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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 第353节

而在交谈的最后,叶列娜又摆出一个事实:现在天底下想杀郭守云的人多如牛毛,莫斯科不想干掉他吗?那是不可能的,克里姆林宫之所以没动他,一方面因为精力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远东有所忌惮;华盛顿不想干掉他吗?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他现在明确反对远东独立,甚至对“独派”大打出手,那来自华盛顿的杀手,估计就真离远东不远了;南边的邻居不想干掉他吗?这个……不太好说。

所以说,最后的结论是,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郭守云就没有所谓的“绝对安全”可言,他这辈子都离不开保镖了,不管他支不支持独立,只要离开远东这片地方,那蜂拥而来的危机就会紧跟在他身边。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是他解散郭氏集团,自己跑到海外去隐居养老,那些巴望着干掉他的人也不会放手,没有远东掩护与支持,没有了这片“基地”,他只能死的更快一点。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明显,无论远东独立与否,郭守云都不可能过上太太平平、安安稳稳的日子,既然如此,那他何不将这份大权抓在手里呢?叶列娜就是这个意思,有这个权力在手,至少很大一部分小角色不敢冒头,真正敢找上门来的,肯定是都是“绝症”。而若是没有了这个权力护身,没有远东这个坚实的基地,他郭守云还能有什么?钱吗?那东西可买不了自己的小命。

“哎,顺其自然吧,”长时间的思考之后,郭守云实在想不出能够反驳叶列娜的理由了,他叹口气,目视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幽幽说道,“赵匡胤黄袍加身,当初一直都认为是一种做作,是一个笑谈,而今看来,他当时恐怕是真别无选择了。”

“呵呵,先生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好了,”叶列娜笑道,“毕竟赵匡胤除了黄袍加身之外,还有一个‘杯酒释兵权’,如果先生想做到这一步的话,并不困难。你难道还没有体会到吗?挈廖缅科几位将军之所以要给妮娜夫人晋级,除了是向莫斯科叫板之外,也是为了向你表示衷心的,所以我不得不建议你,这个要求不能再拒绝了。”

第五三三章 上扬斯克

“释兵权,哼哼,这话说起来简单,可要真做起来,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摇摇头,郭守云叹息道,“首先来说,我根本找不到太多可以信赖的人,就像如今的远东军区、太平洋舰队,我若是真的释掉了挈廖缅科他们的兵权,那谁还能站出来继续充任他们的角色?”

“呵呵,真没想到先生会在这件事上产生疑虑,”叶列娜笑了,她伸手指指窗外远处那条绵延的冰河,说道,“你看这阿尔丹河,它是勒拿河的一条主要支流,其发源地与阿穆尔河主要支流塔雅河相同,都是绵延的斯塔诺夫山脉,两者的源头相距不过两公里。可最终的结果呢?它们一条注入了极北的北冰洋,而另一条则注入了太平洋。两条起于同一根源地的大河,却背道而驰,各自奔向一个迥异的汪洋,有意思的是,它们还都如此的川流不息,绵绵不绝。从这一点上看,它们与远东、莫斯科之间的现状何其相似?就像咱们无法想象阿穆尔河会断流一样,先生会担心莫斯科的政坛、军界,有朝一日会缺乏交替更迭的政客、将军吗?”

“莫斯科,那里和远东可不是一回事。”郭守云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

“其实就是一回事,”叶列娜笑道,“先生之所以会感觉二者存在差距,就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利益基础,你仍旧把莫斯科看做是一个你能够够得着、摆弄得了的利益存在点,仍旧迷恋于那里复杂权争,仍旧执拗于一个中央的旧有观念。而与先生想法不同的是,现在有更多的人已经瞄准了远东独立后可能存在的利益,为了能够得到更多、更大的好处,这些人便会像大河源头的冰水一样,持续不断的汇入这条逆流,并最终催发出一个新兴的政权结构。”

“你这种说法太乐观了吧,”郭守云反驳道,“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任何一种分裂主义都是不得人心的。如今远东的独立倾向还处在萌芽期间,所以咱们感受不到多少发对的压力,可是将来呢,一旦这种倾向表现清晰了,咱们所要承受的压力,恐怕就难以让人感觉轻松了。”

