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804节
“诸位,我们过去在临高,是一步一步做事。先控制住县城周围,然后剿匪,拉拢缙绅,最后才开始剿匪得。现在儋州工作队却是撒网式的一步到位,自身又没有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出现这种恶性事件不足为奇。”
裔凡接着说道:
“这次的教训还有很多。在细节上我们做得还不够到位。我提议要修订工作队的《工作手册》。其中的标准流程需要总结这次的经验重新制定。特别是食品安全上要***可食用蔬果――分发动植物手册,让土著人员也能分辨有毒和可食用的植物。同时对于进驻的村庄也需要打分评估安全级别,越危险的就要优先配发高等级的联络工具,比如信鸽,信号弹甚至对讲机。然后从整体上,还是要考虑打破原有村落格局,合村并屯,逐步将当地的百姓动员起来。”
“这件事情说明仅仅使用工作队,忽视武装斗争是不成的。”魏爱文跟着侃侃而谈,“我们对治安战的估计不足,鉴于以后我们的统治区会愈来愈大,成立专门的研究机构对此进行研究势在必行。”
……
元老院最后得出结论:一次死亡三十五人,还是损折在土匪手里。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惨败!一致认为此事必须严肃处理,一查到底!
随后由钱水廷等人发起建议成立一个望浦村事件调查委员会,并且由委员会派遣专人前往儋州对整个事件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在搜集经验,总结教训的同时调查儋州工作总队和驻军有误渎职和违规的状况,对这一事件是否担负有直接责任。
元老院常委会通过了这一决议,选举产生了委员会。
该委员会主任钱水廷认为既然报告中提及工作队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派遣专业人员前去。最后委派农委会的植物学专家法石禄担任调查专员,仲裁庭的姬信担任副专员。兰阳阳担任法医――尽管他一再声称自己只是个肠胃科医生而已。
调查队由仲裁庭发给一张***调查证。凭此证件儋州当局必须全力配合他的工作,不得有任何阻拦和推脱:调查队有权检查扣押任何物证,单独和任何人谈话。而他整理的报告资料也是保密的,只交到委员会审阅讨论。
调查队先乘坐海军的一艘物资补给船到儋州,在码头上受到了刘易晓的简短欢迎之后换乘一辆牛车前往儋州城。
“全部物证和留下解剖的尸体都在儋州城。”刘易晓说,“这里没有冷库,尸体只能存在地下室里,腐烂得很快。你们要再不来就只能火化了”
“没关系,只要能看到胃部的内容物好了。”兰阳阳说着研究了下他的笔记本――这是他突击学习了几天《法医学》之后做得笔记。
抵达儋州之后,调查队立刻忙碌起来。兰阳阳马上进行了尸体解剖,从胃部提取了内容物。
他把装满了灰色黏稠物的玻璃罐子交给了法石禄,如释重负的拿下了口罩:
“行了!我的事完了,下面看你的了。”
法石禄皱了下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腐臭味。他取出便携式的显微镜,戴上口罩,开始忙碌起来。
验尸和检查胃内残留的食物证明工作队的确是中了一种植物的毒。法石禄研究一番残留物之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是钩吻。”他简短的说道,“俗称断肠草。这玩意毒性太强了。三四片叶子就能要人的命了!简直比吃砒霜还厉害――而且还是水煮过得,发作起来更快。不救治八小时内必死。”他用镊子取出一些灰色的东西,“还加了苦瓜来掩饰异味,许多绿叶菜来掩饰叶片。这伙土匪还真有点想法!”
