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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 第504节

今天波拉尼诺夫没有跟着郭守云一同出行,负责卫队指挥工作的,是一位年过三旬、面容彪悍的年轻人,说起来,这个家伙还是比较镇定的,他先是登上郭守云的坐车简单察看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就让车队赶紧开动,奔赴距离温泉浴场最近的哈巴罗夫斯克国立第二医院。

就在车队奔赴医院的路途中,年轻人通过车载电话与留守郭氏集团总部的波拉尼诺夫取得了联系,在电话中,他详细叙述了郭守云此时的面色、呼吸状况以及皮下出血的一系列表征,并由此初步推断,他极有可能是中毒了。

郭守云中了毒,这对于远东尤其是哈巴罗夫斯克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在波拉尼诺夫看来,面对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做好三方面的工作:第一,赶紧安排哈巴罗夫斯克最好的医生展开抢救;第二,对全市实施最大范围内的戒严,以便将投毒的凶手缉拿归案;第三,尽快与守成、妮娜他们取得联系,以便采取必要措施应对最悲观的局面。

就这样,在接到车队方面打来的电话之后,波拉尼诺夫马不停蹄的向外挂出了四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共和国卫生检疫部的,他要求部里在最短的时间内,抽调哈巴罗夫斯克各大医院最好的医生紧急奔赴第二国立医院,以便对郭守云展开最有效的抢救。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哈巴罗夫斯克内务部的,他要求市内务部方面尽快抽调尽可能多的警力以及安全部队,在全市方面内展开稽查,尤其是郭守云今天去过的温泉浴场、列宁大街圣荷西西餐厅两个地方,将所有可能涉及投毒的人员监控起来。第三个电话是打给莎娜丽娃的,其目的一方面是要让这个女人做好心理准备,一方面也是希望调动她所控制的黑手党力量,在暗中配合内务部方面的稽查工作。至于这第四个电话,就是打给郭守成的了,在波拉尼诺夫看来,一旦郭守云无法度过这次危机,那么能够站出来挑大梁的人,就必须是“郭二先生”了。

等到忙完了这一系列的工作之后,波拉尼诺夫连口气都来不及喘,便风风火火的离开郭氏集团总部,径直奔国立第二医院去了。

郭守云莫名其妙的昏倒在自己的坐车内,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仅仅用言语来形容似乎是很难让人具体感受到的,但是,就在波拉尼诺夫打完电话乘电梯下楼的这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整个哈巴罗夫斯克市区已经喧嚣起来了,从远东军区军部、内务部总局、安全局总部以及市区六个警察分局里呼啸而出的车队,一股脑的涌入市区,那一车车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士兵,那一辆辆警笛呼啸的警车,无一不在告诉人们——哈巴罗夫斯克出大事了。

郭守云今天用餐的圣荷西西餐厅第一时间被安全部队查封,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的餐厅老板,自恃拥有美国国籍,与前来拿人的安全局士兵争执两句,结果便是挨了迎头一记闷棍,整个人被三个大汉像架死猪一样锁进了车里。随后,全餐厅包括用餐的客人在内,三十几号人,全都被带到安全局问话去了。

这最倒霉的人要算是可怜的布特先生了,他在一番癫狂之后,好不容易重整旗鼓,正打算着再次直捣黄龙,酣畅淋漓的享受一下“俄罗斯风情”呢,六七个荷枪实弹的大兵便一脚踹开房门,呼啦啦涌进来拿人了。幸亏这个布特也算是场面上的人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费,因此没敢同那些揪他的士兵争辩,不过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挨了两拳三脚,最可悲的是,在被押上车的时候,他身上连个裤头都没穿。

