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423节
“另外一件事,”郭守云稍稍一沉,转而继续说道,“前天,在我乘坐的列车即将抵达叶卡捷琳娜堡的时候,曾经有一队士兵上车搜查我,当时,我坐的是……嗯,对,六号车厢,你让军区那边给我问清楚,当时进入六号车厢的都是什么人,顺便让西伯利亚军区那边把这些人给我送到远东,记住,一个都不能少。”
“你找这些人干什么?”伊万诺夫将军疑惑地问道,“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找到你,所以你这家伙就打算犒赏他们一番?”
“与你说的恰恰相反,”郭守云冷笑道,“这些人给了我两天来最大的羞辱,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哈,知道了,”伊万诺夫将军笑了,他耸耸肩说道,“这件事简单,我想西伯利亚军区那边还不至于为了几个无阻轻重的小卒子就冒冒失失的得罪咱们。你这家伙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些家伙要不了两天就能查出来,到时候一锅给你端过来。”
“不用给我端过来,”郭守云摇头笑道,“你们自己处理掉就好了,我才懒得再去理会那些渣滓。”
狼终究是狼,遭难的时候,它或许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把尾巴夹起来,可一旦让它重新回到丛林里,回到属于它自己的地盘上,它就会把尾巴高高的扬起来,同时,还要展露出那满嘴锋利的獠牙。而郭守云呢,他就是那么一头恶狼,两天的亡命奔逃,令他在小命不保的时候,不惜躲进厕所里,依靠一个女人的掩护逃脱厄运,现在,厄运解除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那么紧随而至的,必然就是无比血腥的报复。打虎不死,后患无穷,这句话说得多么在理。
“我真的很疑惑,”当郭守云分配完了任务,守成等人都离开书房之后,叶列娜走到书桌旁边,按照她最喜欢的那种方式,一屁股坐在书桌上,笑意盎然地说道,“你这个人的运气是不是真的好到了这种程度,从苏尔曼特到秋明,西伯利亚军区第六师,安排了上千人来搜捕你,仅仅是直升机,他们就动用了近二十架,毫不客气地说,这一路上,他们给你布置下的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可即便如此,你还是莫名其妙的逃脱了,而且还是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钻出了这个包围圈。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上帝?”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耸耸肩,郭守云苦笑道,“上帝他老人家就是我的教父,我的百日洗礼是由他亲自主持的。”
“呵呵,我说嘛,我就觉得你与上帝有关系。”叶列娜掩口一笑,打趣道。
“跟你说,我其实也很疑惑,”伸手抚摸着女人的小腿,郭守云说道,“在我生死不明的这两天里,嗯,在别人都为我的安慰牵肠挂肚的时候,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有没有为我担心过?”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叶列娜淡然一笑,反问道。
“先说假话再说真话。”郭守云嘘口气,颓然道。
“真话呢,是担心与不担心各一半,”叶列娜笑道,“我毕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要说我一点都不挂怀那是假的,不过与此相比,我多少也盼着你能出点意外,因为那样的话,我的目的就等于是直接达成了,你死在列宁格勒也好,死在回家的路上也罢,总而言之,莫斯科和列宁格勒都摆脱不了干系,在这种情况下,远东的独立七步诗指日可待了?至于假话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担心你,担心的要死,呵呵,不过类似这样的假话,你会相信吗?”
“相信你才有鬼,”郭守云摇头笑道,“哎,尽管你这个女人很没有良心,而且还摆明了一副恨我不死的样子,可我今天还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嗯,就算是对你说真话的一种奖励吧。”
“好消息?”叶列娜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可是我不敢奢望的,你知道嘛,自从你打定主意要去列宁格勒之后,我就对你能不能带来好消息这件事不抱期望了……算啦,你还是说吧,是不是维克托又许给了你什么条件,比如说,比如说承认远东以加盟共和国的方式并入远东?”
第六五六章 谁走漏了消息?
“呵呵,你真是维克托那老狐狸的肚中蛔虫,”微微一笑,郭守云说道,“不错,他这次给出一个最佳的妥协条件,包括雅库特共和国、楚科奇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滨海边疆区、犹太自治州、阿穆尔州、萨哈林等等,所有远东这些地区在内,一个崭新的俄罗斯联邦加盟共和国将要成立了。老狐狸承诺,将会在随后的制宪会议中,促成这一决定在联邦宪法内直接体现出来,同时呢,为保证远东加盟共和国在建立阶段的平稳过渡,这里将在未来十年内施行相对独立与俄罗斯联邦之外的制度举措。”
“哦?”叶列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道,“那这个相对独立的制度举措包含哪几个方面呢?”
