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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 第240节

郭守云拿起桌上的那份传真,拿眼扫了扫,稍稍沉吟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希望用物价的调控来给克里姆林宫施加压力,这一点上,咱们需要进行配合,毕竟咱们几家现在在坐同一条船,面对这种类似的联合行动,咱们要是一点配合工作都不做,面子上也过不去。”

“先生的意思是,咱们远东也要把这十二种必需品的价格提上去?而且一提就是百分之十?”波拉尼诺夫歪头想了想,犹豫道,“可就目前远东的情况来看,物价调涨百分之十,普通家庭是根本无法承受的。远东与联邦其他地区不同,这里的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居民的收入状况就一直处在中下水平段上,这种情况,从咱们远商行的储蓄状况就能看得出来。如果咱们贸然将物价提涨上去,那……”

摆摆手,打断了波拉尼诺夫的话,郭守云说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远东是个什么状况我明白,可是现在类似这样的决定,咱们必须做。”

“这样,”郭守云咂咂嘴,嘘口气道,“你马上替我办四件事:第一,通知守成,让他今天下午召集哈巴罗夫斯克所有贸易公司旗下的一级批发商,向他们透一个口风,咱们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今后两个月内的供货量有可能将会在原有基础上缩减百分之五十。至于原因嘛,可以含糊的告诉他们,莫斯科方面正准备对郭氏集团展开资产清查,为了规避风险,集团不得不缩减在进出口方面的贸易额度。第二,通知拉丽萨,让她替我取消今后两周内同各州官员的全部会面安排,至于原因,就放出风去,说我的健康状况出现了问题,总而言之,要表现的越严重越好。第三,让莎娜丽娃马上着手散布传闻,内容方面嘛,就是莫斯科的政治斗争已经蔓延到了远东,郭氏集团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怎么说呢,总而言之要越是危言耸听越好,最好是能给人一种印象,那就是没准郭氏明天就会倒闭了……”

“先生,这么做不太妥当吧?”郭守云说得前两件事在波拉尼诺夫看来还没有什么,可是这第三件实在是太难理解了,要知道最近随着卢布的大幅贬值,远东商业银行的储蓄款已经出现了大幅下滑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有这样的谣传到处散播,那远商行的储蓄款恐怕下滑的速度就要更快了。可波拉尼诺夫不知道的是,现在郭守云,准确地说是远商行已经不在乎远东人是不是会把继续存到行内了,这倒不是说远商行看不上远东人大幅缩水的个人储蓄了,而是郭守云知道,如今的远东人除了远商行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储蓄选择了。前苏联时期的苏联国家银行已经被改为联邦央行了,而这家银行现在的储蓄项目已经不承担保值风险了,它的卢布汇率直接与国际挂钩,也就是说,国际货币市场上卢布今天跌多少,联邦央行的卢布汇率也跌多少,普通人的积蓄根本不会存放到这家银行里。如果在月前,在远东地面上还有一个储蓄银行,这家银行在汇率的兑算上还有一定的后延性,把积蓄存在那里,普通人有一定的时间去躲避风险,但是就在不久前,这件联邦国有的银行关门大吉了,面对几位巨头疯狂打压卢布价格的浪潮,这家从前苏联时期存活下来的国有银行终于还是被掏空了口袋里的最后一枚硬币,不堪重负的轰然倒下了。毫不客气地说,在如今的远东,尽管远商行也不承担储蓄的保值,但是由于郭守云实行的是以三天为一周期的汇率调整制度,所以远东的储户在面对卢布突发性大贬值的时候,还有一个时间段可以做出应对措施。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的远东商业银行几乎是在远东对金融业实现了垄断经营,普通的储户在存款的时候,除了远东商业银行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当然,也许有人会提出疑问,远商行实行以三天为一个周期的卢布汇率调整措施,郭守云就不怕在面对卢布疯狂贬值的时候赔钱吗?这个怎么说呢,郭守云还真是不担心,因为面对突发的卢布大幅贬值,储户规避风险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手中的卢布存款兑换成美元等外币,而兑换的手段也只有两种,一种是在银行兑换,另一种则是在黑市兑换。可俄罗斯现在所有的银行都不能以卢布无限量的兑换美元,远东同样如此,同时呢,莎娜丽娃的帮会死死的控制了黑市的行情,每次卢布出现大幅贬值的时候,黑市的行情都会立刻出现大幅的变动,而且变动的幅度往往大与卢布汇率下跌的幅度。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等于是被郭氏集团玩弄于股掌之上,说到底,他们唯一可以作出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把积蓄放在银行里贬值,另一个便是让积蓄在自己手上贬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路子可走。

