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AK闯大明 第706节
读书人出身,又有哪个不喜收藏古董字画呢?更何况是唐代画圣吴道子的大作。
而唯独到了扬州本土盐商吴作仁这里,这厮嫌每年送银子什么的都太俗、太没品位了,专门花了高价钱自福jian沿海买来一个据说是来自荷兰的美人儿。
这些天冯良简直爽到没边,除却随意处置一下盐政之事外,便是静静的等着各地的盐商前来送礼,用俩字儿形容,倍儿爽!
大明自去岁起便开始严查贪腐,这冯良之所以敢顶风作案,全是仗着宫里头的袁贵妃。
崇祯一生为国事烦忧,就是连妃嫔也很少纳,近二十年来后宫有贵妃头衔的不过八九个,而到如今仍伴崇祯身边的,除却周皇后,便是这袁贵妃。
袁贵妃诞有一女而早夭,十年来一直与周皇后过着勤俭的日子,崇祯心中愧疚也对她宠爱有加。
而这冯良便是袁贵妃的族叔,更是靠着袁贵妃的名头爬上了两淮都盐运使的位子,扬州各级官员皆知内情,再加上老冯很善钻营,也舍得花银子,实为扬州一霸。
要说这盐运使的位子,在历朝历代那可都是肥缺。
从春秋时期开始,食盐就是z府垄断的专利,华夏子孙们不知道食盐的成分构成,但是却知道缺了食盐人便会四肢无力无法劳作。
这等万民皆不可或缺之物便愈发被历朝重视,毕竟当政者谁不想控制住治下的生民?
到了春秋末年,管仲开历史之先河,将盐、铁收归朝廷统管,任何敢于私制、私售的人都将处以极刑。
且不说铁这等事关国家安全的东西,只是盐政一条便能给朝廷增加大笔的收入,盐引实在是历史最悠久的‘复杂货币’。
明朝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各种税收道了明朝好像都变了味道,以弱宋为例,其人口大约六千万,而明中晚期后百姓几经屠戮,大约人口也是六千万左右。
同样的人口,大明的盐产量几乎是弱宋的二倍,但是呢?
弱宋是兵若,其搞经济的本事可是甩了大明十条、一百条街,宋一年可从食盐一项中得钱至少六千万贯,到了北宋末年,盐政收入甚至达到了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八十。
大明呢?产量是人两倍,但就算是大明朝前期国力正盛之时,盐政收入也不过三百万两,到了大明中后期,更是寥寥无几,三百万对六千万,这是什么量级?
而且明朝的盐还要比两宋时更贵,按理说朝廷的收入更高才是,那么问题来了,海量的盐政收入都到哪里去了呢?
答曰:官、商还有皇亲国戚!
朱重八恨贪已极,将官员的薪俸定的极低,可以说是华夏五千年无出其右。
但是官员苦寒十年自然是要过好日子,银子从哪儿来?贪!
相当一部分勋贵、官员便将手伸到了盐政上,怎么伸?卖盐引、拿回扣、收贿赂!
到了明朝中后期,朝廷疲于应付内忧外患,又以运粮到边关耗费颇巨不划算,号召各地商贾自行运粮以供军需。
而作为回报,商人运一石粮可得一引盐,是为开中法,也就是说,到明末时朝廷能从盐政上得到的税收更少了。
盐商们承担了粮食路途的消耗,这份银子到最后自然是百姓们买单,是以明朝的食盐比之他朝更贵,再加上明末百姓本就贫困,买不起盐者比比皆是。
然每年盐的产量是有限的,贪腐、私卖再加上开中法,大明中后期时盐引已经卖到了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以后。
盐引成了国债,也就是说盐商成了朝廷的债主,老子死了,儿子自动继承手里的盐引,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到了万历四十五年,大明朝廷终于支撑不住了,于是乎耍了一把无赖,直接废除了过期的盐引。
而三百年来参与分食大明盐政这块肥得流油的蛋糕的,官员只占不足一成,其余皆掌控在皇亲国戚手中。
只是经过崇祯与刘鸿渐的蹂躏,大明三分之二的宗室、勋贵落马,盐政的实际掌控者才重又回到朝廷、回到各路盐运使手中。
都转运使冯良就是其中的锦鲤之一。
天下六运司,惟两淮运司为雄,商灶渊薮,盐利甲东南之富,国用所需、边饷所赖,半出于兹,由此可见一斑。
“老爷,泰州的齐垚着管家送来请帖,想请老爷去扬州天上人间酒楼共宴。”
s:关于盐政寒寒翻阅了很多资料,觉得有必要让诸位也了解一下我们每天都在吃的食盐的历史,希望诸位不会觉得无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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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老爷,泰州的齐垚着管家送来请帖,想请老爷去扬州天上人间酒楼共宴。”冯府的管家冯保前来禀报。
冯保虽然低着头,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瞄着那外藩美人儿。
“嗯,知道了,给贵妃娘娘预备的补品可曾差人发了出去?”冯良坐起身摆摆手,厌恶的将那外藩女子赶了出去。
每个月冯良都会差人给宫里的侄女儿送各类首饰、补品,虽然大多都会被原封不动的退回,但礼数不能费,那可是他的摇钱树和保护伞。
“回老爷,按照您的吩咐,三盒西域过来的胭脂水粉、莫卧尔的首饰香料、以及两万两银票,昨日已经发出去了,料想再有个十日便能到得京城。”冯保道。
“嗯,去备马车吧!”冯良站起身抬起双手,早有两个俏婢为其整理衣衫。
天上人间酒楼坐落于扬州府中心繁华地段,是扬州府无论是规模、档次都排第一的酒楼,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最低消费标准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什么概念,足足够一户普通人家生活所需四五个月。
饶是如此,天上人间每日里仍是宾客满座,甚至有时想去吃顿酒还要事先预约。
只是今天的天上人间有点不同,一层、二层的奢华套间里竟无一人落座,大门口还挂着歇业的牌子。
“齐老哥,咱们都在这儿等了半个多时辰了,冯大人该不会不肯赏脸吧?”三层阁楼里五六个年纪都不小的男子坐在桌边,其中一个朝坐在主位下首的齐垚道。
“陈老弟稍安勿躁,冯大人定然会来的。”齐垚稳坐于桌前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其实他心里也忐忑,包下天上人间足足花费了他六千多两银子,不过这与他的家资相比九牛一毛而已,他只是有点郁闷。
他们这些盐商靠着冯宝手中的盐引过日子,但其实不过是互为依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