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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1664节

派去报信兼拉援兵的士兵迟迟不见踪影,这加重了诸位元老和归化民官兵的疑虑和戒备三名男性早就掏出了手枪。

“我可是好久没打过这玩意了。”冈本握着glock,身子微微颤抖,“多少米开枪才能打中?

“理论上越近越好。”东方恪已经离开座位半跪马车窗户边。朝外张望着,他拿得是一支s左轮,受当年在美利坚留学的好处,他对手枪射击不是一张白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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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节 后备方案

卓一凡混在人群中步行,向着河畔体育馆的方向,他穿着司马求道搞来的旧衣服,黏着假胡须,扮作个落魄童生模样,手上没拿任何长兵,只在袖口藏了飞镖,腰间带着把短匕,三名男弟子也扮作贩夫走卒之类的角色远远地跟着他,身上则揣满了各类暗器。周仲君露陷的时候,他就在距离她不到二十丈的地方,当警察动手抓捕她们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往广场外面走去。在广场上行动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所以即使负责发信号的弟子拼死将高升炮发出,他也没有动手,而是迅速的跟随着人流离开了广场。他心里一开始就明白在体育馆附近成功袭击髨贼的把握不大,但是髡贼内外关防极其严密,可用得机会极少,不得不冒险一搏。然而这一招的机会,他和司马求道估了又估,恐怕也只有五五之间。就算周仲君等人能用髨贼服装蒙混一时,凑近真髡动手,凭那几名女侠的武功也未必能一击得手。因而他根据七爷传递来得情报,又准备了第二条计策。七爷提供了髡贼“乐工”的行进路线,并且提示,其中有若干名真髡头目。情报十分详细,不但有具体的行进路线,连车队的规模,大概会有多少警卫,公共马车上有几名“假髨乐工”都知道。相比在广场上,行进路线上的警卫力量不会很多,己方突袭得手的把握很大。一旦广场上行刺失败,各处都会发动,髨贼在附近的警戒力量就会被吸引过去,加上东门市和客栈的牵制,髡贼的各个衙门的注意力都会分散。自己这边以有心算无心。当有六七成把握一击即中。现在周仲君等人被髡贼发现被擒,他就立刻和几个核心弟子迅速脱离了体育馆。一路行来。远处枪声阵阵传来,只见路上髡贼的警察和士兵已经增加了许多。骑着两轮车的黑衣警察在街道上横冲直撞,黑白相间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朝着体育馆和琼安客栈方向而去。主要路口上已经开始设立拒马。盘查行人,支路和小巷门口的栅栏门也关闭了。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步步惊心,一行人混在人群中,终于在戒严前逃出了体育馆附近的区域。此时街道上人已经很少,行人个个行色匆匆,店铺纷纷关闭,街道上很是冷清。各处的枪声也已经停息。卓一凡带着几个师弟加快了脚步,他虽然竭力掩饰,眼中已经落下泪来。虽然他已经将周仲君等人视作可以牺牲的棋子,但是一想到他们陷在髡贼重围中,恐怕是凶多吉少,虽然多数人和自己并不熟悉,一想到他们或者已经陨命,或者正被押解往髡贼牢中,受着生不如死的严刑拷打,胸中已然悲愤万分。此次拼得一条性命。也得斩杀几个真髡!然而行人一稀疏,他们立刻发觉身后有了“尾巴”,这顿时让卓一凡紧张起来:髡贼已经盯住他们了?他心中暗暗紧张。悄悄回顾,却见后面有十多个便衣人员正紧紧相随。他立刻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师弟们做了个手势。随即四人快步离开干道,走上文澜河大堤,纵身一跃,跳进了滚滚的波涛中。虽然伏击髡贼车队机会难得,但是敌人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此刻只有逃命才是最要紧的!因而他当机立断立刻“走为上”。他们身后五十米处,一名归化民便衣警察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掏出哨子拼命吹起来。一直跟踪着这群“乔装改扮的破坏分子”的警员迅速集合起来,但他们没有船只。只能派出一人跑步回去汇报,其余人沿河搜索。“贼人可能泅水渡河逃跑。迅速寻找船只过河!”一名归化民警员高声喊着,“快,去通知水上警察!”卓一凡口含芦管,潜在水中,他们几个入水后没有渡河,而是掉过头,顺流飘向下游。