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头1991 第514节
“我对政治的问题不感兴趣,”将大手一摆,西罗诺夫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是个军人,既然是军人,自然就要用军人的头脑考虑问题,再者,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远东的民众情绪高涨啊,听挈廖缅科说,你的支持率正持续走高……”
“那些问题咱们不去谈,”打断老将军的话头,郭守云说道,“对我来说,有支持率是那么回事,没有支持率还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嗯……这次我更关注的,还是莫斯科军方的态度。”
这一点,其实即便是他不说西罗诺夫也能看得出来。这一段时间,面对日本冲绳—北方大臣搞出来的风波,郭守云的表态很强硬,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他一方面以远东共和国总统候选人的身份,公开批评日本政府的做法,一方面又将明斯克号航母编队调到了单冠湾,同时呢,还抢在茂木敏充之前,视察四岛防务。这一系列的强硬做法,说到底并不是为了做给远东人看的,而是做给态度日渐强硬的联邦军方看的。西罗诺夫知道,随着野心的一步步膨胀,郭守云已经不满足于对远东军界的控制了,他要向外走,要与联邦军方建立密切的联系。
这一段时间,郭氏集团对外大量使用金元,对车臣的战争已经进入倒计时,而在这件事上,郭氏集团向联邦国防部提供了四十亿美元的军费贷款,虽然说这些钱最终还是被花在了远东军工企业身上,可说到底,它却促成了联邦两大军区的装备更新。再者,目前国防部与克里姆林宫已经达成统一意见,四月份,莫斯科将举行自苏联解体以来的首场大阅兵,而这一场阅兵所需要的费用,有百分之七十是由郭氏集团提供的。
西罗诺夫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观点,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可现如今呢,他的这种观点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从郭守云的身上可以看出来,这钱主要用对了、用好了,或许真的就是无所不能的。
第八三零章 顾虑
太平洋舰队驻天宁港海军基地总指挥部大楼,是在不久前刚刚翻新过的,从总体上来说,这栋建筑还是一九六五年兴建的,整个大楼破败不堪,不过当初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核战争,大楼的构建材料全都是一块块的大理石,结实得很。作为舰队的司令员,西罗诺夫的办公室就在大楼一层,房间不大,里面除了必要的桌椅之外,也没有多余的摆设,咋一看上去甚至有些简陋。不过呢,对于郭守云来说,简陋并不是不可忍受的,真正让他感觉难受的是,这办公室里的空气很不新鲜,墙壁涂料与汽油交错混杂的气味异常呛人,每吸一口气,他都觉得肠胃翻涌,更何况因为长期吸烟的缘故,他本身就患有慢性咽炎,肠胃的每一次翻涌,都令他干呕的厉害。
西罗诺夫的警卫员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这家伙兵龄不长,六年,不过因为整天跟着老将军的缘故,他的眼力劲很出色,因此呢,就在郭守云与老将军交谈的工夫,他打开了排风扇,随后又找来了一瓶茉莉花味的空气清新剂,在整个房间里东喷西喷的好一阵儿忙活,最终解除了郭大先生的困扰。
就在小伙子忙活的时间里,郭守云同西罗诺夫就千岛群岛南四岛问题简单的交换了一下意见,老将军是一个铁杆的军人,他在国家领土问题上的立场很明确——兵来将挡,寸土不让,那个什么冲绳—北方大臣要到四岛视察,那没说的,坐飞机来的话,舰队有导弹伺候,坐船来的话,那就由驱逐舰接待,主要老东西敢涉入俄罗斯的海域,那就别想再回去了,正好,现在明斯克号航母的备战状态不错,虽然舰上的舰载机只有六架,可要应付这种简单的状态已经够用了。
郭守云不是军人,他是政客,更是一个以追逐利益为主要目标的商人,因此呢,在面对这一问题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像西罗诺夫那般的冲动,他要考虑日本人作出这种举动的目的,要考虑这其中背景因素,要考虑最佳的处理办法,要考虑各方面的影响,要考虑……总而言之,他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当然,在全部的问题中,他从没考虑过俄罗斯人的国家尊严问题,虽然说远东现在处在他的控制之中,可这地方毕竟不是真正属于他的,如果不是担心负面影响,他倒宁可坐视小日本收回四岛,毕竟那样的话,他才能得到更多的实惠。
从二战结束直到现在,千岛群岛南四岛的问题始终是横亘在日苏、日俄之间的大麻烦,日本人在领土问题上的立场很强硬,而无论是对苏联还是现在俄罗斯来说,四岛的战略位置之重要,都是他们所无法割舍的,在这种情况下,双方打官司打了半个多世纪,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同样也是因为这一个大麻烦,日俄之间至今没有签订正式的外交关系协定。
