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382节
“嗯。”女人从地毯上爬起来,收拾了自己的衣服,一股脑抱在怀里,而后就那么踉踉跄跄的朝门外走去。
郭守云站在浴室门边,面无表情的瞅着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噢,对不起。”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在往胸前戴着胸罩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蹒跚一步,先是跟男人道了一个歉,这才快步走回来,从桌上拿了那张支票,而后磕磕绊绊的出门而去。
“哼哼,女人啊。”系好腰间的睡衣束带,郭守云摇摇头,自顾自地走到窗前,重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把扯开窗帘,目光迷茫地看向大雪纷飞的窗外。
连绵了一整夜的大雪还在下个不停,这是哈巴罗夫斯克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遮盖住了天地间的一切。从郭守云的位置望出去,整个哈巴罗夫斯克市区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一尘不染。可郭守云知道,在这片纯洁与一尘不染之下,实际上却掩藏着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在欲望的支配下,人们总喜欢在装扮纯洁的同时,做上一些龌龊的勾当,然后偷笑着躲进角落,轻点自己的不义收获。
经历了过去的种种,如今大权在握、富可敌国的郭守云,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一方面,他极力在为远东上千万人谋福利,为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另一方面呢,他却又更加的不把人当人看了。就拿一个科依钦娜来说,这女人很漂亮,他看中了,想要品尝一下她的肉体,所以他就动手了,与那些强奸犯不同,他不会采用暴力,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对方老老实实脱光衣服,安安静静的躺到自己床上。
什么叫“权力”?这就叫权力,不要用什么道德的基准、人性的理念去说教,因为权力永远是凌驾于这些因素之上。有道德、有人性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苏联解体的过程中攒取到财富与权力,而在这个过程中攒取到财富与权力的人,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与人性了,他所拥有的只是欲望与需求。
飘飞的雪花顺着风势,前仆后继的沾落在郭守云面前的玻璃窗上,很快,它们又拧成一汪水珠,顺着布满雾气的窗玻璃滑落下去,从而在这个远东巨头的面前淌出一道道的泪痕。
就在昨天夜里,全联邦经济最为贫困的赤塔州,再次发生出现危机,严冬的到来,令这个州再次出现大规模的民众迁徙流,一列从叶卡捷琳娜堡开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火车上,达成了近两千名前来远东寻求生路的民众。不过,这些人注定是到不了目的地的,伊万诺夫的独立师出动部队,拦截了这辆火车,随即,有安排专列,将这些人送回了叶卡捷琳娜堡。
远东是需要外来人口的补充,但绝不是在该死的冬天,远东任何一个州,都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照顾这些难民,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从哪来送回哪去,他们要死也得死在远东以外的地方。
就这样,当今天早上雅库特、阿穆尔两地的军方材料递交上来的时候,郭守云所看到的,就是一场场小规模的军民冲突,四个封锁地区,四场小规模冲突,四条人命的伤亡,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郭守云要保证远东本地利益的强大决心。
也许是因为本身地位的提高,妮娜现在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那么单纯了,郭守云的这一项决策,并没有引来她的抵触,这女人也知道,成千上万难民如果在这个季节涌入远东,那会给这一地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说别的,倘若这些人进入哈巴罗夫斯克,那几天一大早,市区内恐怕就会出现民众间的暴力冲突。远东人现在变的越来越自私了,在他们眼里,这些外来者就是“苍蝇”,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有可能会玷污霸占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
年前,远东政府工作会议刚刚结束,郭氏集团还没有正式开始提高粮食等农副产品价格,远东各地的此类商品就开始涨价了。这一现象直接带来了两个后果,第一,各地申请耕地的人多了,他们都看到了这其中所潜在的商机。第二,就像郭守云所猜测的那样,远东民众中出现了不满情绪,只不过普通民众想不明白这种涨价幕后的真正原因,因此,他们很直觉的就把原因归咎到了入冬以来大量进入远东的外来移民身上。在过去几天,远东几个主要城市出现了一系列暴力事件,施暴目标,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些刚刚进入远东,还没有找到一片立锥之地的所谓“外来人”。
