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388节
“这么简单?”维诺格拉多夫嗤笑道,“可就我所知,白宫似乎并非一颗软柿子,他们最近好像没少给你们招惹麻烦吧?”
“不错,这段时间,盖达尔是给克里姆林宫添了不少麻烦,可之前我们对他的忍让,并非是因为无力,而是因为无暇。现如今嘛……哼哼,三位或许还不知道,在经过为其一周的秘密协商之后,亚夫林斯基已经正式决定与克里姆林宫结盟了。这也就是说,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莫斯科反对派的右翼力量,将会站到我们一边,成为我们的盟友。”
“此话当真?”三位巨头显然还没有得知这个小心,因此不约而同的讶然道。
“绝无半句虚言。”塔季杨娜微笑道,“三位可以随时安排人去核实,我想,这对于你们来说并非难事。”
“亚夫林斯基投向克里姆林宫了?亚博卢集团与叶氏政权组成了临时的联盟……莫斯科的流血事件为期不远了。”看着女人那张得意的笑脸,郭守云心头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五九六章 是不是要开香槟?
“当然,除了亚夫林斯基之外,我们同时也寻找了另外一些盟友,比如说日里诺夫斯基以及他的自由民主党。”伸手拂开额前的一缕碎发,塔季扬娜继续说道。
“呵呵,一个无政府主义的亚夫林斯基,一个堪称是联邦新纳粹的日里诺夫斯基,”挺身从沙发上站起来,霍多尔科夫斯基用不屑一顾的语气,不无讽刺地说道,“看来咱们的克里姆林宫在实现了民主自由建国的理念之后,挑选盟友也自由了很多啊。只不过我感觉奇怪的是,日里诺夫斯基的政治理念与克里姆林宫的主导政策存在共通性吗?你们之间的合作是基于什么样的基础呢?”
在俄罗斯呆了这么长时间,郭守云不可能不了解日里诺夫斯基这个人物,更不可能不了解自由民主党这样一个存在。其实,要真说起来的话,日里诺夫斯基的自由民主党才是俄联邦境内除布尔什维克党之外资历最高的一个政党,它创立于一九九零年,也就是在前苏联还没有彻底倒台的时候,它曾经是前苏联保守派用来攻击民主激进派的一个工具,因此,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它应该算是一个左翼派别的政治存在。只不过作为高等动物,人这种东西是最复杂的,在各种各样的私心控制下,反叛也就成了经常出现的一类游戏。在前苏联解体之后,日里诺夫斯基这个一手操纵自由民主党的家伙,迅速修改了本党的政治纲领,在将自己彻底粉饰为民主斗士、民族主义政客的同时,也将这个政党转化成了极端的民族主义右翼力量。
在郭守云的心里,日里诺夫斯基就是一个疯子,这家伙提出的种种主张甚至令人感觉啼笑皆非。比如说,这家伙主张将南千岛群岛以五百亿美元的价格卖给日本人;主张同美国人在波斯湾发起一场战争,以打破国际社会对伊拉克的封锁;最要命的是,这家伙是个典型的核战狂人,他还主张俄罗斯退出国际核不扩散体系,宣布可以对任何国家采取核打击。
就是这么一个疯子般的人物,他即不为北京方面所接受,同时也不招华盛顿的待见,可离奇的是,他的自由民主党却在联邦混的风生水起,全联邦五十五个州、加盟共和国中,他已经在二十四个主体内建立了基层组织,号称拥有党员五十万,而且其党员大多数都是十六到二十六岁之间的年轻人。其实,俄罗斯后世臭名昭著的“光头党”,就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从自由民主党内衍生出来的,因此,从这一角度看,西方批评日里诺夫斯基为俄罗斯的新纳粹,似乎半点都不过分。
“没有利益共通性的合作是根本不存在的,”两根手指头拨弄着大衣上的褐色纽扣,塔季扬娜微笑道,“对我们来说,哈斯布拉托夫的代表会议是最大威胁,而对于亚夫林斯基与日里诺夫斯基他们来说,这个威胁同样也很大,别忘了,他们一个是右翼,另一个则是极右,从政治理念上来说,他们同哈斯布拉托夫一方,本身就是水火不容的。因此,我们之间的合作,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利益切合点。在我们看来,面对时下纷繁复杂的局面,寻求到具有一定实力的合作者才是第一要务,至于说这些合作者是什么人,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龌龊心思,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我明白了,”点点头,郭守云说道,“难怪这两天莫斯科的报纸上总能看到一些消息,说是什么反对派的支持者封堵代表会议大厦,阻挠人民代表入场,看起来,这些事情应该就是由日里诺夫斯基搞出来的吧?”
