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 第291节
一时间所有人气势一震,居然挡住了义军的进攻。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所有读书人都在大声高呼。王子根此刻也拼命了,奋不顾身,要不是身上的甲胄不错,此刻早已被切成碎片了。
王子根本来就是武术底子就好,此刻拼命之际,更是数人难当。成为一锋矢所在,带头冲向义军。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声音远远的传到了张轩的耳朵之中,张轩心中一愣,他怎么能听不出来这什么啊?顿时心中有一种负罪之感。
因为张轩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呼声了。
这些人或许不是坏人,但今日都要死在自己手下了。而且更残酷的是,即便是张轩自己心存怜悯,也不能放过对方,因为只有胜利者,方能仁慈,张轩还不是胜利者。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朱恕大声呼喝,不知不觉血泪满面,这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史威义腿上中一刀,正在冉冉的流血,走一步,都有一个血脚印,但是依旧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仅仅是为符祥史家之名,他就不可能投降。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声音传到了邓和的耳朵之中。邓和冷冷一笑,说道:“呱噪。”猛地扑了上去,身后百余名的亲兵紧紧跟着。
邓和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越发不要命了。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邓和一刀劈下一个头带方巾的手。连手带刀都坠落在尘埃之中。但是这个人好像丝毫不觉,整个人扑了
上来,张开大嘴,向邓和脖子上咬去。
邓和手腕一甩,鲜血飞溅,人头落地。邓和大小从死人堆里厮混,岂能为这样的人所伤。
“子兰兄。”王子根大喊,扑了过来。“当。”王子根长刀与邓和的长刀撞在一起,一时间火光四射。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王子根带领攻势,就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王子根被邓和挡住了。攻势顿时颓废起来。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曹宗瑜没有亲自动手,他在临颍受伤之后,张轩就不让曹宗瑜上战场了,但是曹宗瑜就在战场不远之处,被百余亲卫簇拥着,却见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划过。
他忽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是他从小背过的东西,这是他从小想做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做到现在这个样子。整个人从小所想的背面。细细一想,就有一想,就有一种万箭穿心之感。
他猛地竖起手来。
“将军,有何命令?”身边的亲卫连忙问道。
曹宗瑜缓缓的将手放下,说道:“没事。”
这里的战斗,早已引起了开封城上的注意,黄澍一拳垂在城墙之上,一时间鲜血横流,而丝毫不觉,口中说道:“我误李兄,我误李兄。”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声音悠悠的传来,越发低沉了,而从黄澍的角度,发现他给社兵的那面大大旗之下,所聚拢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邓和与王子根过了几个回合,邓和猛地一扑,两人都不做防护,以命搏命,王子根一刀斩在邓和的盔甲之上,刀刃透甲而入,鲜血直流。
但是这一战,却是他输了。
邓和的长刀透过盔甲的缝隙,斩入他的脖子之上,邓和不知道在长刀之上用了多大的力气,一刀斩下了王子根的头颅,王子根的人头在地面之上,打了几个滚,看向那面带血的大旗。目光炯炯,再也无一丝偏移。
此刻他才知道,战场之上,其实不需要武艺如何的。
邓和与王子根的对决,其实战场之上的一个小插曲。王子根之死,也标志着,社兵总崩溃的到来。
士气并不能挡饭吃,而且这些军官都是读书人,都有拼死到底勇气与决心,但是从开封城之中招来的士卒有多少人有,就不知道了。
第五十章 正气歌二
此刻那面“汴梁豪杰立于此旗下”的大旗之下,只剩下几百人了,还是人人带伤。大多是各家士绅弟子与他们的护卫家丁,都是家生子。自然是人人效死。如此情势之下,那些征召的民夫,或死或降,早已损失殆尽了。
王进才大声呼喝,冲得最猛。
在他看来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到了。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人少了,吟唱正气歌的声音,也低落起来,被高昂的喊杀之声压了下来,每一个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这声音有几分不真切,似乎是小时候在父亲戒尺下读的,似乎是少年时,一个人读史书时,重新翻出来了,又好像现在临时之际,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从心中猛地爆发出来。
吴之宗就数刀捅死。郑云鸿被长枪捅着,直接倒在了李熙亮的面前。李熙亮目眦欲裂,但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片刻之后,尘埃落定。
张轩踩在血水之中,来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却见李熙亮仆在地面之上,正好在一块大青石之上,却见他满脸是血,舌头好像被人割去,手伸出,在地面之上写下五个字“古道照颜色。”
“古道照颜色?”张轩抬起头来,说道:“却不知道照谁家的颜色。”
一日的光阴,已经过去,此刻阳光从西边射来,再加上地面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真有几分残阳如血的味道。
“谁下的手。”张轩说道:“人已经这样了,何必和尸体过不去。”
“我下的手。”邓和忽然说道。
张轩微微吃惊,在张轩看来,邓和虽然漠视生死,但是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杀人也不过是一刀两段。也不会多折磨人。
这不是他的风格。
张轩以为是军中某些人的手笔。
在连年的战乱之中,军中有很多心理扭曲的人,放到后世一个个精神都有问题,即便张轩自己也觉得这一段时间,他的精神上或许也有一些不对劲。他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没有想到有人会承认。
“这首诗我知道。”邓和用平静而低沉的声音说道:“小时候,爹爹教过我。可是我想活啊。”
张轩拍拍邓和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小时候接触过正气歌,到现在还有印象,张轩很明显的知道,邓和的父亲是一个书生,但是作为读书人之后,如何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打起仗来,从
来都是一副寻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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