就像一位知名政客在笔下所形容的那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俄罗斯人为了挽回自己的积蓄,鲜血淋漓的往来奔波与黑市、银行之间,可他们的奔波始终未能逃脱那极少数人的“银色餐盘”,唯一的区别,就是“刀”与“叉”的分别而已。

对波拉尼诺夫的担忧,郭守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第四件事,是对咱们集团内部的,一会你去通知几个部门的财务,让他们今天中午到我这来吃午饭,我有新的财务政策需要宣布。”

“哦?”波拉尼诺夫见老板没有理会自己的建议,自然也就明白郭守云有他的用意了,因此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也知道,要论商场上的事,自己这个脑袋瓜子绝对比不上老板的好使。

“呵呵,新年新气象嘛,”郭守云伸手推开面前那些成堆的文件,舒了一个懒腰,笑道,“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厉害,咱们远的管不了那么多,集团内的员工怎么也是需要照顾一下的。我打算从即日起,将集团员工的薪水在原有基础上上调百分之五十。”

第三四六章 并不公平

看着郭守云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绕是波拉尼诺夫出身克格勃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在心底里升起一股子透骨的寒意,如果说刚才他还对眼前这位大老板的用意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他算是摸清郭守云的真实意图了——这位远东天字第一号的强人,是打算给不怀好意的久加诺夫设一个套,等着对方来钻啊。若是郭守云把这一切都布置好了,而久加诺夫却没有作出恰当处理的话,那所能引发的后果将会相当严重,一个搞不好,远东才刚刚出现回潮苗头的“回苏”倾向,便会再次被打进底谷,今后俄共要想再在远东立足,估计会变的相当苦难。

民心民意这东西虽然无法绝对主宰政局,但是它却能够在很程度上影响一个政客的生命力,正因为如此,不管是廉洁爱民的政治家,还是旨在钻营投机的野心家,都必须具备一个最基础的才能,那就是玩弄民意民心,而如今的郭守云虽然算不上正牌的政客,但是他显然已经掌握了这种才能,而在对付久加诺夫这件事上,他就要把这个能力动用起来。

波拉尼诺夫不是远东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目前远东状况的了解,他知道,如今的远东人已经真的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了,生活上的穷困潦倒,前途上的彻底迷茫,信仰上的完全沦丧,已经在这数百万人的心里淤积了太多的愤懑和怒火。平时,在没有人为煽动的情况下,他们还可以稍加隐忍,可是一旦有人利用舆论加以引导,再加上几个冒头的站出来领路,那这个巨大的火药桶就会一触即发。那么这个火药桶有多大的威力呢?往前追溯年余光景,也就是在郭氏集团还没有崛起的时候,远东各城市普遍出现的动乱局面便是前车之鉴了,而这一年余时间里,由于郭氏集团操控远东黑帮、政府机构、国家暴力机构,它等于是在远东实现了全面且隐蔽性很高的高压统治,没有郭守云的默许,任何地方都闹不起事端来。但是如今不同了,一旦久加诺夫正式对郭氏集团动手,那一场“自上而下”的骚乱,肯定会在远东上演了,这是躲都躲不过去。

