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2132节
杜易斌这番七颠八倒的话让冉耀笑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年青人勇气可嘉,也有心办事,但是考虑的未免太理想了。
“你这么慷慨,企划院非把你吃了不可――更别说你家同宗杜女士肯定会打上门来。”冉耀摇头说,“这么说罢,给伤残军人找老婆这事,五十年代民政部门就干过。当年是给志愿军的伤残军人办得――基本都是领伤残生活津贴生活不能自理的重度伤残人员,当时民政口在农村给他们找妻子。说是妻子,其实就是终身护理员。也没给他们每人两个老婆啊。你这么一搞,等于把现在的伤残补助翻个倍。企划院要吃了你,五道口得把你剥皮。
“这个,时代不一样嘛-几个老婆不要紧。总之要是女囚人数不够的话我打算在元老院提个案,把进口女奴的事情放上日程。不过清节院的妇女可得优先分配给我……”
“提案你写吧,把每人两个老婆的条款去掉――太超越现实了,而且影响也不好。为残疾归化民解决配偶问题是‘德政’,你这么一搞就成了偷偷摸摸的事情了。即起不到宣传作用,又给人落口实――我们可是提倡‘一夫一妻’啊。”
“另一个可以算是生活秘书――保姆……”
冉耀想你这打脸也太快了吧,直接就给元老院难堪,这提案上不了大会讨论就得给枪毙了。他原本想就此敷衍几句把他打发走,但是一想他也是好心想给残疾归化民解决问题,便耐心说道:
“费用呢?这可是一大笔钱呐!”冉耀说,“女囚也好女奴也好,都是普通的女人,不说什么感情问题,哪个人喜欢和一个残疾的男人过一辈子的?现在残疾归化民的工资是自己温饱无碍,要养家活口就艰难了。这种经济状况根本留不住老婆的!人可都是有腿的。到时候给你来个一走了之,你上哪里找她们去?别说两个老婆了,光一个老婆就得给出相当大的经济补贴才能把她们留下。民政和财金上都通不过的。”
“这可是凝聚民心的事情……”
“凝聚人心也是有成本的。”冉耀笑了,“至于从印度或者随便那里购买女子解决归化民的婚姻问题的提案我赞成,优先为残疾归化民解决婚姻问题我也赞成。你提案的话我可以连署。”冉耀笑了,觉得他挺可爱的,“女囚你就不用想了,没戏。至于清节院的妇女――这事我不反对,但是做不了主,你找刘翔商量吧。”
“这搞IT的鬼点子还挺多的,想打女囚的主意就是为了省钱吧。”冉耀目送他离开,摇了摇头,抽起了初晴版雪茄,这个可是限定版,杜易斌不抽烟――看来是特意买来“公关”的。
杜易斌在广州奔走了几天,见了不少元老,又给各方面发备忘录,寻找支持。明确的回应寥寥无几。给残疾归化民找老婆这事算是人人都支持,但是具体到怎么找,显然各方面都不愿意投入资源。最后也只有一个名叫王君的元老响应他的“为归化民解决婚姻问题”的倡议。
这位王元老是两广攻略中被派遣到广州的若干酱油元老之一,照例有一堆头衔,其中最主要的头衔是“机械工业部主任工程师”――这是给不担任行政职务的工科元老的专用头衔。
王元老在临高的存在感很低,出了机械工业部基本没人认识他,也没什么行政职务。这倒不是他自甘酱油或者能力太低,实在他的专业和现阶段的生产力脱节太大。
他的专业是:汽车电子构造与维修。在蒸汽机大干特干的档口没有他的业务,到车辆厂帮忙他什么都不会――因为他实际上搞电子的。电力口那帮人站过他想让他帮点忙,但是他是低压电,高压电屁都不懂。今天这借调,明天那借调,什么都干过,什么都不精。倒也成了机械口万金油式的重要人物。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带着几个归化民维护穿越时带过来的拖拉机、车辆和工程设备什么的,兼顾着也学着修理起蒸汽机来。
两广攻略开始之后,投入了大量的内河机动船只――这些船只使用的蒸汽机、变速箱、锅炉的维护维护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王元老便被派到了广州,在河南岛的临时修船厂搞机械维保工作了。
这工作即繁重又很重要,王元老忙了几个月,几乎没有进过广州城。工作繁重也就罢了,然而他总觉得自己是待在了“被遗忘的角落”,琢磨着是不是搞个“工程”来彰显下自己在广东的存在感。
正想着这个问题,杜易斌的“残疾归化民婚姻问题”的备忘录送到了他的手里――杜元老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在广东的元老都给派发了一份。
王元老和其他元老一样,对解决归化民的婚姻问题“一贯重视”,但是对杜元老的具体解决办法却不怎么感冒。
“女囚,女囚,哪来这么多女囚。还一个配两个老婆,太夸张了!”王君想,“还是买外国女人来得现实些。”
