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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1751节

“好汉不挣六月钱。”他暗暗地道。

这是一句俗语,现在虽然不是六月。但是秋收秋种的大忙已经过去了,农民颗粒归藏,开始农闲时分,下地的人极少。过去郧素济嘲笑过东南亚土著一天无所事事不干活。原以为民间这句话只是放在嘴上说说的,谁会放着钱不赚。但是在海南这两三年,让他深感这句话蕴含的十足真金。

元老院刚登陆的一年。乡人见钱如蚊子见血,重赏之下各种建设速度一再刷新。然而随着天地会的帮助,农村生活初步改善后,许多人小富即安,虽然还没有催生出未来的老爸茶。可以东门市周边的十几个较为富足的村子里,已然有许多沉迷“澳洲生活方式”和“元老享受”的人。这些富起来的农夫整日无所事事在东门市上喝茶饮酒,或者蹲在博铺开大船,他们知道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过的更好,但他们对眼下的日子已经很满足了。有的人干脆连每年冬天照例要征发的农田水利建设的徭役也不去了。直接雇新移民代劳。

这一点,不只是他和天地会有所感觉,工农业一线和搞民政的元老普遍都有提到。有财经口的元老提出应该适当增加农业税和扩大工农业剪刀差,使农民可支配收入下降。

这在后发工业国中几乎是普遍做法。在欠缺海外市场的情况下通过最大限度的剥削农村剩余价值来建设工业体系。元老院虽然有庞大的海外市场,但是在资金和人力的欲求始终是不满的。

在财经口的专业人士看来,元老院的统治下的农民生活水平提高的太快了。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使得他们必然会把剩余积累用在改善生活上――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元老院的工业体系已然是很孱弱的。大量的积累和工业产能必须用在出口商品生产和扩大基建投资上。现在为了满足民间市场的需求,维持流通券的币值稳定。不得不加大对本土市场的商品的生产和销售。

这个提案在元老院内部引起了很大争议:元老院要使得临高的新社会具有“明灯效应”,而改善农民生活条件是本时空最有效的做法。强行压低农民收入。不但会损及这一政策,也会对民心有不利的影响。

有好事者便另辟蹊径上列了一个以川湘籍职工为主体的海南农垦系统发展史。看了那个贴,郧素济不由得心有戚戚,坚定了他们跑部走动,从“发动机”计划的移民盘子里索要更多份额的决心。

对于农业口要人的努力,企划院虽然很痛快,但是有人还在质疑北方人能否种植水稻及热带作物。当时负责跑部的独孤求婚回答说:“种植园的纪律要求不亚于工矿业。我们有足够的鞭子和绞刑架。”

所有人都不质疑这一点。

在琼北安置的北方移民,是采取穿插安置的方式,与福建人混合起来,按照标准村的模式安置的。其中临高设立标准村50个、澄迈35个、琼山12个。

令人懊恼的是:小富即安的思维让标准村没有能够效率最大化。吴南海对此是非常不满意的――他在政务院可是夸了海口的,不把产量抓起来没法交代。所以叮嘱他们这次调研要多看都听,尽量把问题的症结找出来。

“好汉不赚六月钱的传统思维一定要用农垦来打破!”郧素济暗暗想。

出于对琼州府城的重视,元老院迄今为止都没有直接进入琼州府城。而是在海口地区另建新镇。同时还建立了陆军基地:海口堡。

至于原本驻海口的白沙水寨的汤允文所部水师,现在已经完全成为摆设。汤参将在澄迈惨败之后不久就遣人去广州等地活动谋求调任。如今即不巡哨也不点卯,每月坐领元老院的八百元流通券津贴等着调任。剩下的那点残兵也全靠元老院“协饷”――当然不是白给,要靠出工来换。许多精壮兵丁干脆直接投奔澳洲人去了,剩下的全是澳洲人瞧不上的老弱病残。

国土交通省利用澄迈的驿站建立了马匹换乘站。郧素济和独孤求婚换了马继续前进。蒙古马在海南并不是太适应这里的环境,病亡率挺高,得爱惜着用。

四辆马车上左右都站着一个元老护兵,一共八个,他们带着热带殖民地头盔,短袖芒鞋,佩戴手枪。所有的马车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两人乘坐的是第四辆马车,前三辆坐的是一同去的归化民职员和干部。大小行李都整整齐齐的捆扎在马车顶部。

路过石山的时候,郧素济倒是开口了,他向独孤求婚打听当时农用车分队在这一带追杀明军溃兵的事迹,独孤求婚虽然没有参战,但是战斗结束后不久就去过战场,对此知之甚多,他谈得高兴,甚至取出拍纸簿,为郧素济画了一幅战场形势图。

“当时杀得是尸山血海,农用车一路追杀,满地都是尸体,真是血流成河……”他不禁沉浸在回忆中了,“你看,那就是战役结束之后建得安魂碑,专门为死亡的明军将士建得,山丘下面就是阵亡将士的遗骸骨灰。”他指着澄迈县城外一处小山丘上孤零零的矗立着的石制纪念碑。

“我们的人呢?”