文澜河畔的“风光带”,沿河堤修建,一侧是通衢大道,另一侧则种植花木,风光旖旎,此刻,艺术团车队紧贴着河堤行驶着,车轮不时的碾压到路边的花花草草,看上去颇煞风景。然而随车的元老们毫无心情考虑这些。车队掉头后,后方传来的密集枪响,广场方向空中的烟火,都告诉他们一个明白无疑的事实;敌人发动了袭击,就在元老院统治的心脏:临高。这多少为他们提了个醒,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直把他乡当故乡。这句话突然闯入了东方恪的脑海。这里,依然是那个凶险的17世纪的时空,敌人虎视眈眈,环伺四周。时刻准备把他们撕扯成碎片。东方恪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枪。他蹲在车门旁的座位上,冈本和南宫浩坐在另外一面,因为这两位基本上没什么手枪射击经验,所以放上两支手枪作为保险。车里唯一的女性柳水心坐在车厢中间的地板上,默不作声。徒步行进的警卫士兵们在道路上拉开一个“右梯”阵型,重点警戒道路,将元老车驾护在靠河的一边路基下;为了弥补河堤方向的缺口,他命令随车卫兵重新上车,枪口指向河堤方向队伍的最后是警卫队长坐镇,他刚刚已经数次鸣枪警告驱散了人流,现在队伍已经离开了热点地区,也稍微加快了速度。公共马车上坐着的是从旧戏班里搜罗来的归化民乐手,和冈本团长担心的情况不同,他们不是旧时空那些弱不禁风的“艺术工作者”,这些跑江湖多年的明朝乐工,似乎对危险和混乱有天生的适应能力,他们安坐在座位上,神情虽惊恐,但没有人失控乱跑乱动。四个脑袋依次从水里钻出,从河滩爬上河堤下沿,正是卓一凡一行人,虽然他们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但当机立断的逃脱暂时挽救了他们的生命,四人惊魂未定,突然又听到上游方向传来有规律的枪声,接着隐约出现车马人影,几人正要再跳回水里,却被卓一凡喝止。“不要惊慌,这里距离体育馆已经很远了,四周无人,我们先躲藏起来歇息片刻,待前头人马过去了再做计较。”当下几人分散在灌木丛中趴下,卓一凡目不转睛地着路上的情况,突然发现了什么。“两辆四轮公共马车,一辆四轮小马车,一辆装货的四轮马车,士兵护卫在侧……这不是线报中所说的车队么!”卓一凡兴奋地低语,心道这伙髨贼必然是从体育馆方向折了回来,想是为混乱所惊,急于返回百仞城躲藏吧,不想在这里碰上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便要将你们这以夷变夏的髨贼诛灭!”他立马匍匐到同伴的身边,将发现与他们说了。但四人稍一交流却发现了困难,车队正渐渐靠近,道路上伴随的士兵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一望过去至少有双掌之数,敌我众寡悬殊,何况那澳洲火铳犀利无匹,要硬拼显然胜算不大。原本他还准备在路上预做些准备,现在全盘计划已乱,只能仓促行动了!“眼下只能行险招,”卓一凡缓缓道,“髡贼这一行都是马车。马匹最易惊扰,赵师弟,你们随身备着发信号的高升炮还能用么?”“炮还在,”赵师弟的人从衣下拿出一个竹筒来,“蜡封还是好得,应该能用!”“我这里还有一个。”另一个弟子也拿出一个来。“好,这是雷家特制的三响霹雳炮,最是威猛,咱们既然不能用来发信,拿它惊马便是!”卓一凡道,“髡贼一共四辆马车,第一、第二辆是大车,坐得是髡贼的乐工,最后一辆装得是髡贼的乐器行李,真髡都在第三辆马车里。”他先将情况一一说明,然后又分派道:“赵师弟,你在河堤上,用这霹雳炮先射第一辆车,再射第四辆车,这两辆车都是重载大车,马匹一惊,车子立刻就会倾覆,髡贼的马车就会被堵在中间。吕师弟你的暗器功夫最好,高升炮一响,你冲过去射真髡马车的马匹。吴师弟,你随我偷袭马车。”这时候赵师弟提出了异议:“师兄,髡贼的队伍一路行来,已经放了几次枪了,他们的马匹大约都是战马一类,调教过不怕火器响声的……”“这高升炮装药甚多,即使你打不中马匹,落在马匹附近也足够惊扰了。”他指点着附近的地形:“你们看,髨贼兵卒都在大路上,河岸一侧受马车遮挡,其火铳难以命中,我们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得手。无论成与不成,一击即退,直接滚下河堤下水。”卓一凡情急之下想出来一套方案,也顾不得其中多有轻妄之处。他带在身边的都是本门亲信弟子,都是出身良家,年纪虽轻,武功见识皆有可取之处,更难得的是一片赤诚之心,重义轻生,当下只是领命称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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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节 拼死一搏

