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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 第305节

四个人将太阳花抬到祭坛上后,那些来朝贡庆贺的部族和使者们纷纷献上自己的祭品,不论多寡,哪怕是一把茅草,都是可以的,重要的是态度。

满满的祭品摆放了许多,陈健挨个询问那些聚落附近的特产,在军事威慑带来的臣服后,陈健按照距离三城远近分出了这些聚落今后朝贡的物品。

距离近的会种粟的,要献上新鲜的带着茎秆的粟;稍微远些不会种植的,要献上黏合羽箭的毛;再远些的甚至再穷些的,则要求献上药材、毛皮、蚌壳甚至草芽。

数量不多,每年的回馈也不会少,但一定要缴纳,否则就要出兵征讨。那些聚落看过了夏城的军威,听过了旱天的惊雷,又得到了会帮助他们种植粟米、盖屋子之类的承诺,纷纷表示绝不会反悔。

等到这些聚落的人表态之后,陈健目光如电地扫过那两个城邑的使者,问道:“你们与卫城都是兄弟亲族,二十年前曾经盟誓遇到蛮夷定会出兵,你们可知道违背了盟誓?”

两个使者躬身道:“我们的首领已经知道错了,特献上了玉器三对,并且今后绝不会再违背盟誓。”

他们再来之前,首领们已经和他们商量过,如果三城同盟真的如那些人传说的那样强大,只能答应他们。

使者看到陈健听到玉器这个礼物后笑了一下,心里一惊,急忙道:“首领因为生病不能前来,但是让我们和三位首领盟誓。我们城邑小,但如果将来征战,我们会出一百五十兵。”

另一个城邑的使者也急忙附和,并表示这一次来的匆忙,主祭的祭品并没有准备好,下一次祭祀的时候一定会准备好足够的礼物。

因为距离太远鞭长莫及,陈健需要的只是对方的一个态度,便同意了。

随后,三城的首领将手指割破,血滴入酒中共同饮下,发誓结为兄弟之盟,由祖先和天地见证,不会互相攻伐、一城被袭另外两城都要出兵等等条款,陈健也表示可以售卖一部分青铜兵器,甚至在三年后还可以售卖一些火药陶雷等。

三城盟誓之后,外面的族人呐喊着以示支持,随后三人又和其余聚落的首领盟誓,他们每年献上的贡品再由三城平均分配,出兵的时候这些聚落按照人口也会出少则三五个多则几十个的人。

等到榆钱儿带着人将回馈的各种礼物抬出的时候,祭堂内的气氛达到了顶峰,陈健知道如果这一套仪式这放在前世会被人笑掉大牙,可这个时代礼仪还不规范,他又是个主求结果的人,也就没想那么多。

带着欢声笑语陈健带着众人前往早就准备好的场地,准备开始一场他们不曾经历的狂欢。

祭堂内,那支青铜花屹立着,享受着很多人临走前惊叹欣喜的目光,而那些制作这支青铜花的工匠隐藏在人群中,听着那些人称赞自己双手做出的神迹,无限满足。

第一百零三章 狂欢与霸权(完)

奴隶主是有资格狂欢的,在夏城吃饱之后有的人便开始寻找吃喝之外的另一种满足。

靠山修建的运动场也是夏城的剧院,没到旬休的时候,夏城男人最喜欢的歌声和略微夸张的戏剧便会在这里上演。

从上次鼓吹私有制和战争之后还没有新戏上演,可夏城人仍旧百看不厌,这中仿佛村头大秧歌一样的精神生活填补了吃饱之后的空虚。

舞台的幕后,石荠等人正在换着衣衫,外面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她们是这次狂欢的开幕,也忙碌了许久,如今是该收获欢呼和掌声的时候了。

场地内已经坐满了人,木凳上已经满了,很多人挤在更高的地方,虽然混乱,却不等维持秩序的新军呼喊便安静下来。

卫娥两城的人也来了不少,一些士兵在行军途中看过了那两出戏,此时也是满怀期待,或是和别人讲诉他们一起喜欢上了一个歌喉如同黄莺般的女人,以及那些女人在舞台上的哀怨情仇。

幕后的策划者陈健没有任何的文艺气息,怎么通俗怎么夸张怎么狗血怎么来,如今的审美还没有到开始内涵的时候。

半遮半掩更添诱惑的衣衫、曲折离奇却又很容易看懂的故事、香艳而又不失礼仪的唱词,夹杂着前世记忆中的古老悲喜剧,包含着陈健想要携带的私货和灌输的思想,三出新戏就这样开始。

所有人都看的入神,口哨声不绝于耳,半遮半掩之下的河畔情歌更让不少人血脉贲张,所鼓吹的也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夏城的一切戏剧都要政治挂帅,至于所谓的真正的有内涵的高雅,等二十年后再说。

改编般的“信陵君窃符救赵”用时代的气息和思维方式演绎出来,影射着这个时代的盟誓和承诺;夏城版本的“苏武牧羊”彰显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文化认同。

