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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 第137节

“哎,老大哥啊,有机会呢,你是在应该听听中国的京剧,那里面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啊,”哼唧了两句唱腔,郭守云停下来,他伸手在一脸茫然的席贾霍夫肩头拍了拍,笑道,“就拿我唱的这个《挑滑车》来说,它讲的是一个悍勇的武将,在与敌人作战的时候英勇无比,他在一场战役中大败敌军,而后乘胜追击,一连挑翻了敌人十一辆战车,结果呢,却因为力竭的缘故,被第十二辆战车压死了。嗯,这个英勇的武将名叫高宠,可在我看来,他实在是愚不可及。你想想看,敌人反正已经败了,他们现在军心涣散,一门心思的就是要逃跑,在这种情况下,他何不虚张声势的追赶一番,用一种心理战术来迫使敌人更加混乱?十几辆战车啊,这要拼命的逃起来,嘿嘿,那得碾死多少人啊?”

“哦?你的意思是……”这次席贾霍夫有些明白了,他愕然道。

“经过今晚这一场较量,柳京,嘿嘿,已经不再是此前那个理直气壮的安全委员会官员了,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咱们今晚当场毙了他都毫不为过,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在咱们眼里,他和死人又有多大的区别?”郭守云拍拍手,语气闲适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死透的柳京就远没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柳京有价值了。老大哥,你别忘了,柳京与乔斯巴耶夫关系匪浅啊,同时呢,他还是巴卡京的亲信。今晚咱们弄死他,那这一场胜利的意义,也就仅仅是除掉了一个对手,而回过头来,乔斯巴耶夫也好,巴卡京也罢,他们大可以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柳京这么个死人的身上,他们接下来,还可以堂而皇之找咱们的麻烦。而现在呢,咱们偏偏不弄死他,让他活着,让他舒舒服服地活着,不仅如此,今天晚上这事,咱们也先不要向军事法庭申诉,咱们要沉一沉,给他来个静观其变。”

“高!老弟这一手实在是用的老辣,”席贾霍夫显然彻底想通了,他巴掌一拍,兴奋地说道,“我想那样的话,柳京就成了一块烧红的石头,乔斯巴耶夫对他恐怕也只能是大义灭亲了。”

“大义灭亲?有这么简单吗?”郭守云笑了笑,淡然道,“咱们只要一天不向军事法庭提出申诉,他乔斯巴耶夫就根本没有什么大义灭亲的机会,他现在已经是身居虎背、进退两难了。我刚才之所以说暂时不要向军事法庭审书,为的就是把他乔斯巴耶夫拉下水,两天,咱们只需要沉上两天就足够了。在这两天时间里,如果乔斯巴耶夫不对柳京采取行动,那咱们就可以告他个同谋罪,别忘了,他可是安全委员会远东局的局长,柳京犯了这么大的事,他能毫不知情?那岂不是把军事法庭的提审官们当成白痴了?而若是他在这两天时间里,对柳京采取了行动,哈哈,那咱们就控他个渎职罪,毕竟咱们的申诉没法出去,他便知情了,这说明他对远东局还是具有完全控制力的。有控制力却不能及时制止部下的罪行,这不是渎职是什么?”

“有道理,”席贾霍夫眼前一亮,他点点头说道,“总而言之,咱们现在就是给他乔斯巴耶夫准备两条死路,他是选左要死,选右同样要死。”

“要死的可不仅仅是乔斯巴耶夫一个人,”郭守云摇头说道,“我那老岳父既然这次动手了,就不可能只看着远东这么一个地方,虽然说这计划是他老人家一手操扯的,可他真正的用心,我也多少能揣摩到一些。”

“哦?”席贾霍夫愕然道。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哼哼,现在莫斯科恐怕已经有人在给巴卡京下套了。”郭守云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幽幽地说了一句。

第一六七章 残酷的斗争

“给巴卡京设套?”席贾霍夫自然知道巴卡京是什么人,此人是标准的“激进派打手”,在过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没少为叶氏冲锋陷阵,因此也倍受叶氏的新任。在白宫掌握主动权之后,叶氏想尽办法搞掉舍巴尔申,推举巴卡京出任安全委员会主席的职务,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而今呢,维克托很显然是要借着搞掉柳京与乔斯巴耶夫的机会,将巴卡京也顺道收拾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维克托的全盘计划是什么,但是仅仅知道这些皮毛之后的席贾霍夫,已经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看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先是白宫方面希望借助安全委员会之手,从远东撬开一个突破口,拿雅科夫说事,继而整掉郭守云,随后再顺藤摸瓜,将维克托一干人扫落马下。而与此同时呢,维克托一干人也借此机会,设下一个大大的圈套,从柳京、乔斯巴耶夫开始算计,由他们牵扯到巴卡京,最终的打击目标,很显然就是叶氏领导的白宫。