这真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在一眨眼的工夫传遍全球。就在郭守云被送进医院急救,哈巴罗夫斯克军警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的时候,美国中央情报局就得到了相关方面的情报,作为刚上任不久的情报局长,特尼特从情报回馈部门手中得到了两个版本的绝密信息。其中一个是说郭守云在哈巴罗夫斯克温泉浴场遭遇枪击,身重数枪之后被送往医院抢救,现在生死不明。另一个则多少的沾了一些边,说是郭守云氰化钾中毒,投毒者疑为布特,现在,远东安全部门已经将布特本人拘捕……

这他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在获知这两个情报之后,特尼特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毫无疑问,不管这两个情报哪个更沾边,至少布特都与现在远东的混乱局面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个小子呢,又是受中央情报局的委托前往哈巴罗夫斯克的,这也就是说,倘若这件事被揭穿了,那中央情报局方面也绝对干净不了。

当然,特尼特或许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扯进郭守云遇刺案里去,但他却不得不考虑布特此次前往哈巴罗夫斯克的目的问题,毫不客气地说,如果布特此行的目的被曝光的话,那他特尼特以及整个华盛顿政府,恐怕都要成为千夫所指了。因此呢,在这个时候,他认为自己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撇清同布特之间的关系。出于这一点考虑,特尼特在获知这两个情报之后所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命令下属紧急准备一份针对布特的通缉令,同时呢,还要将这份通缉令在最短的时间内,下发到情报局各个海外部门,另外,他还要求全局必须统一口径,坚称这份通缉令是在九月二十七号,也就是两周前正式下发的。

对于中央情报局来说,布特的存在是很重要的,正是通过这个人之手,美国才能在一些较为敏感的地区挑动起一场战争,但是现在呢,面对郭守云的突然遇刺,特尼特也不得不放弃自己手上这个价格昂贵的筹码了,毕竟同远东比起来,非洲那些小地方就无足轻重了。

当做好了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之后,特尼特还没得及歇歇脚,美国驻哈巴罗夫斯克的领事馆便送来了一份令他啼笑皆非的情报——一个小时前住进哈巴罗夫斯克第二国立医院的郭守云已经正式脱离了危险,按照院方给出的报告,他并不是中毒,而是……而是患上了急性肠炎……

第八一一章 得意

在一名穿着少将军服的中年人陪同下,心魂未定的布特战战兢兢的走出哈巴罗夫斯克远东共和国安全部特别调查司大楼,当空高悬的那一轮骄阳,让他恍惚中有了一种逃过大劫般的庆幸感:上帝保佑,郭大先生只是得了一个他妈的肠炎,这要是真的中了毒,那毫无疑问,自个这条老命,估计就得扔在远东这片“荒无人烟”的地面上了。

身边的少将从见面那一刻就在不停的絮叨,从大院里走出来直到上车的时候,他那张干裂的嘴唇内,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一些可能来自“上峰”的陈词滥调,什么抱歉啦,误会啦,“郭先生对此次事件深表遗憾”啦之类的没有丝毫营养的词语。布特是个聪明人,从少将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上看,他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诚意,毫不客气地说,这位将军可能压根就看不起自己。

作为一个军火商,布特这几年见过不上的高官显贵,当然,在这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穿着军服的独裁者,那些家伙为了能够从他手上获得必要的武器装备,不得不玩空心思来讨好他,对他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可是现在呢,在远东这片地面上,他先是被郭守云吓出了一身冷汗,继而又被莫名其妙的扔进监狱,再被莫名其妙的放出来,而这一切的一切走到最后,他甚至连一句真心的抱歉话都听不到……伤自尊,实在是太伤自尊了,如果可能的话,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然后有多么远走多么远,总而言之,只要不再面对那个姓郭的家伙就可以了。

不过话说回来,布特也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走,毕竟自己需要的那一批军火还没有弄到手呢,现在一个最尴尬的问题在于,不拿他这个军火商当人看的家伙,不仅仅只有一个远东的郭守云,还有华盛顿那一帮孙子政客,如果他在哈巴罗夫斯克耍横,最后把这一笔生意谈僵了,那华盛顿一方,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好果子吃。人活一世,总就有那么多的不容易,走左边窝囊,走右边死路一条,换成是你,你要怎么选择?是选择堂堂正正的去死,还是选择窝窝囊囊地活着?在布特看来……至少他还不打算去死。