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夸克穷在东南亚的贩奴活动仅限男性,明明也可以装上一部分女人来。女人同样是很好的劳动力,不论是农业还是工业,都需要大量的女性人口,用来给归化民解决婚姻问题一举两得。
至于语言不通的问题,王君觉得这不是问题,大可以先结婚,再培养感情――21世纪可还有邮购新娘的行当。
忽然他想到自己在修船厂接触工人的时候,工人说本地的土著对归化民工人颇有兴趣,经常会来打听他们的收入和婚姻情况。
“对了,还是要立足本地解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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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节 孤军奋战
“我看没那么简单,这样的人我见过,别人是越打仗越能打,他们是越来越不行,很快就会在战斗中伤亡,”李冬久经战阵,看得多了,“越是怕,越容易出错,出了错就会挂彩。”
“真要受伤了,我们就给他一个身体不适合服役的结论叫他退伍吧。”
“也好。就这么办吧。但愿他有这个运气。”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李冬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阵高亢急促的军号惊醒。他大吃一惊,这是“敌袭”的信号!
他一骨碌掀开身上的军毯爬了起来,捡起武装带边往腰上系。边跑向胸墙。营地里整个中队乱成一团,衣衫散乱的士兵们匆匆忙忙的往脑袋上扣帽子,拖着步枪往各个班的指定阵地跑去。
李冬爬上昨晚用挖壕沟的泥土堆起来的瞭望台,罗茂已经在上面了。看到他过来立刻示意他敌情方向。
“大概有三百人。不是官兵。”
李冬拿起望远镜。石涧周边的山挡住了东升的太阳,此时随着日头升高,拂晓晨光越过山顶驱散了河谷中的晨雾,把趁着夜色偷偷靠近的敌军身影暴露了出来。山口前聚集了数不清的人马,稍加一数就达三百人以上,后续的人还在往这个狭小的平原里涌,仿佛源源不绝。细细看去,这些人大多无铠甲,打得是杂色的旗号。武器、服饰混乱――的确不是官兵。
“看后面的扬尘,后续还有部队。”
“快去镇里向吴连长报告!”
“梧州中队,以我为中心集合!快!”
“步枪队出列!”
口令声此起彼伏,衣冠不整的军官四处飞奔,将同样睡眼惺忪的国民军士兵们归拢到一起整队。
从难不成是昨天的土顽扬家庄的乡勇来了?从俘虏的口供里,他们倒是的确能派出这门多人马。但是他们昨天连吃了两个败仗,损兵折将将近二百人,退回去休整还来不及,怎么会继续来进攻石涧?
他观察了下地形,现在他们的处境很不利,梧州中队孤悬在最北面的塘仔角,右翼是山地,左翼是国民军广宁大队的1中队,他们在绥江边的背靠半边岗的石涧堤一带布防。中间的道路就是两个中队的接合部。
李冬很清楚广宁第1中队是个少量老兵加大量新兵的新编中队,由于新兵比梧州队中多多的,战斗力根本靠不住。
伏波军第8营则集中在他们后面的石涧镇,后勤纵队和文职人员集中在绥江转弯处的头岗。
“让咱们在前面打头阵,这杨营长是怎么想得……”罗茂小声道。
“别说话!注意观察。”
李冬打断了部下的牢骚,他心里很清楚:杨增的部署是防御战中的通行做法:较弱的部队布置在第一线,吸收敌人的进攻动能;等到敌人的进攻被一线部队迟滞,失去冲劲的时候,二线的精锐部队再投入反击。
说起来是很高明的战术,但是在第一线吸收“动能”的部队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往往是伤亡惨重,有时候甚至全军覆没。
说起来,咱们国民军还是“炮灰”啊。李冬心里一阵不得劲,他赶紧把这“不绝对的忠诚”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大声命令道:“传令兵!你去和1中队的中队长联系,要他看好接合部,免得被敌人中央突破!”
说完,他放下望远镜,忽然看来艾布衣缩在瞭望台下面,一脸紧张的瞧着外面,他喝斥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自己的班?”
“报……告……”艾布衣说话的口齿都不清楚了,“我,找不到班长了……”
李冬四处一望,艾布衣的班部署在右翼靠近山地的地方,他一指方向:“就在那边,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