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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 第469节

这么说着,付全声又将在座的三个年轻人一一介绍给郭守云。

“一群学者?”听了付全声的介绍,郭守云有一种想皱眉头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这场会议北京不仅没有派出什么重量级的人物,而且还弄得是四个白面书生,这些人要与自己谈什么?谈中俄关系的问题还是谈国际关系理论?这也太可笑了吧。

第七三九章 协商

“郭先生移民俄罗斯有六年了吧?”简单将自己这些人介绍清楚之后,付全声顿了顿,转口问道。

“不错。”郭守云现在还没有把握住对方的意图,因此在说话上也小心谨慎的很,两个字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他就闭上了嘴巴。

“呵呵,作为一个在俄罗斯联邦生活六年之久,同时,又深入到该国政治层级内的中国人,我很想了解一下,郭先生对中俄两国关系的发展,有什么样的看法?”付全声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哦,这个问题问得似乎有些含糊啊,”郭守云抬起胳膊,将右手放在铺了锦绒的桌面上,随后,一边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呵呵,请见谅,我不知道付先生问的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

“呵呵,对不起,是我这个问题提的有些问题,”付全声失笑道,“嗯,如果郭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从您口中听到一个全面的分析,这其中就包括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看起来,付先生是打算看我班门弄斧一番了,”郭守云摇摇头,微笑道,“当着你们这些中俄问题研究专家的面,我那点拙见还是遮掩一下比较好,不然的话,万一有哪个地方说错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郭先生过谦了,”坐在付全声右手位置的一个年轻人插口说道,“咱们的先辈曾经说过,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在中俄关系问题上,我们这些人即便是研究一千年,也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探讨者,而不是像先生这样的决策者,所以说,我们看待问题时得出的是一个结论,而您看待问题时得出的则是另一个结论,这两者从根本上看,显然要说郭先生您的结论更贴近事实。现在,我们所要得到的,就是先生那种更加贴近现实的结论。”

这个年轻人叫刘素泉,刚才付全声作介绍的时候,郭守云记得很清楚,八六级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高材生,而且是这个共青团工作者培训院校在统招后培养出来的第一批政治精英。一个年仅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够在十年时间里,从地区一级团委爬到北京这个地方来,谁还敢说他是个头脑简单的鲁莽小子?

“素泉说的不错,”付全声随即附和道,“郭先生的看法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值得研究和借鉴的,最重要的是,通过您的评点,我们才能在最基础的层面上,把握俄罗斯方面现如今的外交倾向。”

“呵呵,这个大帽子扣过来,还真让我感觉有些沉重了,”耸肩一笑,郭守云叹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希望我谈谈自己的看法,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先说好,从我这里,你们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我的评述很简单,十几个字而已,‘一手带血剑,一手橄榄枝。’‘唇亡齿亦寒,无寒齿伤唇。’OK,回答完毕。”

“就这么简单?”没想到眼前这位巨头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付全声在大失所望之下,忍不住开口说道,“难道郭先生就没有更深入,更具体一些的看法?”

“没了。”郭守云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道。

其实,郭守云并不是没有更加深入具体的看法,他只是现在不愿意说罢了。到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精于心机的人,他已经想到这几个书生要干什么了,他们哪是要问自己对中俄关系的看法啊,他们是需要一个谈论整体的切入点,或者说是一个过渡性的桥段,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臭显摆似的胡侃一气,那岂不是恰好随了对方的心意?他郭守云才不做那种傻事呢。

“‘唇亡齿亦寒,无寒齿伤唇。’”恰在这时候,坐在郭守云右侧的中年人开口了。这个稍稍有些谢顶的家伙名叫苗锦波,是中俄关系研究所的战略研究员,同时,也是社科院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国际关系学院士。他将郭守云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面带微笑地说道,“好,好,郭先生这两句话说得虽然简单,但却精辟到位,没错,在纷繁复杂,甚至堪称是纵横捭阖的国际关系大背景中,中俄两国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种局面,存在外部国际压力的时候,两国唇齿相依,而当外部压力减轻的时候,这对唇齿之间就会打一打、闹一闹。”

