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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手 第203节

  甚至,他都不想去情报一室。

  金连振一直等着,张思昌出去吃饭。

  他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马上回宪兵分队,抢在张思昌前面赶到宪兵分队。

  然而,今天张思昌一直没出来。

  金连振等了二十分钟,不敢再耽搁,从宪兵分队后面溜了进去。

  金连振第一件事,是去暗室洗照片。

  今天的照片很重要,洗好照片后,他才能向路承周汇报。

  路承周到宪兵分队后,看到张思昌有些“神不守舍”,关心的问:“张副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事,没事。”张思昌忙不迭的说。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一时的失败不代表什么。以后,好好表现就可以了。”路承周安慰着说。

  “路主任……”张思昌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有事?”路承周问。

  “没有,没有。”张思昌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事越描越黑,一旦日本人认为,他与马文祥有这种关系,之前所有的失败,全部要算到他头上。

  路承周对张思昌的反应很满意,如果张思昌真要是汇报了,事情还不会这么顺利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有问必答

  然而,等到金连振的照片出来,张思昌就算想说,也已经晚了。

  “走,去楼上。”路承周看了一眼照片,带着金连振到了楼上中山良一的办公室。

  “中山队长,这是今天的监视记录,张思昌与马文祥,似乎还有联系。”路承周将照片,一张一张摆在中山良一的办公桌上。

  路承周的话,让中山良一先入为主。

  张思昌与马文祥,还有联系,这说明什么?

  “这张照片拍于什么时候?”中山良一拿起马文祥到大兴日杂店的照片,问金连振。

  “上午十点差一刻,当时路主任正在里面,门口的自行车还在。”金连振拿出监视记录,每一张照片拍完后,他都会记录拍照时间。

  “我当时与张思昌、张广林开了个小会,耽搁的时间可能长了点。”路承周回忆了一下,说。

  马文祥之所以会出现在大兴日杂店,是因为看到外面停着自己的自行车。

  否则,马文祥也是不会出现的。

  日本人知道马文祥的身份,如果他单独行动,是很危险的。

  “这张又是谁?”中山良一指着下午,在康伯南道20号门口拍的那个侧面,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人应该是肖殿荣。”路承周笃定的说。

