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1112节
在大家的群策群力之下,所有的火炮终于安装到位,运转正常。火控设备虽然没搞出弹道计算机,好歹还是在正式海试前配备了炮兵计算尺、观察镜之类的一些简易设备。
炮兵观察镜是由林汉隆制造的,观察镜主要是当标尺用的。结构上是开普勒望远镜,制造难度不大。但是为了获得比较大的视野和光通量,需要制造的口径比较大,这对林汉隆来说尽管有难度,却不是不能克服的。
最难的镜筒密封――尽管他们没有冷杉光学胶可用,也没有橡胶垫圈,只好用复杂的铜垫圈、硫化牛皮垫,最后用一层杜仲胶密封。尽管广泛种植杜仲来代替橡胶的提议被否决了,但是杜仲胶还是在性能要求不严格的地方小范围的运用了,好在杜仲在中国一直有种植,收集原料很方便。
镜筒安装时候的缓冲结构用得是硫化牛皮,尽管运用性能不甚理想,但是勉强能用。镜片原本计划使用铅玻璃或者天然熔炼水晶――海南本身就有丰富的天然熔炼水晶矿藏,但是林汉隆试验性的炼了几次,始终得不到合适的产品,只能满足于原有的产品。
测距仪原本是光学车间的攻关项目,但是林汉隆在试验中发现了不少目前阶段无法克服的问题――特别是缺少优质的光学玻璃和加工手段――现阶段即使制造出来也无法保证质量。
企划院的仓库内有从旧时空带来的,从淘宝上的军品店成批买来得37mm炮用的一米测距机和给迫击炮用的半米测距机,测距范围四五千米,精度足够舰炮用,数量也有将近一百台之多。但是海军最终决定不使用这些“精密设备”。
“军队的装备,只要能用,就要立足国产。”海军人民委员明秋在854改的技术会议上表态。
最终将炮兵测距仪简化为采用简易的方向盘系统。具体来说在船头船尾各安装一个带瞄准器的角度盘,使用瞄准器对准目标,然后根据船头船尾显示的不同角度之差求出战舰与目标之间的距离――这一技术是在19世纪出现的,很符合元老院海军目前的技术水平。
火控设备中另外安装了风向标和风力计,用来测定横风和纵风,在解算射击诸元的时候,风向和风速是重要的参考数据。
最后一台设备的是象限仪,采用锡黄铜制造,用途是测量火炮在垂直平面内自0—1500密位(0-~90-)范围内的倾斜角,检查火炮瞄准装置及火炮之角度。同时赋予火炮可调整至所需发射的密位置。配合测距和标图,可以测定敌舰航速。更主要的用处是指挥台上可以通过象限仪上加限位器判定舰炮安全界,不至于在激烈的战斗中炮火误伤本舰。
全部火控设备安装完毕之后,本舰终于等到了迟来的舰名:“立春”。这是否意味着1630级将建造24艘在元老们中引起了讨论。海军人员欢呼雀跃,陆军则忧心忡忡。企划院发言人在元老院对此的回答是:“目前还没有开始建造第二批1630级的计划。”,但是他承认,第二艘1630级的龙骨铺设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展开,只等元老院批准追加“第二次舰船整备案”的预算。
不过,从本舰的命名来看,显然在海军舰政本部内有建造更大型战舰的腹案。对此海军表示否认,海军人民委员陈海阳表示:目前没有没有建造新型战舰的计划。
8月10日,200名舰员和造船厂技术人员、工人登上战舰,在舾装委员长官李迪的指挥下出海进行了第一次试航。8月11日,本舰在琼州海峡进行预订的左右360度回旋和速度变换试验。当晚停泊在马袅半岛红牌港。8月12日,“立春”在2艘8154巡洋舰的警戒下在同一海域进行全速公试。包括在各种海况下的用蒸汽机和风帆航行。
8月22日,原海天号舰长李子平海军少校被任命为“立春”号的初代舰长。随后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海上试航。8月29日,在红牌屿附近海上进行了130mm主炮的射击试验和弹道试验。前后主炮对4公里之外的红牌屿方向齐射,在马袅堡内都能听到远方的隆隆炮声。
9月1日,完成射击试验的立春号返回博铺,8天之后,立春号正式竣工服役,移交海军,升起军舰旗。其舰籍注册地为海军高雄港。