“愚蠢!”针对这一现象,妮娜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而她的丈夫,郭守云先生,则在微笑之余给出另外一个评价——“人性”。
当然,针对郭守云堵截“迁入民”的问题上,妮娜之所以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郭氏集团在两周前,已经给赤塔州政府方面提供了总数高达四亿卢布的“应冬紧急救援资金”,在女人看来,丈夫能这么做已经很人道了,毕竟远东本身不用承担这种义务。对于一向为求财而不择手段的丈夫来说,他能采取这样的措施,已经是破了天荒了。
可妮娜不知道的是,这四亿卢布的资金,并不是真正所谓的“应冬紧急救援资金”,从根本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笔遮口费,它为郭氏集团换回来的,是成吨成吨、价值高达数百亿美元的黄金。按照时下的国际汇率,一美元可兑换五百卢布,这也就是说,郭氏集团仅花费不到一百万美元,便从赤塔州卷走了数百亿美元的资产。这笔生意谁奎谁赚,估计两岁的小孩都能看得出来。
而妮娜更不知道的是,赤塔州政府方面,并没有把这四亿卢布全部投入到全州应冬取暖的项目上,与此相反,他们真正拨到这项工作中的资金,实际还不到八千万卢布,至于剩下那些去了哪儿,现在还不好说。可郭守云知道,就在眼下,赤塔州的几位主要官员,正在萨哈林享受香艳舒适的温泉浴,那小日子过的叫一个滋润。
第五八六章 果敢决断
“在想什么?”当叶列娜走进休息室的时候,郭守云已经在窗前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的事了?”
“是啊,”双臂抱在胸前,郭守云揉搓着下巴,笑道,“我现在最心烦的,就是想不起刚才在心烦些什么来了。”
“哦?”叶列娜一愣,随即失笑出声,她走到男人的身边,探手解开他腰间的睡袍束带,一边为他脱下绵软的睡袍,一边笑道,“那就不要想了,因为你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应该心烦些什么了。”
“如此恐怖?”郭守云眉头一皱,愕然道。
“当然,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吗?”从床边的衣架上取了男人的内衣,递到他手里,叶列娜笑道,“快换上吧,有客人来了。”
“给我带来烦心的客人?谁?”郭守云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问道。
“用你的话说,那就是从南边过来的客人,”叶列娜耸肩说道,“不过就我来看,他们恐怕无法给你带来深冬的春意,与此相反,那估计是这场暴风雪的陪衬吧。”
郭守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国内那边来人了,而且与以往一样,还是偷偷摸摸来的,红姐啊,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还是出现了。
“无所谓,已经习惯了,”胡乱的套上内衣,郭守云结果女人递来的外套,“正好,妮娜这段时间一直在埋怨我,说是我这人不讲道义,没有给红姐这个老朋友留多少回旋的余地。呵呵,今天好了,不管谈什么事情,我都心平气和,顺便把这位大姐请回家,好好吃顿便饭,免得将来妮娜又……”
“你又开始想当然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叶列娜便抢着说道,“我可没说这次过来的是孙红羽,所以说呢,你这顿便饭暂时可以省了。”
“什么,不是红姐?那是什么人?”微微一愣,郭守云停下穿外套的动作,追问道。
“喏,名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素白色的纸质名片,叶列娜说道,“不过这人我也不认识,以前也没听说过,从年纪上看,应该是刚刚提拔起来的吧。”
“苏俊霖?北远集团董事长?”郭守云的目光在名片上瞟了一眼,脸色当下就阴沉下来,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可以肯定的是,曾经那位与他一直打交道的红姐,已经被替换下去了。
“换将换策,”轻轻的叹息一声,叶列娜说道,“看样子,南边对咱们的态度是真的发生变化了,这究竟是一个好兆头还是坏迹象,恐怕还要等你与这个苏俊霖见面之后才能知道。”
“换将换策,好啊,”用两根手指头夹着那张名片,脱手用力一弹,看着它径直飞出去,飘啊飘的落在地毯上,郭守云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是谁都打算着给我添点压力啊,不把我挤成肉饼,估计是谁都不肯罢休了。也罢,我就看看这换将之后,要如何换策吧。”
把刚刚披到身上的外套再次脱下来,随手扔到一边,郭守云再次提起睡袍,很随意的披在背上,这才摆摆手,说道:“去,告诉这位……啊,苏俊霖先生,我现在就见他,在我的办公室。”
“不要冲动,”看着男人这一身装扮,叶列娜多少有了一份担心,她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柔声说道,“这是基于利益的谈判,带入个人的感情是不理智的,你要把握尺度。”
