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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使用手册 第719节

可是现在,我都不是人,都已经不是袁长这个角色,还谈什么角色的成功与否呢?

第八百一十九章 第一步219

爱情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就像袁长这个角色不存在,这棵树不存在,这片湖水同样也不存在。一切“非觉察”的玩意都是虚假,而虚假是不存在的,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一旦移除时间,就可以看到所谓的“爱情”是建立在无数假设之上的玩意。

假设时间线性流逝,假设觉察到的画面里被称为“恋人”的元素是一个真实的人,假设脑子里的记忆是正确。

只有建立在这些假设之上,才能讨论爱情的相关问题。

如果仅仅是此刻觉察到那种怦然心动,为什么在没有觉察到这种怦然心动的时候,会去寻找记忆中自己追求的过程,或者自己曾经发誓要成为对方的恋人之类的呢?

一旦移除时间,那么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就是自己的一切。我没法确定脑子里的记忆是正确的,所以,我为什么要按照脑子里关于我们甜美记忆的过去,来选择此刻的行为呢?

比如,此刻,我明明不想搭理对方。但因为脑子里的记忆显示,对方曾经为我做过什么感动的事情,或者记得我们曾经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拥抱对方之类的。所以,我相信脑子里的记忆,违背此刻明显的“不想搭理”,而选择“一个恋人应该做些什么”的行为。

同样可以反过来,此刻我觉察到自己的怦然心动,为什么要相信脑子里的记忆而去权衡所谓的性格、家庭之类的狗屎?没错,看重性格,看重长相,看重什么知性、学识、谈吐之类的,统统都是脑子里扭曲的权衡。

也统统都是一坨狗屎。

当我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陷入恐惧交织的谎言之中,已经被假设所欺骗,已经相信了脑子里的扭曲。而这个,本身就是未来吵架的根基。

因为,我知道的我认为的,都仅仅是脑子里的虚拟数据。我认识的对方,仅仅是我脑子里认识了解的对方,但对方的真实模样是这样吗?不管对方是真人还是程序,我都没办法完全了解对方。

所以,我只是爱上我脑子里的你,跟现实的你有什么关系吗?当我追求现实中的你时,已经开始混淆脑子里的虚拟数据和现实中的你,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产生矛盾?

脑子里的虚拟数据终究不完全,而我又仅仅只能爱上脑子里的你,那么当我们接触的时候,除了发现我脑子里的虚拟数据正在改变之外,还能发现什么?

袁长摇摇头,谁会相信这种说法?谁又会认可这套说辞?会认可的角色根本不需要看到我这套说辞,不认可的角色看到之后也只会忘记而已。所以,写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看似角色会通过读书来了解一些东西,获取一些感悟。但是这样都是注定的,角色需要改变的时候碰巧出现一些东西,就算没有这些东西,角色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来获取改变。

一切都是定数,如果承认时间的线性流逝,那么根本没有什么居功自傲的说法。当然,也许这种居功自傲本身也是一种定数。

袁长发现,一个角色相信这套说辞,那么必然会面临责任的崩塌。因为所谓的责任,就是脑子里的扭曲,就是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之上的交易。

都是恐惧的产物,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任何地方都有恐惧。甚至连很多词汇的出现,都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产物。比如责任、梦想、勇气、规矩、现实、人生巅峰、努力、奋斗、辜负

完全按照此刻觉察到的怦然心动来行事,那么必然会面临老夫老妻,却突然觉察到自己爱上另一个人。或者,突然觉察到自己想要独自生活等等,太多的状况。而这个时候,跟随觉察到的怦然心动,那么必然就将这段感情弃之不顾。

因为,我怎么知道脑子里的记忆是正确的呢?我怎么知道时间是线性流逝的呢?我怎么知道对方是个真人而不是程序呢?

万一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其余的全部都是我精心策划的程序呢?当我吃饭的时候,对方会说“我知道你在吃饭”,但是我怎么知道对方真的知道?而不是一段固定程序呢?

也许,什么大道无情之类的,就是这种状态吧。

甚至,此刻的这份思考都不是我,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看起来我在控制这份思维,但并没有任何一点可以证明这个控制的行为。

因为我之所以会认为自己在控制这份思维,是我此刻记得我之前想要思考什么东西,然后发现此刻我正在思考什么东西。于是,就宣称我在控制这份思维,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

比如,我此刻觉察到自己在思考苹果,而此刻觉察到脑子里的记忆是,“在几秒钟之前,我想要思考关于苹果的问题”。仅此而已,如果宣称脑子里的记忆是正确的,并且宣称时间是线性流逝的,那么当然会推导出我在控制这份思维。

但同样的,需要仔细思考问题的假设。我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在一个未经验证的假设之上去思考一个问题。

必须强调的是,这对于生活没有任何帮助,不会成为一个迷人的、有魅力的、有钱的角色。修到真实只会摧毁生活,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假,那么谁还会去好好生活呢?