俄罗斯改革了这么多年,在吸引外资的政策上也作出了大量的努力,可就是因为这个领土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两国没有正式签订外交关系协议,来自日本的投资始终得不到稳步的增长。
这次来四岛视察之前,郭守云从远商行拿到了一份外来投资数据报告,这份报告显示,自从远东共和国建立以来,尤其是在远东开放了海洋渔业、近海大陆架石油勘探以及保险投资等项目政策之后,日本官方民间在远东的投资额度增长的很快,到去年年末,日本在远东的大小投资项目已经超过了两千七百多个,总投资额高达九百四十亿美元,占其在全俄投资总量的百分之九十三。而同比之下呢,中国国有资金在远东的投资项目自去年起呈现下降趋势,到去年年末,来自中国大陆方面的总投资额为三百七十亿美元,即便是加上港澳台在这边的一百四十亿美元直接投资,中国在远东的总投资额也远低于日本的投资份额。
远东的经济建设需要大量的外来投资,郭守云这两年一直在努力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同时,从政治角度来考虑,中日在远东的投资差距,也能说明很多的问题。
首先,日俄之间不存在正式稳定的外交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日本资金进入俄罗斯的时候,本身就存在很多的顾虑,而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日本在俄罗斯其他地区的投资项目正在日益萎缩,唯独在远东的投资力度翻着番的增长,这说明了一个什么样的政治问题?毫无疑问,尽管郭守云对小日本没有好感,可是东京却在悄无声息的支持他,换句话说,在东京那帮子政客的眼睛里,远东与俄罗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势力方,他们对莫斯科存在很深的顾忌,却乐于看到远东共和国的经济发展,用一句最直白的话说,那就是东京乐于看到远东的独立,乐于看到郭守云的进一步壮大。当然,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哈巴罗夫斯克与东京之间的争议性问题同样不少,可这些争议始终没有影响到双方的经贸关系,而在外交场合下,东京那边也在刻意回避那些可能会影响到远东态度的敏感问题。正因为如此,在处理对日关系的问题上,郭守云不得不保持谨慎,毕竟多一个敌人不如留住一个朋友。
其次,这次的事情出现的有些怪异,要知道在这几年里,日俄就千岛群岛南四岛的问题始终保持着一种密切的联系,双方的谈判虽然未能取得任何进展,可是却从来没有停顿过,可就在这个时候呢,日本突然玩出来这么一手,其目的何在?难道说他们打算借莫斯科之手向远东施加压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远东的背后还站着美国人,即便是不看美国人的面子,东京同哈巴罗夫斯克的关系也要好于其同莫斯科的之间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正常的逻辑来推断,东京在玩这一手之前,也肯定先同哈巴罗夫斯克达成谅解,然后呢,再在保持默契的情况下采取进一步行动。而现在呢,事实恰恰相反,日本人在事先并没有给远东发来任何相关消息,反倒是莫斯科转过来阴了他郭守云一把……这,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最后,在这件事上,莫斯科的态度也有些奇怪。郭守云的思考很全面,他可以断定克里姆林宫里没有傻子,包括叶老头在内,他们在采取一项行动之前,肯定会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按照这种思维方式推演下去,一旦四岛问题出现紧张的趋势,远东将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态?毫无疑问,包括他郭守云自己在内,强硬的立场才是唯一一个选择,毕竟郭氏集团立足在远东,少不了当地的民意支持,而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远东舆论向远东人灌输的思想,是“远东是远东人的远东”,在这种思想的推动下,千岛群岛南四岛原本就是远东的领土,任何人要想将它割裂出去,都是在损害远东人的利益。试想,在这种情况下,远东除了强硬的表态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强硬的表态会导致远东与日本关系的破裂,这一点不假,郭守云自己也能预感得到,可是话说回来,日本人对远东的态度,不可能从根本上影响到郭氏集团的利益,与此相反,在失去了东京的支持之后,郭守云还能赢得更多的远东民意。再者,目前俄罗斯军方的态度有些暧昧,他们早就对克里姆林宫对外的软弱态度感到不满了,现如今呢,他们正在慎重考虑同郭氏集团深化合作的问题,如果在这种环境下,郭守云在对外关系上作出强硬姿态,自然能够迎合军方的心理,甚至能够在很多方面得到他们的支持。
东京的态度影响不了远东以及俄罗斯联邦的政治大局,可联邦的态度却能直接影响到俄罗斯的政治局势,试想,面对这样的一种可能性,克里姆林宫怎么会草率的以四岛问题为契机,向郭守云发难呢?
