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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70年代/重生在1978 第466节

在山间林边,一片一片的高梁玉米已经枯败,枝叶交缠着站在田里等着最后的收割,其他的大部分田已经收完了,露出黑黑的土地,把一片沃野分割的支离破碎的。

张兴明和请假回来看妈妈的张兴兵,两个人陪着姥姥姥爷站在国道边上看着这一切。

房子已经没了,整个房基包括院子都成了菜地,只有几块地基石露在那里,国道边原来叉路的地方那棵老核桃树还在,高高的耸立着,有没有主人对它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核桃树下去一点的坡地上,是一棵枝干虬结的山楂树,不是山里红,是真正的山楂,山楂树下一块巨大的青石卧在那里,那是张兴明和哥哥小时候夏天的温床。

整个后园子都没了影,没了和其它菜田的界限,地边原来的一片李子树已经不在了,怕是成为了谁家灶下的一蓬烟火,苹果梨树到是还在,也被砍掉了几根枝桠,顽强的站在地边。

原来院子那头的路这会儿已经长满了荒草,路边上几棵高大的杨树还是那么挺拔,像利剑一样刺向天空。原来的几户人家都已经迁到堡子里面去了,但那几家的房子还在,房上黑漆漆的茅草在秋风里抖动着。

钟老四家院子与这边土路相连的小桥已经垮掉,只留着一根歪扭的桥桩立在河边,张兴明想起来哥哥拿着小棍敲打它的场景:“长红,钟长红,出来。我有弟弟啦,我们一起削你信不?”

“咱们去采洋辣子吧?我知道哪有,不过采了要分我一半。”

“我只有十来个,给你七个,不信你翻。”

……

四个人站在国道边上静静的看着,李淳汪红华张启生站在边上。

站了许久,姥爷轻轻叹了口气,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成年,娶妻养子,生活了近七十年,就在眼下这一片不足三亩的土地上。

现在,这里只是一片别人家的菜田。

姥姥突然说:“菜窖还在不在?里面还有萝卜呢,有五十多斤。”然后叹了口气,不再出声。呆了一会儿,她扭头对张兴明说:“还到不到河沟里洗澡了?这会儿水没有夏天那么凉了吧?”

姥爷抬手指着水井的方向说:“那,那一片树是我和我哥栽的,都成林子了,我哥的坟就在那林子里,现在都长满草了吧?我编筐还是我哥教的,那会儿我懒,不想干活,他就用这个陪我玩。”

张兴明说:“姥爷,现在那边太荒了,人过不去,等我回去叫人过来把大姥爷的坟修一下,把那边清一清,咱们明年再来。”

姥爷混浊的眼睛眨动着,说:“我不是要去看,知道过不去。我是告诉你,将来我死了,把我埋在你大姥爷边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哥哥,媳妇都没娶把我拉扯大,我得去陪他。”

张兴明问:“我大姥爷一辈子没结婚吗?”

姥姥说:“我过来那会儿,相的是老大,结果我过门的时候就嫁给了老二,谁知道他们哥们怎么想的。那会儿你妈和你舅要饿死了,我就想着,管什么老大老二,能吃口饭就行了。”

姥爷笑了,无声的笑,说:“家里就那点米,就能讨一个媳妇儿,我哥说他年纪大了,用不着。他比我大十六岁呢,他说怕他死了咱们日子没法过了。”

姥姥对张兴明说:“你妈应该还能记着,你大姥爷疼孩子啊,比亲生的还亲,天天哄着扛着,你妈要是一哭把他急的像什么了似的。好好个人,说不行了就走了,话都没留。”

张兴明问:“我大姥爷怎么死的?”

姥姥说:“阑什么炎?我记不住名,请赤脚大夫来家里治,说必须得割,把肚子掏个洞。然后就发烧,躺了几天就走了。好好的人肚子能掏洞啊?”

姥爷说:“那叫手术,不手术就得疼死,命不好吧,就赶上发烧了。”

张兴明问:“在哪做的手术?”

姥爷指着下面的房基说:“就在屋里,躺炕边上,缝肚子还是用的家里的针线呢。我也不敢看,就站在窗外面听着,我哥有扛棒,疼也不叫,一点声也没有。”

小兵在一边说:“我操,不打麻药不消毒还没有无菌室,这能不发烧吗?”

李淳叹了口气说:“那个时代啊,你们没经历过,有病了能找着人看就不错了,还奢望什么麻药消毒的,活下来是命,死了也是命,全看老天爷一双眼睛。”

姥爷走过去摸了摸老核桃树,使劝仰着头往上看,说:“这么高了,扛回来栽的时候,才到我腰这,从金沟里面扛出来的,我哥说这个好,能结果。真能结,你和你哥小时候可是没少吃。”

张兴明点了点头,想起来小时候和哥哥拿着小锤子蹲在窗台下面,在宅基石上砸核桃的情景,笑了一下,耳朵里仿佛听见了抢核桃瓤的那只鸡的叫声。从小就不受鸡待见哪,他在心里说了一句。

姥爷扶着老核桃树,左右看了一圈,拍了拍核桃树,轻轻说:“走吧,进堡吧。兵孩儿还要看他妈呢,咱这也没啥能看的了。走吧。”

张兴明问:“姥爷,在这照张像不?”

姥爷摇了摇头,说:“不用照,全在心里啦。”

两个老人相扶着走向汽车,姥姥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飘散开了,在风里抖动着。

张兴明突然发现,姥姥和姥爷的背,这会儿驼的这么明显。

风里,听见姥姥轻轻的说:“那会儿,不卖就好了。”

第546章 消失的二大爷

上了车,稍坐了一下,张兴明拿了热水出来给姥姥姥爷喝了几口,等姥姥和姥爷的情绪稍缓和了些,车子才起动,向堡子里开过去。

老房子是舅舅给卖的,甚至是卖完了过来要姥姥姥爷搬家才说的。那会儿舅舅盖了新房子,欠了点债。舅舅可能从来没想过,这儿,实际上只是他们娘仨个寄住活命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属于这个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的,后来被舅妈赶出家门的老头子的,甚至都不能称为后爸。舅舅没改姓。

车顺着山路转了两个弯,过了小石桥,拐过桥头的弯,往堡子里走。

张兴明看着石桥,突然很想下车到桥下去看一看找一找,看满仓哥那个渔网还在不在。

他扭头问小兵:“你小时候在这抓过蝲蛄没?”

小兵笑了,说:“咋可能没抓过嘛,堡子里从过去到现在,孩子也就在这一片折腾了,不过这两年不行了,水越来越浅,东西少了。”

姥爷笑着插话:“你们?我小的时候都是在这里扑腾大的,那会儿还没有这桥呢,水没脖子深。”

张兴明说:“我小时候来这儿水只有大腿深了。”

小兵说:“你现在下去看看,能有小腿深就不错了,要干了,也不知道这水都哪去了。”

李淳开着车笑,说:“你们爷仨说的是一个岁数吗?这深度是按几岁算哪?”

小兵说:“你们城里人不懂,像这这么说,都是说的五六岁六七岁前,大了就不算了。”

姥爷看着窗外说:“大了就得干活啦,哪有空晌来玩水,非得让家里打死。我从十三岁就没来过这边了,去公所,后来叫公社,路过的时候不算。”

李淳有点不信,问:“就这么远一点就没来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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