或者说,谁还会按照脑子里的扭曲去生活呢?

而整个帝国大部分角色都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在他们看来,我的行为只能用诡异来形容。这还是我的言行没有影响到他人的情况下,如果我拉起一堆弟子,元首肯定不会容下这种状态的我。

整个场景完全变成,我觉察到有个躯体在画面中,有景色在画面中,有一个思维在画面中。尽管画面中的角色在对我说话,跟我聊天,但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跟谁聊天,或者是不是真的在说话。

甚至,根本没有一个“我”觉察到,“那份觉察”的描述也许会贴切一点。

语言啊,总是建立在二元之上,想要描述一个没有主语也没有宾语的状态,简直是太困难。不过也无所谓,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去解释“真实”,而“不真实”又不需要去解释。

所有的东西,都是“不真实”。包括这句话。

第八百二十章 第一步220

那唯一的真实,我只能了解却永远没法触碰。因为当真正抓住那份真实,当真正触碰真实的时候,已经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

这种矛盾,也许只有自己站在真实之上的时候,才能有所解决吧。

那残留的恐惧还在影响我,当然这也无所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都是觉察到的状态,有什么重要性可言吗?

所有的重要性,都只是我认为其重要。这种状态本身就说明,一件事物并没有“重要”这个标签。既然我能认为某些事情重要,那么我也能认为其不重要。

而且,“重要”这个词汇,也是建立在恐惧之上。如果我不害怕生活,还有什么重要和不重要的吗?还有什么人生必须做的吗?所有的行为选择完全变成,“我愿意”这种蛮不讲理的套路。

为什么要讲理?有什么好讲理的?你认为你是一个人,这就是最不讲理的事情。所以,还有什么资格认为别的事情不讲理呢?

总是会说,不要那么极端,不要钻牛角尖,不要刨根问底,为什么不要?因为角色知道,这样会摧毁角色、摧毁人生、摧毁整个宇宙。想要好好生活,那么上述的说法完全正确,并且应该大肆赞扬。

但想要真实,或者说,不愿意继续撒谎,想要做一个诚实的人。那么,就只能一直问下去,只能一直发现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完全是一坨狗屎。

当自己发现自己所相信的,所坚信的,所崇尚的都变成一坨狗屎之后,很自然就会产生愤怒。如果一个人被这些东西欺骗了一生,还能够不愤怒的话,这才是神奇的存在。

当然,也有可能,在这个精心策划的梦境中,有什么不可能呢?认为某些事情不可能发生,这本身就是对精心策划的亵渎。

都是恐惧,当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迎面而来全部都是未经验证的假设,全部都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而且对方似乎很好心,非常担心我的状态,认为人活着就应该开开心心之类的。

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最关键的是,对方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喜欢这种状态。直接单方面认为这种状态不好,然后开启自以为的善良模式,潜台词在说“快来夸奖我,快来感谢我”之类的。

因为我一旦不领情,那么对方就会生气。所以对方根本不是想要劝阻我,而仅仅是想要表现其自己的角色属性而已。

“我好心好意劝他,唉,算了……”,这种话语还听得少吗?

就像父母从来不会开口问,“你一个怎样”,而是直接开始着急结婚并美其名曰“这是对你好”之类的。

我不太明白,父母有什么资格认定这些是好事那些是坏事?如果父母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站在人生巅峰?如果脑子里的扭曲真的如此管用,那么为什么现在依旧处于恐惧慌张焦虑之中?

为什么还会有烦躁的事情?

难道几十年的生活经历都无法告诉你,你脑子里所谓的知识和认知,其实都是一坨狗屎吗?

唉,袁长文发现,自己又开始想要说教,真的是教导弟子习惯了。

而脑子里所有的扭曲,哪一样不是开始于习惯呢?因为习惯所以不会去思考,因为习惯所以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只是一坨狗屎”,因为习惯所以紧紧抓住自己熟知的东西不放手。

哪怕是现在,我依旧在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唯一的改变,也许就是不再去抗争此刻的现状。因为事情这样发生,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我又怎么可能去抗争这种必然呢?

不去抗争、不争、臣服、无为、不害怕生活,反正就是同样的状态变着花样去描述。

真的有些诡异,仔细想想,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就仅仅是画面内容。那些人那些事,都不再进行关联之后,突然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对方想要说服我?为什么对方突然说一些未经验证的肯定句?为什么对方突然开始表现自己的角色属性,并且期望获取我的赞同?