三个说不太通的疑点纠缠在一起,令郭守云的心里产生了一连串的疑惑,他的人生历程就是一个由商及政的过程,在一步步走向崛起的过程中,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极为谨慎,面对复杂的四岛问题,他不得不将每一个疑点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出进一步的决定。
“将军,”等到房间里忙碌的士兵们全都离开之后,郭守云深深地吸一口气,对坐在对面的西罗诺夫说道,“你说,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安排妮娜去一趟莫斯科的话,有没有机会同那些军方的要员们取得联系?”
“妮娜?”西罗诺夫眉头一皱,紧接着否定道,“这个想法我可不太看好,你也知道,你那不是那种很有心计的人,你安排她去莫斯科,估计不太可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
第八三一章 我要去东京
“呵呵,妮娜的性格我自然清楚,”郭守云站起身,漫步到办公室那扇面对着军港海湾的玻璃窗前,他单手托腮,朝忙碌的军港内眺望片刻,压低声音说道,“她的确不是一个善于同别人勾心斗角的女人,如果让她单独去办这件事,不用你说,我自己都不可能放心。不过呢,你说,若是我安排叶列娜与她同行的话,那……”
“哦,叶列娜……”西罗诺夫一愣,随即会意过来。他也是一个心思灵透的老油条了,叶列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可谓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毫不客气的说,那个平素根本在不在公众场合下露面的女人,俨然就是郭氏集团内的第一号智囊,她是前苏联培养出来的智慧型特工,俄罗斯官场上的那一套东西,她可谓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因此呢,如果让这个女人前去莫斯科,那……估计就有地瞧了。
当然,西罗诺夫看出来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些,他还体会到了郭守云另外三个心思:首先,他自己不去莫斯科,反而安排妮娜过去,这无非是要借重谢苗老将军的影响力,别看老将军已经死了很久了,可是他曾经提拔过的那些人,如今还很多都活着呢,这些人或许可以不看老将军的面子,但是却不能不看重郭氏集团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妮娜到了莫斯科,这些人可以很容易的将老将军的影响力与郭氏集团的实力结合在一起,如此一来,双方的谈判也就有了最好的切入点。其次,在郭氏集团内部,叶列娜所起到的作用至关重要,但是呢,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郭守云并没有重用这个女人,现如今呢,这位郭大官人显然有意转变自己的态度了,他要给叶列娜安排一个登场的机会,让她能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最后,这段时间霍尔尼克娃在莫斯科混的风生水起,那些有意投靠郭氏集团的人,基于她同郭守云的特殊关系,都一股脑的拜倒到了她的石榴裙下,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说郭守云的心里没有几分忌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呢,他现在安排妮娜去莫斯科,未尝没有一种限制霍尔尼科娃发展的意思。
一个计划算计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呢,又全都是郭守云自己的女人,这说起来似乎有些残忍,至少没有人情味,可西罗诺夫也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坐在郭守云那样的位置上,他根本就不可能彻底信任任何一个人,如果他的性格是那种大大呼呼,见谁一面就能掏出心窝子来的话,他也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那些极富野心且善于隐忍的家伙,早就把他整的死无全尸了。
“不错,就是叶列娜,”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她这几年过的很沉闷也很清闲,呵呵,说句很贴切的话,她都要成家庭主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这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怎么说呢,她的才能正在一天天的荒废啊。说真的,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不过说到底,我终究还是一个男人,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消沉,我这心里实在是难以接受,所以呢……呵呵,将军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尽管心里对他这番说辞很是不以为然,可西罗诺夫仍旧做出一副深表认同的姿态,他叹口气,用一种极为落寞的语气说道,“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守云你的心情我还能不了解吗?其实说到底,类似咱们这样的男人,有时候是很难做的,事业上、工作上的问题整天摞成堆,要想抽出一点精力来照顾家庭,实在是太过困难了。叶列娜这孩子……啧,她的情况我也有一些了解,身世可怜但却才能出众,嗯,至少在我看来,莫斯科的情况虽然复杂多变,可她要应付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说到这里,西罗诺夫停下来,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虑下面的话应不应该说出来。
