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309节
郭守云是一个喜欢思索的人,在他的人生历程中,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时间处于思索之中,按照他的理论来说,那就是佛祖给了自己一个精明的头脑,如果不好好利用起来,那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从古到今,所有喜欢思索的人几乎都是大人物,爱因斯坦喜欢思索,所以他能阐述出一个相对论;牛顿喜欢思索,所以他能想明白为什么苹果会落到地上而没有飞到月亮上去;贝多芬也喜欢思索,所以他谱写的曲子流传悠远。而伟大且经历丰富的郭守云同样喜欢思考,所以他,他成了举世无双的骗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半个窃国者。
迷于思考的人都有强迫症,越是想不明白、琢磨不透的事情,他就越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它搞清楚,即便是因为没有数清放进嘴里的米粒,他也会吐出来重新数一次……而今天呢,郭守云显然遇到了难题,他想不透哈斯布拉托夫一干人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郭守云想得很明白,他没有把哈斯布拉托夫他们这次发起的计划看做真正的“阴谋”,与此相反,在他的眼里,这应该是“阳谋”,是应该很容易想通的,否则的话,这些家伙又怎么去跟叶氏做交易?
试想一下,如果费奥多罗夫的位置不重要,或者说对克里姆林宫不存在什么影响力的话,那么哈斯布拉托夫等人对他的进攻,又怎么可能最终迫使叶氏在切尔诺梅尔金与格拉先科的任命书上签字?如果说这个人的职位不重要,那么以别列佐夫斯基外加哈斯布拉托夫一干人的智慧,又怎么会挑选这么一个位置最为攻击点?仅从这两点来看,便很容易可以考虑到,费奥多罗夫的位置不仅重要,而且还是某些事件内的关键一环,这一环节哈斯布拉托夫他们看到了,叶氏同样也应该看到了,那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只有自己看不到?这一大票人围在“好好老头”费奥多罗夫的身边,究竟准备干点什么?
自己的智商绝不比莫斯科那些人差,对于政治问题的敏感性也应该不比他们弱,这也就是说,双方有了相差不多的思维基础。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演方式入手考虑,以相同的思维基础为出发点,对同一个问题进行同一角度的分析,那么得出的结果应该是相近的。而现在呢,人家想明白的事情自己想不明白,那说明什么?毫无疑问,自己思考这同一问题的角度出现偏差了。
“偏差在什么地方?”郭守云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哈斯布拉托夫他们肯定偷偷摸摸的搞了什么鬼,而这个“鬼”被克里姆林宫察觉到了,自己却还没有得到消息。
也许有人会对郭守云纠缠于这次问题的做法颇感不屑,毕竟那是莫斯科两大派系之间的战争,远东与那里相隔十万八千里,两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他们爱怎么闹就让他们怎么闹去呗,犯得着为它着急上火吗?对这种说法,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目光短浅。
毫不客气地说,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郭守云压根没去想哈斯布拉托夫他们的阴谋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肯定会牵涉到自己的利益,而且还是很重大的利益。他之所以会这样想,有最基本两点原因:其一,整个计划中有别列佐夫斯基等巨头的参与,这些老王八蛋绝不是新时代的活雷锋,他们要嘛不动手,要动手的时候就肯定能从整件事中捞到令人垂涎三尺的利益。而基于郭氏与别氏、古氏之间存在的竞争关系,对方利益的获取就等于是己方利益的丢失,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其二,哈斯布拉托夫在自己背后搞小动作,而且是有意瞒着自己搞出来的小手段,仅从这一个“瞒”字上,郭守云便感觉到了很浓厚的危险气息。不要忘了,郭氏与哈斯布拉托夫之间是存在联盟关系的,双方的结合早就充分体现在了代表会议上,而今,这老东西背着郭氏,与鲁茨科伊、别列佐夫斯基集团联手玩猫腻,其间甚至还不知不觉的借用了远东的政治力量,这一切的一切堆在一起,如何能让郭守云安下心来?