“是啊。”最后一个始终没有开口的中年人也开口了。从身份上说,这个名叫郑永睿的人似乎是最特殊的,因为按照此前付全声的介绍,他极有可能在年底前以外交官的身份前往哈巴罗夫斯克,出任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大使馆的外交大使,如果这项任命在北京获得通过,那么今后他与郭守云打交道的机会,恐怕会多的很了。

“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到五十年代苏联援华,再到六七十年代中苏关系恶化,直至现在的中俄两国领导人连续互访,”郑永睿说道,“这一松一紧,一张一弛,一冷一热的外交关系反复,从根本上说明了这一结论的正确性。而从目前的国际大环境来看,全新的一场寒流似乎已经出现在中俄两国的大门外了,所以说,唇齿相依的时候,也再一次到来了。”

“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郭守云没精打采地说道,“或许吧,不过究竟是唇齿相依还是唇齿相斗,那都不是咱们这些人所能决定的。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我来说,与其浪费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还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来的实惠。嗯,这两天两国的代表还有头头脑脑们不是正在谈吗?那结果如何,相信很快就能出来了。几位,你们要想知道结果的话,那就回去等吧,不用坐在分析来分析去的浪费脑细胞了。”

“郭先生如果这么想就错了,”付全声面色一整,肃容说道,“要知道,中俄关系的问题直接关系着远东的利益。两国东部漫长的国境线,几乎绝大部分都在远东共和国境内,换句话说,无论是经贸往来,还是政治军事合作,远东都是中俄关系中一个不可割舍的重要组成部分,先生作为远东共和国政府背后的实际控制着,难道您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倾向问题吗?”

“终于舍得谈正事了吗?”郭守云心头暗笑,嘴上却说道,“考虑,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去考虑?不过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方面的问题我可没有决策权,联邦在中俄问题上持什么样的态度,他们决定走哪条路,向哪个方向上迈进,那都是克里姆林宫才能决定的,我作为一个辟居远东的小人物,即便是对中俄友好持支持态度,恐怕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吧?”

“只要先生有心出力,那自然就会有这样的机会,”付全声接口说道,“不瞒先生说,就在昨天晚上,包括中俄两国在内的五国领导人会谈,已经得出了初步的互信协定。”

“哦?这么快?”郭守云一愣,愕然道。

他昨晚一夜没在,而今天早上一回来,就被请到这个会议室里来了,因此,这方面的情况自然无从了解,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份协定还是草案,五国领导人方面没有透出半点口风,否则的话,刚才在电话中霍多尔科夫斯基肯定就会提到了。

“不错,”付全声说道,“对于现如今的五国来说,大家所面临的外部局面同样不容乐观,因此,在出于共同需要的情况下,类似这样的谈判结果并不新奇。”

“那很好啊,”郭守云耸耸肩,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类似这样的互信协定,对各国来说都有好处,至少,它将在保证地区政治稳定方面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嗯,就我个人来讲,我全力支持这样的协议。”

“先生能有这样的想法是最好的,”郑永睿接口说道,“因为在这份协定的签署过程中,莫斯科表示,有一部分细节性的问题,还需要得到先生的鼎力支持,这其中就包括远东军区以及远东边防军的驻防问题,另外,在昨晚的五国领导人磋商中,还有一项大规模的五国联合军事演习计划被提出来,而根据这个计划,五国将在今年年底,抽调必要兵种,在远东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地区举行一场联合军事演习。像这两个问题,莫斯科表示需要得到先生的认同,所以……”

“就为这个啊?”郭守云心头恍然,他没有直接回应对方的要求,而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歪头想了想,说道,“几位先生,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不过在目前这个时候,我还不能直接给你们一个答复,因为那份协定我还没有看到,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先查看一下副本,然后再做出自己的答复。”

第七四零章 求同存异

“呵呵,那是当然,既然需要先生的配合,协议的副本在档件我们自然会拿来给先生过目的,”付全声嘴上说着,朝身边的郑永睿点了点头,示意他把文件副本拿出来,“凡是涉及远东地区的协商内容,这里面都有记录。”

按照他的指示,郑永睿取过自己的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密封着的文件袋,隔着桌子递到郭守云的手边。

顺手接过文件袋,郭守云朝封皮上看了一眼,只见在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文件袋封皮上,用漆红的大字书写着一行“警告!外交部绝密文档,如需查阅,须有更高一级授权!”

