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战国 第307节
迫不得已下,军团总司令刘招孙被迫下令撤退。
在撤退的过程中,欧洲联军进行了不依不饶的追击。虽说明军的交替掩护撤退执行得极好,但在战斗中,一方可以肆无忌惮的倾泻火力,一方要扣扣索索计算着一场战斗只能打几发子弹,这样的战斗毫无公平性可言。
所以,虽然在撤退过程中,明军也曾经多番的给对方挖坑设陷阱,并组织了两次较大规模的反击。但是在近乎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明军的损失远远大于欧洲联军。
9月3日,朱由栋从北京发出的,允许刘招孙彻底放弃印度,撤回缅甸的旨意抵达。而这时候,刘招孙的部队距离若开山脉的洞鸽山口已经不足五十公里了。
9月6日,明军撤入洞鸽山口,据险而守。联军至此放弃追击,沿着洞鸽山口开始修筑防御工事。至此,欧、明之间的第一次印度战役结束了。
在这次战役的第一阶段,欧洲联军付出了约四万人的伤亡,击溃了毛文龙统帅下的大明驻印军二十六万人中的近二十万人。其中大明、日本、福国三国阵亡人数就超过四万,被俘近两万。
而在战役的第二阶段,刘招孙、黄得功集群累计阵亡七万余,失踪、被俘两万余。剩下的二十余万人中,有七万多轻重伤员。各类重装备更是丢失殆尽。
在这个阶段,欧洲联军虽然在攻击坎普尔的时候损失大于明军,但是在后续的追击过程中,很快就逆转了伤亡率。最终古斯塔夫拿到的数据是:阵亡五万三千余,失踪、被俘数量不超过一千。有五万多轻重伤员。
总之,在经历了惨烈的长时间战斗后,明欧双方都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第六八三章 归国人员安置
“温相,对于近期的战事,下官是了解了。那么,接下来,下官受皇上旨意,向您请教这些从印度退回来的官民该如何安排?”
“指挥使,我大明在拿下印度的时候,除了派出三个师驻守外,跟着老夫去印度就职的还有七百六十名各级官员。这一次,跟着老夫回国的,有六百八十五名官员,以及他们带回来的一万三千多名家眷、仆役。”
“啥?居然有这么多人?”
“哎~”温体仁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印度那个地方,不管什么人进去了,要不了多久就是一滩烂泥啊。百姓实在是太驯服了,忍耐度实在是太高了。在那里做官,只要时间稍微长一点,就很难把持得住。指挥使,老夫自知经此一败后仕途断绝,所以有些话也敢敞开了讲。这些回来的官,虽然比起那些留在印度当叛贼的官要好一点,但也就只是好那么一点。这些人,是绝对不能用的了。以老夫之见,莫不如把他们留在缅甸,划给他们土地,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温相刚才的话下官没有挺清楚,您的意思是,除了李永芳,还有一些文官也做了叛徒?”
“怎么会没有叛徒呢?”温体仁把手一摊:“那么大的产业,肆无忌惮的人上人生活,只要欧洲人给予他们保护,保证他们继续这种生活,有那么些许的人背叛自己的国家,背叛自己的祖宗,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些该死的贼子!看来锦衣卫确实要把派到欧洲的杀手召唤回来一些,在印度执行强有力的灭门暗杀了!”
“老夫也觉得很有必要,不然对这些叛徒没有足够的震慑,以后说不得叛徒会越来越多。”悠悠的舒了一口气,温体仁叹道:“皇上从出任监国起,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在把大明整顿得富强的同时,也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利益。这些人心里的不满和恨意,只是被皇上强势压制而不是消解了。所以,一旦看到一个和我大明不相上下的强权,这些早就心怀不满的人自然就想靠过去。更不用说,财帛动人心,在印度过了三年那样的生活,舍弃不了了。”
“唔,如此说来,这批回国的官员,虽说带了不少人回来,但总算还是心怀故国了?”
“大多数人是这样的,但也不排除少量的间谍。”
“……”沉默了一会后,田尔耕无奈的笑笑:“下官知道了。”
“不过。”温体仁想了一会:“指挥使若是要派人在印度执行暗杀行动,请注意一点,杨涟和左光斗绝不是叛徒,不能杀?”
