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483节
顷刻间。军列箭雨齐下,两千摩尼教甲兵也疯狂地咆哮起来。他们是摩尼教中最为忠诚者,摩尼教手中的兵甲还没富裕到装备垃圾的地步,能够被如此武装者,必是摩尼教心腹教众。他们人人都一脸毅然,攥紧自己手中的兵器,只等着军中号令。
激昂的呼喊声中,西军士兵竭斯底里的嘶吼着、咆哮着。他们此刻的士气也是高昂雄壮的。
“杀!”
景德手中掉刀一摆,方阵排列的摩尼教军列齐步向前。前列举盾,稍后是大枪长矛端平,一排排平直向前,迎着混乱的冲来的西军士兵撞去。这是他们仅有的一个优势,也是最大的优势。
以整敌单,列阵而战,才是战争的真意。单打独斗那是市井小民或是江湖绿林。
西军原本整齐的军列经过城墙与大街小巷的‘考验’后已散乱的不成样子,冲下来的士兵只能单打独斗,或是十来人的小队配合。可是摩尼教,整齐的军阵毫不动摇。使得冲进来的西军立刻陷入了劣势。
“杀杀杀~~”
斗志高昂的两军终是狠狠相撞在一起,霎时间,令人心寒胆丧的惨嚎声、杀伐声就响彻云霄,长枪戳刺、战刀劈砍,鲜血伴着残肢断臂飞洒而出。
血腥、狰狞、惨烈。
一波又一波的西军士兵撞在摩尼教军坚固的战阵上,在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中,西军士兵就像被割倒的稻草一样一排排地倒下。同时摩尼教军也在流血之中,因为后继的西军士兵仍旧在奋勇高呼地往前冲杀,同时有所警醒的西军开始从街巷中绕道,袭杀大牌坊处摩尼教军侧后。
战场上的人命真比风沙枯草都还要轻贱,每一瞬,每一息,都要有人哀嚎着倒下,都要有人在痛苦中死去。
所以,这一次的较量依旧以摩尼教的失败告终。
小小的铜陵城,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水,四面八方都响彻着厮杀声、惨叫声以及诸多喧杂声!
直到一把大火冲天而起。
“烧吧,烧吧,尽情的烧吧!”东门外,白钦立在马背上,看着被大火吞没的铜陵城池,脸上布满了肆意的狞笑。点点火星已经从城池的东西南北四面多处地方升起,这可真是一把好火。
“景德将军呢?”
白钦问道。他自然晓得这种作为有伤人和,铜陵城中可还有不少百姓呢,然没奈何,这世道上就是有那般恋家的人,战火厮杀都赶不走他们。现在自然也是都陷入了大火中。但这又怪得了谁?他们的份量可不足以叫白钦改变策略,高抬贵手。须知道这一把火能烧死多少西军哦。
这他娘的都是给逼的!他也不想多伤及无辜。
谁叫洛阳城里的赵官家欺软怕硬,放着山东的梁山军不打,而来打他们摩尼教呢?
他娘的整个河北都给放空掉了,这不是明白在让出河北之地,做缓冲,好集中力量打掉他们摩尼教军么?简直欺人太甚!
“景德将军没入了阵中。”却是在石头牌坊处纠缠过深,等他醒悟到该策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娘的。”白钦狠狠地骂了一声。景德与他可是同出一系,都是祖士远一脉的干将。却没想到才一战就折了一个,转头看着大火燃烧的铜陵城,白钦心中暗道:“也罢,就叫这座城池,还有敌我两边,以及城内百姓的数千条性命来给你陪葬吧。”
第484章 官奴【求订阅】
岁月匆匆,时光悠悠,经不住似水流年,留不过岁月变迁。转眼间,又是一年。
新春佳节之际,不管庐州是否还在交兵,陆谦都穿起了喜庆的衣裳。正旦朝贺,望着下方俯首下拜的群臣、使节,踌躇满志。
时间又过去一年,女真人又得到了一年的将息。不同于契丹内部的混乱和当权者的昏庸,始终被陆谦警醒的女真却是走在一块快车道上,正大步的向前迈进。
至少人家没闹粮荒,大量的辽东汉民和渤海人,甚至是女真人正迅速的融入进女真。
当来年大批的粮食收获,当大量的工匠为女真士兵铸好更锋锐趁手的兵刃和铠甲,那就是女真人与契丹人战火重新点燃的时候。那也就是契丹辽国被彻底的扫入历史垃圾堆中的时刻。
在此之前,陆谦就必须将河北河东紧紧地把握在手中,有可能的话还有京畿道。这些地区许比不得江南繁盛,却也都是富饶之地,虽经战火兵灾,但根基犹存。
看看现下的山东,这才多久?两年尚且不足,民间休养生息,这般已经富足,而梁山军的根基也在这当中不知不觉的打下。
已经尝到了好日子的齐鲁百姓,再叫他们去吃老赵家管,过原先的苦日子,谁人会乐意?
整个冬季至今,二百余万难民的赈济叫梁山军在河北、中原的想象大有改观。宋廷再是涂黑又如何?现实是明摆着的。如是,这河北与中原之地在陆谦眼中可不就是熟透的桃子,举手可得。
更何况宋室还自把河北的兵马抽调一空,这用意直白的叫人一眼看穿,陆谦却也必是要取的。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河北之地现下已经激愤甚高,秩序混乱,官府的约束力在大大降低。若是再被宋室蹂躏一年,恐真就是遍地盗贼,饿殍遍野了。那麻烦就大了。
陆齐的开衙之日在初六,年前五日,年后五日,这假期已经不短。但实则在初三时候,一封奏报送到陆谦案上,他就已经在办公了。
这份由内阁筛选、整理出的人员名单,就是接下时候,梁山军扫荡河北后履新的大小官员。
从府尹、太守到县令,从兵马总管到兵马正使、副使,每一人姓名籍贯简历,都附带其后,如是这道折子厚如一部书集。
“乐和。”
“臣在。”
“你在这秘书监许久,内中人物都换过了一茬,恁么不愿去地方为官一方?”
陆谦甚是好奇。这秘书么,古代他是没有印象,但后世的秘书帮啥的,小说、电视看得多了,叫他对秘书多少是有些认知的。
这人做秘书,最终不还是为了做官么?这只是一条官场捷径。
过去的一年当中,这秘书监内人员更变很快,鲜少有人能待过一年的,如乐和这般的,更是少之又少。像状元常同,这番就被定在保定人通判。
内中原因不一,有陆谦的故意为之,也有他们的个人意愿。
因为前世看那些官场小说,叫陆谦对秘书的感官不怎么样。虽然很多官场小说的主角都是从秘书位置上起家,可对于看官言,却很容易对秘书‘另眼相看’。尤其是现下他陆谦当王时候。
那些耍笔杆子的‘秀才’,在领导身边伺候了一阵,放到下面去做镇长,甚至是乡镇一把手,就真的能称职胜任吗?陆大王是很怀疑的。
至少放在同一层面上,这些人的能力真会比那些乡镇官儿优秀吗?
更不要说,随着官场小说的主角向上攀登,还每每都能碰到更高级的秘书,那市官省官的秘书所触及的便非是乡镇一级了,而是县市一级,这攀高力度太强了。
如是,陆谦就对秘书监定下了规矩,其为首者方可授正五品,余者从八品到六品不一。无论你在其中待多久,莫过于此。
且秘书监外放官员还隐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是不可为正堂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