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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 第250节

“希望如此吧,”郭守云揉揉鼻子,心不在焉地说道,“现如今美国大选在即,而摩根和东部财联作为两个立足与西部、东部区域的竞争对手,他们在总统候选人的支持方向上也存在截然相反的选择。因此,咱们既然摆脱不了与他们合作的结局,那在挑选合作者的时候,就要更多考虑美国政局的发展趋势。”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的眼前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按照他所熟知的历史进程,这个身影的所有者,将会在半年后走入白宫,从此开始他八年的总统生涯。无奈的是,郭守云对美国的事情了解不多,而对这个人执政时期所发生的一切事端,也毫无记忆了。

“算啦,咱们暂时不考虑这些问题了,”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毫无头绪的东西,郭守云摇摇头,将那一脑袋糊涂酱子全都甩出去,这才拍拍波拉尼诺夫的肩膀,笑道,“我刚才说的三件事你尽快去安排吧,嗯,这个希奎娜的心很急啊,按她的要求,我们明天就要上路了。呵呵,怎么说呢,如果不牵涉到那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有机会同这样一位绝代佳人相偕同游,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好事。”

“先生说的是。”波拉尼诺夫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假话,”看着眼前这位酷酷的秘书,郭守云失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什么红颜白骨啊、美女毒蛇啊、温柔乡是销魂冢之类的东西,告诉你,这些说辞对我无效,男人嘛,要是缺了女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可是现在对先生来说,那个……啊,绝代佳人的事情最好还是在一边放一放吧,”懒得和郭守云多谈什么无聊的女人经,波拉尼诺夫耸耸肩说道,“您让安排在公共休息室里的那两个老乡,现在还等着您去救命呢。”

“救命?”郭守云这才想起这一锅事来,他愕然道,“对啦,刚才你说什么性命攸关,难道不是一个借口?”

“当然,即便是我要找借口的话,也不可能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吧?”波拉尼诺夫撇撇嘴,说道,“刚才我去问过了,这两个人是一对叔侄,那个年长的叫陈纪财,年轻的叫陈兴树,两人都是来自哈尔滨松北镇,说起来倒还真是先生您的老乡。”

“哦。”郭守云随意的哦了一声,示意波拉尼诺夫继续说。

“这两个人从去年年中开始,就一直在抚远与哈巴罗夫斯克之间做服装生意,按他们的说法,生意做得还可以,”波拉尼诺夫继续说道,“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烦。”

“我看他们的生意不是做的还可以,应该是很赚钱才对,”郭守云笑了笑,插口说道,“知道现在中国那边所谓的‘倒爷’都怎么说吗?‘一星期一百万,’虽然对咱们来说这其中的利润小的可怜,但是对一些做小本生意的人来说,这可是足以令人眼红犯险的大卖买了。”

“应该是这样的。”波拉尼诺夫点点头,说道。

“说吧,他们惹上什么麻烦了?”郭守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随口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波拉尼诺夫耸肩说道,“这两个人嘴死的很,而且他们这次招惹的麻烦看样子还不小,两个人都成惊弓之鸟了,就连看着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我和他们谈了五分钟,他们除了要求见你之外,就一个劲的抹鼻涕掉眼泪、喊救命,没办法,我看这事啊,还得先生您自己去问。”

“呵呵,还抹鼻涕掉眼泪?两个大男人,至于吗?”郭守云失笑道,“我估计啊,他们要嘛是货被人家扣了,要嘛就是钱被人家抢了……算啦,我去看看,你顺便问一下莎娜丽娃手底下那几个人,也别管是他们谁做的了,抓紧时间把东西还给人家,毕竟人家找到我这来了,我不过问一下也不合适。”

“知道了先生,我马上就去询问一下,”波拉尼诺夫点头道,“正好这段时间莎娜丽娃小姐待产,帮会在哈巴罗夫斯克几个主要头头的联系方式我手头都有,我想只要是他们做得,那就很容易查清楚了。”

“很好,你去办吧,我到公共休息室看看。”郭守云最后说了一句,随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第三六四章 一宗绑架案

为集团拜访者以及集团员工提供的公共休息室,并不在郭守云办公的这一楼层,而是在楼下南侧走廊的尽头。平日里集团内部的工作人员在休息的时候,往往会到这里享受一些休闲娱乐项目,比如说喝两杯免费的咖啡、饮料,吸上两支烟,读读报,听听音乐什么的。别看郭守云是靠非法手段起家的,但是他在集团的人文环境的构建上,还是多少下了一番功夫的,不说别的,单是集团员工的待遇,那在如今的联邦境内也是数得上号的。

郭守云从楼上乘电梯下来,迎头碰上了他那位“私人专用”的司机,两人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而后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公共休息室。

