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921节
“妈的,你们这伙扑街的髡贼!”林铭咬牙切齿,“老子非得把你们灭了不可!”
第十八节 田独的奴隶
第十八节 田独的奴隶
空气中弥漫着炸药爆炸之后的辛辣烟尘,呛人的烟雾笼罩在矿坑上,久久不肯散去。一队矿坑车在呼哧呼哧冒着蒸汽的小火车头的牵引下,哐当哐当的向黄泥岭上的采掘面驶去――这是一辆运送中班工人上班的通勤车。平板车上安装着简易的长凳。工人们或坐或站。他们一个个全副武装:戴着藤安全帽,24层纱布的劳保口罩,玻璃和椰子壳制作的劳保眼镜,厚厚的矿工工作服,脖子上系着毛巾……这些都是归化民工人,是矿务局基本队伍,也是澳宋政权在三亚的群众基础。给予充分的劳动保护正是体现了这一考虑――三亚开发中最艰难的时期已经结束了,把经过净化、培训的劳工继续消耗在填人命式的开发上对于元老院来说是很不经济的。
太阳照在光秃秃的山谷里。绿意盎然,充满***带风情的山谷已经变成濯濯童山。暴露出红色的泥土。山谷里的茂密的植被被除去,运送矿石的矿车轨道和一根根的电报线杆在谷底和山坡上形成了一张网。安装在各处的蒸汽机不时喷出的黑烟和蒸汽,田独的修配厂里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田独河的河水只剩下一道河床中央的污浊水流――里面流淌的是矿山和田独的小机械厂排放出来的工业废水――生活污水用来灌溉附近的开发的少量田地。
河水减少的原因是在田独镇的上游修筑的水库已经完工,将上游的来水截留,用来供应田独镇的生活用水和矿山的工业用水――田独河的流量不大,不修筑水库不能保证供水。
现在是冬季的枯水期,上游来水大幅度减少,水库不再放水,整个田独河下游的天然来水就完全断流了。
一群半裸的奴隶,正在山谷里堆矿场里卸载的刚刚从采矿面上运来的成车的铁矿石。他们半裸的身子上全是矿石的粉末,草帽和围在脸上的布条是唯一的劳保措施。从最可靠的归化民中选拔出来的“领工”监视着奴隶们的劳动。每50个人配备一个“领工”。他们没有拿鞭子或者木棍,而是挎着一个装满了竹片的布包。
每完成一筐矿石的装卸,奴隶们就从领工手上拿一枚竹牌。想要吃饱饭就得完成工作指标,凑齐规定数字的竹牌。怠工的结果是吃不饱,第二天没力气干活,最后在重体力劳动下渐渐被饿死。拒绝劳动的奴隶被直接处决,尸体挂在奴隶营地的绞刑架上风干――直到有新得牺牲品被挂上去。
领工们监视整个劳动过程,他们不携带武器,不管携带什么武器,一个人对五十个人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携带武器一旦遭遇反抗只会让武器落入暴动者手里。
作为后盾,任何有奴隶集体劳作的场所附近,都至少布置一个班的士兵执行警戒任务。随时可以投入武装镇暴。修筑在山坡和山顶上的塔楼上的哨兵用望远镜时刻监视着矿场和山谷里的每一个角落――根据命令,这些哨兵有权随时对任何“形迹可疑”的奴隶开枪。
一开始奴隶的工作效率不高,但是几天过后,奴隶们彻底领会了“髡贼”的用工方针,生产效率立刻提升了。实际上在三亚的矿场和路基工程上奴隶劳动的效率比许多置疑奴隶劳动的元老的估计要高得多。关于这点,企划院里的前hr们不认为是采用高压政策的结果,关键还是在于进行了有效的劳动管理。
“有起码***的血汗工厂能摆平,难道连生存权都没有的奴隶就摆不平吗?”曾经在某血汗工厂担任的hr的元老在如是说,“奴隶的劳动效率真这么糟糕,南方奴隶主吃饱了花大钱从非洲买奴隶,还要为此打仗做什么?”
