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1186节
朱鸣夏估计经过这次大战之后,刘九成、孔有德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点起大军来个倾巢出动,一举踏平屺姆岛,要么就捏着鼻子承认北上支队在黄县等地的行动自由。甚至进而选择和他们合作。
前一种可能性,朱鸣夏认为不太大。登州的叛军在极盛的时候,包括渡海而来的东江旧部、裹挟来得丁壮在内不过九万人。现在他们最多有三四万人,其中真正有一定战斗力的只要是原东江辽人和投降他们的鲁兵、南兵残部,这些人马不会超过一万。
毛承禄带来的人马,就叛军的真正实力来说已经相当强悍。如果连这些人都一败涂地,李九成等人绝不会头脑发热的全军来攻的――这么干就算能拿下屺姆岛也会让叛军元气大伤。用不着朝廷出兵就会被孙元化收拾掉。
这显然是不符合叛军的利益的,再者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攻下莱州,拓展回旋空间,而不是在这里和死磕。
登州的叛军说到底没有什么真正的战略目的,所图无非是眼前的利益,不可能有太长远的规划。部下也是人心各异。所以他们不大可能会和北上支队打个你死我活,双方是有共存的余地的。
“哼哼,我看你们敢不敢不答应我的条件。”朱鸣夏很是得意。这次除了抓获大量的俘虏,更掳掠到很多马匹,这么一来他手下的侦察骑兵每人就可以配备双马甚至三马。机动力大为提高,出动频率也高了许多。
忙完手头的事情,朱鸣夏洗了个澡,想起如花来了。当下关照人去z营地将如花等人提来
朱鸣夏见如花洗了澡,休憩了数日,又得了足够的口粮,颜色恢复了不少。
如花在当时的标准很难说是个美女的胚子,她的身高、体型和一双大脚都不符合当时流行的审美趣味。不过在朱鸣夏看来,如花的水平足够打85分。特别是身材,像极了他当年垂涎的一个女学生。
他愈发觉得自己的眼光高明,慎重起见,决定先询问下她的身世来历:
如花的身世,在晚明的社会中不算特别稀罕――甚至连悲惨二字都谈不上,这不过是许许多多普通百姓的在乱世中挣扎的小小缩影罢了。
如花出生在苏北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是家中老大,父亲是当地猎户,家中没多少地,不过她父亲狩猎技艺娴熟,靠着猎得的皮子一家人过的还行。可能是从小各种肉吃的多些,十二岁的她比一般女孩都要高些。
去年家乡附近闹土匪,县衙组织乡勇去围剿,她父亲因为会开弓射箭,就被招去剿匪,几天后土匪剿了,她的父亲则带着箭伤回家,不久就发起高烧,昏迷不醒,母亲卖了所有家当也没能治好她父亲,倒是欠下一屁股的债,不得已将她卖给邻村一个大户当家奴。这大户不晓得为何看中了她这个大脚女人,要纳她为妾,本想等个吉日就办事,结果吉日未到,这个大户游玩时掉河里淹死了。大户原配认定其是克夫的毒妇,把她打个半死后扔出家门。她在外流浪数月,最后被刘氏收留,因为年纪不小了难以再缠足,就取了如花这个名字,专学琵琶,好配似玉的歌喉
如花讲完她经历的时候,天空又起了雪花,朱鸣夏走到屋外看了会飘扬的雪花,扭过头对如花道:“如花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你以后不许用这个名字,嗯,千里蛙声明夏,万里雪飘静寒,你以后就叫静寒。转告你们的班主,你们全被元老院买下了,去签写卖身契吧。”
朱鸣夏要求静寒沿用本姓,如花换成赵静寒。赵静寒离开后,朱鸣夏叫来传令兵关照了他几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节 去除隐患
按照民事干部的汇报,戏班里有女人也有男人。元老院需要这些女人,但是不需要这些女人背后的男人。在旧时空,任何一个妓女团体,都是由皮条客暗中控制:温州洗头妹,各地夜总会,无不如此。没有这些人的保驾护航,她们根本就无法营业。本时空这类戏班就是移动妓院,戏班里那几个中年男人,才是控制这群戏子的人。这些女人长时间被他空们压迫,控制,对其有一种习惯性的依赖和恐惧,所以这几个男人必须消失。
“把他们带走交给军事法庭,按匪盗组织罪论处。”朱鸣夏指示勤务兵。.
