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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 第472节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别再调侃我了,我投降还不成吗?”郭守云不失时机的插口进来,苦笑道,“大不了这样,今天晚上这顿饭我请了,就算是为过去的那些小事向红姐你陪个醉,同时呢,也顺便为海涛兄弟接风洗尘。”

“这还差不多,”孙红羽笑道,“呐,海涛啊,你可别说红姐不帮你,你瞧瞧,现在你这顿饭钱不就省下了?哎,我说守云,咱们说归说,可今天这顿饭,还真是不能让人家海涛买单,他跟咱们不一样,这刚从新疆建设兵团调回来,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两千块呢,在这地方吃一顿饭,他半年多的工资就算是报销了。”

“哦?”郭守云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怎么,海涛兄弟刚从新疆回来?”

“是啊,守云大哥。”刘海涛微微一笑,说道。

“那可是个苦地方,”郭守云说道,“刚才听红姐说你准备接管北远集团,我还以为你是从哪个国企调过来的呢,没想到……”

“看,小瞧人了不是?”孙红羽显然是尽可能隐晦的全面介绍孙海涛,她插口道,“告诉你吧,别以为海涛是从建设兵团调回来的就瞧不起人家,实际上,他可是当初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呢,不说别的,就说他对俄罗斯历史概况以及人文环境的了解,即便是你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不然的话,上面怎么会将治理北远的重担交到他的肩膀上?”

第七四五章 为啥而活

孙红羽的话,令郭守云从内心深处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刘海涛,有了一个基本层面的把握,毫无疑问,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一个出身豪门的高干子弟,八十年代北京大学的高材生,类似这样一个人物,在国内肯定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出人头地的机会,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呢?他却在大好的青年时期,选择去了全国条件最为艰苦的新疆建设兵团,而且一呆就是好几年,把自己晒得像黑炭,两手结满厚厚的茧子,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像个大老粗。另外,根据红姐字里行间提出的暗示,这个孙海涛显然还是生活相当节俭、作风相当清廉的人——一个类似他这种出身的人,现在每月的工资才有两千多,而且出来请顿饭还要自己掏钱,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在郭守云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人,一种是为名而活的人,一种是为利而活的人,最后一种就是既不懂名也不懂利的残障人士。而在这三种人里,最后那一类不是英年早逝就是住进了精神病院,所以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前两种,为名而活的人,显然要比为利而活的人难对付的多。类似这样的看法放到眼前,这个孙海涛显然就是属于那种意志力坚定,同时也无法用金钱收买的一类人。

面对红姐的夸赞,刘海涛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任何自满的表情,他颇为羞赧的揉揉鼻子,摇头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红姐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其实在我看来,什么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倒是并不值得夸耀,相比之下,在建设兵团的六年,我倒是真正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哦?”郭守云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他朝桌子前面凑了凑,说道,“海涛兄弟,能说的详细一些吗?”

“呵呵,既然守云大哥有兴趣听,那我就闲拉上两句,”刘海涛点点头,说道,“说起来在建设兵团的六年时间里,我学到的东西的确不少,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在书本学不到的,毫不客气地说,即便是学到了,不身临其境的去体验一下,普通人也感受不到那里面所蕴含的真正意境。一个排的士兵分喝一茶缸飘满尘泥的污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普通士兵还是排长班长,都不能多喝哪怕一小口,尤其是在沙暴吹起的时候更是如此。因为谁都知道,自己多喝一口,就意味着有人要倒下去,而当自己身边的人先后倒下去之后,你自己也就熬不住了。从这一点上说,建设兵团给我们上的第一课就是‘公平’,活生生、以每个人性命为筹码的公平……”

刘海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说,郭守云与孙红羽就坐在旁边听,很坦率的说,这个黑小子的口才很好,他就像讲故事一样,将他在新疆建设兵团的六年生活娓娓道来,从公平到团结,从团结到坚毅,从坚毅到忍耐,从忍耐到乐观,前前后后将近一个小时,他就那么口若悬河的不停讲,几乎一秒钟都没有停顿过。从随着他的讲述,郭守云两人的眼前似乎就逐一的出现了一幅幅波澜壮阔的画面:无数身穿绿色军装、面覆尘土的士兵,在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上斗风暴、搏狼群、战严寒、抗酷暑,这些年轻人整天在荒滩戈壁上呆着,没人追求什么金钱美女,美酒佳肴,也没有人追求什么权力高贵,更没有讲究什么出身地位,可用刘海涛的话来说,那里的生活却相当的充实,比北京的大学生活充实一千倍,一万倍。

人的命,天注定,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从另一个侧面来看,如果加上一份后天的磨砺,一个从温室中长出来的花朵,未尝就不能化作参天大树,关键的问题在于,这个花朵有没有那么大的毅力。忍人所难忍,及人所难及,这就是人生中的道理。