为了打击一个政敌,准确地说,是为了应对一个还存在不确定性的威胁,郭守云便要将几百万远东人“打包”拖上他的“战舰”,让这些对内幕毫不知情且一直遭受郭氏集团盘剥的奴隶,去为郭氏集团冲锋陷阵,而最根本的一个目的,却是为了保护郭氏集团的利益,保护几百万远东人脖子上的那一道“枷锁”。

想明白这些,波拉尼诺夫在心悸与感慨之余,还有一种深深的自嘲。想想,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克格勃特工人员,在前苏联时期,克格勃组织的工作职权中就包括这么一项:处理类似郭守云这类怙恶不悛、十恶不赦的“国家敌人”,在那段年月里,有无数和郭守云品格相同但是为恶远没有他那么大的人全都被秘密逮捕、处决了,对这类人,克格勃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处决,甚至连审判都不用。但是现在呢?别说克格勃已经不存在了,即便是存在,按照现在人代会、政府联合监督情报机构的组织原则,克格勃也对付不了郭守云这种人了——人代会里有为他说话的人大代表,政府机构中高低层里都有他的代言人,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对他下手?再看看自己,波拉尼诺夫感觉最讽刺的,就是自己也失去了曾经的那种信念,因为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再也离不开郭氏集团了,为了自己和家人能够在这个国家生存下去,他心甘情愿的充当了郭氏集团的……超级打手。

当然,波拉尼诺夫的脑子绝对没有郭守云的好使,前者想明白的这些并不是后者的真实用意,至少不是全部。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郭守云办事历来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花费最少的代价,赢取最大的收益,就像他与东婷的那番谈话一样,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慎重思考,尽可能把原本看似不贴边的事联系到一起,然后通过一次出击,将这一揽子的问题全数解决掉,即一箭多雕、一石数鸟。

回头看看郭守云作出的四项安排,他降低远东十二种生活必需品的供应量,必然会导致此类商品的价格激增,这显然满足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等人的需要,从而使郭氏集团避免与其他五位巨头过早的产生隔阂;与此同时呢,通过一系列的谣言以及舆论宣传,他将由此产生的民怨,转移到了久加诺夫一方,这方面使郭氏集团从涨价风波中摆脱了,同时又打击了自己的敌人。毫无疑问,面对涌动一触即发的民意危机,久加诺夫在远东之行结束后,只要不想自寻死路,他就要慎重考虑对郭氏集团的态度。通过这一系列的措施,再加上前阶段远东独立诉求所招惹的风波,郭守云能够自然而然的在远东民众中引发一种“中央政府信任危机”,他要通过远东物价上调、郭氏集团内部薪水上调等一系列举措,提醒所有远东人:在远东,郭氏集团已经与所有人的生活有了息息相关的联系,六百万远东人可以依据“俄罗斯是俄罗斯人的俄罗斯”这种信念排外,但他们还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他们除了是俄罗斯人之外,还是彻头彻尾的远东人。远东之外的俄罗斯人可以排斥郭氏集团,因为他们的利益和郭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远东人”却不能排斥郭氏,因为没有了郭氏的“远东人”,将失去很多生存的机会——要民族信念还是要生存,这方面的选择权在全部六百万远东人的手里,何去何从,他们必须自己作出决定。

不得不承认,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尤其是随着郭氏集团的一步步壮大,郭守云作为一个外来人,他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从最初以隐性的形式挑战激进派,到现在的公开与反对派联盟针锋相对的开战,他的立场越来越坚定,行事风格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诚然,郭守云之所以敢这么做,也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势力大了,胆子大了,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看出来一点,那就是莫斯科这个联邦的政权中枢不团结,而在各方势力缠斗不休的情况下,他单独跳出来对付任何一方,都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因为他的背后永远都不乏支持者。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可是这水一旦浑了,那就免不了有泥鳅,浑水之下,要想揪住郭守云这条贼泥鳅,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生,”将郭守云交代的几件事一一简要的记在备忘录上,波拉尼诺夫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呵呵,我的波拉尼诺夫同志,”看到波拉尼诺夫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郭守云笑了,他一挺身,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踩着厚实绵软的地毯,走到办公室右侧那面宽敞明净的大落地窗前,这才说道,“你应该知道的,无论是我也好,还是妮娜,抑或是守成,我们这一家人,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当作外人,在我的面前,难道你说话还需要有所顾忌吗?”