“我已经为利益牺牲的太多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它今天也能为我牺牲一次。”推开女人的小手,郭守云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香烟,迈步朝休息室的门口走去。
看着男人闪到门口的背影,叶列娜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就在摇头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里却分明表露出一种赞赏的目光。
当叶列娜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身穿一身睡袍的郭守云,正一手端着烟灰缸,一手捏着香烟,默默地站在窗前观望雪景。在刚才那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回想起最初与孙红羽见面的时候,两人那种小里小气的钩心斗角,再想想她从妮娜身上套取消息时,那种志得意满的小家子气,郭守云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温馨。这女人,这女人后来的发展方向,虽然不尽如他之意,可大家毕竟是朋友,说句坦率的话,如果没有“红姐”,他郭守云自认为不会有今天。
“我已经为利益牺牲的太多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它今天也能为我牺牲一次。”这一番话说起来简单,可要真做起来却很难,但是,郭守云今天说了,而且他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的心里很痛快,那是……那是一种久旱逢甘霖般的感觉,如果没有处在他的位置上,外人很那体会他的感受。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施压嘛,不就是制裁嘛,大不了连打带削的弄一堆阴谋出来,这些很可怕吗?不见得,郭守云感觉,自己应该到了表明态度的时候。这世界有时候也不是谁强谁就能为所欲为的,毕竟强大的存在并不是只有一个,手里握着远东这个地理位置特殊、战略地位重要的地区,郭氏集团就有自己的发言权。坐在这儿,郭守云知道只要抬抬手,美国人的经济力量就能进来,再抬抬手,他们的军事力量也能进来,在大国战略抗衡的博弈棋局上,他这一举手一抬足的影响力,将整个改变东亚地区的战略布局。试想,如果郭氏放弃了所有的利益考虑,堂而皇之的允许美国人在哈巴罗夫斯克,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在雅库茨克部署军事基地的话,那远东将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局面?别的不敢说,至少华盛顿会把他郭守云当成宝贝一样护在胸口里,为了保证的远东这种彻底的亲美路线,华盛顿会把所有针对郭氏的进攻统统拦截在外。
现在的问题是,郭守云不想走这一步,他虽然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可在内心的最深处,他绝不希望自己被同宗同祖的国人唾骂,所以他在坚持,顶着方方面面的压力坚持。可现在呢?他觉得自己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所以他要发泄,他要用自己的嗓子说两句话。
“先生,苏俊霖先生来了。”从一进门,叶列娜便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自从跟随这个男人以来,她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气氛,很压抑,很灰暗。
“嗯,坐吧。”郭守云没有回头,他将手中的烟卷放在烟缸上谈了谈,说道。
“哦?”苏俊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碰见这样的场面,这令他在尴尬之余,一时间找不到谈话的切入点了。
“苏先生出任北远集团总裁这个职务,嗯,有多长时间了?”鼻孔里喷出一股烟雾,郭守云漫不经心地说道。
“咳,郭先生,”苏俊霖好歹稳住了心神,他径直走到郭守云的身边,一边伸出手,一边笑道,“咱们这是一次见面,你可能对我感觉比较陌生,不过这并不要紧,我……”
“听苏先生的口音,应该是苏州人吧?”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转开了话题,他看着窗外的雪景,说道,“呵呵,这次来哈巴罗夫斯克,你赶得很不巧,这一场大雪恐怕没有两三天还是停不下来,你对这里的生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适应的。”
“郭先生这回说错了,我这个人适应性很强,再复杂的环境,我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适应过来。”苏俊霖显然猜到了郭守云的用意,他微微一笑,很有自信地说道。
“可我适应不来,”耸耸肩,郭守云很直接地说道,“我这个人很怀旧的,在我看来,怀旧的才是经典,经典才能怀旧,所以,在选择合作伙伴这个问题上,我也一向喜欢和老朋友打交道,不喜欢接纳新朋友。”
“呵呵,郭先生是在说笑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接触新的合作者才是利益前进的最大动力。”苏俊霖的口才看起来不错,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