“其实,在我的心里,”说到最后,刘海涛将飘忽的目光投到郭守云身上,“与到北远述职相比,建设兵团那边才是更好的一个选择,不过很无奈的是,老爷子那边有他的考虑,所以我回来了。而根据我的性格,凡事要嘛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因此,从接任北远董事长那一天起,我就打定主意要做它个风生水起。今天红姐为我引荐守云大哥,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帮助,呵呵,尽管你们两人之间有点夫唱妇随的意味,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是真看出来了,守云大哥是个外看阴险但内在多情的人,像这样的人,往往在算计敌人抑或是对手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可在对待朋友方面,却是至诚至信的,与这样的人交往,即便是合作不成,我也会感觉欣慰的。”

尽管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刘海涛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在推心置腹的说老实话,可至少在郭守云的眼里,这个小伙子还是很不错,不浮躁、不傲慢、谦恭有礼、谨言慎行,类似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要做大事的,才是能够挑的起胆子,摆得平粱架的。从目前来看,北远集团落到这种人的手上,未尝就不能得到更大的发展。

与刘海涛的这一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到散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钟。就像餐前所说的那样,这顿饭到最后还是小伙子请的,看着他从中山装口袋里一张张的数那些新旧不一的五十元钞票,最后还要把十几块零找小心翼翼的揣回口袋里,郭守云的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他琢磨着,要是这小伙子不是在演戏,同时呢,全国再多出一些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年轻干部,那……中国的明天会是什么样的?至少,那个希望工程恐怕就不用搞了吧?

“你看海涛这个人怎么样?”送走了刘海涛,与孙红羽相携回到房间,郭守云随手脱掉外套,将它挂在客厅门口的衣架上,同时头也不回地问道。

“让我看?”孙红羽走到沙发前坐下,揉搓着两只脚踝,心不在焉地说道,“坦率的说,我与他也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对他的性子,他的为人,我了解的比你多不到哪儿去,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将来由他出面与郭氏集团打交道,那你的小狐狸精神恐怕就不那么好使了,毕竟人家搞得都是直来直去的那一套。”

“呵呵,是啊,”用力的摇晃着脖子,郭守云也走到沙发前面,挑了一个紧挨着孙红羽的位置坐下,随后先是长吁一口气,这才说道,“看得出来,这一次北京的人事变动,直接给这边的政治环境带来了一些新风向,同时,随之而来的,就是我所要面对的新问题了。”

话说到这儿,郭守云停下来,他一伸手,大大咧咧的搂住女人的肩膀,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这才继续说道:“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你呢,今天早上从这回去之后,我又参加了一个小会。”

“什么小会儿?与我有关系吗?”孙红羽愕然道。

“如果你言而无信的话,这件事自然就与你没有关系了,”郭守云呵呵一笑,探嘴在女人的面颊上嘬了一口,说道,“不过你要是真能信守承诺,与我一起前往远东的话,那这件事就与你有关系了。”

孙红羽也是玲珑剔透的心眼,她自然听得出这话里有什么意思。

“那我还是不问了,”用一根手指头在男人肋叉子上用力捅上一下,她吃吃笑道,“因为我现在忽然又拿不定主意了。”

“现在才说拿不定主意,你不觉得晚了点吗?”郭守云嘿嘿笑道,“老实告诉你吧,从咱们进门的那一瞬间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现在啊,我这头小狐狸是吃定你了。”

“吃定我?不见得吧?”孙红羽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先想想清楚,一旦咱们真的处在了一起,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叶列娜,她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隐居,过着那种不问世事,静心安养的生活,我可不行,我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有……”

“你有我就够了,”不等女人把话说完,郭守云手上用力,将她死死的按倒在沙发上,同时说道,“都到现在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不行……”一把握住男人探到自己衣领内的大手,孙红羽喘息着说道,“咱们先得把话说清楚,省得你将来反悔。”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说吧。”噘着大嘴,在女人饱满的胸脯上来回拱动着,郭守云心不在焉地说道。

“我要你把远东移动通讯那边的业务交给我,”孙红羽用力扳住男人的大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尤其是那个网络服务业务。”

“你怎么忽然对那个感上兴趣了?”郭守云愕然。

“因为那个可以赚钱,而且是赚大钱。”孙红羽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她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

第七四六章 缺钱了

良宵苦短,噩夜梦长,女人温暖的胸膛与销魂蚀骨的温柔乡,并不能将心志高远的郭守云牢牢锁在绵软舒适的大床之上,否则的话,这个世界估计会安静很多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在燕山山脉上升起的时候,又做了一次新郎官的郭守云便在李志国等人的陪同下离开了北京饭店,按照此次来京的日程安排,今天将会是很繁忙的一天,上午,他要与包括港澳台三地以及内地的诸多实业家们洽谈商业贸易方面的若干合作问题,下午,则要前往人民大学参加中俄经济论坛会议,而到了晚上,则要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等几位巨头商谈大家在若干问题上的统一表态问题。毫无疑问,这样一来,一整天的行程就算是全部安排满了,郭大先生想抽时间去做点坏事什么的都不太可能了。