“郭先生,你要知道,我们虽然与日里诺夫斯基合作,可并不意味着就支持他们这种暴力性的手段,”塔季扬娜扬起浓黑的眉毛,一脸坦然地说道,“所以说,他们操纵的这种行为,与克里姆林宫也没有任何关系。”
郭守云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日里诺夫斯基与克里姆林宫的合作,实际上就是俄罗斯黑帮全面兴起的直接诱因,无论极左还是极右,其背后往往就牵扯着大规模的有组织犯罪集团,俄罗斯光头党从出现到蔓延,再到鼎盛时期,这整个过程中,都离不开他们对政坛的渗透,而日里诺夫斯基这个披着政客外衣的黑手党教父,显然与此脱离不了关系。
看待俄罗斯的黑手党问题,从这方面看,还不能仅仅考虑一个社会治安、经济贫困的简单层面,还必须考虑政治上的深层面原因,而且这一原因往往还是最为主要的。
当然,郭守云对什么黑手党不黑手党的问题并不关心,他对日里诺夫斯基那个“棍子”的事情更是懒得给予丝毫关注,毕竟同黑手党有关联的人物并不止他老哥一个,从根本上来说,郭守云自己做的比他更彻底,整个远东的帮会都指望着郭氏集团来养活呢。
“塔季扬娜小姐,”在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相对老辣一些的维诺格拉多夫试探着问道,“我听得出来,克里姆林宫是打算要罢免如今由盖达尔所领导的白宫政府了,对我们来说,这件事倒无所谓,毕竟盖达尔那伙人的死活,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克里姆林宫对联邦石油工业的改革方式,准确地说,就是我们的利益将会以何种方式实现。对于我们来说,这才是最值得关心的。”
“哎,维诺格拉多夫先生千万不要误会,”塔季扬娜听出了对方这番话中的隐性试探,她笑道,“我刚才只是谈及白宫的做法令我们感觉不满,却从未说过克里姆林宫打算罢黜现任政府之类的话题。至于说你们的利益将会以何种方式实现,我想这个问题你们应该能够想得到,简单来说,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如既往的拍卖。具体来讲,我们现在的意向,是打算将全联邦的石油开采及化工工业分成四个战略性区域来发展,即:远东萨哈林大陆架油气田开发项目、西伯利亚地区的油气田开发项目、北方石油开发项目以及南部地区的几个油田开发项目。针对这四个开发项目,我们决定以发放开采许可证的形式,向那些本身具备开发实力,同时又愿意为联邦经济建设出力的企业集团转移开采权。举一个例子:就拿萨哈林的韦宁油气田来讲,目前联邦仅仅完成了前期的勘探工作,其石油蕴藏量接近一亿七千万吨,天然气蕴藏量两千六百亿立方,为了能对这一油田展开有效开发,克里姆林宫初步决定,将其百分之八十的开采权对外开放式的出售,至于价格方面的问题嘛,呵呵,这些细节性的东西,郭先生以后会清楚的。”
郭守云没有说话,他在思量远东油气田的问题。就他所知,在远东地区,除了资源最为丰富的雅库特之外,石油天然气蕴藏量最为丰富的,就要数萨哈林地区的鄂霍次克海大陆架了。目前这一地区有备案的可开采油区,就有基林、韦宁、艾雅什、东奥德普京斯克四大区块,它们的开发潜力相当惊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从去年年初开始,莫斯科就有人在打这方面的主意,只不过被郭守云使手段阻挠住了。在远东,尤其是在鄂霍次克海大陆架的油气开发项目上,郭氏集团要想设障阻挠实在是太容易了,这一带是太平洋舰队活动的主要区域,只要有来自舰队方面的反对意见,谁也别想在这片海面上架设半个油井。
同样的道理,俄联邦的石油开采能力之所以会在一年内下降那么多,其背后也不仅仅是一个经济性的原因,地方政治力量的割据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就像郭守云一样,现在联邦大部分地区都有这么一种思想倾向,那就是“我开不成的矿别人也别想动”,在这种情况下,新的开发项目上不去,就的开发项目受限制,石油开采量不下滑才是咄咄怪事。
而现在呢,克里姆林宫显然是开窍了,他们面对着日趋紧张的财政困难,终于决定明智的放开对石油工业的限制,将那只有象征意义的开采许可证,下发给实际上掌握着各地方大权的私人财团了。