这会高雄自然根本就不存在――但是这并不妨碍高雄作为元老院海军体系中的主要基地之一。
全部海试进行的很顺利,虽然航行测试中发生了若干故障,特别是蒸汽机、锅炉不时发生一些小故障。但都不是严重的问题,稍加修理调整就可以继续进行测试。
一个月的密集测试之后,立春号的全部数据为:
空载排水量:1,091 吨,标准排水量:1,160 吨,正常排水量:1,359 吨,满载排水量1,519 吨。实际动力功率输出为489马力,在标准海况下全功率航行最大时速12.5节。风帆最大航速15节。最大排水量下载煤359吨,最大动力续航力5节5000海里。
舰载人员,不含海兵149人。另可长期搭载海兵一个排和他们的全部武器装备。如果短途航行,可搭载一个连和配备的轻型火炮及其炮组。
李子平对立春号的综合评价为:优秀的机械,存储,舱室空间;足够的住宿和工作空间;船只缓慢从容的摇动,是一个不错的火力平台。优秀的海船,舒适, 能够在最恶劣的天气开火。
总得来说,李子平对这艘船相当满意――它比元老们自建的第一艘战舰海天强太多了――单单在航海性能上就比海天号要平稳许多。大口径火炮射击效果也令人满意。不论是使用穿甲弹还是榴弹对目标的破坏都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至于居住条件这一元老们最为看重的硬指标也有了飞跃性,特别是在元老军官的住舱布置上,立春比“镇海”级要宽敞的多,不但舰长照例可以享用单间,元老军官也有双人宿舍可住,船上的厨房也有了升级换代。
“只要三个月时间我会这艘船发挥出全部战斗力的。”他信心满满的向陈海阳说。
“你没有三个月时间了,只有三十天时间来熟悉装备和训练部下。”陈海阳说道,“中秋节一过,发动机行动就会全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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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节 提督
从矗立在海军部大楼的红瓦屋顶上的了望台上看出去:秋日的天空天高云淡,大海波光粼粼――新海军部大楼建在博铺港,告别了过去的彩钢板搭建起来的“大楼”。三层半红砖红瓦的坡顶大楼,红砖红瓦、带有铸铁栏杆的了望台和连续的拱顶长窗都透露出一股维多利亚式的装饰风格。充分的表达了海军中某些人的趣味。
海军部大楼的了望台是楼顶上一处不大的平台,挂着铜船钟――不是哪艘具有历史意义上的船只上取下的,只是从澳门买来的废船旧物,纯属装饰用。
平台上放着几张藤椅和一张藤桌,这里是海军中的元老高级军官们闲暇的时候喝茶的地方。不过按照海军中的“阳台特权”,只有军令部长陈海阳和海军人民委员明秋经常来,其他人都很自觉的等到受到邀请的时候才来此地。
明秋每天都会到这里眺望一番,让精神和身体都得到足够的休息。
作为一个已经年逾六旬的老人,按照本时空的标准已经是垂垂老矣,但是托旧时空良好的卫生营养条件和多年的军旅生活,明秋的身体依然显得健康而有活力。
但是多年的海军生涯还是给他留下了各式各样的疾病,尽管不算太严重,但是新时空的医疗保健水平大大退步了。卫生部的时部长建议他“多疗养,多锻炼,少操心”。实际上即使他有这个热情,大多数元老日常的高强度工作也已经令他无法胜任了。
明秋很清楚:自己在plan中积累的经验和资望。在这支技术水平,政治基础,乃至价值观全部迥异的海军中并不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所以他对于海军建设,主要集中在海军专业业务领域。对涉及到价值观、意识形态方面的内容从不表态。
所以他作为海军人民委员很少在元老院的听证会之类的地方露面,更多的是充当“顾问”的角色,为元老院的新海军提供意见和建议,也包括参与海军条令、操典和训练等制度方面的建设。
