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第256节
杨广摆摆手,叹口气道:“司马爱卿忠君为国,何罪之有?只是你说放走波斯人,放长线钓大鱼又是如何?”
司马长安道:“回圣上,微臣建议圣上显仁慈之德,故意放了波斯人回转。微臣一直跟踪其后,并没有发现波斯人有什么异常,想必这妖女只是孤身一身,借蒙面之际混入了波斯表演队伍之中,不足为患。波斯人在东都人数众多,这次都对圣上的英明赞不绝口的。”
杨广捋髯微笑,大为得意,“司马爱卿,过几日元宵灯会,朕要和四方馆有功之臣在上林苑赏月赏灯,这禁卫一职就全权交给你了,你莫要让朕失望。”
司马长安躬身施礼道:“臣遵旨。”
杨广才待让众人退下,一舍人上前道:“启禀圣上,李柱国求见。”
“宣。”杨广双眉一轩,嘴角露出笑容。见到李敏上前叩拜的时候,杨广居然起身上前几步扶起了李敏,叹息道:“李爱卿辛苦了。”
“四方馆让圣上受惊,微臣实在诚惶诚恐。”李敏受宠若惊道。
杨广叹息一声,回转到座位上道:“可若非四方馆这场刺杀,朕又怎知道要论忠心耿耿,实乃李爱卿几人为最。”
李敏脸露感激之色,转瞬有些着急道:“回圣上,微臣和善衡只是尽心为圣上的安危,死而后已,可微臣查到最近弥陀教有死灰复燃之势,如今隐身东都之南伊阙山附近,人数不少,这次刺客极有可能是弥陀教派出之人,还请圣上定夺。”
杨广微微变色,“弥陀教?当年难道还没有斩尽杀绝吗?”
“回圣上,弥陀教当年反乱东都,人心惶惶,虽被齐王围剿,可毕竟没有杀尽,还请圣上小心为上。”李敏建议道:“我听说圣上要在上林苑赏灯赏月,这可关系到圣上的安危,还请圣上取消元宵灯会,或是不去上林苑,只在紫微城御花园赏灯就好。微臣只怕上林苑地域实在广博,禁卫照顾不周,惊了圣驾可是做臣下的百死莫赎。”
“一帮盗匪就能让朕取消元宵灯会?”杨广冷笑道:“那岂非滑天下之大稽,来人,召李善衡见朕。”
李善衡一到,右手缠着纱布累累,杨广微愕,“李中将伤的可重?”
李善衡苦笑道:“回圣上,伤的倒不算重,只是妖女擅长使毒,微臣一时不察,中了她的暗算。”
杨广有些犹豫,“朕本来准备让你带兵剿杀伊阙山附近的弥陀教,可你受了伤……”
“回圣上,微臣誓死效忠圣上,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李善衡伸手扯下了纱布,上面红肿一片,隐有血丝。
杨广叹息道:“李爱卿如此忠心,朕心下感动,只是如今新年伊始,元宵未过,朕就让你出征,未免于心不忍。”
李善衡抱拳施礼,“回圣上,想疆场众将军浴血厮杀,何曾过了个好年,善衡每念于此,都是恨不得和众将军一样,征战沙场,这征讨弥陀教一事,既然事关重大,臣下愿往。”
杨广大为高兴,拍案而起,“既然如此,朕就让你统率左武卫府之兵前去围剿弥陀教,征讨细节由李爱卿全权做主!”