“在我看来,先生的理论基调就是一个悖论,”叶列娜嗤笑道,“你必须相信,只有失败的分裂主义才不得人心,而成功的分裂主义就是民族自决与独立的最佳范例了。至于说那些反对远东独立的人,先生更是不用担心了,要知道,真正无私爱国的人,永远都只是那些无法左右大局的普通民众,而那些有能力左右大局的掌权者,首先考虑的就是他们自身以及整个利益团体的利益,最后才是整个国家的问题。呵呵,个人利益高于集体利益,集体利益高于国家利益,国家利益高于民众利益,民众利益永远只能是挂在口头上华而不实的噱头,先生在这个圈子里打滚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一点还看不出来吗?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哈斯布拉托夫他们绝对是希望看到远东独立的,因为远东一旦独立出去,他们在莫斯科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同时呢,他们还能得到一个攻击克里姆林宫的最佳借口。所以说,如果近期远东出现独立倾向的话,那代表会议方面绝对不会作出太强烈的反应。”

说到这里,叶列娜顿了顿,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的雪景,好半晌之后才幽幽的叹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说到底,支持与反对都是以利益为驱动力的,远东的独立肯定会损害到一些人群的利益,同时也会给一些人群带来好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先生若是能把握住那些支持你的人,那未来至少几十年的时间里,你在远东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够撼的动的。”

“一切都以利益为驱动力,呵呵,以利益为驱动力,”郭守云怔忡片刻,苦笑一声说道,“过去我很喜欢这句话,也很喜欢这个现实,可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句话说起来轻松,可真体验起来它却是如此的可怕。尤其是当一个人体验到这句话最深层含义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整个天都是黑的,触目可见的水全都是浊的,每时每刻鼻孔里呼吸的空气都充斥着腐败的臭气,那股辛辣的味道甚至让人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呵呵,地狱嘛,就是这个样子的,”叶列娜的语气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意思,她话语中的那份沧桑,与她的年龄绝对不成比例,“我在军事外交学院的十几年时间里,早就体会到了一个真理:这个世界其实是真正存在天堂与地狱的,而它们所分别应对的,就是虚幻与现实。信奉上帝,就等于是把自己置身于虚幻的精神世界之中,苦不为苦,小乐亦欢,整个人完全与现实脱节,这就是所谓的天堂了。而摒弃了上帝,那就等于是抛弃了虚幻,堕入了现实,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市民,当你漂泊在充斥着炎凉的尘世之中,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你应得的,却又求助无门的时候,当你被那些一无是处的权贵们视作草芥般肆意屠戮,却又无法申诉的时候,谁还会去畏惧所谓的地狱啊。”

听着身边女人的话,郭守云说不出心里一副什么滋味。他也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除了妮娜之外,几乎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她们一个个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拿来做交易,如果放在明面上,这些女人显然是令世人所不齿的,可从根源上来说呢,她们却又都是这个国家的“精英”。从这一点上看,也许国家精英这个词就能有一个全新的诠释了,他们就是一群真正生活在现实中的,没有人生观、价值观而仅为追逐利益而生的社会群体。

绵延的车队顶着无边的风雪在荒无人烟的高原冻土区急速穿行,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枯燥的行军,在车上,郭守云迷迷糊糊地睡了两次觉,第一次只能算小憩,睡了不到半个小时,而第二次的时间长一点,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车队已经进入了上扬斯克南部郊区,一个坐落于冰原河畔的城市,已经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漫天雪影之中。

作为西伯利亚冰原上著名的“金刚石之城”,上扬斯克在前苏联的国家经济体系内占据着一个相当特殊的地位,当时的一个说法是,全苏联百分之九十钻石出自雅库特,而雅库特百分之九十的钻石出自上扬斯克。在这个雅库特蒙古人聚居的地方,分布着七条金伯利金刚石矿脉,其出产的钻石无论是产量还是档次,都是相当惊人的。

可即便如此,在过去漫长的近一个世纪时间里,雅库特这个为国家持续提供黄金、钻石、上等原木等贵重物资的地区,却是全苏联版图上最穷困的地区之一,在所谓“按劳分配”的公平体制下,大批从事高危、高险作业的矿工,每天井下作业八小时,每月工资却不到四百卢布,而相比之下,那些黄皮肤黑眼睛的雅库特人,自然只能享受更低层的待遇,“民族歧视”、“种族迫害”之类的说法,在这一地区根本就没人提,因为那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实,没什么值得说的。

