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工业革命系统回明朝 第233节
殿中的群臣鸦雀无声。然而他们心里清楚,平定陕地的农民起义军不是洪承畴一个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就是换一个人去估计会输的更惨。只是现在似乎需要一个背锅的人。
“陛下,此事除了洪承畴无能以外,乱民之根源还在于天灾**。天灾者,数十年不见之大旱也,**,贪官土绅也,朝廷应当以招抚为主,募集银两赈灾,救济百姓。如此一来,方可从根源之上瓦解闯贼高迎祥等人。否则乱贼将如同野草般,春风吹又生。”在百官班列前面,一个中年官员说道。
众官一看,却是同样新上任不久的首辅大臣周延儒。
“非也,此乱之根源是高迎祥等人包藏祸心。早在三年前,朝廷就曾屡次三番、三番两次往陕北运送赈灾银。可是三年以来,陕地的乱贼得到赈灾银以后,不但没有安居乐业,但是变本加厉,利用朝廷的赈灾银招兵买马,扩大势力。他们分明就是图谋不轨,意欲颠覆朝廷。”另一个前列的大臣说道。
众官的小眼神余光又注意到这个发言的官员身上。却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温体仁。
这些官员也很心累。朝廷文武百官隔三差五就会被皇帝换一遍,不仔细查看还真不知道是谁。
“温爱卿说的是,不知道是否令有对策?”崇祯问道。
首辅周延儒见皇帝不理会自己,暗自在心里嘀咕。不过他旋即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倒不是崇祯不知道这是天灾**导致的,而是朝廷拿不出更多的赈灾银了,就连zhe:n压农民起义军的军饷都难以接济。此时如果有任何的偏方,皇帝都会剑走偏锋。
“是。微臣曾走访从陕北战场返回的将士,发现了闯贼制胜的秘密。”温体仁说道。
“爱卿当真?若空口无凭,那可是欺君之罪。”崇祯说道。
“乱贼中以闯贼高迎祥势力最盛,人马多达两万。而高迎祥军中有一支军队百战百胜,让洪承畴屡屡受挫。那一支军队便是闯将李自成带领的火枪队。火枪队有步兵三千,人人手持火枪,威力远远大于我们的鸟铳。非但如此,最近几次战斗,他们还启用了铜炮,炮轰我方城池。火炮之下,摧枯拉朽,才导致了陕西三座城池陷落,西安被围困。”温体仁答道。
“这些泥腿子怎么会有火枪和铜炮?”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据可靠的消息,这些火枪和火炮的制式极其像是来自辽东复辽军的军械局生产出来的。因此微臣斗胆推测,复辽军在背后支持闯贼,让我们关内大乱。”温体仁一语成鉴,如同晴天霹雳,让文武百官背后一凉。
这样的推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不是不可能,而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就太可怕了。闯贼在西北,复辽军在东北,若双gua:n齐下,逐鹿中原,则中原危矣。
“复辽军应该看不起这些乱贼吧,楚云好歹也是我们朝廷任命的辽东总兵,岂会自降身份与乱贼联手?”有官员站出来说道。
“楚云此人行为一向怪癖,可保不准会如此行事。别忘了两年前复辽军占领了厦门、金门、澎湖等地,至今朝廷都没有收回。谁想得到他们复辽军远在辽东,竟会跑到了东南沿海?”温体仁说道。
群臣被堵住,确实无法反驳。自从两年前复辽军攻克了厦门湾,还在厦门湾内建立了几个据点以后,朝廷屡次征发福建、两广、江浙地区的卫所兵前去讨伐,结果每次都铩羽而归。随着西北局势的糜烂,朝廷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夺回厦门湾,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复辽军在厦门湾附近活动。只要复辽军没有继续向大陆扩张就好。
“复辽军不知为何有如此多的火器,若是他们暗中支持闯贼祸乱西北,则我们大明危矣。诸位爱卿可否有良策?”崇祯扫视群臣,却发现绝大部分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陛下可派遣使节出使辽东,前往窥探复辽军的虚实。一方面查看复辽军这两年发展之近况,二来从楚云那里套话,看是否是复辽军在暗地里支持闯贼。还是因为复辽军自身出了问题,导致火器外流到闯贼手中。此乃投石问路之计。”温体仁说道。
“嗯,此计倒也稳妥。哪位爱卿愿意出使辽东,投石问路?”崇祯继续环视众臣。
这回低着头的群臣更多了,就连提出计策的温体仁的眼神都有点飘忽,应该也是不愿意去的。这些年复辽军喜欢扣押、欺负、榨干朝廷使节的流言太多,没有一个从辽东回来的使节不是哭丧着一脸,或者还有干脆回不来、从此音讯全无的使节……