此刻在休息室里,仅与郭守云有过一面之交的陈氏叔侄,正表情拘谨地坐在大厅右侧那排沙发上,由于他们是总裁亲自安排进来的,所以休息室内的服务人员在接待上很花了一番心思,什么酒水、果品、点心的满满摆了一桌子,如果不是心里有事,陈氏两叔侄估计会这种待遇颇感享受的。不过眼下嘛……

当郭守云走进休息室的时候,陈氏叔侄俩正双双抱着脑袋在那长吁短叹的发愁呢,对于他们来说,远东这片地方尽管充满了商机,可惜它终归是老毛子的地盘。“倒爷”们说起来都很能赚钱,在国内一提谁是做中俄贸易的,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那鼓鼓的钱包,可在这鼓鼓钱包后面藏着多少辛酸,那就不是什么人都能体会到的了。从八六年中苏关系正常化,到九五、九六年俄罗斯经济好转,其间整整十年,也不知有多少中国人揣着全部家当与那一脑门子向往发财的心思,不远万里的踏入远东。他们中有的人的确发了财,而且是暴富的横财,可说句实话,真正能把钱从老毛子手里赚走,还平平安安回到国内,绝对是少数中少数,而更多的人不是倾家荡产了,就是赔个血本无归,当然,在远东横尸街头,甚至是尸骨无存的也不在少数。

郭守云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固然可以称作无恶不做了,而且在态度上,他也始终与国内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可是这份距离仅仅存在于集团同政府之间,“官”字一沾,那就浑身都是是非,有些事说都说不清楚,所以他不得不小心了再小心,谨慎了再谨慎。而与此相对的,则是除开政府之外的普通人了,在这方面,郭守云的姿态历来放得很低,就像眼前这对叔侄,他的态度就是“大家都不容易,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如果仅从这一点上,谁能说这个姓郭的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陈先生,我们先生来了。”看到陈氏叔侄没有注意到踏进休息室的郭守云,一位手里抱着红酒酒瓶的侍应俯下身,凑到陈纪财的耳边提醒道。

“啊!”这陈纪财就是前次将两件羽绒服披到郭守云身上的那个中年人,他听到侍应的提醒之后,从沙发上霍然起身,两只满布血丝的眼睛一阵张望,而后直勾勾地盯在笑容可掬的郭守云身上,那两片布满龟裂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啥也没说出来。

“呵呵,大叔,没想到咱们上次在边检站那一别,今天竟然还有见面的机会,”看到陈纪财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郭守云倒也并不在意,他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扔给旁边的司机,而后径直走到中年大叔的面前,一边伸出手去,一边笑道,“我可还记得呢,两件羽绒服两张大团结。不瞒你说,那可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力气挣来的二十块。”

说到这,郭守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晚的情景。说来可怜,像他这种整日里与人钩心斗角的人,平素能够回味的记忆本就不多,也许就是那么不经意间出现的一个片段,都能让他在回忆的时候产生某种发自内心的温馨。

“郭总!”郭守云那份回忆的温馨还没体会完呢,伸出去的手便被对面的陈纪财一把握住了,紧接着,这位身高五尺、面带沧桑的中年汉子,就那么推金山、倒玉柱的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郭总,您的帮帮我,看在咱们有一面之缘的情分上,这次您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一把,您的救命啊,救救我家的小三子……”跪在郭守云的面前,陈纪财哭声喊道。

老实说,中年大叔这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把郭守云吓了一跳,就连那两个站在门口的保镖都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把手都伸到怀里去了,看那架势,这下一步就要出枪了。其实也难怪保镖们会有这么大反应,这一方面陈纪财的动作太过突然,另一方面呢,他那一口地道的哈尔滨腔俄语,实在是俄罗斯人听不明白、中国人听着糊涂。他拽着郭守云的一只手,跪在地上又哭又喊的整了这么一出,谁知道他要干什么啊。

“大叔,你这是整啥啊,起来,咱有话起来好好说,”琢磨了半天,才把对方说的一番话整明白了,郭守云伸手将陈纪财从地上拉起来,笑道,“你看,我这不是人都来了嘛,你有事直接说,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绝对没二话。”

郭守云这话是用汉语说的,他可真有点怵头跟眼前这位大叔说俄语了,那家伙整跟猜谜似的,太费劲。

“郭总,俺知道您是个大忙人,而且跟俺们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没的选择了,俺说啥也不会来求您的,”陈纪财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俄语不怎么地道,他转口用汉语说道,“可是这次,这次俺们是真的没活路可走了,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郭守云心头苦笑,他心说:这大叔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

“来,咱们先坐下,”拉着满脸鼻涕不是鼻涕,眼泪不是眼泪的陈纪财坐下,郭守云给他递上一支烟,同时说道,“大叔,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事说清楚了,俺才能知道帮不帮得上忙不是?”