第一批东南亚奴隶的到货使得三亚大区终于有了消耗的替代品。当然,现在奴隶还很少,不够大规模的消耗,但是至少已经能把归化民工人从一些最危险、最艰苦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了。夸克穷和王洛宾在会谈的时候表示:到1631年的3月底以前,他可以保证每个月输入1500名奴隶。如果能找到更多的投资人,巴达维亚方面的货源有保证,每月2000人也不成问题。
王洛宾粗粗计算了下:每月运到1500名。3~12月的10个月中可运抵15000名。到年底除去一定的永久性损耗,整个三亚的奴隶保有量应当有10000人。不但足以保证田独的采矿任务,还能用来开采大茅的锰矿和磷矿,同时可以抽出相当部分劳动力用在港口、道路和其他基础建设上。
比起企划院只能一点一点的调拨人力,还要斤斤计较每万吨的的事故率、死亡率,使用奴隶劳动真是爽快的很。只要企划院能拨给三亚足够的用来交换奴隶的糖和朗姆酒,劳动力就不再是制约开发的短板。
从10月底开始的矿场开始开采到现在差不多二个多月的时间。尽管有劳动力不足,炸药供应时断时续等等问题,到1631年的1月中旬,从黄泥岭露天矿场开采出来的铁矿石还是在堆场里形成了几座十来米高的小山丘。按照这个进度,正式开辟临高-三亚之间的铁矿石定期货运航线的条件已经满足――尽管第一批铁矿石外运时间要比王洛宾预计的晚了一个月。
为了铁矿石外运,从矿场延伸到安游乐码头的铁路已经修通,只是码头装卸设备还没有到位。没有橡胶也就没有最为便捷有效的皮带传送机,制造总监部只能先试制链条翻斗机。这种设备愿本要在1630年12月底前完成安装调试的,由于链条的质量问题,一直到过完年设备还没见踪影。
季润之巡视着正在进行中的金岭工业区的基建工地。此地现在还是一篇荒芜的山坡地。季园正在用仪器进行测绘,季墅拿着标杆。这里是田独镇西侧的金鸡岭地区,虽然叫“岭”,其实是坡地很小的缓坡,有大面积的平地,附近还有水量充沛的三亚河的河水供应,发展制造业比较便利。
三亚规划中工业企业:椰子加工厂、肥皂厂、食品厂……这些工业企业全部要在1631年开工建设,当年落成投入生产。特别是椰子联合加工厂的椰子油生产,对于物资短缺,到处是瓶颈的临高工业系统来说是急需的项目。
“不知道这帮家伙欢度新年过得怎么样了。”季润之悻悻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了几个要点――要不是三亚开发的规划要进一步深入细化,他原是没有必要留在三亚的,然而他考虑到回去过年就势必有述职、写报告和应酬的一大套公私事务活动,自己就没有多少时间编制三亚开发的总体规划书了。
如果不能及时的调整规划,会给下面的建设带来很多困扰――特别是企划院的物资分配和大型设备调度,最后季润之决定新年不返回临高,而是留在三亚继续编制修改规划。
三亚过去的规划相当简陋,其中也有许多不合理之处,特别是在三亚市的布局上,季润之到三亚之后,从新编制了三亚的整体规划。
首先是他修改了安游乐的用途。旧规划是想将安游乐建设成一个港口商贸城市,作为穿越国家的范本。但是实地勘察和调研之后,季润之润认为这块平地面积太小了些,这块地南北长1公里稍多,东西宽600多米,作为一个市镇马马虎虎,作为显示穿越国形象的模范城市,实在不堪。新规划里,安游乐的地位大为下降,只作为一个输出铁矿石的专用港口使用。
三亚市的选址,季润之认为还是按照旧时空的布局,选择在三亚河的河口。虽然三亚河口不能作为大型港口使用,但是周围有大面积平坦的空地,适宜建设城市。作为整个三亚特区的生活与商业中心。三亚河口作为小型的渔港使用。。
军事和港口功能以榆林堡为中心,在狗岭山以东、榆林港西侧沿岸布置。这里的海岸线长达5公里,在旧时空是榆林军港所在地,在本时空同样用来建设陆海军基地和大型商港。同时安排大型的货物仓储和物流中心。
榆林堡往西南方向,将大东海-鹿回头一带依山傍海的坡地划为为未来的度假区、疗养区。虽然现阶段元老院还无意进行这方面的建设,但是保护当地的植被和生态,避免被工业和航运污染可以先着手做起来。
大东海一带虽然有山岭,但是山势很低,实际上也就是联系榆林基地和三亚市的交通孔道,修筑连接两地的公路甚至铁路都不算困难,
