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448节
沉沉的睡梦中,一股来自耳朵眼里的奇痒,令郭守云悚然惊醒,豁然睁开眼,一张粉雕玉琢般的完美俏脸,笑意盎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别闹,”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头顶在女人的脑门上,用力一推,将她搡到一边,郭守云重新闭上眼睛,语带不耐地说道,“我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你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了,”趴在男人的身上,霍尔尼科娃用胸前那两对丰满的乳房,用力揉搓着他的胳膊,腻声说道,“又不是猪,就算是猪现在也该睡够了。”
“嗯……”侧躺在床上,郭守云眼睛都不睁,用颀长威严的声调哼道。
“亲爱的,快起来吧,”打个滚,转到男人的正对面,霍尔尼科娃伸出青葱般的小指头,在他脸颊上轻柔的勾画着,央求道,“现在都快十点了,再过一个小时,你就要去参加宴会了,可人家还有话要跟你说呢,快点儿,乖,睁开眼。”
“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仍旧闭着眼睛,郭守云倍为慵懒地说道。
“唉,亲爱的,你说说看,”朝男人的怀里凑了凑,霍尔尼科娃轻声说道,“这次克里姆林宫是不是要动真格的了?”
“什么真格的假格的?”郭守云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看啊,昨天红场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一下子死了上百人,”霍尔尼科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的表情,试探着说道,“而且啊,还有部队官兵和警员的伤亡,两辆装甲车被烧毁,出了这么大的事,克里姆林宫即便是想要遮掩估计也无能为力,所以我考虑呢,这次的事情,恐怕是哈斯布拉托夫那些人对克里姆林宫发起的最明显攻势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咱们的总统先生仍旧不敢采取强力措施应对,那他的威信岂不是要被扫落在地了?因此,在我看来,克里姆林宫这次肯定要下杀手了。哎,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啊?”
“对个屁,”郭守云睁开眼,瞟了紧凑在眼前的女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女人,不安安分分的做你那点生意,整天闷头考虑这些问题干什么?”
“女人怎么啦?”霍尔尼科娃撅起小嘴,伸手在男人胸前拧了一把,说道,“女人难道就不能从政吗?这段时间啊,我算是想明白了,在咱们这个彻底堕落的国家里,仅仅有钱是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还必须得掌握权力,拥有足够的声望。你没看到吗?为什么前一段时间里,别列佐夫斯基他们那两条老狗敢如此欺负人?还不是因为他们有实际的权力,而我这个可怜的小女人没有吗?现在,你跟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有维诺格拉多夫都退出莫斯科了,人家在这边连个可以倚仗的人都没有,如果你再不想办法支持人家一下,那我还怎么活啊?”
“我看你现在活得很滋润嘛,”翻个身,郭守云仰面朝天,看着卧室天顶上的天使雕花,心不在焉地说道,“整日里住在这奢华的雀山别墅里,出则名车开路,保镖成群,入则仆佣无数,锦衣玉食,作为一个女人,在现如今的联邦,还有几个人能与你相比的?难道你还不满足?”
“这些都是镜花水月嘛,”嘻嘻一笑,霍尔尼科娃说道,“你想啊,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作支撑,一旦将来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与你彻底决裂了,人家还不是会在一夜之间失去一切?难道说,在你的心里,人家就那么没有分量吗?”
“你啊,就是喜欢自作聪明,”扭过头,郭守云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女人挺翘的鼻梁上轻轻一点,笑道,“知道吗,如果你像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手上没有掌握什么权力,那只要我还活着,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就绝对不会动你。反之呢,一旦你的手中有了自己的势力,哪怕这股势力很小,很不起眼,这两条老狗也不会放过你的。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懂了吗?”
