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工业革命系统回明朝 第495节
“其次,我们所设立的考核,虽然将八股改为史、理学、算术、法理四个科目,但实际只是科学院所教的皮毛而已。以他们肯十年寒窗苦读的功夫,不需一年时间便能够掌握,顺利进入科学院。进入科学院以后,他们可以选择不同之发展方向,学土木、矿冶者,可申请入工部编制,学银行、工商、经济学者,可申请入户部编制。”
“更何况目前天下之间,这些士子能够识断字,即使学习新式知识,平头百姓起点不知道高了多少。只要他们想学,肯定是科学院最早几批毕业的学员,前途不可限量。真是可笑,竟然作茧自缚,还在想着要恢复八股。”
楚云说出这些人的优势,都不由替他们可惜。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基本垄断了特权,在教育普及以前,只要他们肯吸收新知识,绝对在前朝混得开。
张延登听楚云所说,冷汗直冒。楚云所说确实有道理,江南社团的弟子们只在意自己失去了什么,却白白耽搁了进入科学院最好的时机。如果他们在两年前楚云宣布废除八股的时候开始研学史、理学、算数、法理四个科目,以他们头悬梁、锥刺股的毅力,现在应该已经在科学院里面了。
“所以军主打算如何对待复社、几社等江南士子组建的社团?”张延登问道。
“废止。”
七百三十九章 朋党之争(一更)
知道张延登招到楚云的接见,当张延登回到了江淮布政司的衙门以后,江淮布政司的官员里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在众人眼神的交流之,有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张大人,不知道军主此次前来我们江淮布政司究竟是为了何事?”
张延登缓缓地说道:“此事还没有得到军主之允许,我不能擅自和你们说,不过各位请安心,我们当绝大多数人都与军主此次前来无关。 ”
在场的江淮布政司官员听自己的司这般说来,稍稍安心,不过又好起来。
“莫非此事与第四兵团有关?”江淮布政司的官员们又将目标放在了驻扎在南京城外的第四兵团的身,除了江淮布政司的官以后,这支常规部队理论也是调查的重要对象。
“你们都不要太多推测,忙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张延登说道。
“是。”这些官员们见司不多说,不触霉头了。
张延登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还在琢磨楚云对他说的话。按照楚云所说,他这次对主张恢复八股的士子团体很不满意,想要借这个事件打压活跃的旧派士子。
只是仅仅打压还没有成气候的复社、几社几个人组织,需要楚云亲自到来吗?只需要让江淮布政司的官员专门刁难他们,然后给这些士子的家族发去通牒,派出衙役遣散所谓的虎丘大会,基本很快能瓦解他们。
这件事会不会和东林党有关?张延登想到了在旧派士子仍然有很大影响力的东林党。东林党在江南的势力不可谓不大,甚至自己这府衙很多人或直接或间接都与东林党扯得关系。
但是能在九州军新设立的衙门下做事的,都知道九州军组建的江淮布政司考核掌握在京城一群和东林党没有干系的,此时的东林党已经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了,他们朋党的观念也逐渐淡薄。
现在想要官升迁,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在任的时候迎合楚云的变革,多修路、多设工厂,完成面交代下来的指标!另一个途径是申请去科学院进修,如果表现得好,可能从科学院出来升官了,因为面认为你已经融入了新式官僚体系,真正有“一技之长”,而不是靠溜须拍马位的。当然各个行省府衙申请进入科学院的官员不计其数,面已经限制了名额,需要年度考核政绩的时候,表现优异的人才能有资格去科学院。
“朋党之争啊……”
张延登似乎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候,那时还是万历四十年,他担任吏科给事。当时朝朋党林立,为害朝纲,他曾疏给万历皇帝,力陈其害。
但是他的建议最终无人听从,且因与东林党意见不合,被东林党诬陷为“齐党”。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张延登仍然历历在目。明末之崩坏,虽然不能全部归咎于朋党之争,但是党同伐异实在是朝政之大患。
“老夫懂了!”张延登的双目迸发出一道精光。
现在他大致琢磨出了楚云的用意,大概是楚云想要彻底结束明末遗留下来的朋党,顺便给现在的官员敲一个警钟,不要党同伐异,安心搞好政绩。只有政绩才是衡量升迁的标准,党同伐异这一套在楚云这里行不通。
如果想要结束朋党之争,最好的方法是杀鸡儆猴,那么鸡是谁呢?宦党随着楚云封锁皇宫,强行将皇宫变成了旅游景点以后基本烟消云散,那么影响力最大的朋党是东林党、复社这些活跃在江南地区的在野士子了。
想到这一点,张延登不禁为这些主张恢复八股的士子感到担心。
“最近复社和东林党在野人走得很近,而且活动也愈加频繁……”
张延登喃喃自语,想到了他的得意门生陈子龙好像和一些青年士子成立了几社,也与东林党在野人走得很近。
