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子弟 第56节

齐栋梁一看就明白了，这烟草公司和糖酒公司的防伪手段也够严密的了，就算有人能仿制出烟票和酒票，但去购买的时候，公司是留有存根的，到时候按照烟票或酒票的编号和存根一对，真假立辨，编号是固定位置，但是公章却是随手盖的，假的想和存根来实合缝的对上，基本没有可能。

齐栋梁看了一下，共有6张烟票和5张酒票，每张上面都是2条烟或2瓶酒，除去2条凤凰牌香烟外，还有2条石林、2条云烟、2条牡丹和2条古瓷，都是中档香烟，只有1张烟票上是2条高档的中华烟！

但是酒票就不同了，基本上都是国内的顶级名酒，有2张各2瓶茅台酒的酒票，有1张2瓶五粮液的，有1张2瓶汾酒的，还有1张2瓶剑南村的。

姥爷已经让密江站的值班员给齐军打了电话，告诉齐军他们家腊月二十二也就是小年前一天杀年猪，让齐军务必带着齐栋梁一起去吃猪肉。杀年猪在农村是一件大事儿，跟办事情差不多，要请人帮忙，还要请左邻右舍客的。

齐栋梁向齐海要烟票和酒票，为的是这次去姥姥家看看给姥爷拿点什么好烟好酒，看到有这些烟和酒心里就有数了。茅台酒有4瓶，爷爷1瓶、姥爷1瓶、父亲1瓶，剩下的1瓶给齐海，他想给谁就给谁。2瓶五粮液给爷爷和父亲各1瓶，给姥爷配1瓶汾酒或剑南村就行，剩下留给齐海处理。

2条中华香烟就不给爷爷和姥爷了，他们平时抽旱烟根本抽不惯烟卷，给父亲和小叔1人1条，姥爷那边随便配2条烟就行，再给父亲留2条，其余的都给小叔处理。

齐栋梁跟齐海说了自己的想法，齐海当然没什么意见，齐栋梁便让齐海抽时间尽快把这些烟酒都买回来，现在距离腊月二十二都不到10天的时间了，他还得给姥姥家准备点别的过年的东西呢。

齐栋梁和齐海回到家里时已经5点多了，齐军一看到齐海便问道：“老五，你们舞厅搞福利怎么给我这也拿了2份呢？”

齐海说：“大哥，其中1份是给秦菊的，另1份是给你留着过年吃的。”他当然不能说那份是给齐栋梁的，齐栋梁跟他强调了几次，暂时不能告诉父亲真相。

“爸，咱家这2份是不是得放到仓房里冻上啊？”齐栋梁怕父亲再问小叔什么，急忙抢话说道。

齐军说：“是的，一会儿我收拾一下，用塑料布包好就送到仓房里冻上！”到了冬天各家的仓房就是天然的冷库，屋里温度高，怕坏的年货一般都放到仓房里冷藏，有不少损贼专门盯上一些人家的年货，每年年前都有不少人家的仓房被撬，年货被盗。不过，齐栋梁家的仓房在自己的院子里，仓房还有一把大锁，要想进来偷很费劲不说，还容易被发现，还是比较保险的。

齐栋梁说：“小姨卖服装姥姥家杀年猪的时候肯定回不去，到时候就把小姨那份给捎回去吧。”

齐军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齐海趁着齐栋梁和大哥说话的时候，回了上屋，齐世国说：“小海，你怎么送回事2份年货呢？”

齐海说：“爸，1份是我的，留着咱家过年吃，另1份是给二姐的，二姐今天休息，舞厅里热，我怕放坏了就给拿回来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给二姐送过去。”

吃完了晚饭，齐军把城镇居民粮油供应证拿了出来，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粮食卡片，这个时候市场上虽然有了议价粮油，但是公办的粮店还没有退出历史的舞台，每月还是定量向居民供应粮油。

齐军家的城镇居民粮油供应证上登记只有齐军和儿子齐栋梁，齐军是铁路上司机，属于重体力工种，每月定量供应粮食35斤，齐栋梁是儿童，每月定量供应18．5斤，但这只是供应的总量，还要分细粮和粗粮，细粮是大米和白面，每月的定量比较少，一般是每人3—5斤，平时给的少，到了年节能多一些，其余的只能买粗粮了，比如，高粱米、大碴子、小碴子和玉米面，豆油每月每人一般是0．5—1斤，也是平时给的少，年节时能多一些。

当然，如果买不了那么多粮食的话，剩余的额度还可以换粮票的，一般是地方粮票，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换到全国粮票。不过，这个时候大部分地方的粮油都放开了，能用到粮票的地方不多了，但是，铁路上的乘务员到异地乘务员公寓就餐时，还是要用粮票的。

齐军拿出粮食卡片就看看上面还有多少斤白面，准备岳父家杀年猪时给送过去一些，给他们过年时包饺子用。北方是不种小麦的，农村想买点白面十分困难，每年过年齐军都是要给他们送一些白面的。

当然，计划供应有计划供应的好处，比如说大米吧，市场上议价的大米是4毛5到5毛钱一斤，而凭粮食卡片到粮店买则是1毛8分5一斤，便宜了很多，白面、豆油和粗粮也是如此。