“咦?东林党的人,他们也留在了印度?”
“指挥使啊,不能因为东林党的人曾经试图毒杀皇上,就彻底否定这个团体。这个团体里,还是有做事的人的。这三年来,高攀龙、左光斗和杨涟等人,在印度创办了儒教,很是吸纳了一些当地人入教。我朝在印度大败后,这些儒教徒还组织了一支‘星军’准备与我们共同抗敌。当然哪,因为后勤不继,我大明自己的正规军都没有足够的武器弹药,自然也没法武装他们。不过,这些人的忠诚度是可以信赖的,在接受了我儒家的理念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也远超当地土著。
在大撤退的时候,高攀龙因为年事已高,想死在老家,所以撤回来了。杨涟和左光斗两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很是光棍的留了下来。嗯,有当地儒教徒掩护,他们要隐藏起来很是方便。这也是老夫为了将来朝廷打回印度留下的后手。”
“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这样一来,下官对在印度展开大规模的暗杀行动,就更有把握了。”
“那是你的事情了,老夫听说,朝廷的万吨巨舰才刚刚开始修建?这么看起来,打回印度至少也是三年后的事情了。老夫希望,在三年后我大明重回印度之前,你能干掉至少一半的叛徒,如此,才能给后面的人足够的震慑。”
“下官知道了,请温相放心,下官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到底也只有五十多岁,这进取之心,怎么都不会输给杨涟和左光斗的。”
“哈哈哈,指挥使,杀人呢,老夫对你是有信心的。但是现在这局面怎么办?这会儿木邦涌进来这么多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仆役。后续的还有毛文龙兵团的败兵及其家眷约莫六七万人要涌入。此外,刘招孙的二十余万大军这会儿顶在缅甸,等欧洲人收兵后他们也要从这里回国。这木邦上下虽然对皇上忠心耿耿,但是体量在这里,是承接不了这么多人的。要如何安置,还需要你多多费心啊。”
“嘿嘿,温相说笑了,下官是锦衣卫。刺探情报、杀人,对入境人员进行甄别……这些事情下官擅长。治民?完全不懂啊。”
“那怎么办?呃,对了,除了你之外,朝廷还派谁来接手这么大一块烂摊子?”
“皇上已经派出得力人手赶来此地,想来不会太久了。”
……
就在田尔耕说出这话的时候,距离木邦府以东约莫五六百公里处,贵阳。
“殿下,到了这里,就暂时没有公路了,四轮马车用不上了,我们得骑马前行了。”
“好啊。马先生。虽说坐在马车里倒还算平稳,只是车厢里坐久了也闷得慌。还是骑马来的舒畅啊。”
是的,朱由栋这次派出来主持印度回国人群安置和处理的,是作为储相候选人的大明现通政司使马士英,以及皇帝的次子,朱慈焱。
这一年,朱慈焱刚刚十七岁,正是最充满青春活力的时候。他的母亲,朱由栋的皇后柳韵本来是想给他操办婚事,但他却不愿意。他直接找到朱由栋,说是在通政司观政两年后,对大明的整体情况虽然有了一些了解,但看到的都是纸面上的东西,如果有机会,请父皇派我去地方做些差事,积累点实践经验。
然后朱由栋就让他去木邦担任同知,专职负责从印度归国的一大群人的安置。
当然,如此高难度的任务,光让他一个人去是不行的。除了让马士英跟着辅佐之外。朱慈焱在军校时认识的那一圈朋友,如张煌言、张同敞、李定国、李来亨、沐天波等,刚好也都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军校学业的最后一学期。他们也全都跟着过来,权当做是毕业实习了。
一众年轻人,在从车厢里出来,骑上贵州布政司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高头大马后。虽说马匹的颠簸比起加装了减震弹簧、橡胶轮胎的四轮马车强多了。但是大家反而兴奋了起来。
“沐公爷,离乡四年,这会儿是否有近乡情怯之感啊?”
“哧~李来亨,你这粗坯少在那里掉书袋。最近这些年,我大明国势蒸蒸日上,云南也跟着沾光,发展得很好。再加上这些年云南省内的公路修建了多条,除了和贵州临界这里的两座大山尚未打通外,其他各府都通了公路。由此使得信件来往也极为快捷。家里的事情,最多三个月我就一清二楚了,我怎么会有所谓的近乡情怯?”
