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野性时代 第151节
90年代初,北大和复旦的军训是中央安排的,甚至因为军训时间太久,导致两校招生困难,许多优秀考生绕着填志愿。就拿凤凰卫视的主持人曾子墨举例,她本来的志愿是北大,听说必须在军校待一年,直接把志愿改成了人大。
而且军训的要求极为严格,跟新兵入伍没有区别,一天踢十多个小时正步都有可能。在汶川地震中出名的范跑跑,就在文章里说:“从(军训)今往后,再也不允许别人来强制安排我的人生。”
北大、复旦因军训而丧失优质生源,经过多次申请,终于在今年取消了必须在军校进行军训的强制要求。
但是,两校的军训依旧被重点关注,教官全是有来头的。千万别把他们当大头兵看待,说不定随便拉出一个来,肩章上都有一杠几星,甚至是两条杠!
说个真事儿,就在几年前。
北大的军训教官当中有个姓胡的,老三届大学生入伍,越战一等功,到90年代初还不满30岁,却在军训时当中队长教官,而且连续四年啥都不干,专门训练北大新生,就问你怕不怕!你北大学生确实牛逼,但人家教官也不差啊,这位姓胡的战斗英雄,后来直接进了总参。
今天复旦新生虽然在本地军训,但教官全是从顶级军校或精锐部队调来的。
周正宇就算家里有人当大官,他回家哭鼻子告状,多半也会被爹妈两耳光扇回学校。
烈日炎炎,宋维扬全身冒汗,但依旧腰杆挺直的站着军姿。他虽然体力跟不上,可耐力和定力却足够,再站几个钟头都可以。
“嘭!”
有人倒了。
教官终于说:“原地解散,去阴凉处休息十分钟,昏倒的同学立刻送往校医室!”
“呼!”
好些学生直接瘫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也顾不得地面太热烫屁股。
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周正宇就垂头丧气的回来,走到教官跟前说:“对不起,是我错了。”
教官板着脸问:“哪里错了?”
周正宇道:“我不该花钱请人叠被子,不该骂教官,不该违背教官的命令。”
教官点点头:“叠被子去,完不成任务,今天就别睡觉了,我陪你叠一个通宵。”
“是!”
周正宇眼角划过泪水,他是真哭了,心里委屈。这大概是他出生以来受过的最大挫折,刚打电话给母亲抱怨,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说什么军训不合格,就永远断绝母子关系。
教官也走到树荫下乘凉,远远看着周正宇叠被子。
宋维扬递烟道:“谭教官哪里人?”
教官笑着说:“趁我没发火之前,把烟收起来。你表现不错,最好别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习惯了。”宋维扬连忙把烟放回去。
“社会上的习气,别带到这里来,”教官对周围的学生说,“你们都是天之骄子,前程远大。以前我在石门陆军学院搞军训的时候,北大经济学院的石院长曾来看望学生,他当时讲了个笑话,至今让我印象深刻。”
王波非常敬佩军人,连忙问:“什么笑话?”
教官笑道:“石院长说,北大旧称京师大学堂,学生们都是有官衔的。上体育课的时候,教员对学生发令要喊‘大人’,比如‘大人,请向左转’、‘大人,请开步走’。当时北大的学生在军校里半年没笑过,听了这个笑话立即开怀大笑。”
宋维扬笑呵呵说:“教官太谦虚了。”
“不是谦虚,”教官摇头道,“我就一当兵的,你们都是‘大人’。可能十年以后,我退伍转业到地方,你们当中的一些人还是我的领导。但那是将来,而现在,我是你们的教官,我的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别以为军训无用,复旦、北大前几年的学生,当时被训哭了不少,留遗书打算自杀的都有。但现在呢?四大陆军学院每年都能收到感谢信,全是复旦北大的那些学生寄来的。当年我手下有个学生叫翁宝,刺儿头一个,还敢动手打教官。他入校时风吹都能倒,一年军训下来,八块腹肌,单手50个引体向上,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了。这就是蜕变,男子汉气概!”
翁宝,汇志传媒的老总,原来也被这位教官给训过,而且还敢动手打教官……
教官又说:“你们这算什么?以前给大学生军训的时候,一天踢12个小时正步都有,踢不标准就别想吃饭,别想睡觉!”
梦想着去军事学院参加军训的王波,顿时面如土色,一脑子阿弥陀佛。
“我跟你们说啊,”教官指着天上,“复旦的军训,中央盯着呢,别想着偷懒。十分钟到了,给我立即归队!”
第121章 【大汉显】
短短半个月时间,周正宇被训哭了好几回。
而且社会系的学生数量少,男生单独分出来也没剩几个了,被直接扔到法律系的队伍里挂边。于是,周正宇流下的眼泪,被寝室里的几个哥们看得清清楚楚。
聂军对此的评价是:“怂包一个,哭个蛋啊!”
或许,军训对于305寝室的学生而言,收获最大的就是周正宇。这小子刚开始站10分钟军姿就不耐烦,跑几百米就大喘气,到最后半个小时军姿都能站下来,野外拉练时竟然也没掉队。
并且,周正宇的狂傲之气被压下来,至少暂时被压下来,说话做事都低调了许多。
法学院的迎新晚会上,宋维扬见到了那位院长大佬,瞻仰良久,可惜隔太远看不清。
倒是聂军当晚露了一手,吉他弹唱《同桌的你》,引来台下阵阵欢呼。这首歌暂时只在京津、胡建、粤省和浙省的部分城市传唱,都还没发唱片,以至于好多学生认为是聂军原创的,把他当成了今年法学院新生当中的头号才子。
305宿舍。
录音机里正放着林依轮的《爱情鸟》,王波、李耀林、聂军和丁明都在自习。这是高中时期养成的习惯,没人监督,没人催促,至少能持续到大二,更牛逼的可以坚持一辈子。
只有宋维扬和周正宇比较懒散。
宋维扬抱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语言的逻辑句法》瞎看,周正宇则是蒙头大睡,他说要把军训耽搁的觉都补回来。
没多久,彭胜利也从图书馆回来了,他进门就说:“聂大仙,你的传条。”
“聂大仙”是聂军在宿舍里的外号,天天早晨练气功,还神叨叨的要去名山大川拜访仙人。不过整个法学院都称呼他为“聂大才子”,只因误会他原创了《同桌的你》,即便误会解除,聂军的这个外号也保留了下来。
“烦死了,又是传条,都帮我扔掉!”聂军郁闷道。
李耀林笑呵呵说:“既然你不要了,那让我看看。”
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打电话都不方便的时代,写纸条就成了大学生最常见的通讯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