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奸臣 第187节

“你为何发笑？？”

蒙毅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李华，如此人才，蒙毅真的不懂此人为何能如此洒脱？？如此的淡然自己的生命？？即便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死刑，可是却能将此地以平常心从容对待。如此··········坦然。

“某笑你们的无知，某笑你们站的太高，看不到难民的生活，某笑你们只会死板的按照规矩办事，某笑世间再无知己，某笑············面前可笑之人。”

李华放肆的大笑着，手指着面前高高在上两个担任审判的官员，放肆的姿态简直要多么狂妄，就有多么的狂妄，可是这笑声之中却又几分无奈，几分苦涩，几分自嘲。

“你·······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狂妄，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秦无敌已经快被李华气疯了，愤怒的他直接下令就要修理这个狂生，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张狂的后果。秦无敌话音刚落，一群的官兵瞬间用了进来，将还在放声大笑的李华强压着跪在了地上。

“秦大人，某认为此人········应该有话没有说完，等他言尽您在下令不迟。”

眼看着李华就要被伺候了，一旁的蒙毅急忙开口阻止道，毕竟蒙毅是这里的老大，他一开口，本来都准备用刑的官兵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默默等待这上面两个人的命令。

“既然蒙大人开口了，本官就再听听你这狂言。”

秦无敌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趁着蒙毅进言的机会赶紧借坡下驴，将用刑的事情延后了。

“两位想听，李某临死之前就在多言几句。”李华甩了甩被官兵扣押的胳膊，嘴角裂开了笑脸，一脸嘲讽的看着面前决定自己命运的两人：“你们知马家控制粮食至万民于不顾？你们知马家贩卖铁器？你们知十三万两银子供养两万难民一日三餐能撑几日？？你们只凤兰县一共能给难民提供的粮食有几何？？你们知两万难民一旦失控会如何？？你们知某的银子能成撑几日？？你们知饿疯了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情吗？？你们知为何只有凤兰县有这么多难民聚集？？你们知从秦王都到凤兰县一路上尸横遍野吗？？你们知秦王送下去的银子有多少能用于难民吗？？”

“你们身居高位，某说的你们不知。”

“你们只知道某犯了错，你们只知道某给难民们吃连畜生都不愿意吃的糊糊，你们只知道某杀了马家，杀了李家，杀了王家，杀了千人。你们更知道某什么时候回到了秦王都，什么时候抓某。”

“敢问两位，某不杀了马家，作乱的李家和王家，内忧外患的凤兰县如何处理难民。某不给难民们吃糊糊，某有多少银子供数万人一日三餐的白米？？你们只知道往受灾的地方送银子赈灾，可谁又能知道受灾的地方活不下去的人已经背井离乡？还能活着的人都是压榨百姓的贵人？？你们将银子送给这群吃着大鱼大肉的人有何用？？”

“秦王都城外数月前某离开之日便是一日一粥，如今亦是一日一粥。所谓的粥，不过是一盆水之中的半勺米罢了，难民们饥肠辘辘挺到了这里，就被这么欺骗他们，你们可曾看到这些人绝望的眼神？？秦王都脚下的难民尚且如此，你们觉得受灾地区的难民又该如何？？”

“如此尽在直尺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你们更不知道为什么难民都往凤兰县来了。”

“没有错，某给他们吃的是糊糊，可是其他郡县却给他们吃的是··········刀剑。难民稍微靠近一些，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些人只有到了凤兰县他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某不给他们吃糊糊，你们如今看到的就只有数万人的骸骨。”

“某说了，难民已经不算是人了。因为他们肮脏，他们想要从别人手里拿到哪怕一口粮食，逼急了他们会抢。没有想要和这样的难民接触，没有人想要救助没有任何好处的难民。你就算是放上十万头畜生，三日之内都会被秦国各地的人抢购一空，可是难民呢？？谁会要？？谁会救助？？”

“某待他们不好，可是某救了他们，某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某让这群人慢慢变成了人。”

“可是到头来，某得到了什么？呵呵·············”

“死罪。”

“是死罪啊。”