东方恪正在张望窗外,忽然车队前方砰砰砰三声巨响,只听人喊马嘶,一片混乱。东方恪心中一紧,这不是枪声!

“什么人!不许动!”行在车队最前的尖兵呼喝的声音十分洪亮,元老座车里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所有人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接着车队停下了,公路上的士兵站成半圆阵,枪口都抬了起来。马车上的警卫发觉了河堤上可疑的人影,开枪了。

几支霰弹枪交错射击,正在转移位置准备炮打货车的赵师弟被霰弹扫中,从河堤上跌落下去,顿时摔进了河水中。

卓一凡等人看到车队停下,当下展开身法,纵身跃出藏身处,手中飞刀、飞镖也分别射出。暗器命中时,受创的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车夫和警卫东倒西歪,王七索惨叫一声从车上跌落下去。与此同时,卓一凡率先冲向紧闭车门的元老座车。

对着河堤警戒的,原本只有几个随车警卫,马惊的瞬间已经几人跌落车下,只有后座货运马车上的警卫及时开枪。

只听得轰然一响,卓一凡只觉得一股狂风刮过,嗖嗖的破风声掠过,一股辛辣的火药气味直冲鼻端,他来不及反应只听身后的师弟惨叫一声,大约是中了铅弹了。

卓一凡不敢回头,生怕慢下来被髡贼的火铳瞄准。此时护卫队长面色惨白,原来马车上的警卫刚才一阵乱枪打死河堤上的可疑人物的时候,基本将霰弹枪打空了。这种霰弹枪只有双发,此刻一个个都忙着在装弹。他举起手枪对着卓一凡连扣扳机。心急慌忙之间一发也没击中。

他大吼道:“快,列阵!”

三四个反应快的随车警卫已经集结起来了。片刻便在卓一凡面前竖起一道刺刀林。

卓一凡知道这“长矛阵”最不易破,何况自己手中连长剑都没有,只有一柄匕首。不得已,只得将手中的暗器发出。

双方距离极短,他一把暗器飞出,几个士兵身上顿时都挂了彩,一个哼了一声顿时瘫倒在地。其他人强忍伤痛,依旧一步不退。

卓一凡见强攻不成,他不甘心就此逃命。当下将心一横,将左臂护住前胸,右手短剑挥舞,准备着拼着身子被刺刀刺伤也要冲杀过去。

他大喝一声“髠贼受――”死字还没出口,只感觉左边地下火光一闪“砰!”的一声……自己像一个风筝一样跌落在枪阵之前。

卓一凡在地上感到自己左边的胳膊和腹部像给人用锥子锥了一样的疼痛。几个假髡士兵举着上了铳剑的火枪冲过来便要刺。

“吾命休矣!”他的心中刚刚掠过这句话,已经中弹倒伏的师弟见状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了一凡和枪阵之间,把从地上捡来的棍子一横,大吼一声扑向枪阵。他奋力一推竟然把整个枪阵往后推了好几步,单枪匹马顶着整个枪阵不能动弹……须臾间,一个髠贼军士,从枪阵的左后方绕到同门师弟的右侧。趁着他无暇左顾之时端起铳剑朝着右肋奋力一刺,剑头竟然直接透过了左肋。紧接着师弟的胸口又被从阵出刺出的铳剑连刺了几下,一凡在背后看到有三支铳剑直接从师弟的背后透了出来。师弟似乎不为所动。仍旧奋力的想把枪阵往前推……这时师弟突然回过头来,额头青筋暴跳。两只眼睛血红看着一凡,用尽全力大吼:“师兄!快走!”同时嘴里的鲜血喷涌而出。