最后的一幕爱情剧则是在鼓吹新时代下的新的婚姻下的义务和权利,这是石荠第一次出演坏女人,风情万种,与人盟誓昏礼后并不劳作,享受着男人带来的种种却又在男人出征为城邑征战的时候勾搭上了别人,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与之对比的是石荠角色的妹妹,小巧可爱却又坚强独立,在昏礼之后仍旧劳作,但因为男人的变心,自己带着自己的双手离开,重新找到了归宿。

两个人的结局都是离开再又重新开始,但细心的夏城人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区别。他们或许不太明白私有制下的婚姻是誓言,是财产与性的交易,是面对后代无奈之下的互相帮助和不劳作不能养活自己就会蜕化为物而非人。但在这一幕戏结束之后,陈健听到了他想听到的骂声和想听到的赞许声,希望这一幕能够在氏族解体的婚姻初期让更多的人有着简单的约束:你可以爱和谁睡就和谁睡,一如氏族解体之前,但前提是你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否则就会有骂声因为你是依附于别人的物,这是权利和义务,与时代的道德无关。

骂赞之后,夏城的人还是给了掌声,他们已经分清楚了现实和戏剧,并不妨碍他们对石荠的喜爱,石荠擦了擦汗,在幕后笑吟吟地和别人说道:“我是不会做那种女人的,因为姬夏给我发陶贝,还要感谢红鱼让我在氏族也有男人一半的土地,我睡的人很多,但我会养活自己,我又不会和他们盟誓。”

被石荠感谢的红鱼看完之后,心中涌起一股甜蜜,她看得出这一幕戏有自己的影子,而且相信陈健正是因为欣赏这些才会和自己如此亲密。甜蜜之后,又多想了一些:几十年后,氏族已经解体,女人不会再有土地了,而土地、战争是男人的舞台,那时候,女人又要怎么样呢?

不过随后她就释然了:“几十年后,我和健并排躺在墓穴里,有孩子献上祭祀飨食,至少……我不是生在几十年后一无所有的女人。”

想到几十年后的死,她竟开心地笑了,想着到时候该怎么躺在墓穴中呢?健总爱侧着身,自己正好蜷缩在他怀里,倒也不错。

遐想着两具尸骨可笑的样子,忽然间被铜锣惊醒,抬起头发现陈健已经走到了幕台上,冲着四周喊道:“族之大事,在农在戎。征战的勇士可以保护我们的土地奴隶,劳作的人可以种植更多的粮食织出更多的麻布,这是夏城之所以强大的地方。既然是勇士,总要有最强壮的那个人;既然是劳作,总有最快的那个人;你们想不想知道谁是最强壮最快的的那个?”

“想!”

陈健拍拍手,有人抬来了一些玉珏、青铜剑、铜镜、琉璃……这是比赛的奖品,除了荣誉之外的奖品,每一件在这个时代都是昂贵的无以复加的,在精神奖励之后的物质奖励来驱动城邑的人尚武,也要将这一次祭祀用最昂贵的手段引诱其余城邑的人参加,从而形成一种习惯和文化,一种带着夏城烙印抹不去的习惯。

鲜花编织的头冠,配在腰间的玉珏,其实只要这些,就足以引发这些人的好胜之心。

而为了让气氛更加地热烈,最开始比试的是战车、马术、角斗、以及新军训练用的蹴鞠:猪尿泡吹气后外面包裹软草的有弹性的球、类似橄榄球极富激情的冲撞和军阵规则。

锣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战车开始在场地内飞驰,车上的弓手射击着远处的靶子,驾车的人操控着马匹,车右则不时跳下来清理障碍。

既是战场的生存本领,又极富观赏性,随后的马术表演和角斗等针锋相对的内容更让这些人大呼过瘾。

等到蹴鞠出现之后,其余城邑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的比试,规则浅显易懂,但却没想到战阵竟然会如此有意思。

最前面的显然是些严酷训练过的剑盾兵,倾斜着身体冲撞着对面的防守;后排的“弓手”突施“冷箭”袭击着对面最薄弱的地方;游骑在旁侧逡巡等待时机或是威慑或是从侧面冲击……

简单的球,用军阵的方式演练出来,让这些大部分上过战场的观众大声叫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第一天的比试只有这么多,四场比试让人期待满满,引导了众人的精神需求,并且很无耻地将前四个最强的名头抢到了夏城。

无论是战车还是骑术,其余城邑都没法参赛,城邑的首领面上无光,自然想到从夏城弄一些战车战马,尤其是看到那些人带着花环听着不分城邑氏族的人欢呼的时候,他们也希望这种欢呼出现在自己人的身上。

第二天开始的比试便出现了其余城邑的人,标枪、弓箭、赛跑这些,几个城邑间势均力敌,参与的人也极多。

想要比试,要求很少:不是奴隶就行。

比试之后,奖励很多:虚荣、名声、欢呼、奖品以及异性的示好。

比试中,三个城邑和那些小聚落的人拉近了关系,促进了交流,也留下了期待。

五天的狂欢之后,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开,盼望着下一次的开始。

商量过后,三城约定,这样的狂欢三年一次,就在夏城,项目已经固定,奖励仍旧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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