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91节
“不!”
獾仰起头吼叫了一声,仰头的这一瞬间,一支羽箭从远处飞来,刺中了他的咽喉。
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嘴里回荡,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搜寻着是谁杀了自己,终于看清楚了不远处的那个人,就是昨天骑着角鹿差点射到自己的那个……
他挥舞着手臂,想要告诉近在咫尺的陈健:“你不是勇士,你就像兔子一样弱小,只知道敲敲那小石锤……”
强壮的身躯倒在了地上,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弱小的人成为了首领,为什么那个强壮的猎手还要听他的命令?
陈健走到獾的身边,用石斧切下了他的头,挂在了矛尖上,高高举起,让整个战场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于是族人们发出了一声欢呼,最后还在抵抗的那些人彻底失去了勇气。
顾不得查看伤亡,他盯着不远处的村落,那里还有两百多女人和奴隶,于是敲响了战鼓,告诉族人分散开自由行动,占领那个村落,不需要停顿和整队!
然而就在他下达了命令的同时,村落的栅栏忽然打开,一群奴隶被推了出来,乱哄哄的跑成一团,哭喊着寻找着他们熟悉的发髻,身上还缠着绳索和藤条,冲乱了正准备进村的战士。
村落里,红鱼带着仅存的一些族人和几个归附的外族,骑上了角鹿,打开了羊圈的栅栏,扔掉了一切可以扔的东西,打开了村落的后门,准备逃走。
在那三十人冲锋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的族人输了,不可能赢了,就算獾杀了那个健,族人也不可能赢了。
于是她做出了决定,打开村落的正门,将那些奴隶推出去,让他们的哭喊为自己争取时间。
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哪怕是这些归附的外族也可以。
只要自己不死,只要自己的族人不死,在自己老死之前,又会有一群孩子长大,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会记得自己是被妈妈养大的。
这些归附的外族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因为他们在族人的眼前杀过亲人,即便回去也不可能再被族人接受,只有跟随着自己才有活路。
角鹿还有,秋天还有橡子,自己和残余的族人是可以撑下去的。还有七八个男人,孩子当然也会有的,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这七八个蠢笨的男人,只需要让自己和族人怀孕就够了,等到孩子长大这些人就可以死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跃出栅栏的瞬间,身后响起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声,是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身边那几个归附的男人身体猛然一僵,红鱼的心头一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第十六章 俘获
红鱼听不懂身后的那些人在喊什么,可叫喊的人却明明白白,陈健让他们喊的是:“就那么几个男人活不下去的,会被别的部落杀死。把那些女人和角鹿带回来,健不杀你们。”
狼皮紧跟在陈健的旁边,好奇地问道:“你真不杀他们?他们可是杀过自己亲族的啊。”
“我不杀他们。但是他们以前的族人杀不杀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再说,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可怕。”
狼皮挠挠头,心想怎么可能活着比死了更可怕?再想问几句的时候,陈健朝他招招手,叫来了九个人,找了几头没有被带走的角鹿。
“你们去追,靠近后就喊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尽可能带回来更多的女人和角鹿。”
“他们不会相信吧?”
“那些人怕死,哪怕知道是假话,他们也会告诉自己这是真的。会不会信,在于你们追上去的时候有多少人。”
狼皮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和这九个人骑乘着角鹿追了过去。
剩余的族人或是在漫山遍野地抓羊,或是在查看那些战死的人,救治自己方的伤者。
缺医少药的年代,受伤和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大多数钝器伤,就算活下来也丧失了劳动能力,后遗症逐渐会显现出来的。
从对方开始冲锋到战斗结束,其实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总共三四百人,也就是村子械斗的水平。
这一仗打的稀里糊涂,但陈健这边还是凭借阵型取得了不错的伤亡比。敌人冲锋的距离太远了,近百米的距离乱哄哄地冲过来,跑得快的和跑得慢的相距最大有十几米。
在双方接触的瞬间,除了焦灼的右翼之外,己方其实都是多打一的状态。冲的最快的都已经死了,可能那些跑的慢的才刚刚过来投入战斗,这就是为什么要整队靠近敌人后再冲锋的目的——单位时间内,在正面堆积最多的人,否则就是添油送菜。
两族的人战死了十七个,受伤的也不少,大多数都是右翼的战斗中造成的。那些仆从军伤亡大一些,没有阵型的冷兵器乱斗,伤亡比基本就是一比一。
陈健觉得有必要在回去后和族人们做个战斗总结,还需要培养几个能够指挥三十人左右的指挥官。
这种一二百人的战斗,战机转瞬即逝。通讯基本靠吼,自己这边多出个鼓,但让族人记住很多不同的号令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明明发现了战机,可也没办法传达给族人,军队要如臂使指,但只要不是六指儿的话,也最多使五个手指头,这就需要自己当大脑,弄出更多的手臂,手臂再指挥手指头。
可能自己打仗的办法和族人之前的打法完全不同,因此族人的第一次战斗有点混沌,甚至出现了左边的小队在看热闹的情况。
而且自己这边战线太单薄,对付这群半原始人还行。如果对面的首领不是百步之外冲锋,而是整队集中到自己三十步左右的时候,集中一点冲击突破,只有一层半的五人小队根本挡不住,突破后将自己的阵线一切为二,自己的整条战线都会崩溃,打成村中械斗的状态。
这些问题都需要一一总结,回去后再琢磨琢磨以后怎么打仗。
他低头沉思着这些问题,正在整理尸体的族人看到他,不由自主地叫一声他的名字。
在族人看来这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大胜,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以往和别的部族纷争,基本上就是一命换一命。不算其余的部族,自己这边只死了十七个,而对面死了六七十个,剩下的也都基本被抓住了。
既然死后还有灵魂,或许战死的族人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虽然健说没有来生,但是死后的世界却是有的啊,否则为什么以前死掉的亲人会出现在自己梦里呢?
他们觉得觉得自己有两条命,肉体一条,灵魂一条,只是谁都不知道灵魂世界是什么模样,所以更珍惜现在活着。真到临死之前,总会盼着灵魂世界和现实一样。即便死亡没有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也会为那些死去的族人期盼着。
活着的人庆幸自己活着,也知道这样的胜利是靠陈健得来的,于是更多的人欢呼着他的名字。
听着耳边响起的声音,陈健知道自己的地位又稳固了一些。这次胜利会让族人对列阵战斗的最后一点疑虑都消散的,直观的胜利比他讲几千次都重要。
欢呼声中,他走到了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桦和弟弟躺在这片土地上,最终还没有盼到自己族人被救出的时刻。桦临死前死死抱着獾的腿,头颅被獾敲碎,族人在清理着他的尸体。
几个人再狠狠用石矛戳着獾没有头的躯体泄愤,这个猛虎一样的人自己杀死了五六个族人。
陈健拿起穿着獾头颅的石矛,扔给一旁的松道:“撒上盐。”
“什么用?不如扔掉。”
“带给那几个背叛盟誓的部族看,在先祖面前盟誓,背叛了誓言,总要受到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