在少将军官的陪同下,布特登上了一辆军方专用的嘎斯吉普车,在车子发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在安全部大院里陆陆续续出来了很多人,布特知道,这些人同样也是在此次事件中被误抓的无辜人,按照安全部门的承诺,这些人将各自获得一笔由郭氏集团提供的八万卢布赔偿金,毫无疑问,对于这些人来说,八万卢布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足以平息他们心头的愤怒了。可在布特眼里,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显然比自己可怜多了——郭守云这是患了急性胃炎,他们才能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同时呢,还能得到八万卢布的赔偿,那么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倘若郭大先生真的是中毒了呢?那他们这些可怜虫,能用区区的八万卢布将自己从监狱里捞出来吗?很明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再换一个角度来说,在郭守云这样的当权者眼中,一个来自社会的普通人,他的人命最多也就值那么区区的八万卢布了。

就在布特为自己的窝囊而抱屈的时候,在哈巴罗夫斯克第二国立医院的特护病房内,病重的郭守云刚刚在妮娜的精心服侍下,喝下了一小碗的鸡汁羹汤,也许是因为滋补的关系,他那张原本惨白的脸上,稍稍浮上了一丝红润。

这么多年了,郭守云先后遇到的刺杀不计其数,而在这其中呢,受伤住院的时候也有,不过总的来看,他还从没因病卧床过呢,而这一次呢,一场突如其来的急性肠炎,令他彻底明白到,原来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他自己——放在以前,他哪知道区区的肠炎,竟然也能把人整休克了呀。

“要不要再喝一点?”手里端着空空的小瓷碗,妮娜柔声询问道。这女人今天被吓得不轻,她在军区里接到的通知,是郭守云氰化钾中毒,情况危急,坦率的说,在那一刻她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从军区到医院,这一路上她都在念叨一句话:“最怕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郭守云没说话,他动了动那支吊着点滴的胳膊,摇头表示不喝了。

“嗯,不喝也好,”妮娜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医生说了,让你这段时间少进食。噢,这液体凉不凉?要不要弄个加热器给你捂一捂?”

“不用了,”郭守云嘘口气,笑道,“我还没那么娇贵呢,给我来支烟吧,这该死的病房,都要闷死人了。”

“不给,”妮娜还不犹豫的拒绝道,“都病的爬不起床来了,还想着抽烟,你就不能多考虑考虑自己的身子啊?”

“我这是肠炎,又不是肺癌,抽支烟怎么啦?”郭守云闷声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妮娜将手中的瓷碗朝床头立柜上一放,蛮不讲理地说道,“要我说啊,你这次住院也是一件好事,趁这个机会,你趁早把烟戒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抽抽抽的……”

“咚咚咚……”

妮娜这儿正可劲的抱怨呢,一阵儿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趁此时机,郭守云应了一声,以此来摆脱妻子的喋喋不休。

“大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捧着一束鲜花的郭守成大跨步的走进来,他径直走到病床边,先是同大嫂打了一声招呼,这才对郭守云说道,“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郭守云咧嘴一笑,说道,“要是咱们远东十几个一流的医生都对付不了一个肠炎的话,那才是合该我倒霉了,嘿嘿,不过,那个什么,现在要是能一支烟抽抽的话,我这感觉估计就更好了。”

“哦,我带着呢。”郭守成一愣,这就是伸手去口袋里掏烟。

“不许给他!”妮娜把脸一板,冷哼道。

郭守成刚把烟盒掏出来,听了大嫂这话,他干笑一声,重新将烟盒塞进口袋,说道:“差点忘了,这是病房,大哥,你就忍忍吧,咱怎么说也得注意点公德嘛。”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见风使舵了?”无奈地露出一脸苦笑,郭守云说道。

搔搔头皮,守成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他转开话题,说道:“哥,刚才西罗诺夫几位将军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打算过来探望你,我告诉他们,你现在需要静养,给推掉了。不过后来想了想,我琢磨着要是所有的拜会都给推掉,恐怕会引来部分人的恐慌,所以,我想你要不还是抽时间见一见他们吧?”