扔掉华而不实的开采许可证,换来实实在在的政治、资金支持,这一明智中充斥着无奈的决定,估计也是克里姆林宫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做出的,至于这一笔交易是不是能做,现在就要看以郭守云、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三人为集团的三巨头联合了。
“守云,你的意思是……”维诺格拉多夫垂头思索了良久,抬头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交换一个眼神,随即问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开一瓶香槟呢?”用力揉搓一下脸颊,郭守云微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便将一支象征着友好合作的大手,伸到了塔季扬娜的面前。
第五九七章 《远东了望》
对于郭守云以及以他为核心的三巨头联盟来说,甚至是对俄罗斯联邦境内的全部寡头来说,在整垮了联邦经济,垄断了联邦金融,掌握了联邦进出口汇税之后,石油及其相关工业,也就成了联邦政府维系其运行的主要经济来源。在过去,尽管各方势力也在朝这方面伸手,但是因为莫斯科在这方面卡的比较紧,盯得也比较牢,因此,即便是郭守云这样的地方豪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掠夺这方面的利益。但是现如今,克里姆林宫面对来自代表会议方面的攻讦,已经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余地了,对于叶氏来说,他在过去出卖了太多的利益,现在回头抽抽自己的身边,竟然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同寡头们做交易的筹码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逼无奈的克里姆林宫,最终还是把出卖的目标,锁定到了联邦的石油资源上。
诚然,以撤除代表为手段,为克里姆林宫争夺翻盘的时间,这对于三巨头联盟来说,的确存在着很大的危险性,毫不夸张地说,一旦克里姆林宫反过来与哈斯布拉托夫等人联合,那么三巨头所要面临的局面,将会相当的被动。他们没有了在代表会议内为自己“传声的话筒”,也就等于是将莫斯科这块阵地放弃掉了,自今而后,他们所能支持的,就仅仅只有克里姆林宫这一个“理论上的合作者”了。
人生就是一盘大赌局,不到掀开最后一个瓮盅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自己所压得筹码,是否能够捞回来,而不幸的是,郭守云他们三个人,还是比专业赌徒更加执迷的人物,对他们来说,一场豪赌,只要存在百分之二十的胜算,就必须出手搏上一搏。
郭守云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思路很清晰。如果这场豪赌胜了,那么莫斯科的局势就算是彻底明朗化了:克里姆林宫失去了最后一条财源,他们将彻底沦为三巨头手上的傀儡,寡头们将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宰,谁出任总理,谁出任部长,都将由他们说了算;掌握了充足的石油开采许可证,三巨头联盟也将掌握一把对外扩张影响力的最佳武器,石油这种“黑金”,往往比美金更好用,如果操作得当,它甚至能够引发一场全球范围内的经济危机。回头看一看,二十世纪中叶之后所发生的战争,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这种黑色液体展开的;将克里姆林宫捆上战车,一起打掉斯摩棱斯基这个不确定性过高的寡头,三巨头联盟将在今后的“寡头战争”中,占据更大的优势,如果能够一鼓作气,再把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打掉,那么整个俄罗斯,将彻底成为三巨头的天下。
试想,面对如此之高的回报率,赌博天性奇高的三位巨头,如何能不动心?如何能抵挡住来自这方面的诱惑?
