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885节
市面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战前更热闹。从黄浦港被强迫来临高“和买”的商人和船主发现这里的市场需求大得惊人,赚钱的机会到处都有。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的商业环境非常好:许多商品免税,许多商品包买,而且无论进港还是交易都没有在大陆沿海常见的各种陋规和勒索,只要按章纳税就可以太太平平的做生意赚钱,这愈发刺激了商人们到临高来做买卖的热情。做买卖的商业流动一恢复,地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起来。李梅已经开始着手编制第四期东门市扩展规划图。
符富到了新开张不久的紫珍斋,郭逸等人回来之后不久,李梅就利用撤回临高的广州站的部分工人和技工骨干在东门市新开了紫珍斋和紫诚记的分号,紫明楼临高分号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临高的紫珍斋规模不大,秉承的是走高中端路线的营销概念,销售得自然也都是所谓的精品。符富看着装修华丽的大幅玻璃橱窗和里面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各种首饰、装饰品和化妆品,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女店员热情相迎――几天前他们的店长已经被召去参加了商业部一个由李梅亲自主持的会议,会议上传达了重要指示:即将开始的陆海军士兵轮换休假必将带来一次消费高潮,商业部门属下的所有零售和服务企业都要抓住这个机会大搞营销,以大量回笼作为军饷和作战奖金支付的流通券。这批流通券数额非常可观,尽管通过军人储蓄的方式沉积在银行里,但是程栋还是希望能够尽快消化掉,以免成为一只潜在的通胀老虎。
女店员们知道这些士兵和军官个个都揣着大笔的流通券准备花出去――而商业部的任务是尽可能的让他们把流通券消费在那些非必需品上――比如镜子、粉盒、口红等等这些消耗少,利润高的商品上。
紫珍斋的首饰饰品是所谓的“澳洲风”,其实就是“现代风格”。金银使用量极少,以玻璃――无色和有色的――为主,珍珠和各种宝石为辅。最大特点是精致好看,种类繁多。毕竟严茂达是在首饰厂待过得,不但自己耳熏目染,还带来了大量的原始设计资料。广州的能工巧匠很快就学会了切割玻璃的技术,而且表现得比旧时空的工人更好――当然,切割玻璃用得专用镶钻石的刀具和砂轮之类的设备还是得由澳洲人提供。
用少量贵金属和大量的玻璃做得首饰,成本压得很低,就能推出价格上相对低廉,适合收所谓“中人之家”的赶时髦的心态,而且因为款式多,分量轻,便于日常轮换配戴,各个阶层的妇女都很喜爱。见多识广的广州市民尚且拜倒在紫珍斋的脚下,临高这样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紫珍斋里已经挤满了佩戴着各种兵种符号和番号标记的士兵,有穿着灰色制服的陆军,蓝色套头白披肩的的水兵和蓝色制服的海兵,他们熙熙攘攘的你推我搡,在柜台和橱窗前看着,比较着,向店员询问着什么。
店员们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收银机开关时候不断发出的铃声告诉大家现在的生意非常火爆。连镜小粉盒销售最为火爆,其次是各类首饰――士兵们虽然出来当兵前大多一个个穷得叮当响,但是多半家乡有心仪的对象,如今手里有了几个钱,免不了回去要对心上人炫耀一番。
符富给符喜、符悦两个女孩子各买了一对水滴玻璃钻银耳环,给自己的心上人符一金买了一条无色水钻项链――这条用最纯净的铅玻璃制造的项链花去了符富一大笔钱,不过为了博取符一金的欢心,他出手很是大方。做他买卖的女店员笑得合不拢嘴――这笔营业提成可不小!她殷勤备至的把货物包装起来,附送一小瓶***香水,用一个草编的购物袋装好,上面用染色的草编出紫珍斋三个字。
