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902节
坍塌的城墙面上,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
有赵宋官兵,也有齐军将士。两边的军兵都披着差不多制式的盔甲,那扎甲、皮甲还有棉甲,甚至还有个别的半板甲,即使战死,双方的尸体也常常扭打在一起!
城内宋军
显然在这里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而城外的齐军同样发起了最坚决的进攻,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大尸体堆。之后的他们就是在这尸体堆上面达成了突破,粉碎了守军的抵抗,一直突入了绵州城内!
现在绵州城之内,已经全是火光,驻守在此的宋军尽数都已经崩溃,只剩守将姚平仲的亲兵还依托着州衙与外头包围的齐军对峙着。但很显然外头的齐军并没有强攻的意思。
事实上这叫有来有往!姚平仲在绵州城破后主动放弃了指挥,径直回到州衙里来。已经给齐军夺取绵州行了很大方便,这个人情要还过去。虽然这厮坚持不降,一场绵州大战让齐军也损兵折将,可这两件事要分开来看。
你不能因为人家的‘过错’就抹消了人家的功劳。
姚平仲主动率军投降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这姚平仲既然要面子,放不下自己的傲气,或是说在信始终不服,那打一场你也不能说人家错。
要是那样的话,刘法、种师等等都该杀了。
绵州宋军副将张孚才是组织守军投降的主要人物。而张孚的胞弟张彦则陪同姚平仲坐在州衙。
“太尉,太尉……”
张彦看着不停往口灌酒的姚平仲,自觉的他实在没此必要。
姚家与陆齐又没甚化解不开的仇恨,当年襄阳之战姚古服毒自尽,那也是他自己主动殉死的,可不是陆齐阵斩姚古,或是逼死他的。若是他能束就擒,如何会丢掉小命?
看那刘法与种师。
事实证明,陆齐并不嗜杀。若是那声名甚好的武军将,被其俘获后,皆能受到优待。被齐军抓到后仍就砍脑袋的,皆是该杀的贪官污吏也。
“太尉看开一些好。”张彦自嘲的劝道:“小将家与陆齐亦有些冤仇,吾父与叔父二人皆曾在何灌何太尉麾下任职,叔父与西夏力战而死,何太尉念及旧情,便将女儿许给了我从兄张诚为妻。然而我那从兄与何太尉一门皆没得好。”这仇恨可比姚家的直接多了。
州衙外头。
一脸平静的姚友仲看了左边的朱武、史大郎一眼,一言不发,迈步向着州府行去。
神军师面上带着笑,史进却甚是不忿道,“区区败军之将,凭的矫情?”如此时候还不主动投降,那就是欠挨刀。
“姚平仲少年得志,故而心高气傲,不知收敛。宁不知天下局势已然变化,其犹自无该,只顾逞匹夫之勇,无能因势利导,随波逐流,非智者也,难成大器。大郎前途光明,何须与这等人物计较?”
为甚要给姚家面子,且不是为了安西军一干旧将之心么。然而这姚平仲……,朱武捋着胡须细思之,摇头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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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卖了祖宗也好
长风万里尽汉歌水浒卷第八百五十四章卖了祖宗也好拿祖宗的名声来换取身家性命,换取赵氏一族的未来,虽然很可耻,很羞耻,但赵不试不认为有错。
他自己可以一死了之,而不玷污祖宗之声名,但他不能看着整个赵宋皇族遭殃!同样的,他也不认为一个祖宗虚名比赵氏宗室上下过千口性命更贵重!
这上千人可都是皇室嫡近些的血脉啊,非他这种出了五服的可比!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皇室近支遭殃受罪,他做不到。
“大宋已无甚可典卖的了,仅剩的惟有祖宗。卖了祖宗也好,虽做了不肖子孙,可至少保全了我赵氏一族。”惨然一笑,年岁方才十有余的他心犹如是在刀割。
笑话,祖宗是轻易能买的么?不,祖宗是能买的么?
祖宗若都是能卖了,且还要后世子孙作甚?这是有悖于华夏传统观的事。但不买又怎样?