“那些得到救助的难民每天不能吃饱，吃的不好就会咒骂李某，他们不会惦记李某对他们的好。秦王都的贵人们看到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想借此杀了李某，你们拿着秦法定某的死罪。天下间有有谁记得某是为了数万难民请愿而死？”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

“李某能担任凤兰县县令一职，全凭贵人的知遇之恩，否则如今的李某恐怕还和外边的难民一样在苦苦挣扎，等待的一日一粥。李某自知死罪，但是请两位转告秦王，李某虽死，并没有给他丢脸，也没有给那位丢脸，李某乃是············秦吏。”

第205章 于情？于法？

“李某言尽于此。”

李华说罢，朝着秦无敌行了一个大礼，跪在了地上等待着秦无敌的审判。

大堂之中一片寂静，只有火把在风中发出阵阵暴烈的声音。李华的一番肺腑之言让秦无敌满腔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蒙毅更是低头深思着什么，刚才还对李华恶意相向的官兵眼中流露出了佩服的神色，他们震惊于李华如此的情怀，却又叹息如此英雄却要背负骂名而死，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不是他们这群小兵可以左右的。

“来人。”沉默许久的秦无敌终于开了口，“将此人收押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此人有半点差池，秦某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

几个官兵哪敢多言，抬起还在地上的李华退了下去。

此时城卫司的大堂之上就只剩下了秦无敌和蒙毅以及一名记录的官员，负责记录的官员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呆滞。秦无敌时而皱起眉头，时而握紧拳头，表情复杂的看向了一旁的蒙毅，“蒙大人如何看待此人？”

秦无敌虽然被李华骂的狗血喷头，还差点揍他，可是听了此番话，秦无敌是真的不想给李华判处死罪。如此为国为民的好官，世间难寻，就这么被自己判死，不说别人自己估计都睡不着觉了。

“李华此人，蒙毅心服口服。虽然蒙毅多言此人生死有些麻烦，但是，蒙毅还是多嘴一句。此人··········不该杀。”

蒙毅何尝不知道李华身份的尴尬，想杀他的人蒙家得罪不起，本来他就不该插嘴李华的事情，可是·········他的才华，他的为民请命，他不在乎名声，身负遗臭万年骂名却还是做了正确的事情，如此蒙毅不想他死。

“秦法所写，凡官吏无辜杀秦国百姓一人者，处鞭罚五十。凡官吏无辜杀秦国百姓三人者，革去官职杖责一百。凡无辜杀秦国百姓五人以上者，死罪。无辜杀十人以上者，五马分尸。这千人················”

秦无敌说不下去了，李华犯的罪实在太大了。自己又被马家侥幸存活的人上了书，能将文书上到自己这里的肯定是秦王都的大人物，自己被人拿来当了枪使，可是此大案不办又不合适，传了出去自己也是难逃其就。杀了千人，而且认罪，按理来说五马分尸，剐刑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此人的一番话让秦无敌内心都当起了波澜，他不想杀了这个真汉子，可是一群人在盯着自己，想要借自己的手杀了李华，除掉嬴政的左膀右臂。自己不杀了他，麻烦太多了啊。

“出去问问可有人送来证物？？”

秦无敌头疼的只能使出了缓兵之计，现将人压下去然后慢慢审判，期待着有着转折的发生。

“回大人，有人送来了数十箱证物。”

下面的人立刻汇报了起来，这东西已经送到门口好一阵子了，就算秦无敌不问，他们也会汇报的。

“带上来。”

“是。”

一阵忙碌之后，数十个官兵进进出出的来回走了数圈才将“证物”全部都搬了进来，大大小小的箱子就有几十箱，而且重量而言可是不轻，萧瑟的夜里这些官兵额头都有汗水躺了下来。

“你是何人？？”

秦无敌的目光逐渐认真了起来，注视着面前这个给他一种危险感觉的男人。

“李三，李华公子的仆从而已，奉公子命令将罪证与其他证据送来。”

李三看着面前的秦无敌，双手抱拳朝着其行了一礼，只不过在行礼的时候，右脚轻轻的挪动了半分，身体轻轻朝着右侧倾斜了一个小小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