“可,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手上掌握着一些筹码比较保险,”顺势抓住男人的大手,先是张开粉嘟嘟的小嘴,在他手指头上轻轻一吮,霍尔尼科娃这才说道,“而且现在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实在是无聊死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你又不在人家身边,我……”
“你就直说自己有点不切实际的野心好了,”淡然一笑,郭守云抢着说道,“就你那点心机,也想在我的面前演上一出大戏,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太滋润了,所以打算找点别扭出来了?既然你觉得现在这种生活不如意,那好,你今天下午把别墅区空出来,回头跟我去远东吧,正好,我在那边开了几个农场,你到那里去垦荒务农,那样的生活想必不会无聊了。”
“哼,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人家,唯恐人家对你怀有异心。”霍尔尼科娃又不是傻子,放着莫斯科这种锦衣玉食的上流生活,她会甘心跑去远东垦荒务农?别开玩笑了。
“你说的不错,”郭守云也不理会她,就那么点点头,顺着女人的口风说道,“怎么样,有办法对付我吗?”
“无赖,看我不咬死你。”简单一句话,让霍尔尼科娃大恼,她翻过身,一下扑倒在男人身上,探头就朝他因发福而显露出来的双下巴咬去。
“呵呵,好啦,好啦,别闹了,”伸手在女人胸脯上轻轻一捏,郭守云躲开她的攻势,微笑道,“刚才啊,那都是骗你的,既然我的宝贝儿有心从政,我怎么能不鼎力支持呢?不过啊,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想同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争斗,那还是太嫩了,不是我贬低你,他们随便想个法子,使个手段,都能让你阴沟里翻大船。所以说呢,你现在即便是要从政,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而是应该做的隐蔽一些,最好是不给别人留下说话的把柄。”
“小瞧我,”强忍住内心里的狂喜,霍尔尼科娃装出一副平淡的表情,说道,“我承认,凭我的心机,要想去与别列佐夫斯基他们缠斗,那是自不量力,可话说回来,除了他们之外,我未必就会比莫斯科那些所谓的政府首脑差多少。”
“哼,有自信是好事,可你现在这已经不是自信了,而是赤裸裸的自负,”郭守云冷哼一声,说道,“就拿刚才你所说的那件事来讲,我承认,你的分析不无道理,昨天红场上的骚乱,的确有可能是哈斯布拉托夫等人对克里姆林宫发起的刁难。可话说回来,这件事难道就只有这一种可能行吗?你现在期望着克里姆林宫能够尽快对代表会议下手,所以,在潜意识里,你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带入了自己的主观臆测,因此呢,在你看来,这种分析的可能性无疑就是最大的,最合理的。”
“嗯,嗯。”霍尔尼科娃未尝不是一个好学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现在就是在教导自己思考政治问题的正确方式。
“同样一个事件,咱们回到起点,站在倾向于代表会议的一方去思考这个问题,”郭守云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一面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肌,一面说道,“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在与克里姆林宫的实力较量中,代表会议是处在弱势地位的,在这种情况下,将咱们的总统先生逼上绝路,迫使他们对代表会议采取强力行动,这样的做法,难道符合哈斯布拉托夫他们的利益吗?这显然是否定的。所以,昨天那一事件的背后,还有一种爆发的可能性,既:克里姆林宫要抓住他们目前所掌握的主动,趁机将代表会议这个最大的反对派集团拿掉。而面对国内的民意气氛,他们担心没有绝对理由的帮衬,任何强制性的措施,都有可能为自己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所以,他们就想出了一条毒计,并在背后操控了这一事件的爆发,从而为他们的后续行动提供了最好的理由。你想想看,这种可能是不是同样存在的?”