符富买了东西,很快出了商店――店里涌来了愈来愈多喝得醉醺醺的士兵,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由于休假的关系,大批士兵涌入东门市等地。士兵们涌入东门市大致就是为了购物、聚会吃饭和嫖妓。他们即年轻手里又有大笔的票子可以挥霍,很容易酿成事端,为了避免士兵们扰民和彼此发生冲突,总参政治处发布了专门的训令在各部队进行了宣读,包括休假须知和凡是在地方上酿成治安事件的官兵除了依情节轻重处罚之外,一律先剥夺假期,军衔降一级的规定。
李亚阳的警备营取消了一切休假,全员进入执勤状态,大批佩戴着警备标志的士兵手持藤盾和木棍,在所有繁华地点进行巡逻。
果然,他还没出去多远,街上就轰然一声的闹腾了起来,一个半醉的海军水手正在揪打个衣衫凌乱的妇女,边打边用符富听不懂的福建话在咒骂。符富好奇的探头了看了看,原本他以为女人是个妓女,但是再看她并没有挂“黄票”。而且穿得衣服似乎是这一带店铺里的女伙计穿得制服――一种澳洲款式的布连衣裙。
从看热闹的人群的议论里,他大概知道这水兵的老婆乘着水兵远航珠江口的机会和相好的偷偷摸摸的往来了好几个月。原本以为事情做得隐蔽,没想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水兵兴高采烈的带着礼物刚回家就从多嘴的邻居那里知道了自己的戴得蓝帽子有点绿了。喝了几两闷酒之后,当即闯到东门市老婆上班的地方来兴师问罪了。
“这要按大明律,奸夫***,当场格杀不究其罪,”一个乡绅模样的老头子摇头晃脑的说道,“没能抓奸在床……”言下之意似乎觉得可惜。
“您老还大明律,如今早换了皇历了。就算真杀了人也得要按照澳洲律吧。”
“澳洲律不知道该怎么判?要是杀了人就有得看了。”看热闹的闲人们伸长了脖子,似乎巴望着能闹出个人命官司来刺激刺激这又开始变得平淡的日子。
有个土著中少见的胖子扇着扇子:“听说澳洲人那里女人少,男人多。女人说话响亮,我看这副爷的绿帽子多半是白戴了。”
“也不见得……真要死人了,就看法庭怎么判了――说来好久没有判人死罪了。澳洲人的绞刑有也算是别有一种滋味。”
正说着闲话,一声警笛响了起来,一拿着木棍的黑衣警察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不许打人!你们看什么看,一边去!”
跟在警察后面的是佩戴着“警备”字样的警备营士兵。四五个大汉一起动手,才把这被酒精和妒火烧得怒火熊熊的倒霉水兵拉开架在一旁,女人则已经被打得只有地上喘气的份了。这已经是治安案件了,警备士兵们当即要把水兵带走。
“弟兄们!陆军欺负海军啦!”不知道醉醺醺的谁拉开嗓子喊了一声,街上顿时乱了起来,十几个水兵和海兵呼啦一声涌了过来,一个个挽袖敞衣准备大干一场。
“我们是警备营,请大家服从指挥!”带队的警备营军士大声的呼喊道,“聚众斗殴是违反纪律――”
话音未落,他的脸上已经挨了一拳,顿时倒在地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警备士兵一拥而上,准备抓捕***分子,海军立刻和警备营战成一团。不过海军们人数虽多一倍,战斗经验也算丰富,却敌不过专门经过镇暴训练还有特殊装备的警备营士兵,很快就被警备营的胡椒催泪弹下败下阵来接着又遭到棍棒驱散,几个为首分子被抓。警备营深怕引起更大的规模的骚乱――在东门市活动的陆海军士兵至少有一二百人,真要群殴起来就不得了。当下来了一辆马车,把所有被捕人员塞进车子带走了,接着应急分队急急忙忙的开入街道,立刻***起现场来。
所有穿制服的人都遭到盘问,检查证件。符富也被勒令出示休假证件,接着警备兵又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一切检查无误才放他离开。
“没事就赶快走吧。”检查证件的军士说道,“最近这里乱哄哄的,万一给卷进去蹲三天禁闭你的休假就算完了。”
符富见了刚才的阵仗,不敢多做停留。赶紧又买了些东西,踏上了回美洋村的道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二百一十二节 余波
二百一十二节 余波
男人们兴致勃勃放枪游泳的时候,女人们继续泡在水池里闲聊――门多萨按照郑尚洁事先布置的,故意挑着潘潘说她和丁丁是怎么一起控制舆论导向的。潘潘一贯自认是一个“新闻工作者”,而不是“喉舌”,被门多萨这么一调侃非常得窘迫。