“尼基塔,”在良久的沉默之后,郭守云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打破沉默,对尼基塔说道,“除了刚才那些之外,莫斯科这两天还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随便哪方面的。”
“哦,在我看来,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了,”被郭守云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尼基塔霍然睁开微眯的双眼,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当然,那些毫无用处的花边新闻倒是不少,比方说……哦,这两天莫斯科来的客人很多,像那个在加拿大颇为出名的比尔施泰因,他在莫斯科活动的很欢畅。还有,还有一个笑谈,鲁茨科伊向联邦总检察院提交了一大堆的受贿证据,有人夸张地说这些证据足够大大的十一个箱子,而牵涉其中的嫌疑犯,则有不下一百人。不过经过总检察院的核实,这些证据没有半点可信度,完全是捕风捉影的东西。再来,再来就没有了。”
尼基塔的讲述令郭守云感觉有点失望,什么十一大箱的犯罪证据,那估计只是鲁茨科伊放出来的烟雾弹,其目的无非是掩饰其在背后真正布置的全盘计划,这是政客们经常玩弄的手段——转移视线,迷惑人心。至于比尔施泰因这个人,郭守云也认识,在去年的某个时候,他甚至与这个家伙出席过同一场酒会,只不过现在已经想不起具体的时间来了。当然,对于比尔施泰因的身份,郭守云还是很了解的,这家伙在瑞士有一家名叫“西阿比科”的贸易公司,专门从事矿业等原材料的进出口生意,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同莫斯科几位巨头之间一直都有很密切的联系。不过说到底,这小子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角色,郭守云有充分的自信,自己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碾死,类似这样的小蚊子,还能在莫斯科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波拉尼诺夫,”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头绪,郭守云调转目光,看向了坐在前作的秘书,“你那边最近有没有从莫斯科发来的消息?嗯,最好是不为人知的,类似小道消息什么的。”
郭守云这话说得很隐晦,其实他要听的不是什么小道消息,而是从契卡俱乐部那边传来的情报。
“有用的东西没有多少,”波拉尼诺夫回过头来,他先是看了看尼基塔,这才犹豫着说道,“不过尼基塔小姐刚才提到的比尔施泰因,先生不妨多关注一下,这个人很有些手段,而且与莫斯科的俱乐部联系密切。现在具体的情况我说不清楚,因为莫斯科那些人也在瞒着我,有理由相信,如果这是一场阴谋的话,那发动起来的规模肯定不小,我甚至有一种预感,这是某些人企图大规模夺权的先期计划。”
“预感?”郭守云心头一颤。现在与其说是他是相信波拉尼诺夫的预感,还不如说是他相信自己的推理,而这分推理与秘书的预感重合到了一起。
“看来有必要联系一下老头子了。”伸手在沙发扶手上敲打两下,郭守云嘘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四五八章 戏
郭守云心中所想的老头子,自然就是那位老谋深算、对权坛阴谋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维克托了,对自己这位老岳父超绝能力,郭守云素来都有一种近乎崇拜的信任,就像前世年轻人所说的“万事不决问百度”一般,他在这俄罗斯就是“万事不决问岳父”。
坐落于哈巴罗夫斯克南郊的郭氏庄园一如既往的宁静,在夜雨中远远望去,仅能看到从树荫高墙内偶尔闪出来的一两点灯光,不过即便仅仅是这一两点灯火,也能让坐在车中的郭守云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暖流,冥冥中,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家常菜的淡淡清香。华盛顿现代而繁华,莫斯科动荡而旖旎,北京古色古香中孕育着蓬勃的生机,与这些地方相比,哈巴罗夫斯克这个处在“世界角落里”的远东城市还是稍显落后了点,可郭守云感觉着,对于自己来说,真正适合生存的土壤也就存在于这个地方了。华盛顿的繁华属于有权有势的美国人,莫斯科的旖旎属于不怕死的俄国人,北京勃勃生机属于撸起袖子准备跨世纪的中国人,在这些地方,自己找不到真正属于老郭家的立足之地。现在无论美国人也好、莫斯科人也罢,甚至是同根同种的中国人,他们都与自己隔着两层皮了,自己在远东活的舒服,他们就会对自己眉开眼笑,什么好听说什么,倘若自己有朝一日失去了远东的根基,那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去美国,美国人会要自己的命;去莫斯科,俄国人会送自己进黑牢;去北京……嘿嘿,等着被引渡吧,那些同根同袍的“乡亲”,绝对会把自己这条小命当成与人交易的最后一枚筹码,让“小郭”为革命的事业洒出最后一篷热血。
