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129节
合拢房门,尼基塔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去,学了十几年的马列主义,她到今天才知道这些东西真的很有用,感情不管好人坏人,都能拿它当辩论武器,而且每每说起来,都能头头是道的。
不过话说回来,尼基塔现在真的对郭守成的心思有些担心,从现实情况来看,如果他出面做这个军火生意,显然更加合适,毕竟从他的爱好来看,他对这方面的东西了解的更多一些。不过他现在对这门生意似乎有些抵触情绪,郭守云刚才虽然插科打诨的将事情带了过去,但是将来如何,还要看这兄弟俩之间的沟通了。
快步走回到客厅中央的茶几旁,尼基塔小心翼翼的捻起那颗星光蓝宝石,先是心虚的在客厅里扫了一眼,继而飞快的揣进贴身的内兜里,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胸口,将那些散落的石头装进锦袋里,一溜烟的奔楼上去了。
守成那套别墅的地下室,是开通在别墅底层侧晋杂物间内的,当初他之所以选中这套房子,就是因为这里的地下室空间很大,几乎超过郭守云那套别墅的地下室三倍有余。过去,这里曾经是整个别墅区的酒窖,守云搬来之后,里面原有的瓶架、橡木桶之类的东西,全都被清理一空,一天时间内,就被守云的各种藏品填满了。不过即便如此,守成仍觉得空间不够用,今天下午他还在打别墅区西侧那一排车库的主意,他琢磨着,如果把那里利用起来,他的库房应该就够使了。
人这个东西真的很复杂,守成一方面对军火生意这个行当心存抵触,可是另一方面呢,他又对各式各样的钢铁武器分外痴迷。毫不客气地说,过去这段时间里,哈巴罗夫斯克的六个军需储备库他都转遍了,尤其是作为特种军需的四号库,他更是那里的常客,因此,身为军库守备的乔卡上校,没少从他那里捞好处。
要说这个乔卡上校,他倒也是一个天才,二十四岁就进入了克里莫夫斯克精密机械工程设计局,他当初所在的设计小组,就是微声狙击步枪设计组的前身,而全球首先提出理念,并最终设计成功的特殊用途狙击步枪,就是出自这个小组。只不过天才总有缺陷,当年的乔卡恃才傲物、放荡不羁,言语上冲撞了当时的设计局局长斯潘诺夫,最终落得个被扫地出门、发配守仓库的下场。这一晃眼六年过去了,如今的乔卡已经成了三十出头的人,经过这么一番波折,他在为人处事方面老练了很多,当然,也现实了很多。他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天分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叫做机遇,天分是自己与生带来的,而机遇则是需要别人赐予的,有天分的人恃才傲物,最终的下场叫做“埋没”,而没有天分但是却长袖善舞的人,最终的结局才是辉煌。
如今的克里莫夫斯克精密机械工程设计局已经陷入了经营困境,担任局长近二十年的斯潘诺夫,也于几天前卷走了局里仅存的二十多万卢布,以及大量的科技资料,跑到德国HK公司另谋高就去了。全局近六百名工作人员,包括从业几十年的那些设计师,全都面临着转行或者失业的局面。今天上午乔卡“送”给郭守成的那两支改进型的BCC微声狙击步枪,就是两个打算离开设计局的朋友从局里偷出来的设计品。乔卡的打算,是希望借这个机会,能够通过郭守成的关系转回设计局,最好还能搞到一批经费和订单,不过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因为他一时脸嫩,没好意思把话说清楚,这两支作为设计品的狙击步枪,转手就要被换成几个女人手中的玩物了。
无形中捡了个大便宜的穆拉利塔兰,仍旧对此茫然不知,他是玩军事起家的,本身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87型的BCC他就使用过,在他看来,效果很不错。而眼前这两支新型号的BCC,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新鲜的很,令他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两支市面上从未流通过的新型狙击步枪,偌大一个陈列满了各式单兵武器的地下室,尼古拉耶夫的阿谀奉承,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郭氏兄弟的能量巨大。
因此,在郭氏兄弟俩走进地下室的那一刻,穆拉利塔兰还在感叹着此次远东之行绝对是收获颇丰啊。
第一五四章 穆拉利塔兰
微微泛黑的肌肤,蜷曲的黑短发,瘦小的身材,挤成两条缝的小眼睛,这人怎么咋看咋像印度猴子?浑身上下好像都透着浓浓的咖喱味。不知怎么的,在第一眼看到穆拉利塔兰的时候,郭守云就忍不住有一种想笑的感觉。的确,这个猛虎游击队的指挥官很有杀气,一般人看到他,估计都能直接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浓浓的血腥味,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郭守云就忍不住会想起那些穿着黄粗布短军裤、头上裹着一圈缠脚布、耳边还插着两簇鸡毛的印度大兵。前世的时候,郭守云看过印度的阅兵式,用他的话说,那就是“咖喱人真够逗的,整啥都那有特色,一个阅兵式,操扯的跟过万圣节似的,就差每人脑袋上顶个南瓜了”。
