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 第1235节
张轩算算时间,也没有几日了。
张轩暗道:“不行,我必须有备用手段。”张轩立即想将胡澹叫过来,张轩夹带之中最了解广东的人,也就是他了,只是此刻他想起来,胡澹已经不在了,已经将这一摊子,交给了郑廉。这才临时改口说道:“郑廉,将广东那些常年科考,次次名落孙山的人,给我找来一批。”
“是。”郑廉说道。
连高考都有一些高考专业户,在古代靠一辈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人很好找。
这就是张轩找的替手。他总不能让大夏在广东第一次乡试都举行不成。
张轩这边做出准备了。
而以邝露为首的一些士子,在广州北边的白云山之上集会。
这种集会在这个时代很常见,甚至明末这个风气就是何样的,文人士子的集会,以江南复社为最,但是在广东并非没有,广东多以诗社为主。邝露又是大才子,当世名士,文采风流,特立独行,在广东不做第二人想。
邝露不仅仅工于诗词,击剑,兵法,音律,骑马,书法,如是等等无不是首屈一指的。而且行事有魏晋风流之态,崇祯七年,元宵节上,邝露走马观灯,冲撞了南海知县,他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当场吟诗一句道:“骑驴误撞华阴令,失马还如塞上翁。”这一句给他闯下大祸。不得不远走他乡避之。
但是邝露即便是避祸广西也不安分。与当地的云姓女土司相恋。成为土司的主事。印证了帅气的男人,在什么地方都有人爱。
不过,邝露真正登峰造极的还是在音乐之上,也是他最喜欢的。他最喜欢的琴就是绿绮。历史上,广州二陷的时候,邝露与城中守将一直坚守广州数月。而后,城破。
邝露在自己家雪海堂之上,抱着绿绮琴绝食而死。
当然现在的邝露并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际遇,或许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以他在广东士人之中的威望,自然是一呼百应。而且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踏春的好时节。
故而在白云山碧云岭之上。无数文人雅士,道士和尚纷纷聚集。看着满眼春色,这些人却没有喜意。
邝露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双手按弦。看着无边春色映入眼帘,满眼碧翠,生机勃勃。心中的悲意,却无法抑制,说道:“今日方知,杜工部‘国破山河在’是何滋味。”
白云山是这些广东的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今日春色如作。衣冠如故,但却已经不是大明朝廷的属地了。其中伤怀之意,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而在座的士子,大多是前明旧臣。一时间感同身受。有人暗暗垂泪,颇有新亭对泣之感。
只是新亭对泣之后,尚有奋力北伐以图恢复,而今却连如此也不能了,这种悲意,又多了一层,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是让这些人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第三十八章 乡试风波二
一时间山上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忽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在邝露身边低声说道:“先生,何吾驺与傅上瑞来了。”
邝露脸上丝毫不变,说道:“他们带人来了吗?”
“带了百余衙役护送。我看其中有些人的装束是夏贼军中的人。”这个人低声说道:“先生,要不要我们护送你杀出去。”
“不用了。”邝露说道:“多谢兄弟们好意。不过,吾不避也。”
邝露忽然震声说道:“吾思慕广陵散久矣,但是多年以来,梦寐求之,在宁献王的编著的《神奇密谱》之中,得其残谱。经年推敲,而今补全,请听吾为诸君一奏。”
邝露抱琴而立,早有人准备好几案。邝露将绿绮轻轻的放在几案之上,亲自净手,焚香。在袅袅的青烟之中,轻轻触动琴弦。一声悠然的清音,回荡在青山绿水之间。
悠然深远。
而何吾驺与傅上瑞被士卒抬着滑竿,走在山路之中。在他这个位置之上,正好能看见邝露在山头之上弹奏。周围广州的士子围绕着邝露,或立或坐,都在侧耳倾听。
何吾驺一摆手,说道:“停。”
下面扛着滑竿的士卒,却没有放下来。何吾驺就坐在滑竿之上,静静的倾听。
不得不说,邝露的琴技是天下一绝。在何吾驺的位置之上,虽然丝丝缕缕,却抓人耳朵。让人沉迷于音乐的气氛之中。
何吾驺不知道只能邝露弹奏的是什么?但是细细听来,却感到一股悲愤之意,与肃杀之音相互环绕不去,纠结徘徊。随即琴音高作,慷慨激昂,让人有怒发冲冠之意。
何吾驺心中却有一种感觉暗道:“邝露怕是心存死意了。”
琴声如同心声。似乎与何吾驺一起听到这琴声的士子,也有心中了然了。一个僧人轻声说道:“阿弥陀佛。”还有一些年轻士子纷纷垂泪。
正如何吾驺所想,邝露将士气做的这样大张旗鼓,就没有想过继续活下去。故而此刻邝露弹广陵散,充满了一种殉难的激情。有人以为《广陵散》与《聂政刺韩王曲》同曲。所叙述的都是聂政为人报仇的故事。最为激昂不过了。而这样名曲更是符合邝露而今的心境。 故而他能将广陵散发挥到直追嵇康的地步。
也只有嵇康复生于地下,才知道两人的琴技谁更高一筹了。
最后一声拨弦之声带着悠悠余声。
邝露说道:“我终不能将广陵散带入地下。今日传之诸君,希望诸君为我传之天下。”
众人纷纷称是。
何吾驺远远的看着邝露,心中微微一叹,暗道:“原来是广陵散。”邝露的目光也投向了他。两人目光相接,何吾驺忽然心中一虚,似乎没有底气与邝露对视。
作为广东人,他虽然与邝露交情不深,但是也是听过这个大才子的。
一股羞愧惭愧之心,涌上心来。他说道:“走。”居然不上去了,带着人就想回去。
傅上瑞说道:“何大人,你现在走了,大将军那边如何交代?”
傅上瑞本意想以何吾驺广东人的身份与这些士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却不想何吾驺居然临阵脱逃了。
何吾驺说道:“大人,有邝露在此,这些人岂是言语可动的?”
傅上瑞说道:“那总要想个办法?软的不行,就硬的。”
何吾驺仰天一叹,说道:“邝露欲做嵇康,我却不愿做钟会。”随即向傅上瑞行了一礼,说道:“告辞。”随即让人抬着他,掉头就走。
傅上瑞眉头紧皱,好一阵子才说道:“走吧。”
傅上瑞却不在乎做这个恶人,但是他在乎的仅仅是结果成效。今日他痛下辣手,杀了邝露,就能将人听命吗?他并不觉得能够成功。而且他一夜能揣摩出张轩的一点心思。
张轩决计没有向广东士子下辣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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