“将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郭守云转过身,微笑道,“在我眼里,您就是一位长者,更像是我的叔叔,所以您要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是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那就好,那就好,”西罗诺夫笑道,“其实我的顾虑也很简单,首先一点,妮娜的性子虽然直爽,可也相当的执拗,你要让她去莫斯科出面应酬,我担心她的心里会有什么抵触情绪。再者,叶列娜的身份也很敏感,我听说了,这几年莫斯科安全部门一直都在盯着她,似乎对她的存在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警惕。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去莫斯科的话,说不定就会遭遇到什么危险。说起来呢,我更希望守云你能自己去一趟莫斯科,一方面呢,你在这个时候去莫斯科,能够避免在四岛问题上越陷越深,而另一方面呢,这也能给莫斯科军方那些人找到一个台阶,让他们……”
“呵呵,我自己去莫斯科?”不等老将军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笑了,他说道,“将军,您的这个主意可是不太恰当,要知道,过去我去莫斯科的时候,那边好歹还有人护着我,克里姆林宫也好,列宁格勒也罢,至少,看在我岳父他老家的面子上,那些要整死我的人也不得不多一层顾虑。可是现在呢?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我那位老岳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列宁格勒也早就变了天,如今的局势是,克里姆林宫希望我死,左翼反对派希望我死,军方希望我死,另外还有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肯定是第一个出手杀我的。至于说倾向于咱们的右翼力量,呵呵,且不说他们在态度上是如何的摇摆不定,就单从实力上来说,他们也不是任何一方的对手。在这种环境下,我若是去了莫斯科,那就真等于是送羊入虎口了。嗯,至于说将军的那两点顾虑嘛,在我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妮娜的脾气我清楚,她虽然厌恶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可是却很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我想要说服她,应该不存在什么太大的困难。而叶列娜的安全,呵呵,这似乎不用去顾虑,有咱们远东的部队支持,再加上我这个‘黄皮熊’还稳稳当当地活着,莫斯科那边绝对没有人敢去打她的主意,除非他们觉得自己活得太滋润了。”
“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欠缺考虑了,”西罗诺夫点点头,认同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么就去做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也尽管说,呵呵,咱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没有什么值得客气的。”
“那是当然,”郭守云笑道,“说起来,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将军帮忙。我考虑着,将军是不是能够为我出具一份名单,嗯,这个名单呢,您最好是能与挈廖缅科将军商议一下,妮娜不懂得权术,她即便是到了莫斯科,恐怕也不知道应该去拜会谁,所以呢……”
“我明白,我明白,”西罗诺夫插口道,“这件事简单,我虽然老了,而且也很多年没有去过莫斯科了,可那边的人事状况我还是清楚的,这样吧,你先去安排,等妮娜她们准备好了之后,你就到我那去拿名单好了。”
“呵呵,只怕到时候我是没有时间去拿了,”郭守云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到时候我安排守成与你联系,你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时候,就通知他好了。”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走回到办公桌旁边,他取过将军面前的酒杯,亲手为他斟满酒,这才继续说道:“老将军啊,我这段时间可能要出门一趟,嗯,多则一周,少则三四天吧。说实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门,我这心里还真是放不下,不说别的,就连挈廖缅科将军那边……哎,不多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远东军方的事情,就拜托老将军您了。我只有一个原则——稳定,如果有谁在这段时间里动花花心思,坐不安稳,那老将军也不用客气,不能留得咱们坚决不留,如果您感觉不好下手的话,可以通知波拉尼诺夫,他会处置妥当的。”
西罗诺夫心头一颤,下意识的脱口问道:“你要出门?去哪儿?”
