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622节
男人笑道:“我早就打听过了,现在城里有专门的花市了,大家都在买新的根茎,或是明年的根茎。再不买可就来不及了。”
“现在不需要拿太多的前,比如咱们买明年的根茎,他们一时间也拿不出现货,咱们也就不用给现钱,只要拿出一部分定金,再立个票据抵押些什么东西就行。”
女人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要抵押什么?”
“还能什么?土地、磨坊,咱家最值钱的东西呗。”
“这可不行!这可是咱家的命根子啊,这可不行!”
男人怒道:“你懂什么?咱们可以转手卖掉,我估计到了明年夏天价格还会更高的。只是抵押,而且要到明年秋天才交付的,只要咱们在秋天之前卖掉,磨坊、土地还是咱家的啊。但是咱们手里却可以多出来几十个银币甚至几百个,咱们什么都没损失,到时候付给抵押磨坊土地的钱就是了。”
女人细细思索一番,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看似磨坊土地被抵押了出去,可事实上并没有,只要在明年秋天之前转手卖掉,归还抵押的欠款,那么磨坊土地还是自己的。
至于其中最为关键的:那花在明年秋天能否比现在的价格更高,她根本没有考虑。因为这是个根本不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像太阳从东边出来一样,有谁会去考虑这是可能还是必然呢?
唯一忧心的,便是这些抵押能否被承认,万一到时候那些人不认怎么办呢?磨坊土地可是自家的根本,那可不是钱能衡量的,万一那些人不要钱只要磨坊土地怎么办呢?
男人却对这个担心嗤之以鼻。
“担心什么?前几天大家都在买花卖花,觉得既没有一处专门售卖的地方,又没有一个保证,于是都想让郡政府出面保证。”
“可是完备花市交易、验证票据可是需要人需要钱的,于是城里的某个税务官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就是在咱们的票据上由政府印章,每张票据需要缴纳千分之三的税,只是名字古怪的很,叫什么印花税。你看,这可是政府盖的印章,一旦有人违约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要不说今年怪事特别多呢,以往都想着减税,从没有期待郡里收比国家规定的税更高的税。可这个印花税的提议一出,郡里议事会的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你想啊,这可是政府盖的印花,这可比两人之间凭据要可靠多了,大家拿到手里也觉得放心啊。千分之三才几个钱呢?以往可是很多凭据不承认、或是被伪造的事呢,各说各有理,也让司法官难以决断啊,这对那些常用票据交易的可是好事,对咱们又没什么影响,咱们除了这一次倒也用不上这东西。”
女人一听既然有政府的印章,这才放心,翻箱倒柜地找出了磨坊和土地的凭证,交到了男人手里。
心里盘算着,明年夏天转卖了,赚了钱,倒是该把这屋子修葺修葺了。
……
城内的某个小屋内,一个少女捂着还在流血的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子,痛哭不已。
那里原本有一盆已经萌发了新的根茎的花,可现在却没了……
几年前她家里还算富庶,有三套织机,也有一些盈余,住上了有一层小阁楼的屋子。
然而两年前父亲却得了重病,花费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到最后还是不见好转。
就在少女接近绝望的时候,一段神秘的花治好的神秘的病的传闻开始在闽城传播。
人在绝望的时候,即便只是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少女觉得既然那种花可以治一种怪病,那么或许也能治好自己父亲的病。
两个银币,对此时的家庭而言已经太过昂贵了。
织机早已经卖掉了,房子也卖掉了,一年后就要被收走,钱也基本花光了。
少女靠着自己给别人每天纺织七个半时辰的劳作以及家里剩余的最后一点钱,买了这样一盆象征着正义、希望、善良的花,摆放在了窗台上。
她想,当初那些水手们病的浑身流血的时候,一定也是绝望的,而这花给他们带来的希望。
然而,病魔还是夺走了少女最后的亲人,只剩下那盆仿佛被人血染过的越发娇艳的花朵。
这是家里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活物,少女每次在绝望的时候都会看看这朵在阳光下绽放的花朵,鼓励自己坚强地活下去。
然而就像是神迹一样,这一朵当初花了两个银币买来的花朵一天天地昂贵了起来,而窗台上的这朵花竟然发出了新的根茎……
少女听说了,也去问过了,现在这些根茎已经很昂贵了。她觉得这一定是祖先在庇护着自己,甚至已经成为灵魂的父母也在这朵花中看着自己,照顾着自己。
她想,挖掉这些根茎,卖掉,换成钱,这样自己就能过的好了。在想想那个不断在心间浮现的男孩身影,觉得将来结了婚,靠着这些钱,买几辆纺车织机,一定可以很幸福。
这一切在昨天都仿佛触手可及,可这一切却都在一夜之间被毁灭。
有人趁着夜晚跳进了她的屋子,用棍子砸昏了她的头,等她醒来的时候那盆花已经不见了!
所有的希望在她醒来、在太阳升起的一瞬间,全都破灭了!
除了大哭,她已经想不到别的宣泄自己情绪的办法,真的没有……而在哭过之后,之前所有的梦想连想都不敢想了,连想的资格都没了。
因为没有房子、没有钱财、没有织机纺车、没有田产。
所以如果自己不去作坊做工,会被扔进济贫院的。
如果不去,会被强制接受一些她想起来都会恶心的浑身发抖的工作——如果那也叫工作的话。
昨天她还幻想着结婚之后的幸福,触手可及。
现在,她却在期盼着,自己能够被人雇佣就好。
……
城中的某处宅院中,一个人看着房中的十几朵花,看着仆人们小心翼翼地移植出那些根茎,盘算着这些可以换多少钱。
他不喜欢花,一点都不喜欢。但是当这种花可以变为闪着光芒的银币金币的时候,那就完全不同了。
当戏院的那场演出之后,他就敏锐地嗅到了商机,而且是一个看起来可以发财的商机。
稍微去了解了一下一年来这些花价格的涨势后,他确信自己找到了一条投机赚钱的好办法。
他是个投机商,投机过土地、粮食、棉花、染料……见过很多场面。
可是那些投机比起这些轻盈的花朵来说,竟然显得是如此的低级。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投机过的那些东西,有哪些能够在一年内赚取几十倍的利润!
如今他唯一悔恨的就是当初这些花两个银币一朵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拿出一千个银币把那些全都买走。
不过现在投入进来,也不算晚。如今大土地购买法案仍旧没有通过,商务官又掌握着一部分作坊原料以防有人投机炒作,也没有新的金银矿、肥田盐之类的新矿发现,短期来看战争又打不起来没什么可以囤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