为什么对方开始大吼大叫?为什么对方生气了?为什么对方在笑?为什么对方在走路?为什么这些人就像程序一样空空如也?

而且,当我不需要了解“为什么”之后,那种疏离的恍惚感就会产生。事情就是这样,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就是如此。对于他人的喜怒哀乐,似乎不再感兴趣,也没有劝说别人的冲动。

可悲的是,我还在想要插手,还在通过脑子里的扭曲去干涉事情。因为所有的干涉都是同样的开头,“我认为这样不对”,所以才会去干涉。仿佛脑子里的扭曲在说,“是嘛,很明显应该这样,怎么可以那样”之类的。

难道说这种好坏的判断,已经成为本能,到现在都没法清除?

再次出现那个矛盾点,如果这份思维不是自己在控制,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而已。那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思考?或者说,角色究竟能不能继续思考斩杀?

角色知晓这点,对于斩杀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我要继续“控制”思维去斩杀吗?

我不知道,虽然我可以很确定的说,自己会一直思考斩杀。但是,这种对未来的信誓旦旦终究也只是一种猜测。

不对,这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说辞。

很明显,我在恐惧角色不会完成,在恐惧角色无法斩杀结束,所以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矛盾点。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我是否能够控制思维,而是我为什么要在意自己是否能够控制思维?既然我仅仅是那份觉察,为何不任由事情自己发展呢?

角色将会如何思考?角色将会如何斩杀?是放弃还是继续前进?这些都不再重要,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对于未来,我知道什么?或者,我在期待什么?

仿佛,一旦我认为这些思维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一旦认为我根本没法控制思维,就会变成一场灾难,就会让角色放弃斩杀,就会前功尽弃,就会一败涂地。

这不是恐惧是什么?

必须斩杀,这似乎已经变成一个新的角色属性。必须找到东西来斩杀,这尼玛跟帝国的皇室行为有什么区别?

第八百二十一章 第一步221

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看见这个世界,理所当然认为这个世界真实存在。

但是,我并未见过不存在的世界,所以我要如何判定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呢?

比如,我从小见过水的模样,但究竟有没有水这种东西呢?没有任何理由,仅仅因为我一直看着水的存在,就宣称水是真实存在的。

似乎,所有的讨论都建立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假设之上。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所有的斩杀,都不过是在看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关联那些画面元素,是如何相信一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

仅此而已。

那份轻松感已经完全消失,没有残留丝毫。也许,唯一改变的,就是我忽然发现自己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角色求生的本能,也许是未能彻底丢弃自我定义,也许斩杀的道路就是如此。有太多的可能性,不过幸好,我已经不需要弄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已经发生,就是这样的状况,哪有什么为什么呢?

我一直都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一直也想找到一个完美的解释。可惜,解释就是猜测,这种东西最好离我远远的。矛盾点在于,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才是导致一切问题的所在。

为什么我应该知道呢?为什么我能够知道呢?这么多年的教育,似乎在一直不停歇的灌输人类至上的原则,似乎将事情弄明白是一件必须而且伟大的事情。

但是,真的可以弄明白吗?

无论人类文明走到何种地步,“客观事物是真实存在的”这条假设永远都是假设。不过,在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中,这些假设又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人人都开始思考真实,那么还怎么做梦呢?

说不定,真有这种世界,人人都在思考真实,人人都发现自己属于虚假。没有社会冲突,没有邪恶也没有善良,大家只是活着然后等死。并且,在等死这个过程中,也不会有什么抱怨难受之类的。

袁长文感受到一阵难受,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自从之前的那份轻松感出现之后,袁长文就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种难受的感觉。如今,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告诉袁长文,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的确,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认为那股难受不会再出现,仅仅是一厢情愿的相信而已。就像,“好人有好报”、“风雨之后有彩虹”、“走过地狱才能遇见天堂”之类的,都是一厢情愿的相信都是卑微的祈求。

我还在相信脑子里的扭曲,真是见了鬼了!

这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设定吗?设定成这样的状态?设定成斩杀绕圈子一系列混乱的状态?

袁长文想哭,特别想哭,眼泪还未流下就被湖水带走。原本些许温暖的湖水,却在感受到泪水之后变得冰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道袁长文这个角色为什么还没有死。这一切究竟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轻松感消失,为什么那股难受再次袭来。

关键在于,并没有任何事情引起我的难受,仿佛这一切就像电影内容一样,强制出现。角色仅仅是随波逐流,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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