“嗯,你的想法很有道理,”郭守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让他们来吧,今天晚上,省的有些人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说不定啊,等我出去的时候,人家连花圈都给我准备好了。”

“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啊?”妮娜把眼一瞪,一脸不满地说道。

“那好话又不实用,说来干什么啊?”郭守云不以为然地说道。

“行啦,行啦,大哥大嫂,你们就先别争了,我的事还没说完呢,”守成插嘴道,“大哥,你这突然发病可不要紧,集团的电话今天差点没被打爆了。半个小时的工夫,华盛顿的长途,北京的长途,莫斯科的长途,一个接一个的来,这先是询问你的情况,后是表示什么该死的慰问,呵呵,说句难听的话,雅库特那边遭遇雪灾的时候,都没见有谁这么关心过。”

“他们这哪是表示慰问啊,”冷笑一声,郭守云说道,“分明是希望从你那儿打听到一些好消息嘛,不过可惜的是,上帝现在还没站在他们那边,一场小小的肠炎,还要不了我郭守云的小命,我活得好好的,而且近期内,绝对没有去做死神跟班的打算。嗯,我看这样,回头啊,你替我回复他们,就说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等过段时间出院之后,我将在哈巴罗夫斯克大摆筵席,让他们到时务必派代表前来参加。”

尽管此刻重病在身,可郭守云的头脑依旧冷静的很,他知道自己同莫斯科、华盛顿、北京三方,都没有那么真实可靠的交情,人家选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绝不可能是关心他的健康问题,而是希望提前打听一下,看看他这个让人着恼的家伙,究竟死了没有。可就像那句话说的,“好人不长寿,祸害一万年。”他这个大祸害精虽然因病住了院,可到最后呢,却只得了一个令很多人大失所望的肠炎,嘿嘿,得意,郭守云现在得意的很,他很想亲眼看一看某些人脸上此时那种失落的表情。

第八一二章 西姆洛夫

不管对什么人来说,住院的生活恐怕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精彩片段,即便是对于素来喜静不喜动的郭守云,同样也是如此的,尤为重要的是,他在住院的这两天时间里,还“享受”着来自妮娜的吸烟管制,不管是守成也好,波拉尼诺夫也罢,但凡是进入医院探望郭大官人的,口袋里一律不许装烟,这位大夫人有言在先,谁给他丈夫烟抽,她就要跟谁没完。就这么滴,可怜的郭守云自从进入病房以来,还真就连个烟叶都没看见,出于无奈,他现在染上了叼东西的习惯,不管是筷子还是钢笔,只要手头上有点东西,他就放到嘴里叼着,以此来解决无烟可吸的痛苦。

幸好的是,在承受了两天这种地狱般的痛苦之后,在第三天上,他的福星出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这两个大烟鬼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哈巴罗夫斯克,而妮娜的那条禁令,显然对这两个家伙不起作用。

“哎呀,上帝保佑,你们这两个龌龊的家伙为什么不在两天前赶过来?”坐在病床上,郭守云一只胳膊吊着点滴,另一支手上捏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两支带着明显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头柜上的那包香烟,苦大仇深般的抱怨道,“你们知道我等这一刻等的是多么心焦吗?说句真心话,我就差没把窗框拆下来劈碎了当烟叶了。”

“可怜,可怜,”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霍多尔科夫斯基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感慨道,“真想不到,咱们堂堂的郭大先生,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筹措不到一支香烟,呵呵,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说什么也要等几天再过来了。”

“真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家伙。”翻翻白眼,郭守云没好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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