目前苏联最具有实权的两伙政治力量,以远东为斗争的战场,彼此磨刀霍霍、枕戈待发,可使用的手段,却都是曲折迂回的,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老实说,在此次事件之前,席贾霍夫作为远东军区的参谋总长,本身是相当自负的,别看他对郭守云表面上言听计从、俯首帖耳,可在心里,他对这个毛都长全的中国年轻人着实有些看不上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钱吗?”可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席贾霍夫那颗“火热”的心算是凉透了,他意识到,郭守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地方富豪,他在苏联国内也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势力,他的郭氏集团是苏联一个庞大利益集团内的一环,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与他作对的人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心思缜密的阴谋家,也不是一个财大气粗的郭氏集团,而是一个在苏联政治圈内根深蒂固、触角密布的暗势力,这伙暗势力的能量之大,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整个安全委员会掀个天翻地覆。这话说起来或许有些凄凉,但很现实的情况是,席贾霍夫觉得自己这个远东军区的参谋总长,恐怕在人家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吧?

“哦,老弟啊,”心里想明白了这些东西,席贾霍夫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维克托先生的用意,是要将白宫的势力从安全委员会中彻底清除出去喽?”

“彻底清除?”郭守云歪头想了想,片刻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那种可能性倒是不大。政治这种东西,谁与谁都不是朋友,但是话说回来,到了我老岳父那个地位,他和对手之间恐怕也算不上是死敌了。大家你搞我一次,我算计你一局,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迫使对方在一个局部范围内做出某些让步罢了,难道谁还能奢望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吗?那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所以,依我看呢,咱们这次搞掉了柳京与乔斯巴耶夫,莫斯科那边拿到了对巴卡京不利的把柄,那这件事恐怕也就到了终结的时候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谈判了,至于说巴卡京能在他位置上做多久,估计就要看白宫方面可以做出多大的让步了。”

“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对郭守云的这番推测,席贾霍夫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好啦,我看柳京他们那些人此时应该跑远了,”伸手在席贾霍夫的雨披上拍了拍,郭守云说道,“走,咱们上去看看,那个巴特维中校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他的运气不要太好。”

“放心吧老弟,我亲自安排的,霍尼宾少校是我的人,由他动手,咱们的巴特维同志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幸运之神眷顾的。”与郭守云并肩走出树林,席贾霍夫正了正头上的钢盔,轻声笑道。

“呵呵,那今晚这一出戏就算是搞大了,”郭守云会意地点点头,笑道,“堂堂的安全委员会远东局高官,带着阿尔法特战小队袭击远东军区物资车辆,造成重大伤亡不说,还直接导致一名中校当场死亡。想想看,这样的事情如果通过媒体传扬出去,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至少国防监察委员会的人恐怕要坐不住了,”席贾霍夫说道,“自从阿富汗战争中期直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了吧,咱们国内的军队里还没有校级军官阵亡的例子呢,这可是军界的一大耻辱。更何况咱们军方同安全委员会历来关系不睦,这次安全委员会的公然挑衅,肯定会引来军方反弹的。嗯,如果咱们再动上一些手脚,把事情搞得更热闹一些,估计乐子就要大了。”

“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做多了反而成了画蛇添足。”摆摆手,郭守云说道。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的绕过一片灌木丛,走到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公路上。看到两人过来,一名手里提着配枪的中年少校,从后一辆被打的四处都是枪眼的军车边跑过来,先是向席贾霍夫行了一个军礼,继而笑道:“将军,事情都办妥了,那些不开眼的家伙被放倒了十二个,剩下的沿山麓向北去了,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没有追击。”

“做的不错,霍尼宾,”席贾霍夫在少校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笑道,“罪证收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能表明这些家伙身份的东西?”

“将军,您看。”霍尼宾少校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右臂,将手中所拿的一串链牌送到了席贾霍夫的面前。

借着前面装甲运兵车上的灯光,郭守云朝那些链牌看了一眼,这种东西他也认识,是阿尔法特战队士兵所佩戴的军牌,与苏军普通士兵的军牌差别不大,这上面有士兵的编号、姓名以及隶属部队的番号,不过由于阿尔法的番号就是“A”,因此牌子上没有数字型的部队编号,仅有一个插剑的“A”字图标。

“很好,”席贾霍夫显然也知道这些牌子是什么,他赞了一声,说道,“抓紧时间把战场清理了,那些匪徒的尸体一定要保存好,回头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嗯,包括他们的装备,都要找可靠地人专门负责保管。”

“是,将军。”霍尼宾少校一挺身,大声回答道。

“霍尼宾少校是吧?”这时候郭守云开口了,他微微错开一步,躲过装甲车车灯直射的位置,用晶亮的一双眼睛,在霍尼宾身上上下打量两眼,这才笑着说道,“今天晚上你们这任务执行的不错,不过有一件事我还需要核实一下。就是关于巴特维中校,他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郭先生,”霍尼宾少校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地说道,“巴特维中校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遇伏身亡了,他身中六枪,最致命的一枪击中了他的眉骨,贯穿脑颅。刚才我已经命令部属收敛了他的尸体,现在就安排在运兵车车厢里。”