郭守云的车队是在北郊的十号农场旧区进入上扬斯克城区的,而在他们之前,郭氏集团进出口贸易公司的物资输送队已经进入了这里,并在市区内建立了六个物品发放点,向全地区受灾民众发放应急物资。

雅库特蒙古人有一个很古老的生活特点,他们很少有人居住在城区内,相比起城市中那种现代化的生活,这些人更喜欢散居在远离都市的村镇,而最佳的代步工具,则是马匹这一类的大牲口。

因此,当郭守云的车队靠近城区的时候,车队的前后左右,已经出现了不少跨坐在马背上的黄种人,这些人聚拢在车队的周围,对一辆辆黝黑的嘎斯吉普车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正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出现,车队的行进速度放慢不少,等到郭守云进入市区,正式抵达郭氏集团上扬斯克分部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而根据补给品发放的时限,六个发放站已经快要收工了。

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郭守云这次造访上扬斯克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在郭氏集团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人仅仅只有高层人物,而在各州的政府部门里,知道详情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如果有谁能对他的行程、路线全面把握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远东军区了。因此,当郭守云抵达上扬斯克分部的时候,在那里迎候他的,除了分部负责人之外,就只有一个远东军区驻上扬斯克第七十三步兵旅的旅长,少校阿尔先季。

第五三四章 禽兽不如

作为上扬斯克地区最主要的地方守备部队头号长官,阿尔先季少校在这个一年有八个月温度处于零下的破地方呆了将近二十年,从勃列日涅夫当政时期,他就是七十三旅的少校旅长,而到现在叶利钦当政了,他还是这么个少校旅长,甚至前段时间郭氏集团对远东军区实施大整改的时候,都没轮上他换个位置,由此可知,这家伙在军队里混的是多么“出色”了。

不过对于郭守云来说,当第一眼看到脸色紫红、身材壮硕的阿尔先季时,他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位少校是个“直肠子”,虽然说他不一定能做到嫉恶如仇,可性情耿直却是绝对的,不然的话,凭他的兵龄资历,不可能干了几十年还是一个少校。

远东第一号实权人物造访上扬斯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因此,当郭守云的车队进入市区,刚刚来到分部所在地的时候,上扬斯克市政府的几位主要官员,也前后脚的跟来了。

在郭氏集团分部那个不大的小楼会议室里,郭守云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拆看集团分配运输过来的救灾物品包。

按照进出口贸易公司最初的分配,每一个家庭装救灾物品包里,都装填了大量的生活必需品,比如:一百五十卢布的现金、四听罐装的鱼子酱、两大包压缩饼干、四条高热量的巧克力、两条御寒毛毯、两套防水被褥、一个防寒帐篷等等等等。这一套东西整备下来,总成本价值大概在三千二百卢布左右,郭氏集团准备了二十万份,耗资数亿。而除此之外呢,郭守云还向雅库特、楚科奇两地提供了十数亿美元的救灾款,要求两州政府部门按地区灾情状况逐步划拨,尽可能减少人员伤亡。另外,为了能够减轻灾民的直接经济损失,郭氏集团还斥资数亿美元,收购那些在雪灾中被冻死的牲畜,那玩意不管怎么说也是肉啊,卖鲜肉不行,做罐头还是不成问题的,把它们加工一下卖出去,好歹也能挽回一些损失。

就这样,前前后后,郭氏集团在救灾一事上花费了四十亿美元的巨资。

当然,作为一个看惯了官场丑恶的人,郭守云也知道这些钱不可能都花在灾民身上,按照那些官员雁过拔毛的嗜好,一亿的救灾款打下来,州政府扣一半,市政府再从剩余的一半里折走四成,如此七折八扣的弄下来,最后能到灾民手上,无非也就是千八百万了。幸好的是,郭守云也知道,对于那些灾民来说,有千八百万的救济金他们就很满足了,毕竟他们需要的不是大鱼大肉,也不是大饼夹咸鱼,这些人需要的就是一口粥,甚至一口热水,能活命就行了。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就得提前做好这种思想准备,要想让那些灾民真正得到救命的东西,你就得提前把帐算明白了,折扣一下各级官员所需要的好处费,剩下的才是真正派上用场的东西。赶上那种算账算的仔细,你还得把各级官员视察灾情时用掉的汽油费、在电视上抛头露面的招待费、打发记者所用掉的好处费通通折进去,不然的话,那救灾就只能是一句空谈了。