“有一人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在前朝担任稽勋郎中,因不满魏忠贤**,弃官回乡。此人多谋果断,擅长灵机应变,可担大任。”户部尚书说道。
“万历四十七年,可是孙传庭,孙伯雅?”崇祯背靠龙椅,陷入思索中。
“正是。现在孙传庭就在山西代州老家,仍然不忘朝事。如果陛下下旨招他前方,他应该会立即动身。”户部尚书答道。
“既然如此,便召孙传庭进朝,不日便出使辽东。”崇祯说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使节孙传庭
宁远城,督师袁崇焕接见了来自京师的使节。本来在正常的历史轨迹中,袁崇焕应该被崇祯凌迟处死。但是因为来自北方复辽军的威胁,袁崇焕没有出事,仍然担任着防守辽西走廊的重任。
“小使感激袁督师亲自出郭送别。”一身青衫的孙传庭抱拳向自己的前辈致谢。
“不必客气。只是伯雅你此次出了山海关、宁远,便是锦州,再出锦州便是辽东。此行变故颇多,还请你要多加小心防备。”袁崇焕说道。
“虽然在下闲赋在家多年,仍然关系天下,听人说过复辽军的诸多传闻。但是楚云是朝廷敕封的辽东总兵,辽东也是我们礼仪之邦的一部分,应该不会轻易杀害我们吧?”孙传庭奇道。
“伯雅你有所不知。最近两年复辽军调集了一万多兵马在大辽河流域,其中有蒙古骑兵数千,只需一昼夜的时间就能组织兵力进攻我们关锦宁防线。现在双方摩擦不断,你们要途经大辽河,难免会遇到他们的刁难。”袁崇焕说道。
“无怪朝廷没法从宁远调遣兵马前往陕西平叛,原来是复辽军拖住了朝廷大军!”孙传庭稍一思索,便恍然大悟。
“正是如此。不过比起复辽军的火枪火炮,他们的糖衣炮弹更加厉害,最近数月他们派出探子动摇我军军心,光是锦州城就出现了三十七名逃兵。”袁崇焕双手负在身后,眼神闪烁,“真怕哪一天我都抵挡不住诱惑,跑到辽东去。”
“复辽军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这回我可要去见识一番。”孙传庭听袁崇焕这么一说,更加有了兴致。
离开了宁远城以后,孙传庭一行使节又来到锦州城。锦州守将祖大寿同样接见了一下孙传庭,然后送别他们离开。
锦州城是大明的最外边的城池之一,以前面对的敌人是后金,后来换成了更加强大的复辽军。
“为何宁远防线的守军个个畏惧复辽军如虎?复辽军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长着两双眼睛、两条腿,并不比我们厉害到哪里去啊。”孙传庭坐在摇曳的马车里面,喃喃自语。
“大人长期在山西老家,恐怕很多关于复辽军的传闻没有听说过。传说复辽军的头领楚云吃人不吐骨头,朝廷派往辽东的官员许多人不知所踪,很有可能是被楚云让人给扔到了大海里面喂鱼了。”赶车的车夫听到马车里面孙传庭的自言自语,忍不住插嘴。
“还有一种传言,那就是楚云将这些官员当成了奴仆,扔到煤山矿山去挖矿。不论你官职大小,都得要挖矿,一旦完成不了,别说是没饭吃,还要挨鞭子。”
孙传庭越听越糊涂,复辽军真的有这么残暴?
怀揣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孙传庭带着使节队伍进入西宁堡的地界。
一队设立关卡的复辽军小队拦住了他们。一条条步枪对准大明使节的车队。
“你们停下,马车里的人出来!你们是什么人?”复辽军小队长看马车上插着大明的旗帜,根本不像是逃难到关外的流民,顿时神情变得严肃。
“大人,我们遇到复辽军的士兵了……”赶车的车夫紧张地说道。
“我知道了。”孙传庭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出现在他面前的复辽军穿着明显和大明军队不一样的军服。大明军队常见盔甲、皮甲等防具,但是复辽军却清一色的棉布衣,看上去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
但是复辽军手中却拿着仿佛是艺术品般精巧的火枪。这些火枪后面没有导火索,跟鸟铳的差别相差甚大。
“我乃是大明天子派来的使节,请带我去见辽东总兵。”孙传庭拿出关文。
一行士兵查阅了关文,但他们又不认得是什么东西,于是通报给镇守西宁堡的第三旅旅长刘兴祚。刘兴祚是知道有这件事情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吩咐一支小队护送他们到海州城。
“复辽军知道天使到来,竟然只派十几个士兵来护送我们,是不是不太将朝廷放在眼里了?”虽然孙传庭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人,但是刘兴祚只派了一个小队的人护送他们,多少有点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