“你看,老弟,我就说了嘛,霍尼宾办事你尽可以放心。”席贾霍夫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不错,”郭守云彻底没了心思,他笑道,“霍尼宾少校很能干,难怪老大哥你如此看重他。依我看啊,现在巴特维中校遇难了,他的工作今后还需要有人来做,像霍尼宾少校这样的人才,总放在基层部队里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嗯,如果老大哥你没意见的话,回头不妨同挈廖缅科将军提一提,让他到军区指挥部接任巴特维中校的职务吧。”

“我看老弟这个提议很不错,霍尼宾,你个人有什么意见吗?”席贾霍夫点头说道。

“我服从将军的安排,”霍尼宾少校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他先是大声回答了一句,继而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谢谢先生,谢谢将军。”

“这些客套呢就免啦,个人的前途都是自己挣来的,少校……啊,不,应该说是中校同志也同样是如此。”淡然一笑,郭守云说道,“你只要记住一点,对那些诚心为我们办事的人,无论是我还是军区的几位将军,都不会有任何亏待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呢,你做的不错,不过今后对外……”

“先生请放心,今晚参加行动的人,都是我专门挑选出来的,我们是在例行巡逻任务的时候,碰巧赶上了这场冲突。有不明身份的暴徒袭击军区的物资车辆,鉴于情况紧急,我命令部队投入战斗,事后经过勘察,才发现袭击者都持有‘A’小队的身份标牌,据我判断,这些人应系冒充。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知,不管由谁问题,我们都只有这一个回答。”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霍尼宾少校便抢着说道。

“好,好得很,”郭守云笑了,他与席贾霍夫交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色,而后才说道,“霍尼宾中校,今晚大家冒雨执行任务,实在是辛苦的很,我和军区的几位将军,为你们准备了一些小奖品,就在那边的车上,你一会去取过来分一分吧。”

“谢谢先生,”霍尼宾自然知道那所谓的“小奖品”是什么。

第一六八章 灭门

时近凌晨,位于哈巴罗夫斯克市马克思大街七十六号的国立师范大学校建集体公寓内,仍旧是热闹非凡,在公寓区最东南角的一栋独立小楼的院落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而在人群的最内一层,有一圈黄色的隔离线,圈内大批全副武装的内务部警察与安全委员会秘密警察在执行着隔离任务,他们将小楼的正门入口封锁的严严实实的,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

正当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时候,一身便装的乔斯巴耶夫从小楼的正门处走了出来,他面色铁青,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眼前这个小院落的主人名叫斯德罗夫,现年刚满三十岁,其公开的身份,是哈巴洛夫斯克几家家艳舞酒吧的老板,而在暗地里,他的身份还有两重,一个原远东帮帮会头目,另一个,则是安全委员会秘密情报机构成员。

就在两个小时前,乔斯巴耶夫才乘坐专机抵达哈巴罗夫斯克,那个时候,捅了大漏子的柳京已经潜回了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见面地点,两人碰面之后,乔斯巴耶夫三言两语便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他在安全委员会工作几十年,阴谋诡计之类东西接触不少,因此,要想察知对手的目的所在并不困难。在他看来,这很显然是郭守云所设下的一个环环相扣而又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选择的恶毒圈套。

老实说,从心底里,乔斯巴耶夫有些埋怨自己的老搭档,袭击军车,这固然是一条大罪,但既然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事发后,就不应该逃跑啊,如果不跑,将来还有机会向军方解释,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也可以推说是情报上的误差,导致了错误的袭击,这充其量是失职。可现在的问题是,柳京他跑了,这一跑有很多问题的性质就不同了,将来一旦上了军事法庭,那些军控官肯定会抓住这个问题不放的,柳京他无论怎么解释,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话说回来,乔斯巴耶夫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再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的就毫无意义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挽回,想办法坐实这是一场阴谋的证据,以便将问题的严重性减到最低。

而对于乔斯巴耶夫来说,现在的远东是陌生的,除了自己带来的卫队之外,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势力基础,远东局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因此,他所能依靠的,只有安全委员会设在这里的那些地下情报组织了。

过去几十年间,安全委员会在远东设立了庞大的地下情报监控网络,就仅拿哈巴罗夫斯克市一地来说,有档可查的秘密情报员就有六十四人之多,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之中,密切监视着整个哈巴罗夫斯克的各个社会阶层。此次前来远东,乔斯巴耶夫唯一的信心就是基于这个情报监控网络之上的,但是布热津斯基的背叛,令他的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柳京之所以落入别人的圈套,就是因为布热津斯基的背叛,因此,要想把柳京择出来,就必须从布热津斯基以及他所隶属的那个地下帮会身上着手。说来有些凄凉,现在的乔斯巴耶夫已经顾不上对付郭守云了,当然,也更顾不上雅科夫了,更何况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雅科夫肯定已经离境了,在揪着他不放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同柳京碰头之后,乔斯巴耶夫祝福自己的搭档暂时不要露面,随后,他自己便连夜赶往远东局就任,并当即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半个多小时前,大批的安全委员会秘密警察,在乔斯巴耶夫数名随从的带领下,分成几路同时行动,赶往各个街区联络那些秘密情报员,至于他自己,则带着十几个人去抄布热津斯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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