“非得把这伙人五马分尸不可!”刘易晓咬牙切齿的说道。
“蔬菜是必须就地取得的,敌人来这一手的话还真是防不胜防。”余志潜说,“我得赶快通知所有派出的队伍,暂时停止让当地百姓代购蔬菜,一律要亲自去地头采摘,另外,禁止采摘野菜野果。”
刘易晓问:“有什么简易救治办法没有?组织卫生员学习下,万一以后再吃了有毒物品可以自救。”
“中医说是给中毒的人灌服甘草、绿豆、金银花煎汤就能解毒。不过我认为需要先洗胃这样的解毒汤药才能有效。”兰阳阳说,“至少要催吐。这种有毒植物只要能在第一时间催吐就能增加不少的抢救时间。”
“这三种东西倒不算难。以后给工作队都准备一份!”刘易晓变得非常的积极,“就是没有催吐剂――希望卫生部能够解决下。”
第一百三十二节 反游击
第一百三十二节 反游击
姬信到处找人单独谈话。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工作队的元老一个不漏全部都谈了一遍,土著干部也抽着谈了不少人。
刘易初也被叫去谈了一次话,在长达三个多小时的谈话中,他感觉自己是作了一个艰难的述职。
姬信说话很是客气,但是问题十分犀利。而且能很快抓住话中的一些小细节和前后矛盾的地方穷追猛打的问下去。特别是在逻辑掌握上,比一般人要敏锐。
这家伙不愧是念法学出身!说话真得万分小心。刘易初好不容易喝完了茶,满身大汗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简直就要虚脱了。
不知道这家伙会在报告里写自己什么!
刘易初很想知道其他人谈了些什么,但是没有人肯告诉他――谁也不想在这事里被牵扯太多。再说谈话的内容是不许公开的。这是调查委员会的基本原则。
调查队回去之后又过了几天。刘牧州从临高的电台上呼叫他。
“你小子算是蒙混过关了。”刘牧州在电台里对刘易晓说,“不过一封元老院的斥责信是免不了的了。”
“斥责信是什么玩意?”
“就是对你的犯下的错误、过失的总结,并且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你犯了个错误。”
“听起来还好。”
“没这么便宜。信是要放在人事档案里的。这算是个小污点吧!刘队长!”刘牧州抱怨说,“我也会收到一封――真是托你的福了!”
“我也不想搞成这样的!”刘易晓恨恨的说道,“一会我就布置剿匪工作了!开始全面清剿。”
“不用着急了。你还得在明天之前交一封检查到元老院,当然当众检查这个光荣的差使又是我得了。”
“您是能者多劳。”
“好吧,不扯淡了。正式通知你:特侦队司令部将会派遣一个反游击战专家来儋州。具体的剿匪事务你就听他安排吧――你得全力协助。”
“明白。”
最终委员会提交给元老院的参考意见是:刘易晓负主要领导责任,余志潜负次要责任。刘牧州同样有领导责任。三人都要求“做出认真检讨”,并且收到了元老院的惩戒信。余志潜的代理营长的“代”字不但拿不掉,还被总参要求明确多戴六个月。“视工作表现再予考虑是否转正”。
来得反游击战专家是薛子良。穿着件民版美军数码迷彩,背了一个特大号的仿美军战术背包,挎着一支自动步枪。头戴民版本尼帽,戴着浙江产仿美式战术墨镜。嘴里叼着南海农庄产的初晴手制雪茄,大踏步的从海军运输船的跳板上“腾腾”的走了下来了。看上去越来越有感觉了。
薛子良的领子上缝着侦察兵的金色线兵种领章,肩上佩戴着少校的军衔。和步兵军官庄重的制服和指挥刀相比,他的穿着很是随意
“这香蕉!真是猖狂。”余志潜暗暗骂了一声,他刚刚吃了一个处分,对这洋洋得意的香蕉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不满。
薛子良来了一个美国式的立正加敬礼:“我受总参的委托,来儋州担任进行反游击作战顾问!”
“幸会,幸会。”余志潜心里其实很不满意――因为他的算盘是靠第三营自己找回场子来,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个外援。
“走,去指挥部吧。”余志潜说。一个士兵推来一辆28大杠农用自行车,车头上挂着一面新做得少校指挥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