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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1171节

徐光启是他的恩师兼姻亲,周延儒是他用钱塞饱的人,是自己在朝中的最大奥援,必须要把情况尽快告知,这样他们才能在朝廷上为自己说话。

自己被俘的事情,当然是说不得的,和澳洲人之间的私议也是不能说得。但是自己下一步的去向和打算不妨说得详细些。

孙元化推敲了一番,分别给徐光启、周延儒、兵部尚书熊明遇和其他十来个朝中有勾连,可以引为奥援的官员写下书信,封口之后交给鹿文渊。

“我这就安排专人到各家府上投书。”鹿文渊说道,“若有回信亦一并带来。”

“只怕回信不会这么快……”

“不碍事,先生只要在书信皮上加一句:请他们将回信交给京师起威栈代送就是。不过三五天功夫,必能送达。”

“好。”孙元化连连点头,澳洲人办事果然缜密!

鹿文渊关照人打点孙元化的行装,准备一艘快船,第二天一早就送他去莱州。又将给他的师爷叫来,指着他说道。

“此后大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这位先生转告。学生有什么消息要告知的,亦会通过他向大人禀报。”

因为知道孙元化不可能完全信任这位师爷,不如干脆给他一个“联络人”的身份,使得孙不敢小视与他。

这时候,程灵素拿着一个包裹过来奉上。孙元化疑惑的看了一眼。

“请大人打开一观。”鹿文渊笑嘻嘻的说道。

打开一看,却是他的登莱巡抚的关防。孙元化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的巡抚关防陷落之后就失去了,大约是被叛军掳去了。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然而再仔细看,这关防却不是原来的那一颗。虽然整个关防做得惟妙惟肖,连工部铸造的时候编号都一模一样――甚至编号边上的缺口和笔画磨损都有,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得出这是颗伪印。

“这……”

他望着鹿文渊――虽然失去大印有了许多不便,也是“罪名”之一,但是贸然使用伪印,一旦被识破反而不美。

鹿文渊关照人将宣纸拿来,将大印在上面盖了一盖。朱砂色的大红印章印在雪白的宣纸上,孙元化再一次吃了一惊――伪印的笔画轻重和磨损,不论多么高明的篆工也没法做得一模一样。然而这颗印章印出来的字迹却和他原来的一颗几乎一模一样。

考虑到孙元化被营救的时候不大可能同时找到他的巡抚大印,所以在几个月前登州城内的情报人员就开始收集孙元化的各种告示和文书,送到屺母岛上。文书上的印章经过高精度扫描之后,储存为数码文件用快船送到临高,在周洞天的印刷厂里经过电脑处理,再使用联合加工中心刻印出来的。至于大印本身是从历史资料中找来的。至于印章上的各种细节,则是黄安德有一次设法用数码相机拍摄下来的。因而制作出来之后所有的细节一应俱全。最后在根据照片进行旧化处理。

鹿文渊只是微微一笑,他相信孙元化不会对此提出异议。他现在即已脱困,手中又有登莱巡抚的关防,等于是如虎添翼。

孙元化最终只是拱手称谢――有关防在手,无论做什么都方便多了。

正月初五,孙元化在屺母岛乡勇的护送下,乘船抵达莱州。莱州知府原本正陷入慌乱之中,外面传言很多,有说孙元化已经死了的,也有说孙元化当了俘虏。他派人向余大成告急,没想到余大成从接到登州陷落的消息之后束手无策,躲在抚院内诵经。下人和官吏们背地里都叫他“白莲都院”。莱州知府派去的人什么指示也没得到,更没有得到援兵。

正没奈何间,孙元化却突然来到,莱州知府又惊又喜,喜得是终于有了主心骨,惊得是不知道这孙元化是哪里冒出来得――幸好他见过孙元化多次,孙元化身边又有几十个从人,因而马上开城让孙元化进入莱州,立刻叫人安排打扫府学作为孙元化的巡抚行辕。

孙元化一安顿下来,马上修书一封给余大成,派孙远立刻送去。他很清楚,这次叛乱一起,余大成和他就是“共命”了。在如何应对上两人必须保持协调立场才行。

余大成在孔有德之叛上最多是间接责任,只要应对得好,得个处分继续留任可能性很大。有他在山东自己将来的应对就多了周旋的余地。

随后,他马上立刻动笔书写奏折。

第三百一十四节 洗脱

这封奏折如何写却让他很花了一番功夫。

孔有德之叛,他是绝对第一责任人,在失去登州之后这是没法洗刷的,所以奏折势必要涉及到请罪的内容。

天主保佑!他被教友澳洲人救了出来,抹去了最危险的“陷敌”、“附敌”的罪名,那么余下的左不过是“用人不明”、“失察”、“纵容”之类的问题。不管这么说都不算非常严重的罪名――不是原则性的。

