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652节
他们还都清楚地看到了一个现象——如此发达繁茂之处,竟然看不到一个乞讨之人。倒是偶尔可看到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或是头带单纱抹眉头巾,身穿葛布直身,撑着一把遮阴凉伞,伞下挂一个纸招牌儿,大书“先天神数”或“铁口直断”四字的卖刮之人。
却不知道陆谦对于乞儿早就有安排,那些已经成人,并且脚健全之人,一律扔到工部下属的劳改营,劳动改造。待遇等同各州府的犯人,连战场上的俘虏都且不如的。
而老弱则或归入各地善堂,或捡入童子军。
实乃是前世看到的那些关于乞儿团伙的报道,叫陆谦心有余悸。如此即使矫枉过正,也活该后者倒霉。
这才是王庆、钟相、方腊他们在益都城内看不到一个乞丐身影的最大原因。可不是说陆谦治下真就没有穷的揭不开锅,只能取要饭的人了。
如此的一座城池叫王庆想到了当年的东京汴梁城,叫钟相与方腊尽都开了眼。后两位可是以均富贵等贵贱为口号拉起的队伍。但天底下的老百姓若都能如现下这般生活,他们除非是先散着大把银子将人拉拢了,否则是不会有人听他们这套的。
这也同样说明了一个事,彼此的治国牧民之能力,实高下立判。他们这个时候当然不知道早期陆谦在内政和财政上又废了多少的心思。
年时候官职调整,那吴用为甚能从宣政司卿一跃而成为御史台左都御史?原因就在于过去的几年里,他真居功至伟。
宣政司是政策宣讲部门,看似没有实权,却偏又能涉略到诸多部门。自始至终都由陆谦垂管。
想要聚拢民心,想要政通人和,宣传部门就要多重要有多重要。必须是红朝时候的宣传部,而不是超级兔时代的战五渣。宣政司一定是要打得起硬仗,经得起考验的。
故而,吴用在踌躇了多年后,一举成为了朝一方巨头。
御史台的老大,内阁大佬见了也要礼让分。
待到一切事物齐全,宋清倒是回来了,可日本使臣却没到,他船上只栽了几个日本贵族。后者的使船与他在大海上失散了。也是奇了怪,没大风大浪,就是夜里起了一场风,天亮后日本人的使船就没影了。
陆谦倒也不气。因为“请谢,进辞”的最后一哆嗦已经在益都城内上演了。这般来城军民官僚便就都知道,陆谦称帝之时已近在咫尺。
前后数月光景,那登基大典的仪式已经编订并操练妥当,一应服饰、依仗和卤薄也尽数准备。
一切就只等着陆谦率武百官祭告上帝了。这里的上帝可不是西方的那一位,这是华夏自古传承的昊天上帝,玉皇大帝的前身,真正的老天爷。所以,上帝这个词汇还真不是舶来品。
陆谦已经定下了时间,便是年底时候,他就带领武百官祭告上帝,颁布继位招数。而登基大典的日子便就定在了新年的正月初五日。
此前一日,陆谦第一次穿上了天子冕服。
不类唐宋,而更似两汉时的冕服,确切的说是东汉的,西汉的完全寻不到史料了。
彩十二章,玄上纁下,由冕冠、上衣、下裳、靴组成,并加上蔽膝、绶、佩等配件。
并且因为他的那个‘分封’大计,此番被定下的不仅是天子冕服,更有诸侯五爵之衣冠。
天子十二旒冕十二章服,十二章。
太子、亲王九旒冕九章服,郡王、亲王世子八旒冕章服。
国公旒冕五章服。
侯五旒冕章服。
伯……
次日,陆谦率武百官祭告上帝,“惟我国人民之君,自唐运告终,帝星照于塞北,胡风大兴,沙陀入原为地主,其臣僚子孙乱原半百之年,即运而终。续后周崛起,原运兴,赵氏篡位,顿遭遏制。以至北胡鼎盛,凌逼原,国健儿百年间无能昂首视北。原风气大变,汉室威仪尽丧……