瞧这话说的,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至少让人听着倍感舒服,啥叫推心置腹啊?所谓的推心置腹并不是是不是给些好处、奖励之类的东西,那是需要是不是来两句贴心话、体己话才能真正起到效果的。

“那我就直说了,先生,”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我是这么考虑的,先生,您的这几项决定似乎出手的太早了,毕竟现在久加诺夫人还没有来,他对咱们是个什么态度,会提出什么要求以及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咱们,现在都不得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如果抢先出手,那即便不会起到反效果,至少会令咱们在无形中少了一条退路。所以,我觉得在这件事上,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的好。”

郭守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低头思索片刻,而后伸手在那面巨大的玻璃窗上敲了敲,回味般地说道;“还记得当初在设计这扇窗户时你对我提出的那项建议吗?当时考虑到安全因素,有很多人都建议我将这扇窗户加装防弹玻璃,而你给我的建议,则是拆除对面那栋属于州政府的办公大楼,因为防弹玻璃的作用相当有限,如果位置选择良好的话,袭击者大可以用肩扛式火箭弹达到袭击目的。”

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郭守云笑眯眯地说道:“告诉我,当时你提出这项耗资巨大的建议,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考虑?”

尽管郭守云没有直接表明他的态度,但是这一个很简单的隐喻,已经让波拉尼诺夫明白了很多。的确,再好的防御措施也会存在漏洞,刺杀者绝不会在一扇防弹玻璃的面前退缩,只要有实现目的的条件,他们就会蜂拥而至。同样的道理,那些志在与郭氏集团为敌的政客们,也绝不会因为郭守云的避让而退缩,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的使用人们想得到抑或是想不到的手段,来实现他们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防御手段,就是趁对手还没有耍出花招来的时候主动出击,一举打乱他们的阵脚,让他们找不到出手的“条件”。

“先生,我明白了,您的吩咐我马上就去办妥。”波拉尼诺夫垂下眼皮,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就打算朝门口的方向退去。

“如果有条件的话,就和你那些契卡俱乐部的朋友联系一下,”郭守云没有回头,他手抚着面前的玻璃窗,语气悠然地说道,“你可以隐晦的向他们透露一个消息,欢迎他们到远东来建立分部。恩,除此之外,郭氏集团还有意抽调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资金,建立一个‘爱国者扶助基金’,该基金的主旨,就是为那些曾经为了国家利益而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爱国者。嗯,是的,在我眼里,在你们之中,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爱国者,现在这个时代,准确地说,是世人对你们的谴责……并不公平。”

刚刚转过身去的波拉尼诺夫闻言身躯一震,他背对着郭守云,低头沉默了良久,这才轻声说了一句;“我记住了,谢谢先生。”

一句话说完,波拉尼诺夫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去。

第三四七章 权力政治的至上原则

波拉尼诺夫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感情的人,但是作为出身克格勃的特工人员,他很清楚郭氏集团这个“爱国者扶助基金”的建立具有多么大的意义,它不仅能够为诸多原克格勃工作人员解决后苏联时代中的生活困境,同时,还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为克格勃平反正名的作用。郭守云是一个公众人物,他在俄罗斯联邦享有的不仅仅是那一笔惊人的巨大财富,也不仅仅是他手中所控制的强大政治力量,同样的,在经济力量与政治能量的支持下,他还享有着很大的社会声望,他的一言一行虽然不能代表社会思想主流,但是却能在很大程度上引导舆论倾向。