这就像是北地的那些个汉儿,跪在了契丹人面前,岂不是一样卖了祖宗么?可他们不卖祖宗就是死,现在也轮到赵宋来选择了。大艺术家显然选择了“卖”,而他赵不试也一样是如此。
虽然这般举措一做,整个赵氏,整个大宋,都将沦为千古笑柄笑谈也。而眼前的大艺术家也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成为整个赵氏都永远抹消不掉的耻辱。
真亏了他好心性,现如今还能这般‘坦然处之’。
看着眼前依旧在做出一副为难、不得已模样的大艺术家,赵不试突然的好想哈哈大笑。
须知道,这东来的家书里明确表露了一个意思,那是《罪己诏》!
而所谓之《罪己诏》便就是诉说大艺术家自身之罪的诏书也。如此奇耻大辱,换是赵不试,则宁可一死了之。而眼前这人眼底里流露出的喜悦又是甚般意思?
“陆氏向来推崇事功之学,而国家大事上兵事至重。我大宋素以驭武,自非其所好也。”以驭武对于军事上的负面作用在场的二人都心知肚明,先祖如此做为了是甚,就不需要去说了。纵然这一百多年老赵家已经把很多读书人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身的b数了,都以为看了本十六计,就成为兵法大家,就可以谈论古今名将,纵横四面八方了,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才武略,非古人可比了。但赵宋的覆亡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读书人的自嗨和臆想,终究只是自嗨,只是不可实现的臆想。赵宋也用皇朝的短命和对外军事的屡屡受挫而换取了百五十年里其对内部统治的巩固。
“我大宋立国百六十年,贵武贱之念早已深入天下人心。即使现今陆齐崛起,军功爵重,一个个武夫莽汉都成为了新朝之贵胄。但宗泽、闻焕章、许贯忠等辈仍是天下人眼的‘读书人’之楷模。”所以说大宋的‘观’且没有一败涂地。
“为人父母者,尽皆满腔慈爱之心。以陆齐之税赋金额,田亩之策,百姓安康,天下净平,只需五年之积蓄,便可教一家老小上下温饱无忧也。百姓们不缺吃穿用度自便要求于上进。昔年大宋天下安乐之时,天下尽是读书声,因为普天下之人皆知道读书可上进,一朝科举高便能为天子之门生,平步官场,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陆齐抑制臣,却也非重武轻,而是行武兼重之策。或是说,于陆齐朝,武两道,乃是殊途同归。看他们的武略院,那些结业之生员哪怕个个孔武有力,可他们何尝不是读书人?”
人爱给自己脸上贴金,武双全甚个吹嘘的实则都是人自己,不然怎的在武前头?现在人
武略院的生员也读书人,更一个个精通武艺,通晓军事,那是不是也可以自诩是武双全了呢?
“陆齐朝之科举,有司法、有算术、有工程等等,如何就不能行武科了?那武略院下属还有高小等军士学堂,这般一年年的上下来,怎的就不是读书人了?”十几年书读下来,当然是读书人。能够被抨击的也就是他们没读过四书五经了。
事实上,‘读书人’这个字在人士大夫看来,那只是属于读诵四书五经等儒家士子专用,你若是军武将,再是饱读诗书,那也只能是一员儒将。
“出将入相”的神话,在李唐一朝后就彻底成为绝响,成为传奇了。
便是陆谦也不可能把林冲提到首辅之位,让宗泽去统带千军万马。武分家,这是时代的发展。或者说是术业有专攻。陆谦只是在武分家的基础上把它扩大化了。
“然官家你看这些年里陆齐各官署衙门下属之院校,从司法、算术、工程到农商、医学、警校等等,这些个院校已经在向下设立附属学堂了,如此就跟那武略院一般,里头的生员一年年读下来,可不就是读书人?”人士大夫当然可以说他们不是读书人,但只他们说有个鸟用?
报纸的存在已经剥夺了‘士林’相当大的话语权,陆齐官府站出来叫喊,百姓们会相信谁?
“他们实则并不是信官府,也不是信士林,而只是信荣华富贵,信高官厚禄。他们信的是科举的出人头地。那些人休说本就是读书人了,他们便不是读书人,现在陆齐说是,那也就是读书人了。因为天下握在陆氏的心,这官儿是陆氏所给的。”
真的应了一句话了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