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718节
陈健算了算时间,大致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社会调查中闽城从事轧花雇工的数量,摇头道:“这个先不急。这样吧,先不申请专利,继续生产,越多越好。先积压着,到时候卖一波。注意保密,新的学徒和工匠,只让他们做就是,不要告诉他们是干什么用的。你们工匠钱财不多,要是你们自己干,肯定是做出来一个就忙着往外卖,哪里能够积压等待机会?所以你们赚不到大钱。只有技术和资本结合在一起,才能赚大钱嘛。”
“咱可说好了啊,要是走漏了风声,那这钱大家谁也拿不到。不是我信不过大家,这是大家的利益,总不好因为一个人失言,让大家的利益都受损。”
众人都笑到:“这个我们还是明白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陈健拿出纸笔,与众人起草了一份将来的分成、收益以及泄密后全部收益不再支付的条文。
几个工匠看了看,也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风格别致的拿出小印章或是戒指上的图章摁上去。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生产的事,有你们把持着也不成问题。咱们接下来琢磨琢磨别的新机器。还是一如现在,你们平日的开销全都是我出,保证给你们良好的环境,只要做出来我想要的东西就行。做出来,就有收益,保证你们靠一门手艺,也要过得比寻常人家要强得多。”
“这里面有锁匠、小表匠、木匠、铁匠……少了谁,有些东西就弄不出来。也不怕告诉你们个好事,之前造的枪,军方那边算是通过了,给了咱们一个订单和军械作坊许可,这里面的收益仍旧有你们的一成。将来若是大规模使用了,免不得你们的名字也会和这枪捆在一起,众人皆知。”
众人大喜,得了钱财固然欣喜,天下闻名那更是平日所不敢想的事。虽说整体结构是陈健提醒的,可是要没有他们,还真就造出来那样的击锤结构,很多东西也是靠这些工匠的经验完善的。
陈健垫付了八百支枪他们应得的那一成的利润,早已将钱兑换成了纸票,递过去。
众人也不推辞,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
不感恩戴德,这就是陈健最想看到的一幕,心中更喜。
和众人商量了一番关于多锭纺纱机的事,这里面有木匠铁匠,也有当过纺纱学徒的工匠。
思路一说,众人琢磨了一番,都觉得可行。
原理不难,难的是一些细节的东西,以如今的技术水平其实早就可以弄出来,只是缺乏这么一个契机。
现在众人想想,都觉得这东西肯定是要赚大钱的。一旦轧花机出现,棉花有利可图,大量的土地种植棉花,纺纱也就需要更为符合棉花产量的机器。
众人也按着之前的规矩,先严格保密,弄出来后再谈收益。
第一百零九章 一个工匠的遭遇
送走了黄德等人,陈健拿出纸笔大致算了一下计划中要挖的没铁矿连通闽河的小运河与硬面有轨路的工程量,皱了皱眉。
又翻出来之前写的社会调查,拿着笔算着加减法,减去了那些轧花工的人数。
靠这些人工期似乎有些长,他未必能等那么久。
虽然短期会造成轧花工失业,可是最多一年就会出现大规模扩种棉花的事,到时候人力资源又会紧俏雇工成本升高,想要节省成本就必须在一年半之内修好。
而且时间越早,越容易依靠运费低廉的优势和运输垄断,促进以南安为中心的闽城煤铁生产运输联合会的诞生。
整合生产能力,升级水力泵式鼓风机,上代那买特炸药炸矿,挤跨小矿主和其余县的矿产主,为自己拉一批更有力量的盟友,培养一批可以熟练炸矿并且顺利转型挖坑炸城墙的矿工骨干跟着出海。
同时依靠运河带来的矿石原材料降价的风潮,在兰花泡沫破碎后,依靠原材料运输费降低的优势,吸引更多的流动资金在闽城投资更多新作坊。
大新闻在闽城爆出来后,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也好为全国做个样板:转型期,投资基建,修路修河,减少暴动减少失业,带动水泥产业的发展。
免得十几年后全国的个体手工业失业潮弄的不知所措,暴乱四起以致妥协后退,封闭技术以求维稳。
正自琢磨着,敲门声响起,早于陈健半个多月回来的湖霖推门进来。
“如今得叫你陈先生了。怎么,陈先生回来就先蹲进自己的办公房忙事情?”