“呵呵,去哪儿,还能去哪儿?”郭守云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四岛问题给我惹来了一大堆的麻烦,尽管不知道日本人那边在做什么打算,可说到底,我都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呢,我打算秘密去一趟东京,把这里面的事情都搞清楚了,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东京?那边对你来说安全吗?”西罗诺夫不无担忧地说道。
“安全?呵呵,从当年进入远东的第一刻开始,我就在考虑安全的问题,可时至今日,我何曾把这个名为安全的东西抓到手里了?”郭守云苦笑一声,说道。
第八三二章 巴卢耶夫斯基
俄罗斯总参谋部军事学院,这个名字对中国大多数人来说或许都是陌生的,但是如果提到它曾经所使用过的另一个名字,那相信知道的人就不在少数了——总参伏罗希洛夫军事学院,一个很响亮且声名卓著的前苏联红军军事类院校,诸如巴格拉米扬、索科洛夫、雅库鲍夫斯基等等,这些苏联军事上大名鼎鼎的元帅,就是从这所院校里走出来的。
作为联邦总参谋部第一副总参谋长兼作战部部长,巴卢耶夫斯基近二十年前就是从这所院校里走出来的,而在那之前,他还曾就读于列宁格勒诸兵种高级指挥学校,毫不客气的说,在联邦军方内部,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所谓“院校派”将领。什么叫“院校派”?这东西不能顾名思义,它并不是说上过军校的将领就是院校派,毕竟在前苏联的将领队伍里,几乎没有几个人是没有上过军校的。这里所说的“院校派”,还有很深的贬义,在联邦军方的高级将领集团内,那些只上过军事院校却没有任何战功的人,才是所谓的“院校派”,换句话说,这个名词就是用来形容那些只懂得纸上谈兵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书呆子。
说实话,将巴卢耶夫斯基划归为“院校派”,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冤枉,作为一名出生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他虽然在院校内进修的时间长达近十年,可是要轮到起身的过程,他却是从排长、连长这样一步步干起来的,只不过,在完成了列宁格勒诸兵种高级指挥学院的进修之后,他的运气就一直不是太好,在军内,他一直都在担任参谋的职务,从集团军参谋一直赶到现在,还是总参谋部内的一名作战参谋,即便是这个参谋的后面挂了一个“长”,可终究还是副职。
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为他在起身的过程中没有获得什么战功,整个晋升的过程完全是凭借着人脉关系与耐性熬练出来,所以他在军方内部的交游范围相当广,再者,由于元勋派对院校派的排挤、蔑视,那些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年轻军官们,自然更容易同巴卢耶夫斯基这种同病相怜的上司相处。这两点原因集合在一起,再加上巴卢耶夫斯基做人低调,在待人接物方面相当的内敛和蔼,因此,他在年轻军官内部的人气很高,换句话说,他手上实实在在控制的兵权绝对不容小觑。
那些军方元勋派对自己的排斥,巴卢耶夫斯基这些年体会的相当透彻,坦率的说,面对这样的局面他的心里能没有想法吗?能没有积愤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问题在于,他绝对不会将这种不满表现在脸上,一直以来,他都信奉中国人所说的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或许不是什么君子,十年的时间他或许也等不了,不过七八年的时间他还是能等的,最重要的是,在他的眼里,如今这个报仇的机会已经不是那么遥远了,如果不出太多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让那些自诩为元勋派的老家伙们知道什么叫年轻人的力量不容忽视了。
在位于莫斯科东郊的科勒沃农场别墅里,巴卢耶夫斯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无表情的浏览着眼前的一份影印本报告,按道理说,这份足以在联邦内部引起一场政治骚乱的秘密报告,他是没有机会看到的,不过幸好的是,这世界上还有间谍那一说。那些元勋派或许兵权在握、势力庞大,可是终归还是忘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年纪都很大了,五六十岁、七八十岁的老头是不可能出去执行什么刺杀任务的,他们要想实现某种目的,还得启用大量没有战功只有院校经历的年轻人,而这些年轻人里,早就有很多人对他们这些老头子不满了。
“他们终于还是决定动手了,”将手中报告轻轻放在桌角上,巴卢耶夫斯基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漠的冷笑,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个人真的到了东京?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