不过,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自己失陷登州这一军事重镇,这一罪名也是相当严厉的。丧师失地被朝廷追究最终乃至掉了脑袋的文武官员也是有得。自己要如何才能避免落到这个下场,是需要好好考虑一番的。

幸好,孔有德哗变不是在他的防区,甚至连山东都不是――他们已经进了直隶的地盘,其次,孔有德兵变的时已经被调拨蓟辽,不属于他的节制。

虽然这多少有强辩的嫌疑,但是起码有了开脱的余地。这方面可以做做文章。

还有一件事他必须尽快和人沟通立场,那就是王家。

在屺母岛上,吕洋和鹿文渊已经将孔有德兵变的全过程一一向他说明,这使孙元化第一次对整个事件的过程有了全面可靠的了解――原本他只有一些零散又互相矛盾的消息。有了可靠的情报也就有了斟酌朝中关系采取不同态度的可能性。

孙元化心想。事情的导火索,虽说是偷鸡,但是说到底,和吴桥县“闭门罢市”有直接的关系。

而闭门罢市的原因他十分清楚:除了士兵纪律太差,屡次骚扰地方之外,吴桥县令毕自寅的主导肯定是主要原因。这位毕县令和自己“素不快”――原因和辽事有关。

毕自寅对辽人有很深的仇恨,其兄毕自肃在担任辽东巡抚的时候,在崇祯元年的宁远兵变中曾经被索饷的辽兵捆绑拷打,以至于事后毕自肃引咎自杀。

他在登莱重用辽人,多次为辽人说话。俨然是辽人利益的代言人,毕家兄弟对自己不满已经是很长时间的事情了。

眼下出了这样的大事,要认真追究起来毕自寅“激乱”、“启釁”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同样的,还有新城王家。孙元化当然知道为什么孔有德要对偷了一只鸡的士兵处以极刑:首先王家科举极盛,在当时是出了名的。

王家在光、之、象连续三辈子弟中,共出进士十四名。其中象字辈就有十个。王象春官至南京吏部考功郎中,从兄象乾曾两任兵部尚书,崇禎元年以少師兼太子太师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的身份督师宣大。崇祯二年才告老回籍。象春同父的兄弟當中。亦有多人出任文武官員。

其次,也是最要紧的是,孙元化在万历四十年乡试中举的时候,座师正是王象春。徐光启与王象晋是同年,同教前辈楊廷筠與王象节同年。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象春虽然是东林党。和孙元化徐光启不是同一派,但是双方的关系是相当密切的。尤其是“座师”、“同年”这样的关系。

孔有德知道王家和自己的特殊关系,才会如此下重手处置部下以使得王家满意――这点上,孙元化对孔有德还是比较满意的,认为他“识大体”。孔有德兵变伊始。就不断派人来投书,说明自己的“苦衷”。

王家在这件事上也有很深的牵扯,孙元化心想,王家是同样可以被安上一个“激变”的罪名。眼下朝中的东林党势力开始不稳,肯定会有很多人拿这个作为炮弹。

而且王家和毕家又有类世的姻亲关系。于情于理,王家都要撇清“激变”的罪名。

王家有可能会拿他当替罪羊。把罪名推到他的头上。但是仔细想来可能性并不大。首先王家这样做,只会把徐光启一派的官僚推向对立面――这对东林党自身没有好处。其次,是否“激变”,他作为登莱巡抚显然最有发言权。如果他死咬王家有重大责任,王家也没法把自己洗刷干净。

只要晓以利害,到时候王家纵然不帮忙,亦不会落井下石。

当然此事还得请朝中的大佬尽量开脱才行――少不了得大量的打点花费。

钱,他当然有得。孙元化不是一个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清官”。他有任事之能,但是本身并不清廉。他以幕僚受举荐入仕途,不到十年就当上了登莱巡抚这样的要职,除了自身的才干,首先是徐光启这位老师兼姻亲在朝中的庇护,其次是在周延儒身上的花费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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