设想一下,倘若郭氏集团正式出面创办旨在资助原克格勃工作人员的基金会,并将其命名为“爱国者扶助基金”,那就等于是郭守云在克格勃是非功过的评价方面做出了他的表态——“爱国者”,这显然是一个倾向于正面性的评价。而随着他的这一种表态,定然会有一部分对克格勃给予同情,却迫于社会舆论压力而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站出来说话,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情况再差,也会构成一种社会舆论的辩论局面,那对联邦内上百万原克格勃工作人员来说,显然是值得扬眉吐气的转变。

老实说,在听了郭守云的那一番话之后,尤其是在他将克格勃归于“爱国者”群体的那一刻,波拉尼诺夫的心潮格外澎湃,他感觉身后那位老板,不仅仅是为他提供了如今的安定生活,同时,他还是自己最佳的知己,是一个能够用真正理智的目光、冷静的观点看待如今这个时代的智者。能够跟随在这样一个人的身边,波拉尼诺夫感觉自己很荣幸——在这一刻,波拉尼诺夫在离开克格勃之后,再一次找到了精神上的寄托,而这种精神上寄托,用克格勃工作人员的词语来表述,那就是“信仰”。

郭守云这个人固然有着千般的毒辣,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这个人基本还算是言而有信的,他承诺要投入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资金创建“爱国者扶助基金”,那这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两千五百万美元,这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可不是一笔小钱,更何况这资金是以基金形式存在的,在其运作过程中,这两千五百万的底金是会随着投资项目的扩展而逐渐增值的,若是郭守云亲自出面主持这项基金的话,凭着他的投资眼光,那估计用不了几年时间,这两千五百万就会翻上几番了,至于说这些钱可以解决多大的问题,还真是不太好说。

当然,郭守云设立这么一个基金,其本身未必就是真的为那些克格勃退役特工们抱不平,两千多万美元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对于他这么一个资本家来说,带不来收益的投资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做的。至于说在这方面的投资能为郭氏集团带来什么样的收益,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但是在不久的将来,郭守云相信自己会收获个满盆满钵的。

静静地站立在明净透亮的宽大玻璃窗前,郭守云俯瞰着窗外处在阳光沐浴下的哈巴罗夫斯克市区,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他知道,波拉尼诺夫很快就会同“契卡俱乐部”的那些人取得联系,同时,他也会将郭氏集团的立场一五一十的转达过去。现在,且不论这个无形中崛起的神秘俱乐部是由谁操纵建立起来的,也不管这些操纵者对郭氏集团是个什么态度,总而言之,当波拉尼诺夫将郭氏的态度转达过去之后,这个新近崛起并且将来注定会大有作为的俱乐部,肯定会考虑同郭氏建立一种基于善意和理解的同盟关系,否则的话,它就会直接面临第一轮内部分裂的危机。

本来嘛,在现今的时局环境下,一方面是世人对克格勃的大肆声讨,一方面是郭氏集团视其为“爱国者”的宽容理解,一方面是俱乐部资金匮乏、原克格勃组织成员生活所面临的巨大困境,另一方面却是郭氏集团的无私资助。面对一冷一热、一亲一疏的两面对比,如果说契卡俱乐部成员中没有半个动心的,那绝对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俱乐部的组织者如果不接受郭氏集团的善意,甚至顽固的要与郭守云作对,那唯一可能带来的后果,就是俱乐部出现内部分歧,并最终走向瓦解,不说别人,就拿波拉尼诺夫来说,他肯定会由此与俱乐部疏远的。而作为原克格勃中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中下层人员,波拉尼诺夫的黯然退出,势必会引来一连串的反应,那么刚刚崭露头角的契卡俱乐部将会走向何方,恐怕很难估计了。

