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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1789节

任福知道这是在谈条件了,他想了想道:“你寨里欠多少军饷?”

“半年没发全饷了,零零落落加起来就发了一个半月的饷。”

刘千总其实打了个埋伏,其实是发了三个月的饷,他自己拿了一半。余下的一个半月的饷,层层盘剥七折八扣的,除了军官和亲兵家丁之外,多数人充其量就拿了一个月的军饷。

“饷的事好说。”任福很大度,“澳洲人最有钱,还怕发不出饷?到时只怕还有恩赏。几个百户有什么难处?”

刘总爷道:“其他人倒好说,有两个是鞑官出身。倒是有些棘手。”

这几个鞑官百户都是蒙元降明的蒙古、回回军人。这些人从元代起就世居广州,堪称广州老土地,对大明忠心耿耿。鞑官因为出身关系,向来同声共气,又是坐地虎出身,是虎门寨里是很大的一股势力,对刘千总这个外来户并不十分买账。想真要起事这些人肯定不答应。他们手里都有亲兵,寨中的营兵不少也出身本地各卫所,声气相通。万一这几个人振臂一呼,自己手下那些亲兵真未必压得住。

任福笑得阴险,“刘总爷也是一刀一枪挣出前程来得厮杀汉,他们愿意跟着刘总爷的,澳洲人也少不了好处;不愿意的,自然也有该去得地方。”

“什么地方?”刘千总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

“鸿门宴!”任福恶狠狠道,“到时候刘总爷可别当了项羽!”

刘千总默默点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又道:“不过他们手下那些人也不容易搞,都是乡亲街坊,有的还是亲戚……”

“这不就要看刘总爷您的手腕了嘛。”任福点头道,“都让澳洲人给您搞定了,您老还怎么显功呢?”

刘千总咬着牙点点通:“我知道了!任爷您说得是!”他又道,“只是到时候以何为号?总得有个标记,不然误伤了可不好。”

“战船悬五色旗为记,只要看到五色旗挂出,你就可以发动了!”任福道,“到时候你在营寨上挂出蓝旗,伏波军见了,自然会派人与你联络。”

“蓝旗,”刘千总摸着脑袋,“这可没有,我叫人去扯批蓝布来……”

“不用这么费事。”任福又给他斟上了酒,“蓝旗,已经在总爷营中预备好了。只要到时总爷一声令下,宣布反正。自然会有人将旗帜献上。您老就只管坐享其成把。哈哈哈”。

刘千总也跟着干笑了几声,已经汗湿了背脊。要是自己想当反骨仔或是到时候见了信号没有动作,这献上蓝旗的人就是取自己首级之人了。

一想到自己就要叛降大明,这个丘八心里颇为矛盾。他也是在和八排瑶打仗的时候,一刀一枪挣出来得官帽子,就这么丢了大明的官儿当澳洲人的官,说起来心里还有些可惜。

可是大明气数已尽,危在旦夕,这是人人都看得出的。这澳洲人即有钱,又能打仗,当初何总兵倾全省之兵去攻打,最后打了个大败仗不说,还惹得澳洲人进逼广州城下,最后不得不行款才退去。孰强孰弱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自己坚持要和澳洲人作对,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是自己的就这么“投髡”,今后不知道前途又如何?听说他们那里的规矩和大明不同……

正纠结着,任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塞在他的手里:“你且拿去,这是澳洲人给你的家丁亲兵们的酒钱。”

刘千总不用看,就这入手的纸片的质感和大小就知道是德隆的汇票。他瞥了一眼:是个相当不错的数字。纠结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低声道:“愿为元老院效犬马之劳。”

任福笑了笑,“好说,好说!”他兴致甚高,拍了拍巴掌。着进来伺候的伙计道:“去把你们最好的番娘叫十个来让刘总爷选。记我的账。”(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新币制

林佰光听完贺新的汇报,点头示意他出去。用铅笔在自己的鹿皮笔记本上划上了一个符号。

从香港到广州的水路,沿岸的所有明军哨卡、所城大多已经和他们达成了“投诚”的协议。即使不愿意公然投澳的军官,也表示自己绝不会拦元老院的路,“自取灭亡”。

在风雨欲来的前夜,叛卖已经蔚然成风。几年前的广州战役打断了广东官军的脊梁骨――从而使得这一带的官兵无不“闻髡色变”。

无论他们相信不相信澳洲人有“逐鹿天下”的本事,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在澳洲人的“船坚炮利”的优势面前为大明尽忠却是个事实。

越是朝廷的既得利益者,在危机面前越不愿意为朝廷尽忠。林佰光在敌工工作中对这点的感触最为深刻。这些人拥有了太多的财富,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会尽量避免自己的人身财产受到损害。明廷敲骨吸髓征集来得粮饷供养出来的关宁军,将领们肥得完全丧失了为朝廷一战的勇气。

广东的明军虽然不是关宁军,但是军队的情况却并无二致,军官们各按层级和权力大小择肥而噬,侵吞军饷,盘剥士卒。除了供养自己的亲兵家丁之外,对部下的死活毫不关心。军队的腐朽败坏到了极点。伏波军一旦发动进攻势必是摧枯拉朽的局面。