穆拉利塔兰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人家脸上的笑容很亲切,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不一定比前面的郭守成更难打交道。
“穆拉利塔兰先生是吧?”从地下室的台阶上走下来,强自忍住笑,郭守云径直走到矮个子南亚人的面前,很友好的同对方握了握手,说道,“很抱歉,今天临时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之前没有能够抽出时间来同你见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位就是郭守云先生。”尽管知道自己的介绍没有什么别要,但是尼古拉耶夫还是凑上来,笑容满面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穆拉利塔兰的俄语说的有点糙,咋一听上去,好像是舌头不打弯的感觉,不过幸好的是,大家都能听得懂,“郭先生公事繁忙,我可以理解。更何况刚才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先生是在同军区的那些将军们会面,听维奇先生说,您就是为了解决我们的问题,对于这一点,我深表感谢。”
“你的感谢再深,也不如我想要的东西实惠,”心里嘀咕一句,郭守云嘴上却说的很谦和:“呵呵,穆拉利塔兰先生太客气了,这要说感谢呢,其实你更应该感谢维奇,这次军贸局的对外贸易重新开启,完全是因为他在我面前极力主张的结果。哎,说实话,这件事情很难办啊,我刚刚同军区的将军们交换了一下意见,目前看起来,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还有些顾虑,一个是这种事情搞不好就要担负很大的责任,另一个呢,就是现在各个军工类企业停产的现象很严重。如今不是过去了,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所以大家的心情也可以理解,谁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郭守云这番话说得很快,穆拉利塔兰的俄语水平,显然还没有高妙到当即就能理解的程度上,他愕然片刻,最终还是扭头朝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看过去。
这小个子的年轻人,应该是穆拉利塔兰的翻译,他凑过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鸟语,而后又悄无声息的退后一步,让到了后面。
“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咱们的交易又出了问题?”穆拉利塔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语气颇有几分生硬地说道,“可之前维奇先生说的是,一切都没有问题了,为什么现在又出了变故?难道郭先生是在敷衍我吗?这可不是朋友之间应该出现的不愉快。”
“呵呵,先生误会啦。”郭守云上前一步,紧挨着穆拉利塔兰。他现在忽然有些喜欢这个杀人魔头了,这倒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南亚人的个子很小,比郭守云矮了将近半个头。郭守云一米七三的个子,按理说也不算矮,可自从来了苏联之后,他大多数时候都找不到身材上和自己有什么可比性的人,而今天这一次会面,显然让他找到了成就感。
“到目前为止呢,咱们之间的交易还是没有问题的,”挪开聚焦在穆拉利塔兰身上的目光,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现在咱们之间存在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这笔交易的最终达成,还有一点值得商榷的地方。”
“值得商榷的地方?”这次穆拉利塔兰倒是听明白了,他紧攒着眉头,追问道,“先生请讲。”
