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 第1572节
清军的动静立即被张轩知道了。
张轩听了之后,脸上挂着一种淡淡的莫名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清军也有自知之明。”
“恭喜陛下,威震天下,宵小为之远遁。”邓和说道。
张轩淡淡一笑说道:“都是众将士之功,还有战死在安庆城北的诸位将军的功劳。朕又怎么敢贪天之功为己有。”他话音一转,不给下面人拍马屁的机会,说道:“从五月出兵到而今,也有三个月了。清军总算是退了,朕也算是对得起先帝与庄宗了。只是下面该何去何从,诸位当畅所欲言。”
张轩的目光扫过眼前所有的人,眼前这十几个人,都是他得用的将领。只是曹宗瑜,李定国,郑成功,袁时中,这些重将在外,未免不美。
第二百章 朝议
“陛下,臣有奏。”文安之说道。
张轩有些意外。
文安之作为翰林院掌院学士。虽然随军,但是一直落在后面。即便有一段时间在张轩身边,也多是一言不发,作为文学侍从之士而已。最多是为张轩草拟一下诏书,写一下安民告示。等等。
张轩倒是从翰林院之中挑出一些官员充实地方,作为地方官来用。
如果不是文安之年纪太大了,张轩未必没有让文安之外放一地做巡抚。
今日文安之忽然冒尖发言,如何不让张轩奇怪。
只是文安之自己却心中有数。
文安之是带过兵打过仗,但是很清楚,在打仗上面,一切决于圣断,看上去张轩集思广益,但是实际上,在战略决策权,从来没有脱离张轩的手心。其余的人不过修修补补而已。
具体行军打仗,文安之自问未必能及这些骄兵悍将。战略决策上,且不说他眼光是否能高过这位号称“小周瑜”的陛下。即便能又如何,与陛下争论,还能有什么好结果不成。
但是文安之看似什么也没有做。其实并不是如此。
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就是揣摩张轩的心意。了解张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揣摩张轩为政思路。
他知道而今正是天下用武之时,这些勋贵的力量远远超过士大夫。但是却不是文安之拱手将大政的权力,让给这些勋贵的原因。文安之年纪大了,他知道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了几年了,文家也破败了,也没有什么余荫可留。故而他一心就想在朝廷之上,发出士大夫的声音。
纵观大夏昭武朝廷之中,纵然有张质总理庶务,作为文官之首,但是在文安之心中,并不将张质当做自己人。原因很简单,张质即便是进士出身,他也是临颍张氏的。
是宗室。
所以大夏昭武朝廷上层,充斥着勋贵,武将,宗室,士大夫都沉沦下僚。甚至他也预见了因为钱谦益之事,昭武朝廷对士大夫的高压才刚刚开始。但是文安之一旦把年纪了,不在乎个人的荣辱了,却要保全文脉。
一定要在朝廷之上留士大夫的一席之地。以待将来。
只是想这样做,却也是要技巧的。
一般来说,现在要做的并非逆着皇帝来做,相反要顺着皇帝来做事,要让皇帝知道,不管是武将,勋贵,宗室,乃至外戚,都对他的地位有威胁,唯独文官士大夫不会。
说皇帝想说的话,做皇帝想做的事情。
文安之此时发言,是已经窥见张轩在此事上的思路了。
张轩自然没有不让人说话的意思,说道:“文先生请讲。”
文安之颤颤巍巍的说道,他的白须因为他嘴唇的张合,而微微颤抖,道:“去岁北伐以来,天下震动,先帝驾崩,更是朝廷之大不幸。陛下秉大义骑起兵,横戈万里,大小数十战,上有太祖先帝之庇护,下有百姓苍头之期盼,终大败东虏,再入南京。”
“然大战一起生灵涂炭。”
“江南大军交锋,已为白地,两广,两湖,支应大军,积蓄用尽。不得已征苛税。”
“而今虽然大胜,军无隔月之粮,官无全俸之银,天下扫地为空。陛下追随太祖起于草莽,向来以爱民为要旨,若如再战,岂不是重蹈前明三饷之覆辙?”
“清军不堪再战,而今正是镇之以静,休养生息。待三五年之后,府库充实,兵精粮足,再挥师北上,重光中华,到时候顺天心民意,破东虏。如探囊取物耳,又何必汲汲于一时?”
张轩听了,心中暗自点头,觉得文安之与他所见略同,却不知道文安之为了这一番话,心中揣摩了张轩多少次。
他早就知道,张轩在战术上或许有冒险的时候,但是在战略上从来是十分稳健,步步为营。绝无冒进之举。
而今更是如此。
做皇帝必须不让人猜到心中所想,否则进策之人,皆是文安之之流。到时候即便皇帝心思脱离实际,但在这样的人口中,都是天经地义之理。
即便大事已去,还觉得这样的大臣是君臣相得。
所以圣心难测,这四个字是皇帝基本要求之一,唯独让人猜不着自己的心思,才能听更多的真话。
显然,而今的张轩做皇帝的火候还不够。
最少他现在没有意思这一点。
张轩听完文安之的话,目光扫过下面的人,没有说话,但是含义却是很明白的。
许都见了说道:“陛下,文学士所言极是,末将也观察过了,大军士气虽然尚可,但是却有一些虚浮,有些骄气了。是时候沉淀一下了。只是而今却一有一件事要费思量。”
“清军饮马长江,日夜造船,随时都可能潜渡长江,兵临南京城下。”
“南京乃我朝帝都,这样朝夕受到威胁,如何能安定人心,故而臣以为,即便要罢兵休战,这一件事情也要好好考虑。”
张轩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不得不承认许都所言是一个问题。
南京之所以能成为首都,长江水运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条件。正因为长江水运便利,各地的物资,可以以极其轻便的方式运输到京师。清军占据长江北岸,且不说能不能威胁南京。单单说影响长江水运,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陛下。”周辅臣说道:“许将军未免危言耸听了,有臣在,清军那些舢板,决计不可能在江上出没。臣愿意立军令状。”
许都这话,彻底惹恼了周辅臣,在周辅臣看来,许都分明是在诋毁他的能力。
许都说道:“周将军,你无须如此,我知道长江水师战力雄厚,清军水师不是对手,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东虏如果以自小舟夜间出没在江上,周将军怎么办?”
“难不成一年三百六十日,枕戈待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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