“嗯……不错,是有这种可能性。”霍尔尼科娃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之后,点头说道。
“那好,这就是第二种可能了,”郭守云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咱们再变换一下角色,站在包括亚博卢集团在内的所谓少数反对派的角度去考虑。毫无疑问,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作为反对派的一支,这些人一直受到哈斯布拉托夫他们的压制,因此,虽然他们的势力发展很快,但是却始终无法实现左右政局的目的。为此呢,他们最希望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毫无疑问,那就是一方面打垮代表会议反对派,另一方面削弱克里姆林宫的力量,这样一来,联邦政坛等于是经过了一场重新洗牌,这些少数反对派,将成为整个事件的最大获益者。因此,他们同样也有可能操纵了昨日那一事件,他们同样可能是那只潜藏在幕后的黑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第七零三章 逻辑
“这个……”老实说,如果放在一年前,霍尔尼科娃对政治问题的考虑能力,即便不如郭守云那么精明,可在水平上也与他相去不远了,可是现如今呢,在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沉淀之后,尤其是在经过了叶列娜的引导之后,郭守云的政治敏感性提升了可不是一层两层的水平,与此时的他相比,如今的霍尔尼科娃就像两年前的那个郭守云一般,而郭守云呢,则相当于那时候的维克托。
“怎么,还想不到?”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
“三种可能性,为什么我只想到了一种?”霍尔尼科娃大为丧气,她叼着小手指头,趴在男人的怀里,语气忐忑地说道。
“呵呵,为什么你想不到,这个问题说起来很简单,”郭守云失笑道,“知道对于一个合格的政客来说,除了精明的头脑与善于钻营、寡廉鲜耻的秉性之外,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吗?”
“什么?”霍尔尼科娃惑然道。
“我告诉你,那就是冷静的思维与遇事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审视眼光,”郭守云说道,“对于任何一场政治事件的爆发,你要想摸清它的来龙去脉,大概的揣度出一个最贴近真相的所谓‘事实’,你就必须必须摒弃所有的个人喜好,或者说是个人立场倾向,抓住每一个可能从这一事件中获得实际利益的利益攸关方,综合分析他们可能在这一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最后,通过排除法,筛选出那个最合乎逻辑的答案。呵呵,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阴影里都可能存在着阴谋,这些阴谋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任何人都不可能全盘洞悉它们的内幕。可问题是,这些阴谋不管多么诡异,也不管过程安排多么缜密,它们都逃不出一个制约的圈子——逻辑。一言以蔽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阴谋都是靠人的脑子来策划的,而且是正常人的脑子来策划的,那些病态的阴谋,只能出现在凶杀案里,却绝不可能出现在政治场合内,那么,既然是人的头脑在操纵阴谋,那这种阴谋就绝对符合一定的逻辑,只要把这个根本性的东西抓住了,抓牢了,那你就可以成为政坛上的常胜将军。”
“逻辑?”霍尔尼科娃从未听到过如此深入的分析,因此,郭守云的这一观点,她在一瞬间还很难消化。
“不错,就是逻辑,”郭守云偏过头,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先是伸手在她头顶上轻轻抚摸一把,这才继续说道,“记住一点,千万不要将逻辑这种思维性的东西看成是虚幻的,我告诉你,要想把握住逻辑这种东西,你就必须跳出纯思维的限制,也就是说,你在运用它的时候,必须摒弃心里的全部感情,用一种冷漠的视线去审视问题,考虑线索。只有这样,你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做到尽善尽美。”
“嗯,我知道了,”霍尔尼科娃点点头,满脸嬉笑地说道,“不过,即便我考虑的问题不全面也没有关系,人家不是还有你吗?你……”
“别想什么事情都依靠我,”不等女人把话说完,郭守云便摇头说道,“你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么复杂吗?不妨告诉你,等到莫斯科这次的局势归于稳定之后,我恐怕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到这边来了,因为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霍尔尼科娃一愣,脱口问道,“难道,难道你们要与别列佐夫斯基他们那两条老狗开战了?”
“有些事情是我根本无法回避的,”淡然一笑,郭守云说道,“而且最主要的是,现在即便我们不对别列佐夫斯基那两条老狗动手,他们也会对我们动手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礼下与人?龟缩在远东充当一只任劳任怨的缩头乌龟?”