他坐在白色帆布遮阳棚下的藤椅上,穿着元老院海军的正式夏装――短袖小西装领的纯棉白衬衣,肩上缀着海军少将肩章――是海军仅有的二个少将之一。对于新海军,他的感情是复杂的,尽管自己并非自愿来到这个时空来建设“世界新秩序”。不过是顺应形式而已,但是这支新海军给了他和全家前所未有的高位和权力,只要愿意就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
“首长,您的茶。”
海军女勤务兵殷勤的给他端上了红茶――看着身穿白色套头式水兵服。蓝色百褶裙,头戴缀着启明星帽徽无檐圆软帽的年轻少女端来临高瓷器厂生产的“元老专用”骨瓷茶具冲泡的红茶,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涌上了心头,再一次的提醒他:他已经不是plan的一员了――他是在“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眼前的海军部大楼、女勤务兵的制服,甚至这个阳台。都充分表达了这支“新海军”的审美趣味,实话说,明秋真有些不适应。即使在被人戏称为“陆军海战队”的plan里,海军也是“洋气”的兵种。但是这元老院海军的“洋气”却是别具一格的,象他小时候吃过得“杂拌儿”。什么样的口味都有。
“首长,要糖吗?”经过女仆学校培训的女勤务兵用即低又能让他听清楚的柔和声音问道。
“不要。”明秋没有往茶里加糖的习惯――或者说他从来就不喝红茶。喝红茶又是这个“元老院海军”搞出来的新习俗。明秋尽管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好歹也明白“和光同尘”的处世之道。
他喝了一口红茶,和绿茶毫不相似的浓厚香气充满了他的口腔――本时空没有锡兰红茶、阿萨姆红茶或者正山小种:这些茶都没出现。他喝得是吴南海在农场里用福建运来的茶叶发酵制成的“南海红茶”。
女勤务兵又端来了雪茄烟盒,盒子上贴着“海军特供”字样的花纹封条――他取了一支,出于健康原因的考虑,李梅已经多次建议他放弃香烟,改抽健康一些的雪茄。明秋也就跟着赶上了这一时髦。
他抽着雪茄,望着远处港内林立的桅杆和不时喷发出来的黑烟――新建和改装的船只正云集在港内,发动机行动已经迫在眉睫。
陈海阳和以执委会名义召见他的文德嗣已经先后找他谈过话:元老院的第一支公海舰队即将成军,这支舰队的指挥官舍明秋再无第二人。不管怎么说,明秋不但是海军人民委员,而且更是整个穿越集团唯一有过指挥一支快艇支队经验的人。
不过,他到底是超过六十的人了,尽管总体来说还算健康,但是指挥一支海军编队长时间出海巡航备战,精力上能否支撑是很多人存疑的事情。陈海阳也表示请他“不必勉强”。
明秋慨然同意了。他已经是个老人了,当然不是为了金钱、权位或者声名而战了。而且指挥蒸汽-风帆时代的海上战斗也不是他的专长,之所以要接受这一任务,主要是满足过去的遗憾。
他知道因为自己多年当海军留下的职业病,李梅底下找执委会的领导嘀咕了好几次,不过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在海上建过一丁点真正的战功。连真正的参战都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点病也不至于就不能出海了,明秋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麻烦。
思绪随着雪茄的烟雾袅袅的在空气中飞散。忽然他听到一声“立正”的口令,通往了望台的门打开了,军令部长陈海阳走了上来。
陈海阳曾经在猎潜艇担任枪炮长,当过护卫舰副舰长,不过在plan中资历远不如他,所以尽管目前双方军衔相同,而且海军人民委员和海军军令部长之间并无隶属关系,但是本着军队中喜欢排资论辈的风气,陈海阳还是非常尊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