坐下后,陈健笑问道:“这楼房住的还习惯吧?”
“还好,反正不在这里住。要是住的话,可就不方便了,但是白天在这里做事还好。推窗远眺看海,闽城边缘尽收眼底,一开始大家都喜欢爬到楼顶看远处。后面的梯子,多有顽皮的孩子往上爬,也不好驱赶。”
“凑合着用吧。主要是为了与众不同,不是为了方便。柱乾兄,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和咱们的人汇报下我在都城那边的公事。”
湖霖笑着摆手道:“这个不急,都知道你成了学宫先生,琢磨着过几天好好庆贺呢。我正好和你说说这些天咱们在闽城干了些什么。”
“没听见有什么大事啊?”
“嗨,哪有什么大事啊?帮着几个女子打打离婚的官司;和一群放贷的打了一架,差点出了人命;在码头的扛活工那里建起了小组;有人去都城一带推销安全灯,顺带和煤矿雇工搞好关系,去了几个学过医术的。都不是大事,不过效果还好。”
“这不挺好嘛。”
湖霖啧了一声,无奈道:“也有不好的地方。咱们商社不是雇佣了不少女子吗?结果和丈夫离婚的好几个。要只是离婚也就罢了,和咱们商社内的人搞在一起了。另外,咱们不是支持纺织作坊将工资直接发给女子吗?因为这个,也出现了离婚的事。尤其是钱到了自己手里,发现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加上原本丈夫可能酗酒之类,一旦经济独立就吵着要离婚。咱们现在的名声……其实不太好,说咱们是纵容道德败坏的。上回因为一个离婚的事,还和男人那边争执起来,差点打起来。”
陈健笑道:“这算什么事啊?咱们又不做那些禁欲者,我建议党派内还是不要管裤裆里那点事。爱怎么样怎么样呗。比禁欲咱们能比过那群认为禁欲就能让社会安宁的人?比不过比那个干什么?”
“为这事还是有人退党了,说咱们的想法整体是好的,但是很多地方违反道德。加上咱们去都城之前退出的一部分人,组建了个神圣道德同盟。要求加入的人必须道德高尚,禁制个人欲望,据说正在编写国人道德规范手册呢。”
陈健噗的一声笑出来,说道:“行啊,那就分开玩呗,没打着咱们墨党的旗号吧?”
“没,人家生怕沾到身上呢。”
“那就好。哎,我说柱乾兄,关于咱们商社吸纳工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在去都城之前,陈健草拟了一份关于吸纳工匠的文章,四处张贴。主要是吸收一部分技术工匠加入,待遇优厚,并且宣布高价收购各种专利,甚至可以无息贷款给专利申请人,不过需要审核。
技术工匠和那些小手工业者还不太一样,某种意义上技术工匠是极为坚决坐在左边和中间的,而小手工业者则是坚定坐在右边的。
专利申请的高额费用和不合理的时间问题,让很多工匠很难发财,他们是最渴望打破行会制度的一群人。
这既算是党派内的事,也算是商社或是陈健的私事,两者高度重合。
“这事还是引起了不少轰动的。但是技术审核是否无息借款、或是那些机器发明是否有用的事……谁也做不了主啊。论公,你是财务委员和主管技术人才的。论私,你不在,谁也没法动你的钱。再说我们也未必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哪些纯属是来骗钱的。”
“那就是人不少呗?”
“不少。不过有一个人我知道肯定是有用的。”
“你怎么知道?”
“这人的事我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