及至宋运破败,其天下土地、人民,豪杰分争。惟臣帝赐英贤为臣之辅,遂连破宋军之剿杀,败尽宋室之精锐,降服河东田虎、淮西王庆、荆南钟相、江南方腊等。今地幅员万余里,披甲带兵百万众,诸臣下皆曰:‘生民无主,必欲推尊帝号。’臣不敢辞,是用明岁正月五日于云门之阳,设备仪,昭告帝尊,惟简在帝心。如臣可为生民主,告祭之日,帝尊来临,天朗气清。如臣不可,至日当烈风异景,使臣知之。”
如今这个时代,没有人能预测到几个月后的气候变化,但是却能大致判断几日后的气候。陆谦能定下正月初五,这是公孙胜与冲和子王卿联保证的。
而他还有系统,内里的符箓就是他的第二重保险。
第六百三十三章 登基称帝,大封群臣
因为登基大典,这个新年都过的甚没滋味。人人都盼着正月五日。
既至吉日这天,果然是天朗气清,和风柔云。
陆谦心里大喜,这气象司果然不俗。但是,美不足,如此隆重的日子里,只是一单单的晴朗未免有所不足。
开国大吉当有祥瑞降世也,就好比那天降祥云,紫气东来。他心自有成算,只是不与外人说罢了。
这日,整个益都城都前所未有的整洁。
天色微明,东方天际一抹绯红初现,黯淡的月亮兀自隐现高空之上时候。整个益都城内便就打扫了来,大街小巷黄土铺路,无数盆盛开的菊花在街道绿带里摆放着,一株株梅花傲寒而立,清香得气息渲染开了,随着晨风飘溢,叫整个益都城都变得更美了分。
陆谦早早的沐浴焚香,便是餐食汤水都不敢多用。早听人闻说,官员上朝时候不敢多用饭食汤水,唯恐人有急,贵人当面现出不雅来。而个个府邸里有头有脸的长随侍女,在主人面前也是如此。都怕了那屎尿二字。可现在陆谦却也体会了这么一把。
从醒来后,便就只用了一碗白粥,渴了只含水而不吞咽。待会儿,他要去跟老天爷唠唠嗑了。身为穿越者,那也是不敢大意的。
静室,陆谦一个人在独自端坐,一旁的香炉里袅袅有轻烟飘起,清雅淡泊,满屋的香气随着房门被打开瞬间弥漫了院。
“陛下,吉时已到!”乐和的声音传来。今日他为礼赞官。
乐和话声落下,外头的丝竹之声就已经响起。陆谦把眼睛睁开,脸色端重,深一口气,再长长的吐了出去。他起身对着侧放着的大铜镜看了最后一眼,稳步迈出了房间。
天不亮他便起身沐浴熏香,不敢进饮食,唯恐仪式典礼当那啥,有失体面。现在身着玄衣、纁裳,白罗大带,头上戴着亲王九旒冕冠,丝带系颔,一派的威武容贵。
礼部登基典礼已排练娴熟。陆谦走上玉辇,“铛!”金钟声响彻耳边,乐和高喝道:“起驾!”卤簿甲士随之而动。
齐王府朱门大开,才出宫门,就扑面而来山呼万岁之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每一声呐喊都仿佛电流一样从他身上穿过,叫他不禁生起了鸡皮疙瘩。这种呐喊与被群臣高呼万岁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侍卫簇拥下,仪仗自王宫而出,街道左右无不挂彩,整个益都城无论是黎民百姓,还是富商贤达,都翘首以望着队伍那架玉辇。临街道路人家门前都摆上了香案,家家户户都老幼一起出动,远远见了仪仗过来,就像是遇到了天大喜事一样跪拜高呼。
陆谦随意抽查了几位百姓,有贫有富,有贵有贱,头顶气柱尽是浓白。这叫他心很是得意。这些年的经营,可不是白费的。这公道果然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