田独的作用不变:除了作为矿务局所在地,同时还将和其西面的金岭工业区构成三亚的工业中心。
第十九节 三亚民兵
第十九节 三亚民兵
为了这份规划,季润之苦战了整个新年假期,为了减少自己的工作量,他把绘制规划图的工作交给自己的徒弟――季园和季墅,在他的教导之下,两个孩子已经学会了使用绘图仪器制图。作为一年之内就获得乙种文凭的高才生,这两个孩子的学习能力是非常强得,在实用技术掌握上差不多是一点就通。
只不过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才从长远看不过是“熟练工”,缺少自主能力和全局掌握的能力,只能用来应急使用。要传承他的衣钵显然不够格。季润之决定等三亚的建设上了正规,就从头开始,从最基本的数学、地理和物理开始讲授,再逐渐深入到建筑和规划领域。
“收工了!”季润之眼看着日头已经渐渐西斜,看了看手表,四点已经过了,冬日日头短,在野外待得晚了就得摸黑回家,月色再好,对习惯了在路灯下走路的现代人来说还是太暗,万一遇到个沟坎就会摔个半死。
季润之带着徒弟踏上了回家的道路。他先回到了田独镇,在这里再搭乘小火车到榆林堡。
在田独镇的月台上,他遇到了席亚洲。他身穿作训服,脑袋上顶着个钢盔,钢盔上还戴着一圈枝叶――不是为了伪装,而是防晒,三亚冬日的阳光也是相当灼热的。
席亚洲站在月台上,身后是一队排列的整整齐齐,戴着藤制安全帽穿着工作服的劳工。尽管汗水和尘土把衣服浸得发黑了,劳工们手持二代标准矛依然一个个精神抖擞。
“……今天的队列和行军训练,大家做得非常好!”席亚洲手扶指挥刀,“练出了精神,练出了胆气!已经有了元老院的民兵应该有的气势!……”
最后以民兵三次高呼:“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为结束。季润之等到席亚洲把话说完,下达了“解散”的命令之后才走了过去
“最近搞大练兵?”季润之知道自从第一批奴隶到货之后,席亚洲就开始进行民兵训练。
席亚洲把80钢盔从脑袋上摘了下来,这玩意死沉死沉的,戴了一下午脖子都酸。他撸掉了钢盔伪装网上的挂得枝叶,又解下毛巾擦了擦汗水,这才喘了一口气。
“老王说年底这里要来一万多奴隶,不赶快吧民兵练起来怎么行?奴隶暴动,嘿嘿,这可吃不消啊。”
自从夸克穷来过之后,三亚算是正式在各国面前亮了相。在海南岛的南端存在着一个新兴的商业港口这个消息会很快流传出去,随之而来的除了冀图打开中国贸易的各国商船之外,中西海盗、马尼拉的西班牙当局、两个东印度公司,都难保不会为了某些目的而来进攻此地。席亚洲研究下来,最危险的是西班牙当局和郑芝龙、刘香,这三家里,又以后二家更为危险。一旦他们发动进攻。就凭着海军的6条不到100吨的渔业特务艇和三分钟发射一次的前装线膛炮,能不能挡住对方的船海实在有点让人疑惑――当初镇场子的8154可都调回临高去了。
“还是陆军靠得住。”席亚洲私下嘀咕着,但是陆军从规模来说也实在有点悬,他手里包括海兵排在内,可用的陆战兵力不超过400人。当然,击溃登陆的海盗他还是有信心的,但是部队一旦集结起来作战就无法保护岸上全面铺开建设的各种设施了。如果奴隶再乘机来个大暴动,三亚非得变成遍地烟火的人间地狱不可。
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武装民兵。从几个月前开始,席亚洲就从劳工中挑选“政治可靠、立场坚定”的劳工中队,成建制的进行军事轮训。作为三亚驻军司令他不得不对此殚精竭虑,以至于也不得不主动放弃了回临高的机会,留在三亚编练民兵。
两个人结伴坐上了田独-榆林堡的火车,虽然身为元老,但是火车上没有专门的豪华车厢,他们和同样坐火车下班的工人唯一的不同是单独占据了一节车皮――同样是敞篷的平板车。
“工人的组织性纪律性还是不错的。”席亚洲解开制服的扣子,让风吹拂着,“训练下就是很好的士兵,可惜缺少武器。我们这里备用的米尼步枪少得可怜。民兵只好用冷兵器了――想不到我们搞了排队枪毙还要搞西班牙步兵方阵。”
“向总参申请些步枪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