最重要的是,郭守云在了解到契卡俱乐部的那一刻,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筹建“爱国者扶助基金”了,毫不客气地说,无论契卡俱乐部接不接受他的善意,这条路他都会坚定的走下去——自己的善意对方能够接受自然最好,反之,如果不接受的话,那郭守云就会另起炉灶。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郭氏要资金有资金,要影响力有影响力,在资金与善意的支撑下,再打造一个全新的契卡俱乐部未必就会多么困难。

阻止潜在的对手成为真正的对手,这是权力政治不言自明的至上原则。正是基于这一原则,郭守云在对待契卡俱乐部的时候,只准备了那么两手计划:要嘛侵蚀它,将其拉拢为自己的盟友,甚至令其为己所用,要嘛蚕食它,令它无法对自己构成真正的威胁……就是这么简单。而除此之外,什么克格勃是爱国还是害国,这个时代公平还是不公平之类的话,统统都是堂而皇之、华而不实的借口。

正如郭守云所构想的那样,因得到理解而深受鼓舞的波拉尼诺夫,在当天下午便通过自己所掌握的渠道,将郭氏集团的态度转达到了莫斯科,同样,也像郭守云所猜测的那样,就是否接受郭氏集团资助并与郭氏集团建立进一步联系的问题上,契卡俱乐部莫斯科总部内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契卡俱乐部虽然在名字上带有“俱乐部”这么一个单词,但是从组织形式上,它更像是一个“圆桌会议”机构。目前,俱乐部设有常务委员会,该委员会就类似于原克格勃的苏维埃代表会议,只不过在该委员会内,没有设立什么主席之类的职务,所有委员都是平等的,委员会的决策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以少数服从多数为基本决议准则。俱乐部内的任何重大决策,都要由该委员会二十五名委员投票决定,按照克格勃历来所奉行的基本原则,任一委员都只能在投票时作出截然相反的两个选择,即:要嘛赞成,要嘛发对,不得弃权,同时呢,对任一项表决,投票委员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毫无疑问,这一原则的实行,等于是对每一位委员提出了相当严格的要求,在此原则的约束下任何人都无法逃避、推诿责任,任何人都不可尸位素餐、毫无作为。

面对波拉尼诺夫所传递来的消息,委员会内存在反对与支持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见。反对者的理由很充分:首先,郭守云是个“外人”,他作为一个从中国过来的移民,根本无权参与联邦重大问题的决策;其次,郭守云是个“坏人”,在推翻布尔什维克党、解体苏联的过程中,他的所作所为,为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再次,郭守云是个“敌人”,他在起家的过程中,涉嫌参与了大肆攫取国家财富、偷漏税款、行贿舞弊、操纵权力等诸多罪行,因此,从根本上看,他属于俱乐部的敌人,应该是俱乐部着重清除的对象之一。

而针对反对者的这些理由,支持者也给予了相应的反驳,他们的理由同样很充分:郭守云是外人不假,可要论到对联邦重大问题的决策,他伸的手还不是最长的,同那些主导国家改革的美国顾问相比,他至少还有俄罗斯国籍呢;郭守云是个“坏人”也不假,在推翻布尔什维克党与解体苏联的过程中,他的确做了一些有利于激进派的事情,可是话说回来,在当时那种社会思潮的冲击下,谁没有作出错误的决定?不说别的,就说克格勃人员本身,当数百激进派支持者冲击安全委员会总部的时候,总部里共有两千余名持枪的工作人员,那时候大家都做了什么?当激进派卫队逮捕克留奇科夫同志的时候,他身边那些训练有素的卫队士兵又做了些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当初的“叛国者”,克格勃出身的俱乐部成员,又有什么理由去声讨郭守云这么一个“外人”?郭守云是个“敌人”也不假,但是现在这个敌人与其他那些形形色色敌人相比,终归是较为正派的一个,更何况如果按照当初克格勃的评罪准则,现如今的联邦政坛、商界,又有谁不是“敌人”?原苏联廉洁调查程序明确规定,国家首要领导人年薪不得超过十五万卢布,各级部长、两院议长年薪不得超过九万卢布,各州一级苏维埃委员年薪不得超过五万卢布。克格勃调查人员评定各级官员是否有巨额资产来路不明的时候,就是根据这些规定执行调查的。而今天呢?身为联邦总统的叶氏,年薪高达五十至七十万美元,他在莫斯科拥有房产十六处,而且全都是以他私人名义登记的,至于说政府其他级层的官员,那就更不必说了,简直都是腐败到底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用类似盗窃国家资财、行贿舞弊之类的罪名谴责郭守云这样一个“外人”?