李善衡和李敏退下之时,互望了一眼,李善衡微笑道:“大哥,小弟就要去伊阙山征讨弥陀教,还请大哥自己保重。”
李敏也是微笑道:“贤弟一去,只怕弥陀教妖言蛊惑,人数众多,诸多艰险,还请贤弟多多小心。”
“不知两位大人何事如此开心?”司马长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二人的身后,三人目光交错,转瞬分开。
“开心是因为我终于可为大隋尽力,”李善衡笑容渐渐变的冷淡起来,“司马大人最近屡立功勋,看起来前途不可限量。”
“李中将过奖。”司马长安咧嘴笑起来,很是诡异,“听闻李大人这次去征伐弥陀教,等到功成回来,想必加官晋爵,指日可待的。”
李善衡冷哼了一声,“当初四方馆之日,司马大人一剑杀伤妖女刺客,武功实在高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再不出手,想必是想让我出丑的。”
“李大人何出此言?”司马长安惊诧道:“我只以为有李大人出手,定能擒获妖女,我是不敢抢大人的功劳,再加上我有护卫圣上一职责,怎能轻离?大人捉不住妖女,难道要怪在下官的头上不成?”
“你说什么?”李善衡勃然大怒,上前一步。
“善衡,莫要失礼。”李敏拉住李善衡,斜睨了司马长安一眼,淡淡道:“善衡,狗咬了你,有时候杀了它就好,总不能去咬它的。有些人,不见得得意太久的。”
他说到这里拉着李善衡离去,司马长安当然不敢得罪李柱国,恨恨的跺脚,众宫人见到三大朝臣斗嘴,都是面面相觑,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杨广还是殿里坐着,嘴角有些古怪的笑。纳言苏威过来求见,杨广漫不经心的问,“苏纳言,上林苑的灯会准备的如何?”
苏威毕恭毕敬道:“回圣上,一切早早的准备妥当。”
杨广高高在上,手拍桌案,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喃喃道:“准备好就好,今年的灯会,想必会很热闹!”
第一五五节 酉时
正月十五,晴。
中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让人对新的一年满是憧憬和幻想。
东都丰都市内,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正逢元宵佳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李淳风却是笑不起来,这几天他和师父又是清茶淡饭的过活,隐有揭不开锅的架势。如今趁元宵佳节出来算命,只想讨个彩头,见到师父含笑坐在那里,仿佛桌子的配件般,李淳风压低了声音道:“师父,你算的准是准,可是你能不能对主顾捡点好听的说?”
“哦?”袁天罡脸色如常。
“比如说你前几日预测王木匠必有所伤,可准是准了,王木匠不听你言,断了小指,惹的他婆娘对你破口大骂,说你是乌鸦嘴,钱是一文都没有,反倒落了一身埋怨。”李淳风苦笑道:“有的时候,有的人,听不进不利之话,只想听些好的,你只想帮人逢凶化吉,却不知道……”
“阁下可要算命?”袁天罡不理李淳风的唠叨,抬头望向桌案前的一人。
那人年过而立,国字脸庞,双目中神光炯炯,颌下胡茬刮的铁青,一看就是威猛彪悍之辈。
见到袁天罡询问,那人微笑坐下,“人命天定,算出来的命可有改吗?”
“人命易算,天命难测,自求多福,趋吉远祸!”袁天罡微笑道:“改或不改,有时候只在阁下的一念之间。”
那人微愕,上下打量了袁天罡一眼,“难道先生已经看出了什么?”
“阁下气度不凡,当有远志,只是双眉紧锁,应有为难之事。”袁天罡笑笑,“阁下在摊前犹豫不决,想必是自信踌躇,不想求人,却只怕事关重大,难免想要找人问问。若是阁下不嫌贫道粗鄙,我倒可为阁下测上一测。”
那人哂然一笑,“不知道长如何来测呢?”
“请阁下书写一字。”袁天罡伸手一指桌面上的纸笔。
那人提笔蘸墨,沉吟下,用右手写了个利字,推到袁天罡的面前,“道长请测。”
袁天罡看了良久才道:“不知道阁下所求哪个方面?”
“俗人熙熙,皆为名利,我既然也是个俗人,当问前程。”那人目光灼灼,有些研究的望着袁天罡。算命的道人他见的也不少,却觉得袁天罡从容自若,波澜不惊,倒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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