卓一凡眼见着马车另一边的士兵已经赶了过来。另一个师弟也已经横尸当场,知道再不走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强忍伤痛,连滚带爬的滚落到江水中。

下水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师弟已经被几只铳剑挑了起来两脚离地……

“快,追!”队长急得乱叫,刚才的刺杀瞬间快如闪电,还没等大路上警卫的士兵赶回来,卓一凡已经被人拽着滚落了文澜河里,匆忙赶来的士兵只好向着河面胡乱开火。打起许多水花来,却不见飘起尸体来。

“不要追了!”马车里传来东方元老的声音,“回城去!”

东方恪刚才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手中的手枪也差点捏不在了。眼瞧着刺客三个被击毙,另外一个负伤逃走,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情绪一稳定,他心里又开始吐槽了:“这队长到底受过保卫训练没有?保卫保卫,不是抓此刺客,是保护要人安全啊!太不专业了!”

卓一凡落在河中,随波逐流,他受伤甚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人将他从河水中拽了出来,之后便完全人事不省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忽然鼻端一阵清凉,他打了个激灵,顿时醒了过来,挣扎着就要做起来。

“别动!”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小声说,随后有人压住了他的身子。

声音十分熟悉,是司马求道的声音!

“是你?”卓一凡虚弱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我。你不要说话,不要动,咱们现在没脱险。”司马求道的几乎伏在他的耳畔说话,轻若蚊鸣。

卓一凡稍稍定神,略略看了下四周,只见周围草木深深,上面覆盖着浓厚的枝叶,应该是在草木丛中。

他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不过听得到不远处似乎有水流声,大约还在距离文澜河不远的地方。

思绪未定,忽然听到有人声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喧哗声由远及近。渐渐的连说话声都听得清了:却是髡贼在搜查!

“草木深得地方用刺刀多戳戳!”有人在吩咐着。

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这里草木虽深,但是髡贼若是拉网搜查,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再看司马求道,亦是一脸凝重,手中紧握短剑。

从草木缝隙里,大约可以看到附近有几个黑衣警察正在徘徊,不时用铳剑往树丛中狠狠扎了几下。正没奈何间,忽然听到远远的有个女人的声音:“快过来!这里有可疑的地方!”几个原本已经逼近树丛的黑衣警察立刻收起鸟铳朝着那边跑去。听着嘈杂的人声渐渐远了,卓一凡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司马求道也放下了手中的短剑,舒了一口气。

“司马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司马求道道,“我原在河边准备接应劫船的弟兄,没想到却是功亏一篑!后来便看见你从上游漂下来。好险!我再晚看到一会,你就被髡贼发现了!一凡,你伤得不轻啊!”

司马求道含糊其辞,他在河边参加劫持小仓的号的行动不成,原想立刻离开东门市,没想到高升炮一起,枪声大作。他知道这下髡贼一定会全城大索,自己乱跑多半会露陷,干脆在河边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卓一凡重伤之下,根本无力多想,经这么已提醒,他才发觉自己受伤不轻:行刺之时已然中了髠贼的鸟铳,解开衣服一看,自己左边肋上、胯部和大腿上都包着布条子,血已经把衣裤染红了。

“髠贼鸟铳甚是狠毒,只一响,身上就好几处伤啊!我已经给你拔除了几颗弹丸,又敷了药,只是还有几处铅弹未除……”司马求道略通医道,又在军中待过,知道中了铅弹必须及时将弹丸除去,否则时间一久,伤口发青发黑,那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卓一凡知道这里显然不是继续拔弹丸的地方,当下说道:“我不碍事。一会天黑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他只觉得身上倒不怎么疼痛,只是身体发虚,问道,“你们伏击河上的小船,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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