看来需要稍微提点一下他了,张延登不忍心这个得意门生因为楚云的行动而废掉。楚云有时候手段是很凌厉的,几乎说一不二,说废八股,直接宣布,要么遵守,要么没有官做。
楚云在张延登离开以后,艾拉从屏风后面出来,对楚云说道:“奴婢不明白为何我们决定在江南打击朋党以及抓捕谋反叛徒,还提前与张大人说此事,万一走漏了风声……”
“张延登是三朝元老,当初万历、天启年朋党之争最为严重的时候,他还提醒了皇帝,可惜并没有用。再加他年事已高,很是注重自己的名节,并不会冒险透露风声。我这样做,是为了实行逮捕的时候,让江淮布政司有点心理准备,防止事态升级。”楚云说道。
“情报处的人已经赶往苏州布置,您安排的第四兵团也假借设立海防炮台之命前往苏州。是不是应该收了?”艾拉小心地问道。
“不着急,我都在这里了,直隶舰队、第四兵团都控制在我手,他们只是一群侃侃而谈的书呆子罢了,想要拿捏他们还不容易?只是现在我们是朝廷,而对方是士子。华夏自古以前便崇尚悲情英雄,如果我们以‘打压士子’的形象出现,岂不是让天下人反而同情他们了?而且我并不希望以‘谋反’的名义抓捕他们,这样既有损于我们的威望,又太抬举了他们。我们何妨不找个其他借口抓住他们?”楚云说道。
“还有其他理由可以逮捕他们?”艾拉问道。
“没有理由我们创造理由。你通知一下余成、筱秀儿他们,我们便装前去苏州。我要亲自看看这次东林党、复社、几社等人联合召开的虎丘大会盛况如何。”楚云说道。
“军主您亲自去这些士子召开的大会,是否太过冒险了?”艾拉有些担心地说道。
“怕什么,别忘记我们不是赤手空拳去的。这个军械厂新研发的‘左轮手q-ia:ng’已经在南洋的刺杀行动证明了它的威力,用来护身,那些人还能够近身吗?”楚云取出一把左轮枪。
七百四十章 蠢蠢欲动的背叛者(二更)
苏州府常熟县鹿苑,钱谦益,东林党领袖之一,官至礼部侍郎。 后来九州军有意引李自成去破坏北方的士族格局,在京城沦陷以前,钱谦益和一些同僚散尽家财,乘坐九州军的船只从京城逃到了南京,才得侥幸。再后来又在南京城拥立新皇帝,仅仅存在几个月便被九州军从海路投放到南京的军队所击败,闲赋在家。
即使如此,他的宅院仍然门庭若市,不少士子、名流络绎不绝,成为了旧派士子的代表。所有对九州军新政策不满的士子、官员都将他当成了最后的卫道士。
“钱老,怎么皇帝陛下还没有答应起事?我们都筹划了好几个月,我收买了一些部下,等着陛下一呼百应,我便在苏州起兵,然后谋划南京城。”一个穿着九州军军官服装的大汉对钱谦益说道,“除了我等,还有数十万皇室宗亲,他们也在等待风声。”
“皇帝陛下被九州军长期扣留在辽东,那里是九州军起兵之地,他难免会受到九州军思想的蛊惑。”钱谦益叹道。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不要这个皇帝也罢,另立新皇便是。我看楚王朱华奎很适合。”军官说道。
“楚王极其贪图金钱,府内钱财堆积如山,据说九州军查封楚王府的时候,从楚王府内查获金银百万两。这样的人,九州军都嫌杀了他弄脏自己的手,怎么能够当皇帝?”钱谦益听说对方想要打着楚王的旗帜起事,微微皱眉。
“楚王不行,唐王和桂王都还可以。”那个九州军军官不耐烦地说道,“皇室宗亲哪一个不极度在民间收敛钱财,我们需要的只是一面大旗罢了。我听说九州军军主楚云已经到达南京城,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起兵包围南京城,未必没有机会攻破南京城,活捉楚云,到时候光复大明有望了。”
“立帝之事,怎可以如此轻率?而且我们羽翼尚未丰满,匆促起事无济于事。”钱谦益说道。
“那么钱老,我们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难道等九州军的情报头子登门造访,我们才举起反旗吗?”九州军军官说道。
“再过三日是江南复社组织的虎丘大会,到时候江南地区数十个社团都会齐聚一地,共商恢复八股之事。我打算借助此大会,联合江南士林,提高我们的影响力。届时我一呼百应,共同反抗九州军,可更易起事。”钱谦益说道,“左总兵,你觉得意下如何?”
“这个总兵听着真是刺耳。”九州军军官说道,“我左良玉在投降九州军之前,南下襄阳,拥兵十万。虽然在后来在襄阳一战被九州军击溃,兵败被俘。可是与我同期的卢象升、曹诏、陈瑜等人受到了重用,连孙传庭、曹变蛟两个后起之秀都成为了旅长、兵团长。而我一个曾统兵十万之人,才是一个小小的总兵。九州军的总兵与大明的总兵完全不是一回事,大明总兵手握兵权,但是九州军的总兵是地方总捕头。他们给我的官职是江浙总兵,实际只是江浙行省总捕头而已,维持治安,跟那些手握重权的卢象升、曹诏、陈瑜等人待遇天差地别,我怎么肯甘心。”
“九州军起用降将、废除八股,从到下全凭楚云的喜好行事,岂不荒唐?”钱谦益也说道。
“如此拖延下去,夜长梦多,钱老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起事?”左良玉问道。
“虎丘大会表面是以会友,实际是我们谋划已久之事。不久以后我的门人瞿式耜便会从辽东返回。如果崇祯皇帝仍然不肯起事的话,我们将会在虎丘大会与马士英、复社之人一同商议扶持新君。另外复社将在此次大会兼并其他社团,壮大力量。等楚云离开南京城,所有江南士子与你等一同起事,何愁大事不成?”钱谦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