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大都督 第534节
高仕雨点点头,却依旧是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第六七六章 杨府过年
锣鼓喧嚣,爆竹声声,被冰雪所覆盖着的洛阳城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今年乃大佑十年,也是天子陈宏登基的第十年头,大齐承平已久,可谓是国力雄厚,庶民富庶。
连绵宫室早就张灯结彩,一片热闹,充满了止不住的喜庆之色。
不仅皇宫中热闹非凡,洛阳城其他地方也是同样。
百姓们穿着只有过节才舍得拿出来的绫罗绸缎,一个个衣冠楚楚,举止斯文,相互见礼更是有礼有节,互道新年之贺,彰显着天朝上国,泱泱华夏的大国气度,直看得洛阳城内异族人羡慕不已。
按照风俗习惯,过年时大齐官府衙门一般要放十五天假,要直到元宵节之后,官府才会恢复正常的运转,而这段时间也是官员们一年来难得的假期。
正月初一一大早,洛阳宫城就聚集了在京的文武百官,在陈宏的亲自带领下举行祭天大典之后,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其后就宣布放衙。
放衙之后,折昭立即返回了府中,脱下峨冠博带的礼仪朝服,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衫,便与崔文卿带上荷叶同路,一道前往杨府去了。
毕竟偌大的折府实在太冷清了,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夫妻两自然要到杨府家去串门玩耍。
到得杨府,处处充满着喜庆热闹。
杨家四世同堂,子嗣甚多,加之又有旁支前来串门祝贺,宽阔的正堂内坐满了不少人。
杨文广身为杨氏家主,自然坐在了正北面首座,除此之外,与他同辈的老者尚有杨传永、杨德政两人,均是杨氏德高望重的长辈,自然坐在了他旁边。
至于下一代,则是以杨怀仁为首,众多叔伯不下二十来人,许多叔伯甚至连折昭都没有见过,更别提崔文卿了。
见到这些长辈,两人自然免不了拱手拜年,声声问好。
至于折昭同辈之人,那就更多了,崔文卿转悠了整整一个上午,也记不住几个,名字实在不便仔细道来。
折秀身为杨府女掌事,自然承担起了家宴的大部分工作,许多时间时间都在厨房内转悠着。
即便是来到正堂,也是在安排座椅,准备宴席。
及至正午,所有一切准备妥当,杨家众人赴宴。
除了在正堂内备置了五桌宴席之外,其余桌宴全都安排在了前院之内。
时下正月寒冬,外面可谓是冰冷刺骨。
好在院中早就已经搭上了木架雨棚,准备了木炭燎炉,座入其中倒也不觉寒冷。
原本按照规矩,折昭身为女子,本应该与其他女子一般,前去内堂赴宴。
然折昭毕竟是振武军大都督,又贵为折氏家主,谁人胆敢怠慢?故而与杨文广一样,也是坐在了正堂尊席。
至于崔文卿,倒是没那么好运了,只能与杨士奎等人同座坐在了前院之内,然如此一来,倒也少了与长辈同座之拘束,喝起酒来也颇为自在。
午宴之中,自是呼筹交错,饮酒不断,饶是崔文卿的好酒量,在折昭的表兄弟以及远房亲戚的猛灌之下,也落了一个大红脸。
午宴之后,杨府所请来的戏班开始上演戏曲。
大齐戏曲乃是在唐朝大曲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目前流行的有两种,分别是傀儡戏以及影戏。
从受众来说,傀儡戏颇得小儿们的喜欢,而影戏则多为成年人所青睐,比如说杨文广就喜欢看那出《西厢记》,边看还边哼哼而歌,显然陶醉其中。
最为一个现代人,崔文卿对这些影戏倒是没多少兴趣,他午宴喝得颇多,酒酣耳热之下踽踽独行在花园之内,享受着大年难得的悠闲。
大年过后开春,朝廷新科省试就要在礼部供堂举行了。
虽然身为国子监生免试县试州试,但对于省试,崔文卿心内依旧没有多少底。
毕竟省试所考校的便是真正的文化水平了,任何人都是作假不得。
反观最后一轮殿试,崔文卿倒是充满了信心。
盖因目前他已经在官家那里混了一个脸熟,加之又颇得官家的青睐,相信殿试举行的时候,官家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一定会钦点他一个好成绩的。
正在思绪纷沓当儿,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文卿”的呼唤。
崔文卿转过头去,便见乃是折秀正莲步悠悠微笑而至。
见状,崔文卿连忙迎上前去,轻笑言道:“咦,秀姐这个时候已经忙空了么?!”
折秀嫣然笑道:“是啊,操持数百人的宴席,你以为很轻松么?”
崔文卿失笑言道:“秀姐你乃杨府女掌事,操持府中一切,这些小场面岂会是你搞不定的?说起来,今天的饭菜酒水相当不错,有劳秀姐你费心了。”
“贫嘴!”话虽如此,折昭娇靥上的神情却显得非常高兴,忽地想起一事,忍不住又是为之一叹,轻声问道:“文卿,我听说阿昭马上就要返回府州了,对吗?”
崔文卿一怔,点头道:“是啊,据娘子所言,她大概正月初十就会离开。”
折秀默默然的颔首,芳心内却又生出了几分感概,言道:“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与阿昭能够何年相见呢?!”
崔文卿知道就古代而言,交通特别不方便,如折昭这样的领军大将又常年镇守边关,没有其他非常重要的事情,折昭一般不会前来洛阳。
从当初折昭前去就任振武军大都督时离开洛阳算起,到她去岁秋日归来,已经过去了足足四年时间。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人的一生又能够有几个四年呢?
身为血亲姐妹,彼此之间此生相见短暂,折秀自然有些难过伤心。
见到折秀的模样,崔文卿止不住问道:“对了,秀姐,这次回府,阿昭与你可有和好如初?”
折秀摇头苦笑道:“阿昭性子尤为倔强,加之从小到大对我均有心结,一时半刻岂会释然?这次回来,我们两人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