“都埋在翠岗了。这边是澄迈战役的纪念碑。”他指着另一处土丘:“那是当时修筑的土城遗址。”

正对着澄迈县城,已经坍塌成丘但是大致还能看出样子的土堤遗址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圆柱形纪念碑,顶端矗立着用缴获的铜炮铸造的矗立在齿轮麦穗上的双头鹰军徽。

郧素济注意到山丘上绿意盎然,却没有杂树和灌木,四周是阡陌纵横的农田和杂树林,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的直通到纪念碑下,显然是有人维护的。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独孤求婚说道:“这里有澄迈县办负责管理。芳草地的学生每年要到这里来野营拉练,也顺便整理周围环境。”

“这样才对。”郧素济说,“教育好下一代才能传承我们的事业。”

“教育好下一代还好说,最难教育的是这一代。”独孤求婚说,“你知道这上面的军徽是第几个了吗?”

“?”

“第三个。”独孤求婚笑了笑,“因为是铜得,其实也不是全铜,就是个木架子,外面罩着铜皮。抓到了犯人送劳改营去了――我当时就建议在纪念碑下直接五马分尸,法学口的人不同意――结果第二个军徽做好了安上去没几个月又丢了。这回巡回法庭以‘不敬罪’判处死刑,拉到在纪念碑前吊死,第三个装上去就太太平平了。”

“说到底还是穷啊……”

“不,其实他们已经不穷了,起码没到需要盗窃来维生的地步。我们没来之前他们食不果腹的,现在呢?抓到的几个贼都有稳定的生活来源。”(未完待续……)

第十八节 琼州府城

“因为穷惯了嘛!积习难改。”郧素济说,“社会文明程度要有前提,仓廪实而知礼仪。咱们现在还谈不上仓廪实,只是让大伙吃饱了饭。文明教化的道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是鞭子和绞架对社会文明进步的促进最靠得住。”

他们一直谈到琼州城外才结束,独孤求婚总结说:“损耗了那么多摩托小时,至今陆军没有结账。”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琼山县办的归化民干部就已经在驿站迎接了。独孤求婚没有进城,他带着两辆双轮马车直驱南渡江畔的渡口摆渡前往文昌县。

第二天上午,郧素济是在画眉的鸣叫声中醒来的。他住的是琼山县办招待所。按照二五行政规划,未来的海南大区政府所在地将设在琼山县,大约用不了多久这里就成了大区招待所了。

县办招待所位于府城内仁和坊,外表上是庭院深深的大户宅院,其中却别有洞天,郧素济下榻的甲级客房都是独院。这里按照元老接待标准,由广州紫记工匠进行了装修。在招待所食堂供职的厨子也是临高的商馆酒楼出身,受过现代厨艺培训的归化民职工。

自从元老院出台廉政规定之后,招待也缩了水。昨晚琼山县办的元老主任来招待所给他“接风洗尘”,虽说没到“四菜一汤”的标准,许多本地名产大菜不见了踪影。

“首长你醒了?”盥洗室里传来金喜珊的声音。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大约是正在洗衣服。随着声音,金喜珊已经走了出来,快步来到床边,将他昨晚脱下的衣服抱过来,服侍他穿衣。

“这里有服务员,衣服放洗衣篮里交给她们去洗就是了。”

“都是些贴身的衣物,怎么好让她们去洗?再说还有首长的您的衣服呢,她们做得活粗,白白糟蹋了。”金喜珊嘴上说着。手脚麻利的替他脱掉睡袍,换上棉布衬衣。

郧素济一动不动的享受着她的服侍――不仅是金喜珊,正儿八经的老婆刘美兰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同样有模有样,称心妥帖。他觉得这里真是男人的天堂――也不知道老张是怎么搞得?

帮他穿好衣服。郧素济移步到盥洗室,这里完全是“澳洲式”装修,台盆、抽水马桶、淋浴一应俱全。金喜珊将漱口水、牙粉和洗脸水预备妥当。

郧素济拿起象牙柄,马鬃制成的牙刷,在犀牛角雕成的牙粉盒里蘸上牙粉。对着镜子刷起牙来。心里不由得暗暗感慨:这种日子,在旧时空哪里享受得到!除了他老娘,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他这个小职员这么好。

眼角余光里看到金喜珊毕恭毕敬的拿着毛巾伺候着,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郧元老这几年家庭和睦,没闹家务。虽说是刘美兰很有“大家出身小姐的自觉性”,堪称贤惠,也亏了金喜珊一心做低伏小,在刘美兰面前总是低眉顺眼的。

因而郧素济总觉得对她有所亏欠,这次来蹲点顺便也就带她出来游玩散心。这次新制定的《元老纪律条例》里明确元老在海南境内出差可以带生活秘书,也不至于被人说闲话。

他吐掉漱口水。一条热烘烘拧好的毛巾已经递了过来。郧素济接了过来,不经意一瞥,只见金喜珊一头乌发梳成马尾,额前的发梢细心的卷成刘海,身上是熨烫平整的一身女仆制服。另有一番干净利落的美感。

他不觉心中一动。虽说“妻不如妾”,实则他和金喜珊同居也有三四年了,早没了新鲜感。刘美兰堪称“恪守妇道”的典范,绝不在男人在哪间卧室睡觉制造矛盾,然而金喜珊姿色身材都不如刘美兰,获得“宠幸”的机会也少得多。这也是郧元老总觉得自己对不住金喜珊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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