在回国宾馆的路上,郭守云的心里想了很多很多,而在他所想的全部问题中,除了回忆红姐昨晚的娇声美态、细喘浅吟之外,就属刘海涛这个人的戏份最多了。就在昨晚与孙红羽完成第一波纠缠之后,这女人对郭守云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刘海涛这个人的身份背景,按照女人的说法,目前的刘家其实与孙家差不多,都面临着新老交替,权力流失的危机。刘家老爷子自小参加革命,建国后一直在从事党政纪检方面的工作,文革期间的六九年,国内打碎了所谓的“黑公检法”,中央纪律监察委员会被解散,刘老头一家人被下放到东北“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孙刘两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相互结识的。

后来,到了七七年,也就是文革刚刚结束之后,十一大提出重建中央纪委,而有资格进入纪委的人,必须符合三大条件:第一,在“第十次”、“第十一次”路线斗争中表现较好;第二,政治历史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第三,党内信得过的同志。就这样,刘老头被重新调回北京,并再次进入纪委部门工作。

按照孙红羽的说法,刘老头在为人上较为孤僻,而且性子很不好揣摩,故此,他在工作方式上从来都不讲究什么策略,但凡是落到他手上的人,也不管对方来自何处,有什么关系脉络,他往往就是一棒子砸过去,而且是不见血腥不收工。

搞纪委工作,那就得讲究一个工作办法,孙红羽讲话,那就是纪律监察工作等同于“定向爆破”,而定向爆破显然是一个技术活,它讲究的就是既要炸毁目标建筑物,同时呢,又不能影响到周围的其他建筑,作为一个直性子且脾气暴躁的人,刘老头在工作中从来都不讲究这种策略,因此,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间,他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个人的威信很高,而且在上面还有人为他顶着,即便他是纪委书记,也早被人掀了盘子了。

刘海涛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由于他的父母早在文革其间,就死在了“上山下乡”的宏图大道上,所以,他打小接受的就是刘老头的教育方式,在性情上,他同样也是那么的孤僻,那么的刚直不阿,眼里不揉沙子。现在,北京方面委任他为中远北方集团的董事长,这一方面可能是刘老头在为自己的孙子筹集政治资本,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这小子的确有着某些过人之处,不过这两种可能性在对比之下,显然是前者更加靠谱一点。

基于此,孙红羽建议,郭守云在今后的集团操作过程中,尤其是在与北京打交道的时候,不妨多给刘海涛制造一些机会,比如说,一些原本郭氏集团就准备作出让步的地方,多走上一道弯路,透过中远那边的渠道向北京传递消息,这样一来,不消几年,刘海涛这小子兴许就能爬上去。由于前有刘老头的资历做铺垫,后有自己做出来的一番政绩,刘小子在上去之后,应该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而在这种情况下,郭氏集团也等于是在北京这边有了一个真正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了。

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是改变不了的。

坦率的讲,对孙红羽的这番见解,郭守云还是非常赞同的,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政治的东西,还是经济的东西,全都是由种种复杂的关系网络联系起来的,孙海涛这个人虽然不可能为郭氏所用,但有一个情分在彼此间粘合着,大家见个面也好打招呼。

要想帮助一个起家很容易,可难得一点是,怎么把这个忙帮在暗处,既然对方领了情,同时呢,又不给外人留下什么嚼舌根的机会,不过幸好的是,郭守云在这方面从不落于人后,他有的是办法也有的是机会可以做到这一点。

就这么满脑子琢磨着漫无头绪的东西,郭守云一路赶回钓鱼台国宾馆,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的洗了个澡,又急匆匆地吃了一份宾馆准备的早餐,时间就到了早上八点半钟,按照日程上的安排,与港澳台以及内地四方的实业家会谈就在九点钟开始,这也就是说,郭守云该到时间出发了。

从心底来说,郭守云对今天这场实业家会谈还是相当重视的,因为在这里面,他打算吸引一个实力强劲的投资方进入远东。

香港“船东会”,这是一个不仅在香港,即便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叫的响名号的船业股东联合会,其主要业务范围,就包括远洋航运、轮船制造、渔业投资等等诸多项目,诸如赵从衍、包玉刚他们这些人,就全都是船东会的成员。

作为一个正在经济起飞阶段的地区,远东目前在各方面的建设项目上,已经进入了一个拓展性的时期,而在这个阶段里,一直掌握着远东财政大权以及整个远东商业银行的郭守云,开始在财力上感觉到吃力了,按照他的投资规划,远东的基建项目,九七年应投入的资金额度超过了两千八百亿美元,这其中,包括雅库特共和国境内经由马加丹州通往楚科奇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直抵沿海地域的四条铁路运输线;包括连接远东各州的十二条州际公路干道;包括远东境内大大小小十二处港口的返修扩建等等等等。“要想富,先修路。”这样一条口号不仅在中国内适用,在基础设施落后、地理环境复杂的远东,同样适用的很,而作为远东大政方针的决策者,郭守云自然需要将这方面的工作做到位。不过话说回来,修路是需要朝里面砸钱的,为了修建这些道路港口,远商行已经承受了过重的财政负担,两千八百亿美元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这么多的钱,却只能坚持到这些工程的第一期完结,随后的第二期、第三期工程款,郭守云现在还没有着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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