“他以前一天到晚骂舆论控制,说新闻自由是最基本的权利,论文的选题也是舆论监督。”潘潘和丁丁认识是在一所大学里,潘潘是交流学生,而丁丁是传媒学的硕士生,“还说要为新闻自由而奋斗呢!”潘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没想到一到了新世界就变了!”一想到这个她就很是生气,潘潘也不是不希望丁丁在这个新贵族团体内爬上权贵的高位,但是丁丁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如此的赤裸裸,让她的感情一时间很难接受。她忍不住大谈丁丁是如何不以为耻的想当戈培尔的。
“戈培尔就戈培尔吧。起码他在传媒方面干得不错。”萨琳娜觉得谈论这个话题不合适,她的观察比潘潘和门多萨要深入的多:临高政权本质上是一个寡头贵族共和共和国,在这样的体制下,统治者必然把媒体作为可操控的宣传工具。所以她觉得在临高体制下丁丁是不是戈培尔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正如她现在提供咨询和训练服务的政治保卫总局和警察总监部很有内务安全委员会的意思,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拒绝在这个体制中的升迁――人总是很现实的。
“他倒是野心勃勃,报纸,广播,还想搞杂志……”潘潘叹了口气,搞传媒的兴致又起来了,“可惜不能彩印,现在大规模的图案印刷只能采用石板印。杂志还得以文章为主,这就算了――问题是选材有争论。”
关于杂志的选材,文宣部和大图书馆有不同的意见,文宣部想搞时政新闻类的扩大穿越集团的政治和文化影响,大图书馆想搞科普类的,通过双方争执不下。
“大图书馆是直属执委会的,对文宣部根本不买账。”潘潘忘记了对丁丁是戈培尔的抱怨,“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出来。”
“我觉得吧,你们首先应该分清楚杂志給谁看――”
“当然是給归化民和土著百姓看了。”潘潘说,“我觉得连《临高时报》的内部版都是多此一举,不如专门发点政府公报就好了。”
“也不见得,”裴莉秀撇嘴道,“临高的元老生活是很无聊的,要是有份消遣性的杂志大家都会喜欢看。我看搞个女性服装杂志吧。”裴莉秀不甘寂寞的说道,“女元老也有不少人呢,你看我们大家穿得都是什么呀?”
女元老们穿得衣服如果没有从旧时空带来足够的储备,就只能依靠临高服装厂提供――临高服装厂能够提供給元老的衣服和提供給土著归化民的没太大的区别,都是各式各样的棉布或者麻布的制服。不说美观与否,就是想多几种款式都办不到。勋素济到了轻工业部之后为了博取元老们的欢心,专门命令在服装厂组织了一个特供部为元老做衣服,在用料和款式上稍稍考究一些,比如更多的引入了各种丝绸作为面料,但是在款式上依然没多少选择余地。象郑尚洁和艾贝贝属于会自己做衣服的,从东门市的合作社里买来各种绸缎面料自己裁剪自己踩缝纫机,但是大多数女元老没有这个技能,只好凑合着穿特供服装。
“可以教大家做衣服,每期提供不同的服装纸样,方便裁剪!”艾贝贝也有新点子,“我有不少纸样呢。”
潘潘的兴致也来了,她的思维更为发散性,提议搞一本时尚杂志,不管是美容、烹调还是服装都凑上去。
“男人们都买了生活秘书,这也算是一种再教育吧?男人也会买得。”
“说不定唉广州也能够销售。这不是就是所谓的澳洲生活方式吗?”郑尚洁的想到了新得广州站经济增长点,“还能在广州卖服装呢!”
“是呀,你看国内的红酒销售,不都是从时尚杂志开始吹起来得所谓法式风情,不然直接拿出来卖谁会喝酸不拉唧的法国干红。”
尽管仍意尤未尽,因为要送李荃回家,加上好几个人晚上还有工作要做,大家还是不到下午四点就散了场,不再开晚饭招待了。这让三人众的老婆稍微舒了口气,再要开一桌子丰盛不重样的晚饭她们实在有点为难了,总不能再吃一顿海鲜烧烤。
不过几个客人都没有空手回去,薛子良得到了钱水廷的sig p229。北炜则为特侦队要了一箱子的栓动步枪,莫辛那甘和k31都有,都配了瞄准镜。7.62*54r钢壳弹和瑞士75弹各两千多发。
“还得补个手续。”北炜虽然很想体会下这二种步枪的实际威力,但是没法直接把这不再册的枪带回司令部去,“先放你这里。”
“没事。我就在企划院上班。明天你补个征购申请表过来。我直接給邬德批一下就ok。”
北炜自己什么都没要,倒是钱水廷硬塞给他两包已经开盒的洋烟。说定过几天请北美众携带几种武器当特侦队做客,顺便教练一下射击技术――在训练基地里打枪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