齐栋梁一看到父亲手中这本红色的粮油证，感觉十分的惊奇，急忙说：“爸，给我看看。”

第089章 熟悉的列车

第089章 熟悉的列车

齐军说：“栋梁，你先等一下，我看看卡片上还有多少白面了，去你姥姥家吃猪肉时给她们带一些过去。”

从去年春节到今年春节，齐军的粮油证上一次白面都没买过，已经攒了80多斤了，往年春节齐军一般都是给拿十斤二十斤的，他决定这次去多给带一些，带一整袋过去，粮店出售的白面没打封的整袋白面是50斤。

齐军看完把粮油证递给了齐栋梁，他小的时候可能看过粮油证，不过现在他是一点印象没有，翻开粮油证，里面每一页就是记载一个月购买粮油的情况，不过，这里面有许多月的空白，最早记载的是85年11月的，连续3个月都购买记录，接着一下子6个月空白，然后就是86年8月的，把大米和豆油都买了，换了150斤粮票，接下来就是86年12月的，大米、白面和豆油全买，换了120斤粮票，87年一年到现在，有购买记录的只有2个月，买的大米和豆油，粗粮都换了粮票。

现在粮油证上还剩82．5斤白面，25斤大米，2．5斤豆油，粗粮还有135斤，看过之后齐栋梁便把粮油证还给了父亲。齐军接过去说：“我明天找个时间把大米、白面和豆油都买了，剩下的粗粮全换粮票。”

齐栋梁问道：“爸，现在粮票还有用吗？”

齐军说：“当然有用，乘务员到外公寓吃饭没有粮票不卖的，而且有的乘务员饭量很大，像司炉和副司机基本都是大小伙子，干活累，吃的多，一月换的那点粮票根本不够用，只能花钱买粮票用。”

齐栋梁说：“换了粮票还能卖点钱也不错的。”

齐军说：“我换粮票可不是为了卖钱，粗粮也没人吃，存在在卡片里也没有用，换成粮票主要是给那些粮票不够用的乘务员，他们每天抡大板锹投煤烧火也不容易，我那差那点钱了。”

“啊，是这么回事儿啊！”齐栋梁一看自己的境界根本没法和父亲比，自己是掉钱眼里了，什么都第一个想的是钱，而父亲则是无私帮助别人，这让他对父亲无比的敬佩。

齐军说：“对了，我听说过年了铁北商店每户供给2盒平价好烟，明天找个时间去商店把烟也买回来。”

齐栋梁说：“一户才给2盒呀，太少了！”

齐军说：“这已经不错了，都已经很多年不供应了，我记得上次供应时你还没出生呢，当时也是一户2盒，就‘大生产’一种烟，不像这次供应的品种多，还有选择的余地。”

齐栋梁问道：“这次都供应什么烟啊？”

齐军说：“据说这次一共有4种烟供大家选择，说是有红塔山、阿诗玛、云烟和牡丹烟，要是一户给4盒就好了，我就一样买1盒。”

齐栋梁说：“，有的一户人家有七八口人，有的一户人家就两三口人，人口多的也是2盒，人口少的也是2盒，按户给明显不合理啊！”

齐军说：“给就不错了，你就别想着合不合理了，现在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给就是偏得，不给你也得干瞅着，没地方讲理。”

齐栋梁说：“爸，你不用着急，我让小叔过年给你弄了两条好烟和两瓶好酒，这两天就能给你送过来。”

齐军问道：“你小叔上哪弄这么多好烟好酒啊？”

齐栋梁说：“经常有烟草公司和糖酒公司的领导去小叔舞厅跳舞，小叔对他们挺关照的，一来二去就混熟了，要过年了，他们就给了小叔一些烟票和酒票。”

齐军笑了起来：“那太好了，一会我就去舞厅向他要烟票和酒票。”

齐栋梁就没有再往下说，他再说父亲问起来他就没法回答了。他已经交代给小叔了，相信这事儿小叔一定能办好的。

1月9日是腊月二十二，齐栋梁的姥姥家杀年猪，齐军决定1月8日下午的火车带齐栋梁去密江，他不但给岳父母家买了50斤白面，又给买了两条大花鲢鱼，每条都有四五斤重，再加上秦菊分的福利，东西太多没法拿，齐海就带着王永亮蹬着三轮车过来帮忙送站。

齐海和王永亮是直接进站帮着齐军把东西搬上车的，齐军选择了中间一节车厢一端的118号座席空坐的。这趟车是慢车，一共8节硬座车厢，没有卧铺和特种车，车站卖票一般100号以后的座席是不卖的，不但座可以坐住，而且距离车门近，下车时也方便搬东西。

齐海和王永亮下车之前，把准备好的酒和烟的袋子给了齐栋梁，齐栋梁把这袋子就放在身边的空位上。齐军见状问道：“栋梁，这是什么东西？”

齐栋梁说：“是给我姥爷拿的两条烟和两瓶酒。”

齐军说：“你怎么想到要给姥爷拿烟拿酒呢？”

齐栋梁说：“我去舞厅玩看到那里什么都有，我就向小叔要的，小叔听我说要给我姥爷，就给我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