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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 第70节

关键的一点是抓人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杀了,这也是个问题。

用奴隶未必是奴隶制,只要能保证干一天活能创造出够两天的生活,哪怕够一天半的,理论上剥削奴隶就有利可图。

原始的战俘既可能作为人殉杀掉,也可能被强迫做一些本族人不愿意干的事,不需要考虑他们的寿命,食物丰富的时候就用,没有的时候就杀,很残酷,但也很正常。

文明是多样的,非线性的。谁都不是昊天上帝,自然看不到其余文明发展的视角。

而在族人眼里,这草河岸边,就是整个世界。以己度人,以为一切都是和睦融融,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那些被抓走的人,是去做暂时性的奴隶,利用夏秋食物丰盛的时候干什么活?还是仅仅是为了祭祀或者某种原始崇拜的人殉?

原始信仰的力量对一些部族的影响是巨大的,比如某个崇拜女神的族群,定居后风调雨顺。然而连续几年的持续干旱,让部族砸碎了女神像,而在砸碎前或许尝试过人殉,或许尝试过所有祭司想出的办法,最终于事无补,信仰彻底崩溃。而那些做人殉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抓被杀。

这些都是陈健的猜测,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根本不可能有答案。这个世界的地理环境和物种分布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太多的未知和偶然。

如果真的是抓去当奴隶,哪怕是暂时性用完就杀的,那么这个部族也是个巨大的威胁。松部族的遭遇也很悲惨,可陈健根本就没把那个陨星部落当回事。

陨星部落只是靠武力压迫周围部族提供贡品,他们不抓奴隶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善良不忍用奴隶,而是他们的生产力不够用不起奴隶。这样的部族那怕是捡到了从天而降的飞碟也没用,只要一仗就能给他们打回原形。

能抓奴隶,就证明他们到了干一天活够吃两天饭的地步,这样奴隶干一天才有剩余的价值。否则干一吃一等于零,还得付出管理镇压成本,是赔的。

从捆扎石器和箭支来看,要么是原始游牧,要么是刀耕火种加渔猎,肯定是是从远方迁来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种,那也得自己看了才知道。地理环境和物种分布的变更让他的一切历史经验毫无用处,因为已经没有了狭义概念的那个历史。

这个世界还没有历史。

自己,族人,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人,最终用手和脑捏出一段故事。一段与天抗争、与地奋斗、最终与人相爱或者相杀、为利益你死我活的故事。这段故事,便是这个世界的历史。

唯一敌人只有蛮荒天地的日子,终要成为历史的。

第二卷 春种秋收

第一章 准备

正阳之下,男人们在挖坑。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一种沉闷的心情挖坑。以往每一次挖坑的时候,要么是为了引水,要么是为了泥陶,那都是为了生活而劳作,汗是甜的。

如今,却要将尸体埋葬,心是苦的。

墓葬之地就在存在的北边,以前都是一把火烧掉,这一次桦却希望得到陈健族人的帮助,让他的亲人埋在土里,将来会将仇人的血滴在上面。

一个深深的笔直的土坑挖成,四个人被抬进了坑里,陈健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一切。

四个人被摆成了侧卧躺着的动作,身体弯成一张弓,就像是侧躺着睡着了,一场永远醒不来的睡,安详而又没人打扰;又像是初生的婴儿蜷缩在母亲的腹中,或许会有新生。

桦蹲在地上,离开了族人他一无所有,但他还有手。

于是他捡起了两块石头,用力撞碎摔出棱角。

找了树枝长草,捆扎成四柄简单的石斧,放在了族人侧卧的怀抱中。让四个族人用手抱着这柄简单的石斧。

他不知道族人死后会去哪,只是知道石斧可以抵御野兽,可以杀掉敌人,也可以砸碎榛子核桃。或许到了那个世界用得上,要是没有石斧遇到了敌人可怎么办呢?

最后看了一眼族人,抓起一把草木灰,轻轻洒在了族人的身上,低沉地哭泣着,将土盖上。

看看四周,自己身边只剩余了三个亲人,再无其他。许久,他和三个族人就那么蹲在土堆旁,默默不语。

陈健叫走了族人,让桦和那三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

榆钱儿紧紧地挽着陈健的胳膊,一步都不敢离开。

白天听桦讲了族人的悲惨,那个死掉的妹妹让桦印象深刻,情之所至,虽然言辞简陋,却让榆钱儿仿佛看到了那一幕。

陈健拉着榆钱儿的手道:“别怕,你还有哥哥呢,有我们在,谁也伤不到家人们。”

榆钱儿点点头,可还是不松手,陈健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似乎只有这样才让她安心。

不止是她,很多族人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陨星部族虽然毁掉了松的部族,可因为远,也因为松不善言辞只是闷头等待,远没有今天这般让她们心悸。

陈健看这样可不行,只好说道:“今天不要烧陶开地了。”

带着族人来到了村庄后的山崖边上。这道山崖正面的斜坡有将近七八十米宽,上面是天然形成的悬崖,当初选择在这里安家一是怕洪水,而是为了今后的防御。

本来并不着急,但桦族人的事让他有了担心,如今的一切都太脆弱,只要死掉几十个人,可能就要重头再来。

走到山崖前的斜坡上看了看,和族人们说道:“在这里挖一条深沟吧,这几天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只要吃得还够,别的都可以停一停。”

挖沟是为了防御,本来他想把整个村子围上的,只是以现在的劳动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庞大的工程。

不需要取直,不需要太深,将所有的土都堆到靠近山崖的那一侧。下午时分,桦和那几个人也过来了,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背着土筐。

他大约是明白不劳动者不得食的简单思想的,虽然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办,可总不能白白地吃他们的食物。

自己如今一无所有,四个人和天地相比太渺小了。陈健也没有着急和他们说话,只是小声地叫来了松,让他带着他们四个一起干活,顺便和他们说说自己的故事。

停止了一切其余的劳动,男女老少全都过来挖这个坑,唯一没停的就是傍晚河边的排队和一批人的捕鱼。

便是这样,仍然用了四天的时间才挖完。

壕沟有一人多深,将近四米宽,下面扔进去一些有棱角的碎石和烧制过程中碎掉的陶片,土全部被堆到了东侧,也有将近半人高。

在东岸的中部留下了一个缺口没有堆土,几个人尝试了一下,从壕沟中往东岸爬,发现很难爬上去。

从村庄的一侧往东岸跳,根本跳不上去,因为东侧太高。而从东侧往村庄那边跳,男人是可以跳过去的。

引来了溪水,将这条壕沟灌满,中间横上三根圆木,形成简单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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