这番话说完,郭守云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坐在对面、一直都没吭气的陈兴树。

“是,是这么个理,”陈纪财的生意虽然没有郭守云做得那么大,但他毕竟也是一个在生意场上混过的人了,因此社交场合的基本礼节他还是很注重的。当郭守云将烟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兜里那个一次性火机拿出来了,而后先给郭守云点上,直到他嘴里喷出第一口烟气之后,才定定神,开口说道,“郭总,是这么回事……”

说起来,这陈家在中俄边境上跑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像波拉尼诺夫所说的,他们一家人是从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开始在哈巴罗夫斯克与抚远之间做服装生意的。一开始的时候呢,也就是做些小本的生意,来来回回也就是六七个纤维袋的服装。可是这样的生意做了一个月,陈纪财便尝到甜头了,这年头俄罗斯人什么都缺,国内十几块钱、几十块钱的衣服倒腾过去,那一转手就是上百的差价,几千块钱的本钱,跑上一趟回来就能翻上几番。面对如此丰厚的利润,陈纪财的心思活泛了,他开始加大投入,而且带上自己的三个儿子,一块走这条线。

怎么说呢,这年头在中俄边境上跑的商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净的,为了能够多赚上一点,陈纪财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也同边检站上中俄两边的边检疏通了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走货的数量是越来越大,利润也越来越丰厚。小一年下来,陈家也有了五六百万的家底。

这人不怕过穷日子,就怕穷日子过久了又骤然间来个一夜暴富,如果是心态好,而且性格沉稳的人还好说,就怕赶上那种手上钱一多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活宝”,而万分不幸的是,陈纪财的三儿子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主。

自从家底变得丰厚了,这小子就开始不着调了,他倒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到毛病,就是好一口——色。这年头国内还没有那么开放,各方面查的也严,什么洗浴中心啊、洗头房、按摩店啊之类东西都还没有呢,所以陈老三这好色的小子,就把流莺遍地的俄罗斯当成了人间天堂。如今俄罗斯的姑娘都便宜,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大街上,随处都可以挂到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而她们开出的价码也低得很,有些甚至是管吃管住就能给人当情妇的,还有的一杯黑啤就能拿到过夜权。

陈家老三在这片人间天堂里真是过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他在哈巴罗夫斯克市郊租了两处房子,养了四个情妇,每次过来做生意的时候,他都要在自己的销金窟里乐呵个四五天。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他这个款爷被谁给盯上了,就在四天前,陈老三在他租住的一套房子里出了事,他包养的两个俄罗斯情妇被人奸杀了不说,他自己也失踪了。随后不久,陈纪财便收到了一封勒索信,其中大概的意思,就是让他拿两百万美元赎人,如果没钱,那就等着收尸好了。

陈纪财有钱是不假,可这二百万美元可是相当于一千六七百万人民币啊,这年头国内身价上千万的,估计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了,你让他上哪弄这么多钱去?就这么地,在万般无奈之下,他一方面四处筹措赎金,一方面也向哈巴罗夫斯克警方报了案。

岂不知,他不报警还不要紧,这一报警事更麻烦了。哈巴罗夫斯克的警方根本没拿这案子当回事,他们做了个备案,然后就把一切束之高阁了,而随后呢,陈家便收到了绑匪送来的一个礼箱,箱子里除了一份恐吓信之外,还附带了一支血淋淋的手掌。

第三六五章 黑帮的秩序

面对那支血淋淋的手掌,老陈家是真的毛了脚丫子了,以往他们只听说俄罗斯的黑帮多么多么嚣张,可自己从没亲眼见识过,如今好了,事摊到他们头上了,他们算是真的明白什么叫“犯罪”了。

一次绑架便勒索上千万人民币的巨款,这要放在国内,绝对是本年度公安部挂号的头等要案了,可是在俄罗斯,这种事根本没人管,那些接到报案的警察和绑匪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除了要钱之外,根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且最令人怀疑的是,这些警察也许就在背后与绑匪有着某种勾连。

今天晚上就是交付赎金的最后期限了,如果晚上九点之前陈家凑不齐两百万美元现金,那陈家老三就要变成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了,尽管这个儿子不怎么争气,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陈纪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的。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先是找到了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领事馆,进而又在领事馆一名参赞的暗示下,找到了长居远东的郭守云。

其实陈纪财和他的侄子在今天上午就来找过郭守云了,他们最先去的是郭守云位于南郊的别墅区,不过自从市区的刺杀案发生之后,出任军区卫戍旅指挥官的妮娜在别墅区加派了四个班的防御部队,那些荷枪实弹的俄罗斯大兵不太好说话,没有来自别墅区的通知,陈氏叔侄连靠近别墅区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与值岗的士兵多纠缠了两句,陈兴树的肩膀上还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枪托。

就这样,被逼无奈的两个人来到了郭氏集团的总部,并由此发生了郭守云所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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