“很多,”郭守云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向来很有耐心,他解释道,“按照维克托给我开列出来的条件,未来十年时间内,远东加盟共和国将享有在立法……司法、行政、教育甚至是军事上的相对独立权限,呵呵,唯一需要由联邦自己保留的,就是统一的外交权。”
“这与联邦现有体制下的那些加盟共和国似乎没有什么分别。”叶列娜想都不想,直接摇头说道。她一直以来就是研究国家大政方针的,因此,这方面的问题只要一听,她就能想明白一切问题,根本无需多加思考。
“怎么可能,”郭守云不以为然地说道,“就我所知,在联邦体制下,任何一个加盟共和国似乎都不享有相对独立的军事权。另外,按照维克托的承诺,未来十年内,远东还可以享有完全独立于莫斯科中央之外的行政选举权,也就是说,远东加盟共和国内的政府选举,莫斯科中央无权插手过问,他们享有的唯一权力,就是在远东地方性选举结束之后,发布一道正式的任命书,以此来承认就任者的法理性地位。”
“这也就是说,维克托给你许下的最大承诺,实际就是给了你十年的时间,全盘把握远东大权了?”叶列娜淡然一笑,说道。
“可以这么说吧。”郭守云犹豫一下,点头说道。
“果然是很优厚的条件,”叶列娜摆弄着她那青葱绿笋一般娇嫩的手指头,不无讥讽地说道,“不过我很怀疑一件事,那就是维克托老头命不久矣,而你在掌握了远东的大权之后,又有十年时间去经营、构建这个独立权颇大的加盟共和国,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十年之后,这个远东加盟共和国的独立性将会更强,郭氏集团在这里的地位将会更加的根深蒂固。呵呵,如果说现如今,远东的主要官僚体系还是你依靠利益拼凑起来的,那么十年之后,这个官僚体系将会彻底的得到巩固,体系中的每一个官员,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将是由你一手选拔出来的,他们将会形成一个完全类似于列宁格勒权力派系的存在。你来告诉我,到那个时候,早已死去十年的维克托,将会如何控制你的野心?他现在凭什么对你如此的信任?如果你到时候拒不交出远东的大权,莫斯科又能拿你怎么样?”
“这个……”郭守云一愣,坦率地说,叶列娜说的这些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深入的考虑过,对他来说,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实现自己的理想了,而当他的目的达到之后,他就会顺顺当当的将权力转交出去,自己退到一旁,舒舒服服的度过自己的下半生。可现在呢,叶列娜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放在了他的面前——他郭守云或许真的没有野心永远霸占远东加盟共和国的主导权,可关键在于,人心隔肚皮,他有没有野心永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维克托作为一个老谋深算、无所不疑的老狐狸,他凭什么会相信自己女婿的承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的问题是,这老狐狸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那么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问题?这个东西很容易考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老狐狸留有后手,在这十年的时间里,老东西肯定留下了锦囊妙计,以某种措施一点点的剥夺郭守云在远东掌握的大权,而到十年之后,当郭守云实现了自己愿望的时候,他即便是想不退休也不成了。
“怎么样,是不是回答不出来了?”看到男人脸上的犹豫,叶列娜笑道,“亲爱的,承认吧,你这次去列宁格勒,等于是被老狐狸狠狠的涮了一遍汤锅。我可以肯定,这老狐狸的权力基础已经被人动摇了,甚至可以进一步说,在干掉你这件事上,他身边的人肯定持有坚决的反对态度,所以,即便是你身在列宁格勒,他也动不了你了。正因为如此,在万般无奈之下,他才会退而求其次,弄出这么一手零剌碎割的策略,意图通过这么一种手段,一步步打消远东的独立可能性。”
说到这儿,叶列娜仰起头,她那双眸子里带着明显的向往神采,嘘口气说道:“哎,可惜,太可惜了,可以想象,你这次去列宁格勒的同时,那边的阴暗面里,肯定上演过一幕幕动人心魄的交锋,我错过了这次亲眼目睹世纪之战揭幕的精彩场面,这无疑是一个毕生的遗憾。亲爱的,说吧,从你抵达列宁格勒那天开始,在你身边都发生了些什么,有什么消息,尤其是可疑的地方,你都告诉我,让我推测一下,看看老狐狸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听女人这么说,郭守云也不再犹豫,他略略回想了一下,将自己在列宁格勒几天里的所见所闻,尤其是自己看出的那些疑点,包括维克托重病消息的走漏、季莫申科的突然拜会等等事件,逐一告诉了叶列娜。
“唔……”听男人介绍完了列宁格勒几天内的情况,叶列娜轻咬着自己的食指,皱眉思索半晌,这才嗤笑道,“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得很,看不出来,咱们的维克托先生竟然还有这么深的背景,更想不到的是,他不仅罔顾别人的生死,就连他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拿出来做赌注。嗯,亲爱的,你愿不愿意听我给你分析一下那几天里,列宁格勒背后所发生的一些问题?”