“我刚才听守成说起,”伸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郭守云说道,“穆拉利塔兰先生好像对目前的付款方式有了新的想法,你提出要以贵方的宝石特产,来折价抵偿这批武器装备的支付款项,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是的,郭先生,”穆拉利塔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目前我们所面临局面很困难,美国人的封锁、印度佬的围追堵截、卖过独裁政府的正面压迫,对我们经济上的打击很严重。月前,我们的一些海外账户被美国人查封了,资金也被冻结了,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宝石的出口生意,而在这方面,我们还要遭受那些西方大资本家的压榨。因此,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希望用宝石替代现金,来最终实现这一次的交易,当然,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愿意按照目前国际标准价格,在下调百分之十的基准上,同先生交易。”
这南亚人是个大老粗,不会谈生意,估计以前和尼古拉耶夫做生意的时候,就不知道吃过多少亏了。仅仅说了这么几句话,郭守云就给矮个子的穆拉利塔兰下了一个定论。按照正常的洽商手段,谁上来会先把自己所面临的困难全都交代出来啊?这是商业谈判,又不是乞丐要饭,说得可怜一点人家就会多给你点好处,否则的话,这世界上哪还有商人啊,全成慈善家了。
三言两语摸透了穆拉利塔兰的底细,郭守云顿时失去了同对方玩推手的兴趣,和一个商业外行交手,令他找不到任何惊险刺激的快感。也许他自己的没有意识到,随着生意的越做越大,他这个一直以来彪炳着职业商人称号的家伙,已经有了一点跳出单纯的金钱考虑,转而寻求刺激的意味了。
“穆拉利塔兰先生,你的好意我明白,同时呢,也心领了,”迈开步子,郭守云走到一听摆放在地下室中央位置的机枪前面。他弯下腰,伸手在那黝黑粗硕的枪管抚摸一把,有抓起挂在枪身上的那串弹链掂了掂,这才头也不回地笑道,“不过说实话,目前远东乃至整个苏联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一点,经济的不景气现象很严重啊,所以呢,这宝石生意我们还没有兴趣接触,你所提出的这个宝石折价构想,无论是我,还是军区的众位将军,都不感兴趣。大家都是爽快人,因此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我们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美金,货真价实的美金,因此,这笔生意要想正常的谈下去,那就必须以美元现金的形式结算。”
“为什么?郭先生,您的这个决定我实在无法理解。”穆拉利塔兰的确不是很懂得谈生意,他的身份说白了,就相当于土匪,从十几岁开始在斯里兰卡政府军中当兵,后来投身反政府的游击队,可以说是这一辈子都在同枪炮打交道,商业化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有太多接触。所以,要说在商业谈判中耍心眼,十个他恐怕也不是郭守云的对手。
“在过去,我们同贵国政府做类似交易的时候,也有以宝石或者是出让矿山开采权益等方式折抵武器交易价格的,这一点,维奇完全知情,为什么如今……”穆拉利塔兰不满地说道。
“呵呵,穆拉利塔兰先生,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发展进步的嘛,你怎么能用老的眼光去看待现在的问题呢?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这一点我们要分清楚嘛。”郭守云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错,莫蒂,”尼古拉耶夫看郭守云扭过头去,态度似乎有些不快,因此急忙插进来笑道,“郭先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确了,必须是美元现金交易。你们要搞清楚,这一次的生意能不能做成,完全要看郭先生肯不肯下力气帮忙了,所以呢,这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哦?”尼古拉耶夫这一番话显然别有深意,穆拉利塔兰听出来了,他醒悟过来,脸上刚才的那一丝不满,顷刻间消失不见。
“噢,对,对,维奇说的不错,”换上一副笑脸,穆拉利塔兰说道,“既然郭先生坚持要现金交易,那就现金交易,我没有意见。不过郭先生,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次的订货,我们希望能够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些新的内容,这件事情,我之前已经同……同这一位郭先生提过了,不知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原则上来说,这其中不存在什么问题,贵方只要把清单递交上来就可以了。”郭守云瞟了尼古拉耶夫一眼,他知道,这小子肯定在背后得了人家的好处。像这样的事情,他懒得去理会,只要不妨害大局就可以了。
“还有一点,”穆拉利塔兰抓紧时机,追着说道,“对于新的购买意向问题,我希望郭先生能够给与一些帮助,让我有机会能亲自参观一下贵地的几个军需储备库,以便根据实际情况,确定我们新的购买清单。不知先生能不能……给些方便?”