但是林佰光和即将接管广东的元老们也很清楚,虽然官军已经腐朽败坏,但是毕竟是多年经营的地头蛇。不少营兵都是本地卫所出身,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对家乡有深厚的感情,在强敌进逼的情况下难保不会出于“保家”的目的而坚决“卫国”。一鸦的时候。八旗绿营已经腐朽,面对英军进攻都是不堪一击,唯独英军进攻镇江的时候,当地的驻防八旗还是出死力坚守的。

击灭敌军并不费力,但是战火波及之下,生命财产都会遭到很大的破坏。其次溃兵四散入乡,立刻就会变成土匪,对乡村造成二次破坏,会加重元老院接管政权之后的社会治安任务。

因而军管会制定的对广东官军的政策的总体原则是尽量采用“和平”模式。争取其原建制“投诚”,然后再逐次加以改编吸收。至不济的也可以被装到海南岛去充实劳动大队。

“在争取他们投诚和接受改编上,他们真心实意是最好,三心二意也无所谓。”文德嗣在军管会元老的会议上总结道,“只要能够接受和平改编的,他愿意留也好,愿意跑路也好,我们都可以任其自便。至于用一点钱收买也没问题――收买几个百户千户,比打仗消耗的军费和士兵的抚恤金便宜多了。只要军队接受改编。剩下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

在这样的总体原则之下,林佰光指挥情报网大肆活动,基本上扫清了伏波军进入广州的道路。他并不担心当官的会反悔,在关键性的节点上他都安排了暗桩。如果当官的反悔。自然会有人出来煽动士兵。士卒们连年欠饷,又被长官压迫,早就满怀怨恨。很容易被激成“兵变”。

进入广州并不难,甚至占领整个广东也不会费多大的力气。明军的那点抵抗可以直接当成空气。但广东当地素有“斗风之盛甲于天下”。新得广东大区政府面对的治安战的局面会非常复杂。

历史上广东之所以会械斗成风。和聚族而居的宗族地主强大的经济能力和动员力是分不开的,尤其是到了东路的潮汕地区。不但宗族势力更强,社会风气更是好勇悍斗,每次广东遇到战事,潮州练勇总是被首先动员的地方武装。历朝历代官府利用潮汕人平衡广府人分而治之已经成了一种惯用的伎俩。

由此看来,伏波军真正要对付的敌人不是明朝官兵,而是分布在四乡的各路乡贤控制的团丁。

林佰光没在广东当过官,但是当初交流学习的时候,没少听广东的地方官员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很多村落已经到了不出动武警,政府的行政权力就无法执行下去的地步。这还是政府控制能力空前的21世纪。提前到眼下这个政权不下乡的17世纪,农村基本就是无数个独立小王国。没有伏波军刺刀支持的法令,乡贤们更不会买账。

“事情不好办呀。”林佰光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简单粗暴的大杀特杀,人头滚滚自然是最容易也最见效的手法,但是杀人多了,后遗症也多。万一处置不当,反而会陷入治安战的泥潭中。尤其是他们现在兵力和干部都欠缺的情况下……

工作会议上提出要“宽严相济”,说起来容易,怎么做却是难事。

“首长,这是檄文的清样。”他的秘书走了过来,递过一张大幅面的纸卷。他展开纸卷,上面是用漂亮的宋体字印刷的《讨朱明檄》,微微发黄的白色纸卷上,黑色的字体笔画清晰,非常的漂亮。

这篇象征宣战书的檄文是大图书馆请了几个精通古汉语的元老一起斟酌出来的,原本想请刘大霖这位进士老爷“斧正”,后来考虑还是不要刺激他了,万一这个他们千辛万苦树立起来的标杆型人物一时想不开自尽,他们前面的功夫就白费了。

“稿子校对过了吗?”他问道。

“三校都做过了。”

“先印五百份。”林佰光吩咐道,在“印刷许可”上签了字。

“是,首长。”

这里是广州情报站的总站。情报站现在就设在广州大世界。林佰光带着他的人马通宵达旦的在这里指挥着广东全省的秘密活动。眼下的重点是为接管广州作准备。

几个月前这里设立了一个秘密印刷厂,从临高运来各种印版送到这里开始印刷各级军管会需要使用到的各种文书、表格、传单、小册子、告示和证件。仓库里,各种“占领用”印刷品堆积如山。连即将发行的新钞票“银元储备券”也运来了几十箱。按照计划,完成珠三角的占领之后就开始全面推行新货币体制。

在此之前,德隆已经开始逐步回笼广东市面上的粮食流通券。当然,本身这种纸币在市面上的流通就不多,主要是广州有少量的使用,使用的对象也主要是紫记名下的几家企业,所以回笼工作并不困难。

经济工作是接管之后的首要工作。治安的好坏和经济环境有很大的联系,发行新币,推行新币制又是元老院政权接管广东之后的首要任务。

过去元老院统治的只是一个海南岛,货币流通的圈子非常小,商品流通更是处于严格的管制之下,流通券和白银的关系受到控制的强制结汇体系,白银输入之后要换成流通券才能在市场上流通,而流通券也不具备对外支付能力。外来商人在海南岛的获利要么通过购买本地商品来消耗,要么重新兑成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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