“何止是有兴趣,我简直是乐意之至。”郭守云侧过身子,半伏在女人的大腿上,微笑道。
“首先,咱们的分析要从老狐狸病危消息的走漏开始推起,”叶列娜微微一笑,说道,“按照你之前的猜测,维克托病危的消息是由他自己亲自泄露出去的,目的则是为了对付久加诺夫那些人,嗯,在这一点上,我并不能认同。”
“哦?为什么?”郭守云问道。
“呵呵,要做出这一点猜测其实很简单,”叶列娜笑道,“你之所以想不到,是因为你身在局中,你的思维被那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套牢了,当然,这种先入为主,是维克托那头老狐狸有意灌输给你的。咱们可以设想一下,老狐狸当初招你去列宁格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打算与你做上这么一笔交易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凭借他的实力,完全有把握可以将你收拾掉,当然,前提是他的权力基础一如既往的牢固。另外,再来看看你与久加诺夫之间的差别,坦率的讲,后者的存在虽然对联邦的政局稳定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可他毕竟是莫斯科的一方政治力量,久加诺夫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掌控联邦的大权,而不是为了将联邦彻底肢解。而你呢?你与他不同,你每日里所思所想的,就是如何立足远东,掌控远东,从而直接造成了联邦分裂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以维克托的为人,他首先要对付的自然是你。再者,即便维克托背后的实力雄厚,他要想把你收拾掉,同时还要保证远东的平稳,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他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难道还有过剩的精力去一并收拾了久加诺夫?”
叶列娜的分析虽然简单,但是摆的理由却相当充分,凭郭守云的脑子,自然不难想明白其中的问题。
“因此,在维克托病危消息走漏这个问题上,我认为存在两种可能性,”叶列娜继续说道,“其一,这个消息是由他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其原因,就是这些走漏消息的人,对维克托手中的权力存在野心,同时呢,他们更不希望老狐狸在死之前用整个列宁格勒的权力体系做赌本,为拿掉你而葬送他们全体的利益。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几乎可以占到八成以上。至于这第二种可能,则是维克托在遭到自己权力班底的全力抵触之后,退而求其次,将对付的目标临时转移到了久加诺夫的身上。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是比率不高,毕竟这在时间上过于仓促,再者,以维克托的脾气,他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做出退让。”
“第一种可能……”郭守云低着头,女人的分析令他想到了一些问题,“你要知道,维克托病危的消息知道的人很少,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区区的两三个人……”
“为什么你不去怀疑一下索布恰克呢?”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叶列娜便摇头说出了一句耸人听闻的话,“要知道,在这种时候,他可是最有可能扯维克托后腿的人了。”
第六五七章 杀士
“索布恰克?”郭守云的心头闪现一丝最深的无奈,坦率地说,这种可能性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只不过出于一种莫可名状的心态,他一直都不希望这类设想成真,甚至可以说是不希望它出现在自己的念头里,因为这对于联邦,甚至是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太过可悲了。两个相较数十年,共同走过无数风风雨雨的老战友,在其中一个行将辞世的时候,另一个却为了权力毫不留情的背叛了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信的?还有什么是值得人们去感动的?难道说,人们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感动,真的只有依靠谎言与欺骗,或者说是只有依靠影视剧与小说才能萌发出来吗?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一直以来,郭守云都认为他将这个世界看的太黑暗、太无奈了,可随着地位的攀升、权势的增大,他逐渐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世界其实比他看到的要更黑暗、更无奈,他觉得,如果一个意志不坚定,或者说是还有稍微一丝良知存在内心的人,长期接触这些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出现两种结果:一,厌世,二,发狂。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深入的去考虑一下,结合前世的某些认知,再结合今世所接触到的这些东西,郭守云又觉得这种推断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索布恰克被人诬陷,被迫流亡海外,估计还不像之前猜测的那么简单。