现在还不知道哈斯布拉托夫这些人在搞什么鬼,他们是不是又在策动什么旨在对付自己的阴谋诡计目前也无从得知,不过这都不要紧,尤其不值得慌张,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时刻保持冷静的心态对自己来说蔚为关键。有什么呀,光脚的还不怕穿鞋的呢,郭氏从起步到现在,哪时哪刻自己不是在提着脑袋抡大锤啊,莫斯科那些人有针对自己的阴谋也好,没有也罢,自己都不用过分担心。郭氏在远东的坐大不是吹起来的,那是大片大片的利益网络密密匝匝编织起来的,不管是谁,只要进来趟一脚,他就不可能全息全影的走出去,兔子急了还能蹬死鹰呢,更别说是远东成千上百号官员组成的官僚集团了。
当车队缓缓驶入庄园正门的时候,郭守云看着车窗外那一道道遮掩在雨衣下的士兵身影,在心里如此反复的告诫自己,他感觉到这一丝阴谋的气息已经把他的心思打乱了。
“不是说飞机五点四十抵达机场吗?怎么弄到现在才回来。”在自家别墅的门口,身穿便装、怀抱小宝宝的妮娜不知道等候了多久,看到车队驶进停车场,她便抻着脖子四处搜寻丈夫的身影,“哦,守云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呵呵,姐姐还怕他不回来吗?”站在妮娜的身边,莎娜丽娃怀抱着女儿,闻言忍不住笑道,“你看,那不是嘛,在尼基塔身后呢……嗯,被伞遮住了。”
“啊,看到了。”妮娜显然也搜寻到了目标,她紧张的面色一松,嘘口气说道。对于如今的妮娜来说,丈夫出趟远门她是绝对放心不下的,谁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冤家对头太多了,整天惦记着要他命的人估计数都数不过来了,对那些人来说,只有这个男人死了,他们才能过的更舒心,可对于这个庄园来说,没了这个男人的存在,那就等于是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一如往常,最先从门口窜出去的,仍旧是精力充沛的小维克多,小家伙一看见那道亲切的身影,便对楼外滂沱的大雨视若无睹了,她趿拉着两支粉色的小拖鞋,出溜一下钻进雨幕,蹦蹦跳跳的窜到郭守云身边,一把就将他的右胳膊搂进了湿漉漉的怀里。
“真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看着小家伙与丈夫在大雨里嬉笑,两个人一不小心还落了个腚蹲,妮娜忍不住撇嘴笑道,“维克多也就罢了,她不懂事,怎么守云他也这样。”
“呵呵,依我看啊,这未尝不是好事,”莎娜丽娃扭过头来,含笑道,“要我选择的话,我宁可先生时时刻刻都保留着这么一副顽童心性,至少那样在面对他的时候,我们不用提心吊胆了。”
“瞧你说的,就像守云是什么凶神恶煞一样,”妮娜轻笑一声,说道,“别忘了,他可是你那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当然不会忘,”莎娜丽娃下意识朝怀里的宝贝女儿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不过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变成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说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两个女人斗嘴的工夫,一身泥水的郭守云已经抱着小维克多走到楼前,他现把小家伙放在地上站好,这才一边弹拭着身上的泥浆,一边笑道,“是不是在谈论关于我的话题?”
“臭美,你有什么好谈的,”妮娜从佣人的手里接过一块毛巾,为丈夫擦去蹭在额头的一抹泥巴,“瞧瞧你,刚回来就弄成这样,维克多疯你就跟她一起疯,也不怕人笑话。”
“呵呵,高兴嘛,”郭守云伸手在妮娜的脸上摸了一把,给她那张细腻俊美的小脸上添了一道“油彩”,这才笑道,“怎么样,这几天我不在家,你们有没有想我?”
“想,怎么不想,我就想着你永远都别回来才好呢。”嗔怪的白了丈夫一眼,妮娜笑道。
“这是假话,你太虚伪了,”朗声一笑,郭守云随手脱掉外套,将它扔给旁边的佣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嘿嘿,我这眼睛可亮着呢。”
“好啦,你们两个别在这儿亲亲我我的了,赶快进屋吧,”莎娜丽娃有些看不过去了,她插嘴说道,“你们不怕冷我的宝宝还怕呢,明天孩子要是感冒了,看我怎么跟你们算账。”
“OK,OK,”听莎娜丽娃提到孩子,郭守云来了兴致,他脑子一热,就打算去妮娜的怀里把孩子抱过来,等这手伸出去了,才想起自己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赶紧进屋,我得先洗个澡,然后再跟宝贝儿子,宝贝女儿好好的亲热亲热。哎呀,在北京这几天,我可想死我的宝贝儿们了。”
“那你就应该早点回来,也省得我们为你操心了,”跟在丈夫的身后走进楼门,妮娜随口说道,“对啦,这次去北京事情办得怎么样?用你的话说,是不是取得了什么丰硕的成果?”