“我不管,反正到了云南,咱们几个的开销,你家要全包了。”
“这是自然,我家虽然比不上殿下,但养你们几个还是没有问题的。话说,李来亨,你今年也十六了,要不要哥哥我带你去昆明最好的青楼给你,嘿嘿嘿……”
一众少年,鲜衣怒马,嬉笑玩闹,整个气氛,真是极为活泼了。
但是这些人里,四十多岁的马士英,以及朱慈焱、张同敞三人,却没有参合进去。
“马先生,据闻,翻过两座山后,就又能看到公路了,想来速度会再次加快吧?”
“殿下,如果一切顺利,预计还有六天,我们就能到达昆明。昆明到木邦,全程水泥公路,这速度就会很快了。总之,最多半月,我们就能抵达。”
“父皇这次派学生出京时跟学生说得很清楚,田尔耕先去,把印度回来的官员军民先甄别一下。在印度有劣迹的,或者明显就是被西贼策反了,按规矩定罪。但是学生估计,这样的人不会太多。这剩下的十来万人,应当如何处置呢?”
“殿下,一路之上我们不断的接到从云南那边过来的信使,臣对木邦那边的情况渐渐清晰了。说实话,臣一开始想的是,最近这些年,国家的公务员考试,云南、贵州的公务员因为报考人数不多,考生质量有限,这录取总是不足额。所以,要不要在从印度归国的人员中择优一部分补充进云南、贵州的公务员队伍。但是随着掌握的情况越来越多,臣已经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先生的意思是,这些人在印度享受惯了,现在让他们重新进入我大明本土的官场,恐怕他们非但不能做事,还会坏了这些年我大明本土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比较好的官风?”
“正是如此。”
“那马先生觉得,把这些人如何安置呢?”
“殿下。”马士英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咬牙道:“以臣的意思,最好把这些人全部转到吉林,那里的荒地多得很,我们可以划拨土地给这些人。让他们带着他们在印度招收的奴仆,自建庄园!”
“……呵呵,马先生,只怕那些人在温暖的印度待久了,不愿意去苦寒之地吧。”
“那也由不得他们。殿下,皇上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堪堪的建成了全新的公务员体系。而且由于薪俸足够,监督得力,最近这些年,国家的官风也越来越好。臣不想让这些家伙一下子重新进入大明官场,然后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官风啊。虽说真要是这么做了,确实显得有些简单粗暴,对那些因为心怀忠义才舍弃在印度的庄园回国的少部分官员显得很不公平,但为了国家计,说不得,只能让一些人受委屈了。”
“……孤,知道了。这个事情,等到了木邦后,待孤亲自考察一番,若是实情确实如我们收到的报告所言,那就按照马先生的意思办吧。嗯,不,这不是马先生的主意,是孤的主意。”
“殿下,您这是何必?这么做,注定是要得罪一大片人的。”
“哈哈哈,孤当然知道会得罪很多人,但正因为如此父皇才派孤来啊。马先生,孤是皇子,下面的官员对孤再不满,只要父皇喜欢,他们就不能耐我何。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未来要接替袁先生做首相的人,若是还没上位就把名声搞臭了,那可是不行的啊。”
“殿下!”
“马先生不必多言,孤被父皇派过来,不就是做这个恶人的么?”
第六八四章 屹立的张巡寨
1639年1月6日,东四区时间凌晨三点,开伯尔山口。
这一天的晚上,厚厚的云层将月光遮挡了起来,以至于整个开伯尔山口狭长的区域里,北口之外的山地上奥斯曼人的营地里闪烁的各种光亮,特别的耀眼。
“营长,我们已经摸到敌人后面了。”
“好,把我们的捷豹组装起来。”
时值寒冬,山口的夜间,连虫子的鸣叫都没有,除了呼呼吹过的山风外,就只有轻微的炮身与炮架重新结合在一起时,转动接口螺钉时的咯吱声。
“营长。捷豹组装完毕,参数已经调整好,燃烧弹已经准备好。”
“都有了,瞄准敌人的兵粮库,三门迫击炮,急速发,开火!”