“没错,就是索布恰克,”叶列娜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巫婆,更像一个引诱人类坠入地狱的女魔头,她一直以来都不放弃任何一个向郭守云灌输恶念的机会,她的智慧,她的灼见,好像就是为了用来引导郭守云走向彻底黑暗之路的,“现在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肯定这个消息是他走漏出去的。呵呵,如果仅仅是维克托病危的话,那列宁格勒的权力层应该不会瓦解的这么快,可以想象的是,只要老狐狸还活着,再加上索布恰克的帮衬,那只要老头不死,列宁格勒权力层的那些人就会听他的,少有几个人敢跳出来挑战他的权威。反之,如果索布恰克打定主意要与老狐狸分道扬镳,甚至是公然在他后面拖后腿,那列宁格勒的权力结构将会出现另一番景象,嗯,就像现在这个样子,维克托还没有死,他的人已经开始造反了。”
郭守云不说话,他在想另外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又将女人的推断朝百分之百准确的方向上推进了一步。
巧合的是,在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叶列娜也开始论述这些证据了。
“当然,除了这些考虑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些想法,可以作为这一猜测的补充证据。”叶列娜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在列宁格勒的时候,维克托曾经有三天时间没有给你任何消息,而在这之前,季莫申科就率先找上了你,随后,在三天之后,老狐狸第一次约见你的时候,便提出了现在这个条件,同时呢,还将他所掌握的力量全部展现在了你的面前。呵呵,关于这一系列的事件,不知道你有没有贯穿起来猜想过,有没有问过一个‘为什么’?现在呢,咱们来做一个反向推理,暂且认定维克托病危的消息是由索布恰克泄露出去的,那么毫无疑问,毫无防备的老狐狸会因此深受打击,他在即将辞世的一刻,遭遇到了毕生最大的一场背叛,一个他最信任,从未怀疑过的坚定战友,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背叛了他,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会在这一打击的面前轰然倒下,至少也会一竭不振,但我却知道,维克托不是这种普通人,说一句并不是恭维他的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可以令我感觉钦佩的人,那必然是非维克托莫属了。在我的眼里,这个在苏联、俄罗斯政坛上屹立了几十年,为了这个国家舍弃了一切的老头,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力,契尔年科没有能够打垮他,戈尔巴乔夫没有能够打垮他,那凭一个索布恰克同样也无法打垮他,真正能够打垮他的,只有纠缠在他身上的病魔。因此,在发现索布恰克背叛自己之后,维克托最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奋起反击,在根本上覆灭老朋友企图夺取列宁格勒派系控制权的计划。”
“哎。”听叶列娜说到这里,郭守云发出一声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叹息,对他来说,这一声叹息即是为老岳父维克托所发的,同时,也是为所有类似他那样的真正爱国者所发的。回想起在斯莫尔尼宫的那一场会面,他难以想象老岳父那副笑容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悲怆,索布恰克的背叛,等于是在他那布满伤痕的破碎心脏上撒了最辛辣的一把咸盐,可这老头……他到那时候还没有放弃自己的信念。就像叶列娜所说的,他果然是有着一副钢铁一般的意志力。
回头设想一下,如果前苏联时期,在莫斯科掌权的那些人,全都是类似维克托一样的人物,那么当年的苏联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毫无疑问,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估计都要有难了。不过话说回来,维克托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在特定时期,特定环境下才能出现的人物,而且这样的人物,大都掌握不了国家主导权力,正因为如此,在人类的历史上,才会有无数次的朝代更替,人类的历史才能一步步向前推进。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太软弱的人固然不能适应人类社会的进步,而太强硬的人同样也是如此,因为他们是少数,苏维埃的组织原则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民主领导,少数服从多数。
“现在,我们可以为维克托唱挽歌了,”叶列娜的眼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湿润,她素面朝天,仰望着镶满篆刻的天花板,语气空洞地说道,“当他离世的那一天,就是‘爱国者’作为一个物种被彻底消灭的那一天,没有了他的存在,这个国家才算是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而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