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第1263节
见到是自己人的旗帜,契戈大喜,慌忙上前,发现却是可汗的大军。颉利身边跟随一人,却是长孙顺德,契戈识得长孙顺德,知道他经常出使突厥,算是李渊的助手。见颉利脸色阴沉的望着自己,忙道:“可汗,塔克只是昏迷,暂无大碍。”
“那些人在哪里?”颉利冷冷问道。
契戈心头一沉,讪讪道:“他们向这个方向逃过来,难道可汗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那怎么可能?”又把救奥斯罗一事说个清楚,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只说自己逼不得已,塔克临危不惧,天幸王子无事。
颉利听完后,一挥手,有兵士牵出五匹马来。契戈一看,直了眼睛,“这不是我留下的五匹马吗?”原来马上有暗记,契戈留马的时候存个心眼,这些马身上既然有暗记,要找也容易许多。颉利冷冷道:“只有五匹马!没有人!”
契戈叫道:“绝无可能!这种天气,他们要是没马,怎么逃得了?”
颉利问道:“长孙先生,你觉得那些人逃到了哪里?”他对长孙顺德倒还客气,这次长孙顺德来,就是和他商议开春出兵之事。
长孙顺德望着那五匹马,半晌才道:“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根本没有逃,还留在凌特山中。他们放马南下,不过是诱人耳目,可汗,你看马股上都有刀痕,显然是给了战马一刀后,让马落荒南逃而已。”
契戈暗自皱眉,心道这些中原人的弯弯肠子可真不少。赔笑道:“他们留在凌特山中,岂不是坐以待毙,旁人对凌特山不熟悉,我们可是了若指掌。只怕……他们会北逃。”这次他倒聪明些,暗想这些人使用的多半是用声东击西的策略。
颉利一声冷笑,命一部分人留守,自己和长孙顺德带精兵再次赶赴凌特山,暗想可敦在北面有埋伏,西面是他们的大营,这些人更不会去,凌特山的东面险恶高耸,他们也绝对无法翻越,这一次,这些人被四面包围,当要一网打尽。
颉利带兵到了凌特山角,可敦手下的索柯突也已赶到,果如颉利所料,北方也没有敌踪,这些人还是在凌特山中。大雪飘飘,突厥兵虽是竭力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颉利脸色阴沉,山腰处往下,都是浅浅乱糟糟的足迹,然后一路向北,这些都是突厥兵的脚印,虞世南等人肯定不会向北,可别处再无脚印,他们又去了哪里?
长孙顺德见突厥兵忙碌,也装作双眉紧锁,一筹莫展。颉利见他这样,以为他没有主意,也不询问。
索柯突身边有两个中原人,一文一武。见可汗不满,索柯突求救的目光向身边一文士模样的望去,“祖先生,不知道你觉得他们逃向哪里?”
长孙顺德望见那两个中原人,双眉微扬,他识得那两人,胡子拉碴,脸色沉郁的是刘武周手下大将尉迟恭,那文人叫做祖君彦,本来是李密的手下。李密败亡后,祖君彦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到了草原。
祖君彦纵身下马,到了山腰,走到火堆旁看了半晌,沉声道:“他们向山顶退去。”
“此言何解?”颉利精神一振。
祖君彦指着向山顶的积雪道:“向山顶处虽无足迹,但这处积雪稍浅。”长孙顺德听到,皱了下眉头,却没有人注意,颉利认真看去,发现果然如此,问道:“那又如何?”
“他们极可能上了山顶,却拖着枯枝扫去了足印,然后大雪飘落,又将枯枝的痕迹掩去,不过此计虽妙,还是留下些痕迹。所以我觉得,他们定然是向山顶而去!”
祖君彦话一落地,众人点头,颉利沉声道:“去山顶!”
第五七二节 半块玉
祖君彦观察入微,分析入理,众人有钦佩,有不懂,还有的很糊涂,暗想他们去了山顶,岂不是自绝生路?
颉利做事却很直接,径直带众人向山顶攀去,还不忘记说一句,“都说长孙先生聪明绝顶,今日一看,祖先生好像更胜一筹。”
祖君彦向长孙顺德望过去,目露示好之色,连道:“我这是雕虫小技,不足一道。”
长孙顺德淡淡道:“祖先生太过自谦了。我这人贪酒好色倒是绝顶,要说聪明,还谈不上的。”
颉利目光从二人脸上掠过,神色复杂。他是个突厥的可汗,和始毕可汗一样的强硬,可比始毕又多了些进步,他明白要马踏中原并不是难事,但要统领中原,手上绝对需要像长孙、祖君彦这样的人才。
在自己手下无头苍蝇般寻找的时候,祖君彦却已发现了对手的行踪,这就是差距!颉利不由感慨,为何自己手下,总是缺乏这样的人才?