“郭先生,”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拆撕文件,付全声说道,“其实在远东共和国还未建成之前,我们中俄战略关系研究所便一直在关注着远东的发展问题,在我们以及中央上层的领导看来,先生过去在远东对外交往方面所采取的战略决策都是正确的。”

“哦?”郭守云此时正好将袋内那份厚厚的文件抽出来,听了对方的话,他的心头一动,却没有多说什么。

“做为一个地区性的加盟政权,”刘素泉接口说道,“远东所处的地域位置极其特殊,毫不客气的说,当今世界国际关系最敏感的区域,远东都涉及到了,从东亚到环太平洋地区,从美俄对峙严重的白令海峡区域到中亚。再者,从广域范围来看,远东本身就是一个与中、美、俄三方接壤,并直接处在三方包围之中的特殊地带,中方要想将影响力延伸到俄罗斯联邦境内,远东是一个最好、最便捷的跳板;美国人要想进一步向东亚迈进,进而影响俄罗斯联邦乃至中亚地区的形势,远东也是一个最好的介入点;再者,俄罗斯联邦的东亚政策、太平洋政策,乃至其复兴强国梦想的未来战略,都离不开对远东的直接控制。在这种情况下,纠缠于远东这个中心的三国博弈自然相当激烈,而处在这个夹缝之中,郭先生过去采取那种左右摇摆、走钢丝式的外向交往政策自然也就无可厚非了。”

“呵呵,刘先生这话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尽管知道对方这么说是抱有目的性的,可郭守云还是感觉到一阵儿的舒坦,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回报给对方一个微笑之后,由衷地说道,“不过在以往,我的决策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而此前郭氏集团与中远北方集团之间的若干摩擦,几乎也都是出自于这些不理解。”

“当然,当然,”郑永睿笑道,“国家大政决策嘛,终究还是由人制定出来的,既然是由人来做决策,那就难免还在这个抑或是那个地方存在一些错误。昨天晚上,在最后敲定此次会谈内容的过程中,中央几位领导同志专门交代我们,让我们待为向先生致歉,按照几位领导的说法,在过去与先生交往的过程中,一些专门负责这方面事务的同志犯了‘左’的错误,他们在制定决策的过程中,过多的考虑了自我利益的实现,而忽视了远东所面临的重重困难问题,并由此为先生平添了诸多烦恼。针对这一点错误,今天这场会议,上级组织才会专门安排我们几个人出面与先生洽商,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对远东问题更为了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给先生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对方这一席话,令郭守云感觉颇为意外,不过不消几秒钟,他便想到了更多的问题。看得出来,过去北京政治上层存在的几个势力已经彻底分出胜负了,而在这其中,主张在对远东交往问题上采取更加务实方针的一方成为了胜利者,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这样一场会晤的出现。

什么叫做“务实”?在郭守云看来,务实的一个最大特点,就在于求同存异,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上求的深入合作。而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北京在对待远东的问题上,一直存在一个认识上的偏差,那就是这边从未将郭氏集团看成是存在平等合作基础的一大势力方,也正是因为如此,北京总是希望告诉哈巴罗夫斯克,他们需要什么,他们想怎么样,远东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反过来呢,他们却从未考虑过远东所面临的困难以及郭守云心里的想法。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北京与哈巴罗夫斯克的交往出现过数度的反复,可这种指导性的策略思想,却从未发生过根本性的变化。