“通,通通。”
在三枚炮弹腾空而起的时候,曹变蛟根本不去看弹着点:“快速装弹,再打一轮。”
当明军的炮手熟练的将第二轮炮弹装入炮膛的时候,第一轮打出去的炮弹已经落地了。他们除了在寂静的夜空中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外,也迅速的引燃了周围的一切。
很快,奥斯曼的人的大营就喧哗了起来。
“该死的中国人又来偷袭了!”
“消防连,赶紧来灭火!”
“拉出隔火带来!”
“九连、十连,跟我来,我们这次一定要抓到无耻的中国人!”
而在这边,已经能听懂大部分突厥语的曹变蛟扯了扯嘴角:“d,小半年了,你们啥时候抓到老子了?”
“地雷都埋好了吧?”
“都埋好了,奥贼只要敢踏上了,轰轰~先炸断腿,然后弹珠四射。”
“行,赶紧撤退吧。我们这次摸进来的有些深了,这会要退出去还真有点难度。还是老规矩,若事不可为,最后一颗子弹给自己,咱们大明男儿不做俘虏。”
“是!”
……
“司令官阁下,昨晚,无耻的中国人再次偷袭了我们的兵粮库,损失不大,下面报上来的是只有一个仓库被了火,被烧毁的粮食只有两百多公斤。”
“损失不大?只有两百多公斤?”奥斯曼开伯尔方面军总司令,俄罗斯人鲍里斯,已经很久没有剃须了。浓密的胡须不光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也使得他的双眼在面部的比例看起来相对缩小了很多。惟其如此,当这双眼睛发出锐利的光芒时,吓得下面报告的军官差点都快失禁了。
“没错,两百多公斤粮食和我们每天消耗至少三万多公斤面粉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艾塔奇少将!这是第几次了?如果我还没有被你们的愚蠢和无能气坏脑袋,那么,中国人潜入我们营地五六公里,偷袭我们的兵粮库或者军火库,已经是第六次了!不是一,也不是二……更不是五,是第六次了!你是不是等着第七次,中国人直接潜入总司令部,一枪打爆我的脑袋?”
“非常抱歉,司令官,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是嘛?”右手掏出腰间的手枪,鲍里斯细细的把玩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上一个站在这里跟我说这句话的奥乌兹,我已经用这把手枪送他去见真主了。下一次,艾塔奇,再有下一次,我觉得你不用来给我报告了。”
“是,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现在,给我滚出去!马上!”
看着下属惶急后退的身影,鲍里斯浑身无力的靠在了上好的波斯毛毯包裹的座椅上。
奥斯曼的海军其实并不弱,在16世纪也曾和地中海沿岸欧洲国家的联军打得有来有往。但,一方面是铁甲舰的出现使得奥斯曼人以前的木质战舰全部落伍,易普拉欣叫停了新的木质战舰的打造。另一方面则是,奥斯曼人的海军90以上都是集中在地中海。波斯湾这边的海军近似于无。
所以,虽然本次欧奥联手远征印度,但易普拉欣并没有将海军主力投放到波斯湾:万一菲利普毁盟呢?那不就把奥斯曼的海军给关在苏伊士运河以南了么?
如此一来,就造成奥斯曼人发兵西北印度(巴基斯坦)时,海军能够提供的运输量极小,其主力只能是走开伯尔山口。
从1638年6月25日鲍里斯率领二十万主力抵达开伯尔山口对此地展开攻击,到今天,半年多了,本方已经付出了近八万人伤亡的巨大代价,这半年消耗的粮食、弹药、药品等物资更是海量——但,对方的防线居然纹丝未动!
呃,说对方防线纹丝未动倒也不太不完全真实。其实鲍里斯的双脚,差一点点就进了张巡寨。
七八两月,是奥斯曼人攻击开伯尔投入兵力最多,战斗也最残酷的两个月。那时候奥斯曼人曾经一度攻克了张巡寨前面的三道防线,逼近了张巡寨的城墙。但是,当身着墨绿色军服的中国人,率领头上裹着厚厚头巾的锡克人发动夜袭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的奥斯曼人被击溃了。三道防线得而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