“这个……”郭守云皱了皱眉头。
“郭先生,其实以往在订货的时候,我们都有这样一个环节的,这是一个友好的表现。”穆拉利塔兰上前一步,紧跟着说道,“虽然与先生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却已经看出来,先生必然能够成为我们最真挚的一位朋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还希望先生多多帮忙……噢,我听说先生正在同一位美丽小姐准备婚礼,这次过来,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不过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两天之内,两天之内,我专门为先生准备的两份薄礼,将会从我国那边专程送过来,到时候,还希望先生不要嫌弃。”
“你太客气了。”郭守云笑了,他知道那两份所谓的薄礼是什么,尼古拉耶夫口中所说的极品宝石,估计就要落到自己手中了。真是的,以前都是自己向别人行贿,没想到如今也有人来给自己送礼了,别说,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穆拉利塔兰要参观储备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郭守云一时间还想不好,他觉得有必要回头找几个相关的人询问一下,然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有没有礼物倒不是什么大事,”想了想,郭守云说道,“至于这个参观的储备库的问题嘛……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帮忙的,至于最终成与不成,还要看看军方的意思,对于这一点,还希望先生能够谅解。”
“当然,当然,只要先生肯出面帮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穆拉利塔兰之前已经对郭守云身份有了充分的了解,在那个收了他五万卢布贿赂的尼古拉耶夫口中,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远东真正的主事者。按尼古拉耶夫的说法,这次的生意能不能最终成交,以什么样的形式成交,军贸局说了不算,远东军区说了也不算,只有这个“郭先生”才能最后拍板。因此,有这样一个人出面帮忙,那还有什么问题搞不定的?
“嗯,那样就好,”郭守云先是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看看手上的腕表,摆手说道,“好啦,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想穆拉利塔兰先生也该回去休息了。这样吧,咱们就谈到这,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先生今后两天就在宾馆等候消息吧。”
很明显,郭守云这是端茶送客了。不过穆拉利塔兰这个时候,似乎并不想走,他扭头在地下室里恋恋不舍地扫了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始终站在地下室入口处的郭守成,这才犹豫着说道:“郭先生,这个,我还有些私人的事情想同……同这位郭先生商量一下,您看……”
“哦,噢,呵呵,你们自便,你们自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郭守云倒也不介意,他笑了笑,随口说着,便迈步朝入口处走去。
第一五五章 一份通报的重要性
远东的暴雨显然没有影响到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列宁格勒,在点点繁星的点缀下,这里的夜空显得分外晴朗、开阔。
在紧依着东临涅瓦河、西傍斯莫尔尼宫的列宁格勒政府公寓内,索布恰克穿着一身紫色睡袍,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右手指缝里,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烟卷,烟卷头上,已经挂了一节长长的烟灰。房间里烟雾缭绕、青岚渺渺,而在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则扎满了烟头,很显然,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先生,这一晚嘴巴都没闲着。
“老师,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您是不是该休息了?八点的时候,您还将有一个重要的会面呢。”伴随着“当”的一声钟响,一直站立在大厅一角的弗拉基米尔走上前来,他弯着腰,凑到索布恰克的耳边说道,“我想,今天晚上维克托老师是不会过来了。”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索布恰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客厅角落里的壁钟,那上面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一点的方位。
“哎,”将手中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索布恰克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再等等吧,维克托的性子我最清楚,如果今天晚上他接不到远东的电话,那这一觉他恐怕也睡不安稳。现在才是一点钟,而远东那边现在还不到十点,我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