“为什么要这么快,”霍尔尼科娃紧攒着眉头,不无担忧地说道,“你要知道,我即便是打算进入政坛,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在立足未稳、根基不牢的情况下,一旦那两条老狗对我动了手,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的。半年,哪怕是只有半年的时间,我也可以做好准备了。”
“呵呵,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郭守云失笑道,“别说是半年时间,现在你能得到两个月的时间去准备,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不要忘了,你这是在于敌人对阵,而不是在于好友喝茶,试想,作为一名战场的指挥官,你能要求自己的对手等你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再发起进攻吗?”
“那我该怎么办?”霍尔尼科娃表面上装出一副忐忑的表情,可实际上,她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担忧,因为她知道,既然身边这个男人支持她向政界发展了,那就说明他肯定会为自己提供必要的支持。现在在联邦内部,凡是在政坛上具有一定资历的人,都知道六巨头之间的恩怨纠葛,同时呢,也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实力对比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盘踞在远东、后贝加尔以及伏尔加河中下游一代的郭、霍、维集团,已经在综合实力方面超过了别、古集团,最主要的是,前者手中掌握着实实在在军权,而在联邦如今的乱局之下,唯有这种权力才是最实惠、最有效的。
“你放心好了,”果然,郭守云随后便说道,“既然我说要支持你,那就不会是骗你的,在莫斯科,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有维诺格拉多夫多多少少的还有一些影响力,在今后几天的时间里,我们会尽一切可能的为你创造条件,当然,前提是你自己也要争气才行。”
“再者,”说到这儿,郭守云顿了顿,他稍一犹豫,而后继续说道,“按照我的估计,在解决了莫斯科的一些问题之后,在未来的一个月内,别列佐夫斯基也好,古辛斯基也罢,甚至是斯模棱斯基,他们都需要一个短暂的缓冲期,在这一期间内,他们必须集中精力统合力量,扩大战果,抢夺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决战之后所出现的权力空白。正因为如此,在这一时期,我们之间的关系即便是争斗,也只能是桌面下的争斗,由于要同各方势力谈判的缘故,我们表面上还必须维持那种精诚团结的合作关系,而这一段时间对你来说,便是一个最佳的发展期。”
听男人这么说,霍尔尼科娃欣然点头,老实说,在这一刻,她已经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即便是霍尔尼科娃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在她的眼里,郭守云不仅仅是自己的男人、情人、丈夫,同时呢,也是自己的坚强后盾、政治扶手,她永远都不可能像妮娜一般安于平静的夫妻生活,也不可能像莎娜丽娃那般注重对后代的感情。那么话说回来,她需要的是什么呢?毋庸置疑,她需要的,就是一个足以令她自己感到满意的精彩人生。
而作为一个精明且足智多谋的男人,郭守云早就看出了这个女人的天性,为此,他选在这个时候打破常规,正式决定将霍尔尼科娃送入莫斯科的政治圈子,他要利用这个女人那份不甘寂寞的秉性,利用她那份对权力的野心,给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出一道难题,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打上一颗不大不小的钉子。
智慧最大的体现就在于利用,而在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中,人,无疑是最好用且最实用的一种。
为了能够让霍尔尼科娃这颗很中看的“柔钉子”发挥出最大的作用,郭守云不惜给她最大的支持,甚至是为她提供智力上的援助。
话说到这儿,也许有人会问了,郭守云要帮助霍尔尼科娃进入政坛,难道他就怕这个野心颇大的女人会背叛自己,甚至是在暗中与别列佐夫斯基他们这些莫斯科的地头蛇眉来眼去吗?对这个问题,老实说,郭守云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在这方面有两个原因:第一,他知道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疑心病同样不小,他们不可能信任一个与对手同床共枕长达一年余的女人。第二,他知道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足够聪明,她那个小脑袋里至少能够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即便投向了别、古二人,这两个“疑人不用,用人照疑”的老狗,也不可能给她多少支持,至少,不会比郭守云给她的支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