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1824节
方醒点点头,然后对李敬说道:“东厂要盯紧那些田亩多的士绅,若是有人铤而走险,那本伯可要拿你试问。”
李敬躬身道:“兴和伯,南方大啊!”
方醒冷笑道:“本伯指挥不动你吗?”
这话里带着杀机,李敬跪下道:“咱家不敢,但凭兴和伯吩咐。”
“怎么跪了?起来。”
方醒如沐春风般的扶起了李敬,笑眯眯的模样让李敬摸不着头脑。
等于谦进来后,觉得气氛诡异,却也没遮掩,就说了来意。
“兴和伯,近日金陵拿了几个越境的百姓,下官觉得按律不妥,可上报之后,都说祖制不可动摇……”
这是求援来了。
李敬在想着方醒突然敲打自己的用意,费石却知道这事,就说道:“南边近些年对这些管束松了些,听闻您要来,巡检司都开始发力,一下就抓了不少。那些人大多是有案子在身,少数是百姓走亲戚,或是去办事。”
方醒沉吟道:“为何不肯去办路引?”
费石苦笑道:“出远门倒也罢了,可去走个亲戚,探望个朋友,这些都得去报备办路引,回来还得注销,有那等懒的,看到近期查的不严,就心存侥幸。”
“路引……有些不妥。”方醒若有所思的说道。
呃……
这是祖制啊!
费石看了李敬一眼,只是惊讶,却未曾有深沉之色,这才放心。
“对啊!”
于谦兴奋的不行,觉得方醒果真是一代宗师,这眼光就是超脱。
“兴和伯,下官就是这般想的,奏章都已经写了。”
“太急了!”
方醒觉得于谦的性子说好听点是雷厉风行,说难听点就是心中存不住事,少了许多城府。
还是吃亏太少啊!
于谦拱手道:“下官知错,可路引对大明来说确实是桎梏啊!”
李敬觉得于谦这货就是个愣头青,迟早会把自己作死。
路引施行多年了,朝中有眼光的大佬看不到利弊?就你于谦聪明,非要把事情拱起来。
“这事你还是看的小了,眼界不够,气魄不够。”
方醒的话让于谦惊讶欢喜的同时,也让李敬和费石想告退。
方醒说道:“军户现在松动了,匠籍也在渐渐的推动,你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了。”
于谦却不见振奋,说道:“兴和伯,有的户籍却不好取消。”
方醒沉默了一瞬。他如今越发的显得深沉了,只是一个沉默,就让于谦感受到了压力。
压力渐渐增加,于谦不知自己的看法为何让方醒这般不高兴,然后就想到了当年方醒给他看的书。
“凭什么你能科举做官,那些人就要一辈子吹拉弹唱,每日熬煮盐卤?”
方醒看了于谦一眼,眼神中全是失望。
“各自回去吧。”
方醒转身进去,费石和李敬拱手相送。
边上有家丁送客,李敬对于谦说道:“于大人这是想留下来吃饭?”
于谦在发呆,只是跟着他们出去。
一路回到自己的值房,于谦连午饭都没吃,只是在发呆思考。
他在想所谓的户籍的作用。
他知道户籍在禁锢百姓的迁徙,可却没想过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这便是祖制的因素让他觉得不可撼动。
他一直在发呆,下属对他不熟悉,也没人打扰他。
于是屋内渐渐闷热,直至汗流浃背。
“.…..兴和伯带着人出去了,气势汹汹的,看那模样是要动手啊!”
“金陵从此多事了,也不知道今日会死多少人。”
外面有人提到了方醒,于谦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然后起身开门。
他的脸上全是汗水,身上半湿,把外面的两个小吏吓了一跳。
他擦去糊住眼睛的汗水,然后找了马,问了方醒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方醒出门了!”
黄俭也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
城西的一户士绅家外面,一队军士整齐列阵。
方醒站在前方,看着墙头冒出的脑袋问道:“梁梦德家?”
墙头上的脑袋犹豫了一下,然后滑了下去,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尖叫声。
“老爷,老爷,兴和伯来了……”
方醒愕然道:“这是以为本伯是来做客的吗?”
周围渐渐围拢了不少人。
这里的住户以士绅居多,还有几家是官员,所以那些围观的人中,大部分都衣着考究。
等看到是方醒后,有几个男子悄然回去,再出现时,身上已经换成了布衣。
辛老七在方醒的身侧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就低声给方醒说了。
方醒摇摇头,“这是知道敬畏,胆子是小了些,可好歹……还有挽救的余地,就算是田地被清理了,也会去寻找出路,不错。”
胆子小意味着没有大的机缘,可在盛世,这等人却会一家平安。
大门缓缓开了,一个赤脚的中年男子走出来,见到方醒就躬身道:“在下梁梦德,见过兴和伯,请进家待茶。”
“不必了。”
方醒看着男子,冷冷的道:“十日前你从常州回来,本伯问你,路引呢?”
梁梦德看看左右,神色惶然。
方醒森然道:“本伯既然来了,你以为自己能蒙过去吗?”
梁梦德泪水滑落,跪下道:“伯爷,在下只是去访友啊!”
梁梦德双手撑在地上,他身后的大门内,他的妻儿都慌了,小一些的那个孩子在嚎哭。
“这就是破家前的征兆”
后面的不远处,李敬和费石在看着这一幕。
费石没有回应这个问题,李敬却因为方醒先前的敲打有些急切,就想去帮个忙。
“东厂知道不少这等违禁之人,你说咱家去帮忙如何?”
费石冷哼一声道:“伯爷行事无需旁人去指点,坏了大事,安纶可保不住你。”
安纶在街头被方醒抽了一耳光的事早就传到了南方,所以提到这个,连李敬都觉得丧气。
第2232章 方醒做事不会漫无目的
前方,梁梦德已经被吓哭了。
一个中年男子在哭泣,这个场面怎么都有些让人头痛。
方醒冷冷的道:“访友访友,为何不办理路引?”
于谦到了,他下马后就听到了这句话,心中微微一动。
梁梦德抬头,脸上被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说道:“伯爷,在下只是……只是一时疏忽糊涂啊!”
士绅权贵违反路引的禁令时有发生,可大多不会被追究。
“禁令不只是百姓要遵守,连陛下在京城出个门都得要各处交代,你算是什么?”
梁梦德喊道:“伯爷,在下……”
“拿下!”
方醒喝道,随即两名军士过去。梁梦德也不敢挣扎,只是颤抖着被提起来,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方醒。
可方醒哪会徇私,他回身吩咐道:“此次查到违禁的三十余人,全数拿下。”
“是,伯爷!”
军士们的齐声应诺让在场的人心中一惊,想起了方醒上次在金陵拿人的事,担心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方醒令麾下在金陵城中拿了三十余人,李秀得知后暗自叫苦,而六部官员得知是违禁之后,也是纳闷不已。
这等小事方醒居然也管?
这真的不算是什么事,每年都有,南北都有。
所以方醒到了金陵的第一步就让人摸不到跟脚。
李秀想起了于谦说的事,却觉得不大可能,方醒不会为了这等事去搅乱目前的大局。
目前的大局是什么?
就是北方的清理!
除非南方也开始清理,否则方醒就没有动手的动机。
于是有人安心,文会继续开,酒照样喝,女人照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