从最初进入远东那一刻起,郭守云的思想与理念,似乎一直在随着他的地位攀升而变迁,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对待“寡头之战”的态度。
还记得第一次与几位巨头发生冲突的时候,郭守云曾经感慨过,这些巨头的不团结,才是他们先后倒台、身败名裂的最直接原因,为此,他曾经力导在巨头联合中充当一个“和事老”的角色,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他们彼此间的利益联合。而随后不久,出于个人利益的考虑,他转变了态度,开始向实力较弱的霍、维两人靠拢,并希望借此与别、古两人抗衡,从而维系巨头间的稳定关系。现如今呢?在郭氏集团牢牢把握住远东局势,同时承受着强大外部压力的时候,郭守云的决策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成为了“寡头之战”的最有力推手,今后,那一场持续将近两年时间的寡头战争,就是由他一手导演出来的。从这一点上看,斯摩棱斯基对郭守云的畏惧并非没有道理,也许……这位性格懦弱的高个胖子,从一开始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有的只是利益,这一残酷的人世真相,将曾经有过矛盾,也有过坦诚交往的六巨头,推向了敌对的三条战壕里。那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当打倒了斯摩棱斯基,甚至是别、古二人之后,新一场战争是否还会出现呢?到那时候,分布在各个战壕里的势力方,又将会是谁呢?难道会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亦或是维诺格拉多夫?
类似这样的问题,不是没有在郭守云的脑子里出现过,只不过他不愿去深想这些东西,在他目前的观念里,无论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好,维诺格拉多夫也罢,都是他郭守云的朋友,真正的、可以交心的朋友。和朋友对阵疆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希望有那一天的出现。
但是在这个时候,郭守云似乎忘记了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还不是二虎,而是三虎。今天,面对来自联邦内外的压力,他可以选择向“无害的”斯摩棱斯基下黑手,那么到了明天,面对另一场压力,他难道就不会选择向霍、维两人下黑手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但是如何走、最后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却并非某个人所能控制的。郭守云在当初选择进入远东发展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条路的艰难坎坷了,因此,他一方面注重对亲情的把握,另一方面,也极力在为自己寻找朋友。可是“称尊”就意味着“独尊”,那是一个“称孤道寡”的过程,对他这种拼命敛取财富、权力的人来说,“朋友”是永远都消耗不起的奢侈品。
在与克里姆林宫达成了最大一笔合作意向之后,三巨头联盟展开了联合行动,就在二月六日,莫斯科代表会议举行的针对八届全代会召开的跳票决策会议上,只接受三巨头操控的上百名人民代表投出了反对票。不过,在占有强大优势的左派联合力挺下,这一决议最终还是获得了通过,随即,持反对意见的人民代表在会后发布联合声明,宣称定于四月份召开的八届全代会,他们将拒绝参加。
这一事件的发生,在俄罗斯联邦引发了轰动,谁都能嗅的出来,莫斯科的上空正有一团非同寻常的阴云在弥漫,扩散,一场全新的政治危机随时可能到来。
就在此次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克里姆林宫的总统办公厅对外散播消息,宣称:鉴于目前代表会议内部的人民代表分歧严重,克里姆林宫将在必要时刻,强制解散本届代表会议,并重新举行人民代表的选举。
面对克里姆林宫的这种隐性表态,哈斯布拉托夫等势力方随即公开表示反对,因为按照由他们所主导编订的新宪法草案,俄罗斯联邦总统无权解散议会,与此相反,由民选代表组成的代表会议,有权通过不信任案,罢黜联邦总统,并重新组织总统选举。