突厥强大由来已久,野蛮彪悍也是中原难敌,但一直只能局限在草原发展,却不能更进一步,也有先天条件的制约,突厥人看不起中原人,觉得他们懦弱无用,是以在突厥贵族、上层势力中,中原人一直得不到重用。
颉利野心勃勃,就想打破这种制约。联合可敦,杀了刘文静这个祸乱的根源,就是想真诚的和可敦合作。至于平定内乱,剿灭黑暗天使,开始逐步启用隋臣,将中原文化慢慢的渗透,学习中原人的优点都是逐步要实行的策略,颉利就是想要通过这些措施整顿突厥,雄霸天下,是以虽生性残忍,眼下对长孙顺德等人和颜悦色。
众人到了山顶,发现还有浅纹延续,一直到了悬崖之处。这让众人相信祖君彦判断的时候,又有疑惑。这个痕迹当然不会平白留下来,但这些人退到悬崖边,难道是要跳下去不成?
祖君彦走上前几步,探头望下去,只听到寒风呼啸,见崖壁极高,缓缓的缩回头来。
契戈质疑道:“这种天气,从这下去,无疑是死路一条。你我都是不行,更何况虞世南一个文弱书生?”
祖君彦却走到一块大石前,拨弄两下,露出一截绳索,只是末端已烧焦,肯定道:“他们有绳索坠下去,事后又燃着了绳子,毁灭痕迹。”
契戈讽刺道:“祖先生,你可知道这山有多高?你要带多少绳索能够?”
祖君彦不动声色道:“若我判断不错,这崖壁下,定然有山洞供他们藏身!所以……绳索并不需要太长。”
长孙顺德又皱了下眉头,暗想这个祖君彦,果然有些名堂。他一直装糊涂,其实早猜到这次行动是裴茗翠主使,他不想和裴茗翠为敌,是以颉利问计,他也是半真半假。没想到又起波澜,祖君彦竟然心细如此,发现了裴茗翠的踪迹,这样追踪下去,裴茗翠那面倒是大为不妙。
虽有些担忧,长孙顺德还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颉利早就吩咐兵士去取绳索,系在大石上,命两名身手敏捷的人坠下去。可找了良久,兵士却说发现不了山洞。
契戈想要讽刺,见颉利脸色不悦,不敢多言。
祖君彦皱着眉头,半晌道:“洞口或许被他们用大石封住,这种天气,很难发觉。”
颉利一发狠,又坠下去十数根绳索,命兵士详加敲击。这次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有消息传来,崖壁上果真有山洞!也真的如祖君彦所言,被大石巧妙封住,又被大雪覆盖,与寻常崖壁无异,所以方才没有发现。
祖君彦微舒口气,颉利早下令让兵士挪开岩石,露出被遮的洞口。等到洞口显露的时候,山顶一阵欢呼,除了尉迟恭和长孙顺德,所有的人都有振奋之意。
颉利暗想,若虞世南这些人真的藏身这里,那可真的是瓮中捉鳖。不过中原人也真的狡猾,要非祖君彦聪明,凭自己和一帮手下,真的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尉迟恭只是在想,伊始虞世南被抓,自己独木难撑,无法营救,若这次被发现了他的行踪,自己是否出手?
长孙顺德却幽漠淡远的看,暗忖裴茗翠亦是聪明之人,若真的把自己弄的无路可走,也不是裴茗翠了。
众人心思各异,突厥兵很快又传来了消息,山洞四通八达,一时间难以找寻,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山洞中有人曾经活动。
颉利有些沮丧,却不肯放弃,命令兵士连番入洞,四处找寻。折腾了半天,才发现山洞几乎贯穿了山腹,复杂的难以想像。
“祖先生,不知道你还有何高见?”颉利问道。针对狡猾的对手,祖君彦连出对策,在颉利心目中分量大增。不过祖君彦是可敦的人,颉利已下决心,这次事了,必将祖君彦挖过来加以重用。
祖君彦略作沉吟,试探问,“据我所知,草原养有一种巨犬,可嗅人行踪?”
颉利哈哈大笑道:“祖先生,你真的无所不知。”他话音未落,远方已传来犬吠。原来颉利这次势在必得,早就想起用狩猎用的巨犬来探人的行踪,听祖君彦做事有条不紊,心中大为钦佩。
这时候狩猎巨犬已带到,颉利让人用竹篮将巨犬送入了山洞,立刻展开追踪。见天色已晚,命令索柯突带人去山谷搜寻,以防山洞另有出口,被虞世南等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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