对这些,郭守云都看的很明白,也做的好到位,毕竟他是靠养活贪官起家的,这些人的利益,他必须得照顾到。

不过既便如此,当他看到眼前那大变样的救灾物品包时,整个人还是忍不住怒火上涌,甚至恨得牙根发酸。

进出口贸易公司几天前弄好的制式物品包,现在成了什么?细数一下:一百五十卢布的应急现金没了,不翼而飞了;四听罐装的鱼子酱,被换成了两瓶二百克装辣椒油;四条高热量巧克力也被狗叼走了;两条御寒毛毯变成了一条;两套总价值九百卢布的防水被褥,被偷梁换柱,转成了两条市面价格几十卢布的机织印花薄棉被……

“全都是他妈的天才,”坐在会议室主座的席位上,郭守云瞅着眼前桌上那一大包东西,面色发青的怔忡半晌,突然笑出声来,他单手握拳,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笑道,“跟你们说,我当初在中苏边境做生意起家的时候,都他妈没想到这办法,行,有天赋,有前途。”

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有人面色坦然,有人额头冒汗,也有人一脸困惑,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个敢于开口说话的。

“告诉我,是不是物资仓库里全部的救灾物品包都是这样的?”笑了一会儿,郭守云那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揉搓着眼角,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扭头对集团的分部的负责人说道。

“我,我不知道。”分部的负责人是个大块头,身高足有一米八几,那张大脸盘上,全是一道道的横肉,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就能断定这小子不是个善茬。不过在相对瘦小的郭守云面前,这个大块头全连说话的底气都不足,毕竟这个世界上孰强孰弱不是靠块头来比的,而是靠权力来说话的。

“不知道?”伸手拿起一瓶辣椒油,把它放到眼前打量着,郭守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知道什么呀?知道‘死’怎么拼吗?拼出来给我听听。”

大块头那张大嘴蠕动半晌,却连一个音节都没蹦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从莎娜丽娃的帮会里过来的吧?”郭守云放下辣椒油瓶子,又伸手拈起一套薄棉被,用两根手指头在上面捻了捻,试了一下厚度,这才继续说道,“在帮会里,偷盗财务会有什么样的惩罚,你告诉我。”

“剁……剁手。”大块头抹了一把冷汗,磕磕巴巴地说道。

“剁手?不好,这太血腥、太野蛮了,”瞅了他一眼,郭守云摇头说道,“我这个人晕血,一点红都见不了。这样吧,我有个好主意,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五分钟,给你五分钟时间,你给我就着压缩饼干,把这两瓶辣椒油一滴不剩的吃喽,不许喝水,不许掉一点渣滓。第二……”

把手中那薄的几乎透明的棉被往前一推,郭守云说道:“脱光了衣服,带上这条温暖的被子,给我到大街上睡一晚。这两件事做好任何一件,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的话,我不仅让你知道‘死’怎么拼,我还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守云给出的这两个条件,险些没让站在一边的阿尔先季笑出声来,他心说,这哪是条件啊,分明就是让人家自寻死路嘛。那一包压缩饼干,估计得有半俄磅重,从份量上看,足够五口人吃三天了,这玩意要是一个人五份内把它吃掉喽,那直接就撑死了。更损的是,他还让人家就着辣椒油吃,还不能喝水,五分钟,那大块头能坚持一分钟就很不错了。至于这第二个选择,那就更搞笑了,现在上扬斯克气温将近零下二十度,突如其来的寒流把马都能生生冻死,一个大活人光屁股裹着这么一条薄被子,还能在露天地里活上一晚上?这也太小瞧极地寒流的威力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阿尔先季倒真希望眼前这位大佬能好好整整上扬斯克的地方官员,这些人……说他们是人实在是对“人”这个词的羞辱,估计畜牲都羞于同他们为伍。

“先生,先生,这事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大块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郭守云一会儿,对方那冷漠无情的面孔,令他意识到刚才那一番话绝不是说笑。

“呵呵,你说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但要说与你无关,我就无法相信了,”摇摇头,郭守云冷笑道,“你要想保住你那条小命,也不是没办法,我现在再多给你一个选择。这件事是谁做的,东西是谁换走的,弄去了哪儿,前前后后有谁参与了,你都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少说一件,或者是漏掉一个人……我也不说怎么惩罚你,你自己估量着办吧。”

“是,我全部都说出来,一件都不落。”大块头这回说话利索多了,他惶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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