毫不示弱的克里姆林宫随即下发总统领,向联邦公众公开了一份名为《关于保护俄罗斯联邦宪法体制的措施》的文件,以此宣布,在新宪法正式确立并公布实施之前,联邦总统有权针对当前局势,最初强制性的应对措施。随后不久,克里姆林宫便依此法令为原则,强制解散了倾向左翼的民族拯救战线组织委员会。
而作为反击,哈斯布拉托夫等势力方迅速采取行动,通过由他们所控制的联邦最高法院,公开宣称克里姆林宫的此项总统令严重违宪,不合法,因此,在解散不到一周之后,民族拯救战线组织委员会便冲破克里姆林宫的阻挠,在莫斯科宣布重建。
类似这样的持续冲突,为莫斯科带来了持久的社会动荡,连续几周时间内,代表会议的支持者与克里姆林宫的支持者盘横街头,彼此间触发了大大小小的数十起流血冲突,并直接导致十数人伤亡。
一小撮人的权力争夺,绑架了整个俄罗斯联邦的民意,无论是克里姆林宫的支持者,还是代表会议的支持者,他们都认为自己的主张、自己的支持者,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救星,可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正是他们所支持的这些人,无视他们这些支持者的苦难,无视整个国家的灾难,为一己之私而缠斗不息。
就在莫斯科以及联邦大多数地区纠缠于这一场政治纷争的时候,一份名为《远东瞭望》的政经论坛类杂志,在远东滨海边疆区首府符拉迪沃斯托克横空出世,在这份杂志的首期开卷语上,刊载了远东巨头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维诺格拉多夫两位豪商巨富的一段对话——“我们是要在政治问题中消亡,还是应该在经济复苏中崛起?也许,俄罗斯联邦已经到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第五九八章 宣泄渠道
“守云啊,我真是不得不钦佩你的魄力,”趴在松软的按摩床上,霍多尔科夫斯基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看上去足有上百页的《远东瞭望》杂志,一边享受着身边两位赤裸美女的按摩,一边砸砸牙花,感慨道,“嘿嘿,类似这样的杂志,你也敢让它在远东刊发,难道你就不怕愚民的思路变开阔之后,你的烂摊子不好收拾吗?”
“愚民的思路必须得一点点的开阔,我的烂摊子,同样也可以一点点的收拾,”泡在热气蒸腾的水池里,郭守云把玩着手里拿个掌式的游戏机,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想,等我把烂摊子收拾好了以后,愚民的思路也不定能开阔得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像叶列娜所说的,民众的积怨就像是冰川上的融水,只要注重适当的疏导,它永远都成不了汹涌的洪水。我之所以弄这么一本杂志出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找一个宣泄的渠道。哎,其实回头想想,那些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也挺可怜的,一辈子为了生计操劳,起早摸黑、拼死拼活的一辈子,就是为了给少数人积累财富,为了给那些注定瞧不起他们、甚至是鄙视他们的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到头来呢,那满肚子的委屈,一脑子的郁闷,还找不到一个可以适度宣泄的地方,就那么哭着来到这个世界,最后又哭着躺进了棺材,这样的命运,在大多数人身上周而复始的循环,怎么可能酝酿不出抵触的情绪?现在呢,我弄出这么一个杂志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一方面可以从普通人身上汲取聪明才智,另一方面呢,又能给大多数人创造一个宣泄情绪的机会,让他们把原本可能付诸于暴力斗争的力气,大部分都消耗在这种纸上谈兵之类的论坛里,嘿嘿,总和下来,我似乎还能捡到不少便宜。”
“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种主意,”霍多尔科夫斯基手里抱着杂志,在按摩床上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笑道,“不过话说来,我也比较喜欢这种杂志的氛围,嗯,很新颖,很开放,如果放在几年前,这种杂志恐怕连问世的机会都没有。你这东西我这三期都在连着看,别说,愚民的脑子虽愚,可是好的意见倒也不少,而且啊,呵呵,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