“丰硕的成果?”郭守云在门边踢掉鞋子,干笑道,“你说丰硕的麻烦倒是更贴近一点。红姐现在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说起话、办起事来,圈子比我兜的还远,那官腔打起来绝对是一套连着一套的,每回不搞的你晕头转向了,她就不算完事。要不就说嘛,这人啊,千万别当官,只要一当了官,什么鸡毛令箭之类的东西就全都出来,跟她谈个生意,左一句‘上面的意思’,右一句‘领导的指示’,我听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生意根本就没法谈。”
“胡说,我看红姐可不是那种人,”妮娜笑道,“前段时间她过来的时候,我还跟她聊过一上午呢,我感觉着,她的脾气还是那么好,待人接物甚至比以前还要谦和,让人感觉挺舒服的。”
“那是对你,我的傻妮娜,这个问题你还想不明白吗?”郭守云走到客厅里,也不避讳什么人,就那么三把两把的将湿衣服脱下来,半裸着身子说道,“知道什么叫利益攸关方吗?社会学家们早就探讨过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啊,不到利益牵扯的最后关头,任何一方都不会暴露出本性的,他们会把自己的面目粉饰的干干净净,让你半点问题都看不出来。红姐跟你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所以她才会表现的那么具有亲和力,而我呢,我就不同了,我是她直接施压的对象,是她最直接也是最好的剥削目标……反正一句话,我现在都要被她挤兑死了,要是再不想办法给她反击回去,我这郭氏啊,估计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北远的下属公司,儿咱们这些人呢,也都得一股脑的去给他们做雇员。”
“去去去,别胡说了,快去洗澡吧,”伸手推着丈夫的后背,一直将他推到电梯门口,妮娜嗔笑道,“洗完了赶紧下来吃饭,我们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什么叫胡说,我这可是都说的真心话,”站在电梯里,郭守云兀自嚷嚷不绝,他一手把着电梯门,冲外面喊道,“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我一会儿还要给列宁格勒挂着长途。噢,还有,阿芙罗拉的行李箱里有我从北京带回来的点心,稻香村的,老字号,你们都尝尝吧。”
“知道啦。”随着妮娜的一声应和,电梯门叮的一声闭拢了,而郭守云脸上保持了几分钟的笑容,也随之烟消云散,一抹淡淡的肃杀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第四五九章 老姜
“这个世界有时候其实是很公平的,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总会有某一个双眼睛悄悄盯在你的背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列宁格勒,此时天色才刚刚放暗,在斯莫尔尼宫二楼那间曾经属于列宁同志的休息室里,面色疲惫的维克托斜倚在一张老旧的沙发里,语气冷漠地说道,“这双眼睛里写满了嫉妒,充斥着仇恨,孕育着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祸心。倘若你一生顺畅,所有的对手在你的面前都会不攻自破、溃逃千里,那这双眼睛对你来说就不存在任何威胁,但换一个角度,一旦你的脚下出现了哪怕一丝一毫的纰漏,这双眼睛便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而随之继起的,便是一只只凶残的黑手触到你的面前,不将你生生撕碎他们是绝不会离开的。”
在维克托的对面,包括弗拉基米尔在内的几个年轻人肃然而立,对他们来说,眼前这位面色阴沉的老人不仅是长辈,同时也是先辈,是曾经的领导,是他们步向政治成熟之路的导师。
“你们或许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敬佩的人只有两个半,”维克托扭头看了看挂在对面墙上的那副画像,回味般的继续说道,“这第一个人不用说了,他就是捷尔任斯基同志,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会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才会有契卡这个代号的出现。至于我所敬佩的第二个人,那就是挈尔年科同志,他对国家改革理念的深邃理解,是我穷一生的经历也无法追求到的,可以肯定的说,如果他能活的更长一些,那我们曾经的国家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呵呵,而我所敬佩的那半个人,我想你们也应该猜得到是谁了,他就是我们的‘民主先锋’叶利钦先生,他的坚忍是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我甚至一度为此感到过迷茫,如果他的这份坚忍能保持到最后,那莫斯科今天的局面也不会乱成这样。我之所以只钦佩他半个,就是因为他的隐忍功夫在面对巨大权力诱惑的时候一朝丧尽了。”
“先生,您喝茶。”作为曾经在维克托手下任职的年轻人,伊万诺夫对这个老头一直是执弟子之礼的,这一点即便是到了他以儒将身份出任俄罗斯联邦国防部长职务以后,也没有半点的变化。
“你们都坐吧,”直到端起茶杯的时候,维克托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他随手指指对面的两张沙发,笑道,“在我面前没必要站着,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局长同志了,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糟老头子,你们这些年轻人能抽时间来找我说说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先生说笑了。”几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