屺坶岛开始收留难民的时候就建好了绞刑架――仲裁庭签发了二个授权证,授权北上支队在屺坶岛和济州岛各设置一个军事法庭,用来作为临时处置的法律依据。
军事法庭设在这难民营中,唯一的目的就是恐吓。将近一万人聚集在一起,没有强有力的暴力手段维持秩序就会变成不折不扣的人间地狱。
绞刑架一投入使用就没空过,被绞死的犯人的尸体要等到有下一个倒霉蛋被挂起来的时候才会被取下来。
一个小时之后,传令兵送来了判决书――朱鸣夏同时还是军事法庭的庭长。
他翻了翻材料:条理清晰,证据确凿,起诉书、证言、口供一应俱全。除了匪盗组织罪之外,还被添上了:贩卖人口、故意伤害、非法拘禁、非法刑讯、聚众斗殴等一系列罪名。当然了,当时这种戏班没有此类事情才叫奇怪。
朱鸣夏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子们法条背得还真不错。这么一搞一切都显得合理合法――“依法治国”不可废。
“以元老院和人民的名义,我命令对以下人员进行必要的处置。”他在这行字后面签下了名字,将文件交给传令兵,“立刻处决。”
处决完了不该存在的人,朱鸣夏觉得心情不错。他从窗户看出去:寨旁的小广场上,死牛死马死骡之类的牲畜正在剥皮,晚上准备用这些牲畜肉改善下北上支队的伙食,这些日子来北上支队吃得很艰苦。除了饱腹之外其实和难民没什么两样。这里连新鲜的蔬菜都很少有供应,更别说肉类了。
就是朱鸣夏自己也很久没吃到新鲜的肉类了,看到这场面不但没有厌恶之感,反而咽了几口唾沫。当下他关照勤务兵:“告诉炊事班。先弄点牛排,再搞点萝卜牛肉丸子!还有牛板筋,胡椒、花椒、孜然多放……”
着话鹿文渊和陈思根也来了,两个人都是兴致勃勃:他们刚刚拟好发给临高的电报,汇报这一重大战果,同时要求加大派船的班次。
电文让朱鸣夏看过签字就可以以济州岛前指的名义发出了。尽管这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胜,但是起码表明北上支队在山东已经站稳了脚跟。发动机行动的运转也一切正常。
“船要是不能及时来,过几天再下场雪肯定得冻死几百人。”鹿文渊有些惋惜的说,“我们抓这么多俘虏就有点浪费了。”
“上次赵引弓发过一个电,说他正在设法解决――他怎么解决?”朱鸣夏对这个问题也很担忧,“好不容易弄到不少人,别又给折腾死一大批。”
对电文他倒没什么意见,作为军事主官,就算不给自己吹嘘“指挥有方”四个字总是跑不掉的。
签完字。吕洋来了,他汇报说尸体已经全部抛弃完毕。
“可算搞完了――弄得我那几条大发全是血迹,得好好洗刷一番才行……”他抱怨着“要我说直接掩埋了不就是了?等于是给土地施肥――”
“天寒地冻的。挖坑太难啦。”朱鸣夏摇头道,“再说了,万一没弄好就得考虑瘟疫和地下水污染的问题。还是丢到海里好:你可以这样想,埋地里是做肥料,扔海里就当养鱼了,反正元老们在济州和山东站稳,大规模开发当地渔业资源马上就该提上日程,这不但能解决一大块粮食问题,还能补充急缺的蛋白质。多好的事儿啊!”
鹿文渊笑了一声:“朱si
,你这综合利用水平不高。要企划院那帮人在的话。肯定会把死人头发剃光,高温蒸汽消毒后编成御寒的毛毡、鞋垫等;尸体扔沼气池分解,生产沼气给难民御寒、烧饭,沼液肥田,残渣喂猪,实在用不完扔海里喂鱼。开展渔业生产……”
“别说了,我都快吐了。”陈思根皱眉道,“被你说得连鱼都不想吃了。”
“好了,咱们就别吐槽企划院了。我想明天让小吕派条船去联系下孙元化,”朱鸣夏说道,“一是给他送礼,二是看看是不是帮他加强下莱州的防御。孔有德他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打起莱州来会更猛更凶狠才对。”
“指挥部已经发电来了,他们很快会派一个元老专职负责莱州的防御和孙元化的联络工作,让我们找个适当的机会帮他和孙元化拉上关系。”鹿文渊说道。
“咦?难道这个人不是我吗?”吕洋大失所望。
“你马上就有得忙了――你是海军支队长,不是外交官。自己本职工作不干和老孙泡一起想干嘛?”陈思根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
“行行,我知道了。”吕洋只好点点头,“我对火东先生是很崇敬的……”
“崇敬了就不好了。我们只要尊重他就好。”朱鸣夏说道,“既然这样,就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了。要么我们的礼先别送,等人来了一起送――让他见情。”
“同意,我们要找准时机。”鹿文渊点点头,“今天是元月二十四了。再过几天,叛军会在新城镇和楊御蕃、王洪统带的官兵打一仗。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会不必急于去。等这支官兵被打败了,莱州城里人心惶惶的时候在去更能见情。”
另外一个作用是楊御蕃、王洪打了败仗,孙元化却打了胜仗,同时呈报上去,对减轻孙元化的罪责大有好处。
“想不到你还很有想法,”陈思根赞赏道,“我觉得这样可行。”
朱鸣夏也表示了同意。大家一致决定等官兵吃了败仗去再去“送礼”。
朱鸣夏还命令组织一支别动队,准备等一月三十日那天叛军打完官兵之后去“捡洋落”。哪怕弄点死马死骡回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