第三四八章 老东西的担忧

当然,支持者们提出的最有力的一条论据,还要说是目前残酷的现实决定了俱乐部不得不同郭守云以及他的郭氏集团合作。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一点现实是,时下俱乐部方面的力量过于弱小:政治上,俱乐部虽然成员不算少了,可是在联邦的中央、地方,政界、军方,都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影响力。经济上,不说别的,俱乐部的很多成员连生活都相当困难,更不要说什么充裕的俱乐部经费了。在这种情况下,俱乐部要想摆脱困境,并加快发展速度,那就势必需要得到来自外部的强力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建立一个类似联合阵线的团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集中力量掌握更多、更大的政治发言权——俱乐部的组建,是基于对现行国家制度以及社会状况不满的,俱乐部的全体成员最终的行动纲领,就是要参政,就是要将自己的政治诉求付诸现实,如果这个目的实现不了,那么整个俱乐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难道转行做黑帮吗?

就这样,在俱乐部委员会的内部会议上,就是否与郭守云建立深层关系的问题上,支持者与反对者辩论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其间,二十五名委员会一次发言,阐明他们各自的观点,而在最终举手表决的时候,支持者以十六比九的比例获得胜出,而这也预示着,刚刚组建不久的契卡俱乐部,将会与郭守云所领导的郭氏集团,建立起一种长期且紧密的伙伴关系。至于说这对俱乐部以及郭守云来说各自意味着什么,现在还无法作出有效的评判,但可以预料到的是,爱国者扶助基金的建立,将会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原克格勃成员的困顿生活带来一丝曙光。

列宁格勒市政府办公大楼,索布恰克的市长办公室内,当愁眉紧锁的维克托在两名随从的簇拥下推门进来的时候,愈显苍老的索布恰克,正在两名护士的指点下服药。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初春的到来,由于气温变化较为频繁,所以原本体格就不怎么好索布恰克得了一场重感冒。对于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来说,感冒也许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毛病,大不了难受两天也就过去了,但是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感冒却是相当危险的,一个搞不好惹来中风,那就离死不远了。所以这段日子,身为列宁格勒市长的索布恰克几乎放下了手头的全部工作,老老实实的在家养病了,而今天则是他重返工作岗位的第一天。

索布恰克作为一个资深的政客、列宁格勒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他的疑心同样也不小,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中,除了弗拉基米尔之外,他几乎谁都不信任,因此,在抱病的这段时间里,弗拉基米尔就以副市长的身份抓起了整个列宁格勒的全部要务。

怎么说呢,索布恰克信任弗拉基米尔不假,两人之间那份师生关系也不假,可是这份信任、这一层关系,并不意味着索布恰克就能对政务全盘撒手,更不意味着弗拉基米尔就能肆无忌惮的任意妄为。这不,在健康状况刚刚有所好转之后,索布恰克就迫不及待的返回了工作岗位,而他回岗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弗拉基米尔这一段日子来的所作所为——权力斗争啊,这玩意来不得半点马虎,一个不经意间的疏忽,很有可能就会招来大祸。

通过一上午的工作检查,索布恰克个人的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在他修养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学生很守本分,在政府官员的人事问题上,他没有搞任何小动作,而在政务的处理方面,他也是完全按照“老师”的既定方针安排的,这很好,至少说明这个“学生”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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