  “肖殿荣?法商学院的学生,海沽学生联合会的头领?”中山良一惊讶的说。

  “他还是马文祥的学生,接受马文祥的直接领导。”路承周缓缓的说。

  “肖殿荣干了什么?”中山良一望着金连振,冷冷的说。

  “我看到他拿了一个信封塞了进去。”金连振连忙说。

  只要是关于共产党的活动,他不会有任何隐瞒。

  曾紫莲就说过,对付共产党,与对付日本人同等重要。

  对党国来说,甚至更加重要。

  “什么?张思昌怎么没向我汇报?”路承周突然“震惊”的说。

  “你详细说一下,今天张思昌的行为。”中山良一心里更是震惊,张思昌的行为,已经可以断定,他就是共产党。

  “张思昌上午等在日杂店,中午在附近的酒馆吃了饭。晚上回到家后,一直没有出来。”金连振将自己监视记录,双手递给中山良一。

  “也就是说,张思昌晚上都没有吃饭?”路承周问。

  “应该是的。”金连振说。

  “你先下去吧,此事保密。”中山良一叮嘱着说。

  “中山队长,此事应该如何处置?”路承周等金连振走后,问。

  “你是怎么看的?”中山良一不置可否的说。

  “张思昌就算不是共产党,也应该与共产党有瓜葛。我们几次针对共产党的行动,都以失败收场,估计就是他提供的情报。”路承周笃定的说。

  “高桥丰一这头蠢猪!”中山良一突然怒骂道。

  高桥丰一与张思昌,都是野崎公馆出来的,高桥丰一对张思昌,反而比对路承周更信任。

  “我建议,暂时留着张思昌。”路承周突然说。

  中山良一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已经认可了张思昌的身份。

  “暂时留着干什么?像这样的共产党卧底,只有杀掉才能解恨。并且,得由你来执行。”中山良一恨恨的说。

  最后的主意,是他突然想到的。

  张思昌必须得死,但他的死,也得发挥最后的作用。

  比如说,让路承周更坚定,追随大日本帝国的决心。

  “是。”路承周没有多说。

  他原本还想安排一次,对张思昌的测验行动,让他主动“暴露”。

  既然中山良一打定主意,不想留着张思昌,他自然不会反对。

  中山良一很固执,接近于偏执。

  “张思昌,你进来一下。”路承周到情报一室后,将张思昌叫了进来。

  “主任,有什么吩咐?”张思昌恭敬的问。

  自从看到马文祥的那封信后,他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怎么感觉今天晚上心神不宁呢?”路承周坐在办公桌后,掏出烟,一边点火一边问。

  “没有抓到马文祥,有些失落。”张思昌掩饰着说。

  “晚上吃饭了没有?”路承周又问。

  “吃了,吃了。”张思昌连忙说。

  “那好,随我去趟地下室吧。”路承周站起来,轻声说。

  他掐算着时间,特高班的人,应该准备好了。

  动刑这种事,还是特高班的人比较拿手。

  “有嫌犯?”张思昌诧异的说,他怎么没听说此事呢?

  “是啊,走吧。”路承周站起身,当先走了出去。

  张思昌跟在后面,随着路承周走到了地窖。

  地窖的门很厚实,为了隔音,包着一层牛皮。

  进去之后,墙壁上钉了几床棉被,也是为了吸音。

  刑讯的灯是亮的,张思昌跟着路承周走进去后,发现海田新一郎和一名叫田中的宪兵,已经到了。

  可是,他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嫌犯。

  “人呢?”张思昌好奇的问。

  难道说,嫌犯还没来?这要真是奇怪,哪有审讯者,等待嫌犯的。

  “你不是人么?”路承周突然转过身,冷冷的说。

  他手一挥,海田新一郎和田中,将张思昌铐了起来。

  “路主任,搞错了吧?”张思昌大惊失色,这里的刑具,他太清楚了,可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

  “有没有搞错,你心里没底么?”路承周冷冷的说。

  海田新一郎和田中手里可没停,将张思昌铐到椅子上,拿出剪刀,几下就将张思昌的衣服全部剥了下来。

  “路主任,一定是搞错了,我对皇军是很忠心的啊,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皇军的事。”张思昌大叫着说。

  “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皇军的事?”路承周拿出刚才的照片,在张思昌面前晃了晃,冷笑着说。

  看到照片,张思昌脸如死灰,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进来了。

  “马文祥今天又要来见你,但在门口窥视了一下就走了。傍晚,肖殿荣给你送信。两个共产党,同时与你接触,这就是你所谓的对皇军忠心,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皇军之事?”路承周冷笑着说。

  “路主任,今天马文祥确实给我写了信,但……”张思昌哭丧着脸,他觉得自己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信呢?”路承周打断着说。

  “烧了。”张思昌后悔莫及,这封信烧掉后,他再也说不清这件事了。

  “信的内容,你总记得吧?”路承周好整以暇的说。

  “马文祥代表中共感谢我,同时还要给我请功。”张思昌说,他担心这封信解释不清,才特意烧掉。

  哪想到,自己早就被监视了。

  “你帮了马文祥这么大的忙,就只给了一封表扬信?”路承周冷冷的说。

  “路主任,我什么时候帮马文祥了?这都有误会,冤枉啊。”张思昌急得想吐血。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海田君、田中君,拜托了。”路承周到后面,用日语说。

  刑讯室中央的铁钩,已经被血水浸泡得乌黑。

  铁钩可以放下,海田新一郎一把抓住张思昌,钩住他的下鄂,田中拉着绳子,将张思昌一下子吊了起来。

  张思昌的双手反绑在后面,人被铁钩挂了起来,脚尖刚好能碰着地。

  “对他不用客气,这样的共党,死不足惜。”路承周掏出烟,坐在旁边抽着。

  此时,或许只有路承周最能体会张思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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