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445节
那些隐藏的不被告密者所知的人开始鼓动宣传,那些被陈健培养过的教授这些人为何而战的人说出了不需要谎言欺骗的最实际的理由:不再做奴隶。
行动几乎是同时开始的,在确定了规矩改变的这个事实和抓捕实施开始后,这群人首先控制住了名单中的告密者,全部用绳子捆绑起来。
议事会的那群人以为人是愚蠢的也是怯懦的,但他们忽略了一直在作坊工内部存在的组织,更忽略了他们中最不可能背叛的人背叛了既得利益阶层。
反抗抓捕进行的很激烈,也很迅速,而嗟那些请了病假的人在听到冶炼司那边的动静后迅速来到了码头仓库一带。
三十多个核心成员连通运输司的大部分作坊工率先发动,砍断了水道上的木桥,占领的码头,驱逐了码头附近的夏城国人。
随后按照平时的训练百人一队,整个运输司连通码头搬运工组织了六个百人队,靠着配发的木杆结成阵势。
两个百人队负责守卫水道,严防夏城人的支援;剩下四个则快速包围了武备库和粮食仓库。
守卫在粮食仓库的夏城国人只有三十,面对气势汹汹的作坊工,这些夏城国人没有后退。
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卫粮仓,没有计划统计司的命令谁也不能取走,即便面对十倍的敌人,他们仍旧毫无畏惧。
对面一样展示出了可怕的勇气,即便他们手中的木杆根本没有矛头,却用整齐的步伐应着羽箭和铜剑,在狭窄的地形中开始了争斗。
内乱的第一批伤亡就发生了粮仓和武备库,夏城国人战死七人,其余被抓。作坊工这边战死八人,三十多人受伤。
随后嗟就在武备库前点燃了篝火堆放了湿草,升腾的浓烟是在告诉其余作坊自己已经成功。
不久后其余几个作坊也都点燃了浓烟,作坊工按照顺序来领取了陈健早就堆放在这里的大量长矛。
控制了最重要的几个地方后,码头上两艘船离开,前往农庄和矿山,联络那里的雇农和作坊工。
一年前已经有十几个人以各种理由被送到了矿山和农庄那边,这也是陈健默许的。
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作坊区和码头仓库区都被作坊工们控制住,整个榆城被中间的那条宽阔的水道分割成了两半。
水道的另一边,陈健不管不问,任由议事会的人折腾。分散抓捕、没有预料到的反抗种种这些,让人数占优的作坊工很快在水道的另一端获胜,甚至做出了冲击政厅的架势,让议事会的人很紧张,调动了有限的机动兵力准备防守,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这场虚惊为对面的作坊工争取了时间,潜伏在各个作坊内的头目快速地将人组织起来。女人开始挖掘泥土搭建胸墙,将被水道分割的很狭窄的街道变得更加难以冲击。
面对这场虚惊的处置失当,更让贵族议事会制度的弊端显露无疑,这种氏族联盟的遗留物面对突发情况时的应对,没有丝毫损害的陈健的威望,只显露出他们的无能。
只是半天的时间,原本信心满满的密谋者们已经愁云惨淡。
他们的计划很完美,只要第一步做好了,剩下的事似乎便顺理成章。
在他们看来,抓捕几个人再简单不过,其余城邑有奴隶反抗的时候只要抓到领头的杀掉那些奴隶就会安稳好一阵。
这最简单的一步就是削弱陈健威望的开始,他们的计划宏伟,猜想到了很多失败的可能,却唯独从没想过第一步会失败。
面对这样的乱局,他们无计可施。陈健扔掉权利,他们捡起来,以为可以一飞冲天,却没想到只让国人认识到老旧的议事会的愚蠢和短视。
或许在别的城邑,权利不可以乱扔,一旦扔了就很难再捡回来。但在这里,陈健根本不在乎,因为这里的社会形态和其余城邑完全不同,从别的城邑学来的东西在这里根本不适用,只会适得其反。
是时候让氏族时代遗留的氏族贵族议政制度彻底滚出夏城体系了,是该彻底剥夺他们权利的时候了,要为将来扫清内部的一切障碍的时候了。
杀人,同样可以做到,似乎还是最简单的办法。陈健有军权,他守规矩只是自己伪装的,别人相信了他自己却随时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道德。
但他懒得杀,因为杀人不能起到教育意义,而且还会留下后遗症,将来还要面对更难对付的军事贵族。
所以杀人不如诛心。
而心藏在肚皮之内,只有让他们的心露出来才能诛。想要让他们露出心,权利是最好的剖腹刀。
第十八章 有组织有目的所以有力量
五月初七,整个榆城已经被分割成了两半。
一条很窄的内河将整个榆城分成两半,本以为只需要百余人就能完成抓捕,但现实是那些作坊工组织在了一起,用密集的戈矛宣告榆城的一半已经属于了他们。
陈健除了之前传递消息外,什么都没做。因为之前的两年该做的他已经做完了,此时只需要等待。
那些满脑子管理奴隶思维的人根本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而会处理这些情况的人此时却都和陈健一样,闭口不语。
隔着胸墙和内河,可以看到作坊那边的动静,一切如常,甚至冶炼炉仍旧在冒烟。
对面很克制自己的行为,除了暴乱夺取仓库的交战外,那些被俘获的夏城国人一个没杀,给予了很正常的待遇。
分割的土地和如林的戈矛也让夏城这边难以行动,因为会死很多人,议事会纵然希望彻底乱掉,却也不得不考虑那些国人的意见,毕竟上阵的还是那些国人,他们也不敢下太过分的命令,只能暂时对峙。
平静的对峙其实大有文章可做。比如让双方的人知道为什么而战。
可是那些老旧的议事会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宣传部门完全掌握在陈健手中,此时更是悄无声息,没有一丝言语。
相反对岸那些被陈健培养了一年多的随军宣传者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学着用木质或是陶制的土喇叭不断地朝着议事会这边喊话。
内容无非就是:“你们先毁掉了规矩,那就别怪我们不守规矩;我们不想杀人,但你们却要送我们去绞刑架,我们不会等死;我们不是奴隶,我们只想当人;我们不会毁掉你们的作坊,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你们的城会原原本本地换给你们,再送给你们我们流了两年的汗水……”
看似毫无用处的东西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人心不稳,每个人都在思索,而一思索就容易想太多。
面对对面的冲击,腐朽老旧的议事会成员们拿出的却是已经腐烂的那一套说辞,对国人这边无非是荣耀、勇气之类;对对手却是老一套,诸如你们反抗是不对的,你们和榆城是相互依赖的云云。
软绵绵的毫无气势,气的被陈健掌握的那几个宣传者暗里骂娘,人家都要离开榆城去别处建城了,还互相依赖个屁啊?
这些相信言语是有力量的人觉得,只怕再有几天,自己这边的气势就要彻底毁掉。
更可怕的是在傍晚的时候,对面的一番对内的宣讲透过了狭窄的河道传到了这边。
声音断断续续,但很多人听出了说话的是那个叫嗟的本该被抓捕绞死的作坊工领袖。
“曾经我们天真地以为,那些人会答应我们成为国人的要求。但现在看来,我们离我们想要的越来越远。”
“如今我们团结在了一起,既然那些人想要重新把我们当奴隶,我们当然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