现如今,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以及远东共和国的成立及其发展,同时呢,再加上国内改革的进一步深入,尤其是上层领导团队的更迭,一种更加深入的思想变革大潮出现了,基于此,北京在对待哈巴罗夫斯克的态度上,也产生了最深刻的变化。简单地说,那就是北京终于意识到,郭守云虽然是一个中国人,可他已经不是单纯用“中国人”这个概念便能有效约束住的了,与全世界大多数华人一样,他们可以在一些问题上倾向于中华民族这个广义的概念,却无法将自己的全部利益都捆绑在概念身上,而要同这些人打交道,首先要讲究的一点就是平等互利。

“呵呵,郑先生太客气了,”等了几年才最后听到能让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一番话,郭守云的心里却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激动,也许对他来说,现在需要的并不是激动,而是更多的冷静,“我这个人是很现实的,过去的事情在我眼里,始终就是过去了,对于一个人来说,眼睛毕竟是要盯着未来的,所以说,类似这些道歉的话,咱们今天也没有必要多说了。嗯,在这里,我希望请几位先生回复中央的领导同志,就说……远东在没有郭氏集团出现的时候,是那个远东,而在郭氏集团出现之后,仍旧是那个远东,从个人角度来讲,我愿意同北京发展进一步的合作关系,但这种合作,却必须是在保证了远东利益基础之上的合作……嗯,在今后的交往过程中,我个人希望,咱们双方能够把持着一个求同存异,互通互利的基础,全面发展一个‘忘记过去,放眼未来’的新型合作关系。”

“先生能够有这种想法就太好了,”付全声与在场几位同事交换一个眼色,微笑道,“其实,即便我们不说,先生也应该知道,从地缘的角度来考虑,远东与中国之间还是存在着诸多合作基础的,就像刚才先生对中俄关系的论述一样,中远双方,同样存在着一个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衷心希望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北京与哈巴罗夫斯克之间能够建立一种健全、互利的合作关系,而这一点,则需要先生的全面支持才能够实现。”

郭守云笑了笑,没有再接口,他重新拿起那份协定备份文件,仔仔细细的翻看起来。

正如付全声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份备份文件是五国领导人会谈记录中关于远东问题的摘要,那些涉及到远东的问题,尤其是必须经由郭守云认可才能获得执行的协议内容,这其中都有记录,而在此之外,北京方面由向里面添加了几项中、远双方合作的内容条款。这样一来,零零总总的一核算,整份文件也有六大项三十余款之多了。

郭守云粗略地看了一下,像那些进一步拓展中、远文化交往、教育合作、经贸往来、旅游线路开拓、渔业贸易沟通、海洋资源开发以及应急救灾配合等方面的内容,都不是什么重点,真正值得他郭守云去关注的,只有五项内容:远东军区以及远东边防军的边境驻防兵力裁减问题;双方核武器安全控制的问题;中俄东段边境线勘测问题;军事技术以及军事交往的互通问题;能源合作开发问题。

而在这值得重视的五大项内容中,郭守云认为前三条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本来嘛,中国与远东的关系即便是搞得再僵,双方也不在爆发战争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涉及裁军的问题,远东军区以及远东边防军的部队根本没必要都大批屯聚在中俄边境线上。至于核武安全,郭守云琢磨着,他似乎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打一场核战争的地步,所以,核武器瞄准哪儿,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由莫斯科来做决定——毕竟远东还是俄罗斯联邦的加盟共和国嘛。还有一个中俄东段边界线的勘测问题,在这一点上,郭守云考虑着黑瞎子岛的分割肯定是重中之重的,而在这方面,他需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将全部问题都交由莫斯科去做决定。

因此,总的来看,郭守云现在所需要慎重考虑的,就只有两点内容,即:军事技术以及军事交往的互通问题以及能源合作开发的问题,这两个问题显然是直接关乎到远东利益的根本性问题。

第七四一章 榷商

虽然是会谈摘要性的记录文件,但是其中记录的内容却相当详细,因此,郭守云能够从中看清每一项、每一款合作的全面内容。而在这其中,关系到双方军事技术合作的细化性条款,就有十四五项之多,而综合起来,则可以分为航空技术与舰船建造技术两大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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